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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萧少康这一闹,殿中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庆王的脸色说不上难看,却也没好看到哪里,而清妃依旧娇笑的眸子里明晃晃地亮起杀意。
“王爷,不若尝尝这糕点,听说是外邦进贡的,入口即化,香甜适宜。”杜云锦没有给萧少康任何再出口的机会,将一块糕点夹到他面前的碟中。不是她想为萧少康着想,只是如今萧少康坐在自己的身边,她不想让他牵连到自己的身上,尤其是对面的庆王眼神深沉地一直望着这边。
“长嫂说好吃就一定好吃。”萧少康倒是不推辞,垂下头仔细地吃着碟中的糕点。
见他难得如此乖巧,小陈氏才将悬在嗓子眼的石头给放回去。
“朕也曾听闻梁丫头的舞跳得不错,不如让朕今日开开眼界。”一直沉默地看着殿中众人的萧沨忽然发言,让小陈氏疑惑地望向他,尔后又悄然低下头。
第二十三回 中秋宫宴(7)()
果然,他还是最宠爱庆王萧玉礼。小陈氏看了一眼坐在杜云锦身侧的萧少康,心里泛起微微的苦味。
今上发了话,梁乃心再献舞就非同一般。她提起裙摆,淡定自若地下了殿中,乐师们早就听了吩咐,开始演奏起乐曲。
穿云,回旋,插花等等,寻常的舞姿在梁乃心的演绎下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一袭鹅黄色衣裙的她如同枝头上开得最炙烈的花儿,让人驻足,让人垂怜。
这等的舞姿,就算是京畿内号称舞艺第一人的艺妓紫环也比不上。不但众人看得错愕羡慕,就连萧沨也都看得津津有味,若不是知道梁乃心是内定的庆王妃,怕是都会有人怀疑梁乃心是要进宫做宠妃之人了。
一曲舞罢,梁乃心施施然地起身,安静地等待萧沨的评赏。
“黄园,将朕前几日得的那柄天山白玉如意赏给梁丫头。”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均变,不止清妃脸色微恙,就连一向唯唯诺诺的小陈氏都脸色大变。谁都知道,如意素来是皇后才能拥有之物,如今赏给梁乃心是何意图?如果今上不是想纳梁乃心入宫,就是表明庆王今后的地位。
处于众人关注中心的梁乃心垂下的脸色有些苍白,藏在衣袖内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相比于前途不明的庆王或者地位不稳的太子,上边的那位确实是最大的权利拥有者,可他的岁数比自己父亲还大,若真要她委身于他,她心中还是万般不愿意的。纵使她的心思已比同龄的女子都要更深远,但追根究底她逼近还只是个妙龄少女,还存了一副少女的情怀。
萧沨揉揉额头,称自己有些倦了,便让身旁的内侍监大总管黄园扶自己起身,在众人的恭送声中远去。
今上已经离开,又因出了这一幕堪称闹剧的戏码,众人都惴惴不安,不知事情的方向到底会走向何方?自己与夫君又应该站在何方?筹办已久的中秋宫宴便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下落下帷幕。待小陈氏和清妃起身离开后,其余人等便再也坐不住,纷纷起身向还留在席上的庆王、裕王以及杜云锦告退。
殿中空荡荡地,殿外的阴冷随着日光的消沉悄然地渗透进来,竟是秋风还要渗人的凉。
杜云锦看了眼四周,想必这个时候,外殿的宴会也应该结束了,她要是此时起身到暖春门,应该等不了多久的。
“呼呼。”
像是什么小动物发出的鼾声般,杜云锦低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萧少康已经像只小猫似抓住她的一截衣袖,睡得正香甜,嘴角还弯弯地上翘,似乎做了个很好的梦。
“殿下,”喜鹊蹲下身,轻轻地唤着萧少康却不见他有醒转的迹象,满含歉意地望向杜云锦。“娘娘,您看这……”
她的为难之色被杜云锦看在眼里,想必这位主子不太好伺候。不过她杜云锦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好相与之人,世间的男子除了萧瑀能得她难得的温柔外,其他什么人都进不了她的眼。于是在喜鹊的错愕中,杜云锦用力地拉出衣袖,随便掸掸上面被萧少康的皱褶,潇洒地起身离开。
“还好,没流口水。”
被摔在地上,揉着脑袋迷蒙睁开双眼的萧少康醒来后听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句话,脸上顿时像是打翻的颜料盒子,十分好看。
“殿下……”喜鹊悄悄地唤了他一声,亲眼见到主子如此狼狈的一幕,她的日子仅是想想都觉得恐怖异常。可是现在……她的眼光朝四周转了一圈,庆王早就送梁乃心出了栖梧宫,殿下的众人也走得干干净净,想找帮衬下的念头就彻底死在心里。
阴风阵阵,阴风阵阵啊!
雁回跟在杜云锦的身后,对于她方才的行为并没有太大的意外,自家主子向来就没什么耐心,想新婚那夜提起长剑削嬷嬷的发丝就可见一斑。偏偏裕王还要招惹她,有这个下场不足为奇。
宫殿的转角处,衣袂翩翩,方才称要送梁乃心出宫的庆王赫然站在那处。月光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更显得他的不凡气度。
“殿下。”身后的亲随见他久久未曾移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道浅浅的身影慢慢地消失。他如果没有看错,那应该是太子妃杜云锦和她的侍女。“那是太子妃……”
亲随的话没有说完,萧玉礼却十分清楚他的意思。那是太子妃,那是太子的人,在这等敏感时刻最好少招惹。
“敏之,如果让萧瑀的女人心甘情愿地被我睡,你说萧瑀会是什么模样?”
第二十四回 萧瑀酒醉(1)()
夜色渐凉,各处宫门内亦点上灯光,远远望去竟是一片璀璨的灯海,如同天空中的繁星般。
赴宴的官员们纷纷从宣元殿中走出,与等候在宣武门外的自家家眷一起归家。熙熙攘攘,折腾了好半天才终于恢复宁静。
同他们不一样,杜云锦带着雁回等在暖春门外,等了好半响才看见郭厚生扶着微醺的萧瑀出现。
“殿下这是?”雁回见萧瑀整个人都靠在郭厚生的身上,赶紧上前搭了把手,让郭厚生能松口气。
“殿下今日独自在宣元殿,被那些个大臣们轮流敬酒,饮得有些多了。”郭厚生不卑不亢地回着话,却是对着杜云锦。
听完他的话,杜云锦的眉头微微地皱了皱。对于萧瑀能够代替萧沨在宣元殿中坐镇这件事,她并没有表现出欣喜之色。这原本就应该是属于萧瑀的荣誉,却被剥夺得太久,再次回到手中有什么好惊喜的!更何况圣意难测,两手空空的就站在风口浪尖上并非是什么好事。
“回去吧。”杜云锦换开雁回,与郭厚生一起,将萧瑀扶上撵轿。本来宫里的规矩,四妃以上或者特别受宠的主子都可以乘坐撵轿,更何况太子未来储君的身份!但萧瑀一直以来都被萧沨嫌弃,下面的人又是捧高踩低之辈,根本就未在暖春门内为他准备撵轿。不然,萧瑀怎么会被郭厚生扶着从宣元殿一路走到暖春门!
“娘娘,莫说宫里的人,就算是寻常人家也会有这等的恶奴。”雁回瞧了瞧杜云锦的脸色,出言宽慰道。
“我知道。”杜云锦朝她点点头,小心地扶稳身侧的萧瑀。因害怕醉得厉害的萧瑀自己坐着会掉下撵轿,杜云锦才舍弃了自己的撵轿,上了萧瑀的。
身侧的人紧闭着双眼,脸色因酒醉泛着不一样的红润,平白无故地增添几分艳丽的神采。
杜云锦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又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轻柔地给他盖上。睡梦中的萧瑀没有什么表情,但也没有往昔脸上深藏的那抹落寞,他只是安静地睡着,靠着杜云锦安静的睡着。
能够安心地睡一觉,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对于萧瑀来说却是极为难得。杜云锦的目光落在他的睡容上,她当然不会与那些宫人们置气,对付那些小人,最有效的就是你比他强,强到他自然臣服。所以,她如果想要帮萧瑀出这口恶气,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才能让众人都臣服。
这些账,她姑且先都记下来,总有一日能教那些人连本带利的归还。
这些账,她姑且先都记下来,总有一日能教那些人连本带利的归还。
灯光在他们的身后闪烁,像是谁藏在黑夜里意味不明的目光。
撵轿行得极慢,回到东宫时已是子时一刻。如玉收到消息,早早地就等在院门口。对于她的办事能力,杜云锦还是十分欣赏的,之所以今次赴宴未带她去,也是留她守住东宫,毕竟这里才是她和萧瑀的老窝,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第二十四回 萧瑀酒醉(2)()
杜云锦绞了条帕子仔细地给萧瑀擦着脸,他因醉酒有些发热,帕子的清凉一至,他就径自贴了上来。
郭厚生打量了一眼此刻的场景,向如玉和雁回都递了眼色,三个人领着身后的宫人们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门。
屋子里只剩下杜云锦与萧瑀两人,她脸上的窘色才露了出来。萧瑀像是醉得厉害,大抵是贪图杜云锦手中的凉意,整个人都肆无忌惮地贴了上来,手更是横在她的腰间,因此两人的姿势,咳咳,有些暧昧。
其实这样的场景对于杜云锦来说,也并不是初见。她最开始随杜博承参军的时候,是被他和卿若风当做普通兵士直接给扔进军营的。她一袭男装,与最低层的士兵同吃同住,睡得是大通铺,要是身边有睡相不好的人一只长臂就给搭过来。不过那些人次日起来都会发现自己多了个黑眼圈,疼得十分厉害,所以之前在栖梧宫里对萧少康那样已算是十分优待了。
如今这样贴上来的人是萧瑀,她那双手便如同生了根般,无法动弹。可她又不知要如何处li眼前的事情,从来没人教过她要怎么对待自己的夫君,她只知道,她喜欢那个人,便想将世间所有好的都给他。
她僵硬着身子,任由萧瑀半趴在自己身上睡得香甜,窘迫地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之后,屋内才传来幽幽地一声叹息。
“锦儿,你还真是……”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萧瑀虽比不得萧玉礼的绝艳,但也是仪表堂堂的如玉君子,这些年来想要爬上东宫太子床的女子也不算少数,他这么大度给杜云锦机会,却不见这个一心爱慕他的人有任何的动静。
杜云锦闻声低头,正好对上萧瑀那双泛着幽怨的眸子。“我……我……”一连几个我字,足以见得她的手足无措。
“没人教你要如何伺候酒醉的夫君么?”萧瑀开始头疼起来,素来都是旁人伺候他的,他还没主动为女子做什么,但此刻的蓄意酒醉又在昭示会发生点什么。
今日宫宴,萧沨破天荒地让他代为主持外席,这似乎是在向众臣递过一个信号,那就是承认他太子的地位。虽然之前他地位不稳,但毕竟是娶了杜博承的独生女儿为太子妃,不管杜博承现在有没有表明态度,都已经被认为是太子一系之人,而与杜博承关联甚多的军中各方也将关注的目光落在萧瑀的身上。
文臣与武将,自古以来都争斗不休。武将看不起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却可以成为天子近臣,高官厚禄唾手可得,文臣亦不喜武将,认为武将大多胸中草莽,毫无休养。
文臣之首的段相与庆王jiē触频繁,太子成为杜博承的东床快婿,这俨然成为文臣与武将之间的斗争般,至少在武将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相对于庆王来说,他们认为太子与自己更为亲厚,只要太子不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们还是很乐意站在太子的这一派来的。
萧沨今日的举动,也恰好表明他也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为了安抚武将们不得不承认萧瑀的地位。
第二十四回 萧瑀酒醉(3)()
不管乐意还是不乐意,只要萧瑀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还没有被废除,那么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储君,是众臣需要巴结讨好的对象。这么一来,敬酒的人是来完一拨又一拨,饶是萧瑀的酒量再好也扛不住这般的灌法。
在席上,在众人来来回回得敬酒中,萧瑀就清楚自己接下来应该做的一件事。他不是无能平庸得看不清自己真实处境之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迎娶杜云锦。既然如今这一切的虚华都是杜家带给他的,他能做的自然就是加强与杜家的关系,将杜家紧紧地拴在自己的身边,不让他们有任何的反水。只要有杜博承在的一日,他的地位就不会再那么飘摇。
杜云锦听到萧瑀的问话,不由自主地撇撇嘴,当然没有人教过她这些,就算当初在大婚之前小陈氏曾派了两名教习嬷嬷到杜府,可她们所讲的也不过是宫中礼仪,何曾会说这些较为私密之事。她歪着头,仔细想了又想,最终发现她所学的都是如何上阵杀敌,如何布阵破敌之术,似乎真的没有伺候夫君的只言片语。
萧瑀再次长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