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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特别好玩。
“长嫂!”他追上她的脚步,跟在她的身侧,随她同往宫外赏灯。
他微微地侧过头,小心翼翼地瞧着她的侧脸,映衬在日光下里的女子仿佛是他曾在书里读过的颜如玉,可那抹渲染在眉宇间的英气似乎又不尽相同。怪异的组合,却舒服得要紧。
杜云锦遣了萧少康随身伺候的大宫女喜鹊到栖梧宫里报信,自己则带着如玉,和萧少康一起出了宣武门。
他们出来时磨蹭了些许时间,此刻天色已然是日暮十分。红灿灿地彩霞从天边席卷而来,染红了整片大地。
因是上元佳节,摊贩们从传统的珠子街一路摆摊到宣武门不远处。他们一出宣武门便听见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眼前尽是络绎不绝的行人。
杜云锦碍于萧少康和如玉在身侧,无论如何都要端着自身的架子,所以没有办法撒欢儿的奔跑。眼前自由叫卖的小摊和路人,像极了月牙城外每月一次的集市。
月牙城是最临近犬戎的城池,平日里都戒备森严,但为了两国边关平民的生计,杜博承默许了城外每月一次的集市。城中的百姓们用布匹、粮食等等与犬戎的平民交换铁器、马匹等物品,各取所需。
这样的集市,普通人可以参与,可杜云锦却不能亲身经历,皆因她是杜博承的女儿,怕被趁机混入集市的犬戎奸细捉去。不过无论杜博承再怎么三令五申,杜云锦仍旧经常地偷偷溜去,但她的身侧总是跟着卿若风那个爱挑剔的家伙。
现在倒是好了,她的身边再也不是卿若风,而是什么都不会挑剔的萧少康。
和杜云锦不同,萧少康很少有外出的机会。一则是因他的性格并不喜欢热闹,宁愿窝在裕王府里的药方十天半月地不出门,二是因小陈氏的严管,使得他的路线只在宫里和王府两处走动,偶尔偏离路线都是被萧玉礼拐去的。
上元佳节的集市和平日里的自然是不同的,各处的摊贩都想着这天能够多赚点银子,因此舀来出售的物品都是各样各样,甚至外域的也不在少数。
甚少出门的萧少康就被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那些小贩又都是人精,早瞧出萧少康是只待宰的羔羊,次次都会喊出高价。
这些在跟百里迆混过的杜云锦眼里都不算什么大事,她眼神一转,如玉便窜到萧少康的身旁,将他手里的东西一一地放回摊位上。若是遇见小贩们说些什么,杜云锦口中便是一串一串的暗语将人呵斥得自吞黄连。
萧少康虽有些念念不舍,但他毕竟还是孩子心性,立马又瞧见其他新奇的东西迎了上去。杜云锦见状,揉揉额头,不由得叹息自己到底还是遭了萧少康的道,想不到他比卿若风那个挑剔的家伙更加麻烦。卿若风是整条大街能瞧上的不过一两件,她每次拿起什么时,他便张嘴就将那件东西损得恨不得没出生在这世上,可只要她拿得少了,他就念得少了。
身后忽然传来惊呼声,如玉扯扯正在走神的杜云锦,“娘娘,亮灯了。”
原来不知不觉已到这个时辰,杜云锦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来时的道路。那里早就变成了灯海,五颜六色的光芒汇集在一起,像是天空里的那道蜿蜒的银河般。
确实蔚为壮观!比月牙城的宽旷更让人震撼。
杜云锦陷入对这片灯海的赞叹,眼前忽然晃过一盏明晃晃的灯,她定睛望去,竟然是只可爱的小兔子。
“长嫂,喜欢么?”萧少康提着小兔子灯,得意洋洋地提到杜云锦的面前。
“喜欢。”小兔子灯上还挂着红红的脸颊和黑豆一样的小眼睛,显得憨态可掬。杜云锦还未见过这样好玩的花灯,将它接到自己的手里,再仔细地看着。
“我也喜欢。”萧少康瞧着她望向小兔子灯的模样,在她身后轻声喃语。
第三十七回 佳人有约(4)()
那样明朗的笑容,从未在她的面前展露过,一时间竟教她看得失神。她早知道她的阿瑀是个俊朗的男子,也曾见过他脸上淡淡地暗含忧伤无奈的笑,她没有见过像现在这样笑得毫无负担,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如同一块剔透的上等和田玉,让人看着就觉得温暖如春。
顺着她的目光,萧少康也看见不远处的两个人,只不过他的重点并不像杜云锦一样落在萧瑀的笑容上,而是落在两只紧紧相握的手上。目光里,狠戾一闪而逝,再抬眼时,萧少康依旧是那个单纯无知的小小少年。
“长嫂,我有些饿了,不如我们们去那边的百味楼吃点东西吧。”他故作撒娇的姿态,终于引回杜云锦的关注。
明明知道他是为解自己的困,杜云锦也很想朝他点点头,无奈脚下却似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腿离开。
只那么一瞬间,携手而来的两个人就停在几步之外的摊位上。
梁乃心指向摊位中的一盏牡丹花灯,冲身侧的萧瑀嘟嘴撒娇。牡丹是花中之王,素来都是后位者的象征,她此番举动并不是单纯的想要那盏花灯,而是暗含着试探,试探萧瑀肯不肯将那个位置给她。
她的要求,萧瑀从不曾拒绝过,包括今日的赏灯。她派了红藕到东宫传话,她本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请得动萧瑀,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物是人非,可萧瑀在听闻后立刻就点了头。尔后携手同游,萧瑀对她亦是如往昔般的宠溺,种种的迹象不由得让她心中暗喜。也许她的皇家梦并没有断,也许萧瑀对她的爱慕仍在。
几个肩膀的那边,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两个熟悉的身影。没想到萧瑀被她拉出来赏灯,那位将门出身的太子妃娘娘也不甘寂寞,竟然和裕王同游。
趁着萧瑀背对杜云锦而立,梁乃心挑衅地抛过一个笑眼,扬起头凑到萧瑀的唇边留下淡淡的一吻。
接踵而至的行人,明晃晃的灯海,都掩映不住杜云锦心中的愤然与苦涩。
纵使梁乃心的举止是明显的挑衅,但在她看来,最伤人心的并非此举,而是那个背对着她的背影。
他没有推开,那个迎面而来的轻吻。
虽然有些错愕与不接,但他似乎更乐意接受佳人的赠吻,哪怕此举在大庭广众之下是如何的不妥。
带着她独有的馨香,窜入他的鼻间,一如他在臆想般,带着年少轻狂时的梦境悄然出现。
“瑀哥哥……”梁乃心飞快地瞄过他一眼就害羞地低下头,仿佛她方才的举动已然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瑀哥哥,你会等我吗?我一定会向我爹说清楚,让我爹将我许配给你。”
她的这番话出乎萧瑀的意料,又在他的意料之中。梁相从前不肯将女儿嫁给他,无非是觉得他的太子之位不稳,从而处心积虑地与庆王交好。可梁相毕竟是臣,怎可预料到皇帝真正的喜好,一旨婚约,庆王妃变成了李家小姐。素来在京畿中独享美名的梁乃心却彻底地失去了嫁入皇室的机会,老狐狸这次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发了。
今上对待庆王妃的这件事上已经充分说明了,他不会同意梁家与庆王联姻,而另外一名成活的皇子裕王却年纪太小,不可能娶比自己大许多的梁乃心。
如今情势,老狐狸若还想让自己女儿入主皇室,有且只有他一个选择而已。
他轻轻地捋过她垂落在肩上的发丝,怜惜地说:“乃心,一直以来我对你的心是怎样的,你都知道。你今日肯做出此番举动,我也明白了你的心意。只是……我已经娶了正妃,我又不可能委屈你,因此你我的缘分,今生怕是都尽了……”
此话一出,梁乃心雀跃欣喜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泪水几乎是片刻就涌到眼眶,她拼命地咬紧唇,阻止自己即将滴落的眼泪。
“瑀哥哥,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了。”她逼自己抬起头,委屈地望向萧瑀,挣扎着说:“当初乃心未能参与选妃,是乃心对不起你。如今乃心只想偶尔能见到你,能与你这样同游赏灯,请你莫再说什么缘尽的话,乃心听到这样的话,心都伤碎了。”
面前佳人眼泪涟涟,似一朵冬夜的暗莲,娇嫩却孤独地绽放着幽幽的光芒。
萧瑀长叹一声,将她轻轻地揽到自己的怀中,“真是个傻姑娘。”
梁乃心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呢喃,心中的那份不安终于安定下来。若说是庆王或者裕王,她也许还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收服他们,可这个人是萧瑀,自幼就和她一起长大,对于他的弱点,她实在是太清楚不过。
“长嫂?”萧少康轻轻地拉着杜云锦的衣袖,她能看见的画面,他同样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在夜色里,倔强的女子傲然挺立的身影映在他的眼里,画入他的心里,让他不由得有些心疼。
杜云锦收回凝视的眼神,转过身对萧少康淡淡地笑着:“走吧,去百味楼。”
她的脸上云淡风轻,似乎不曾发生过什么事,萧少康紧张地看了又看,心中仍觉得有些不安。
“长嫂,长兄不是那样的人。”他想了许久,也想了许多的话,最终说出的安慰却是这般苍白无力。
“我知道。”杜云锦笑得双眼如弯弯月亮般,脸上荡漾的神情明媚动人,比不远处的梁乃心更加娇艳。
她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回头去看看不远处紧紧相拥的那对璧人,只是这夜色太美好,这灯火太辉煌,照进她的眼里,闪烁成一片星光。
她不能计较的,就为那一刹那的纯真笑容,她没能参与的属于萧瑀和梁乃心的过往。如果当初梁乃心参选,如今的太子妃一定不会轮到她,所以她还能计较什么呢。
她长长地呵出一口白气,依旧笑盈盈地和萧少康说些不着边际的笑话。
第三十八回 换药密谋(1)()
空寂的大殿外,黄衣小内侍一路小跑,朝栖梧宫的方向跑去。
大殿外的屋檐下,红色的巨大灯笼随风在空中缓缓地打着旋儿,整座宫殿都沉浸在昨夜上元灯会的喜庆之中。
“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陈氏摩挲着手腕的白玉镯,低垂着的头让人瞧不真切她的神情。一旁的碧文照例先发话:“樾子,你可知你说的这些话足以让很多人的人头落地,当然也包括你的。”
地上跪着的黄衣小内侍闻言,身子猛烈地颤抖起来,他扑在地上,拼命地磕着头。“回碧文姑姑的话,小人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请娘娘明察。”
碧文看了看将头都快磕破的樾子,这小内侍本就是她奉命安插在龙乾殿的眼线,所说的话都应当不是假话。但他方才所说之事,牵涉太大,她没有资格做主,而有资格做主的小陈氏却不知此时在思虑着什么,一直没有发话,她也只好再三同樾子确认。
“陛下的病情最近时常反复,小人心中有些疑虑,便对手边的事都更加的留心。没想到这一留心还真的留出了问题,陛下的药方里龙芥的分量被加重了,小人偷偷地托家里人问过宫外的大夫,按照陛下的病症与药方说了,问了几名大夫都说药方没有问题,只是龙芥的分量被刻意增加,若是这样服用的话,原本的风寒病症就会加剧,反而变成致命的毒药。”
致命的毒药……
小陈氏终于抬眼扫过一眼樾子,见他长得甚是聪明伶俐,回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并且有这份心机和胆识,将来必定不会是容易对付的角色。这样的人,用起来虽然顺心,却并不安心。她朝碧文点点头,碧文便从衣袖里掏出一袋破有分量的银锭子,递到樾子面前。
“这段日子,你就不要再到龙乾殿伺候了,”小陈氏撑着头,状似仔细想了想说:“去裕王府里候差吧。碧文,你等会儿去同黄园那里打个招呼。”
碧文闻言,心中疑惑甚多,脸上并未流露出分毫,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便领着樾子出门而去。
小陈氏仍旧坐在原位上,望向门外晴朗的天色,脸上的忧虑慢慢浮现。
上元佳节,便是新年后第一个节日,以往每年都会在宫中举行宴会庆祝,今年皇帝病重,一切宴会便都停下来,连带着上元佳节都不如往年那般的热闹。
“你说裕王昨夜是和太子妃一起游的灯会?”
身后的小宫女闻言,轻轻地点点头:“是。”
小陈氏脸色顿时阴晴不定,旁人许是只看见萧少康年幼乖巧,却不知他脾气也十分乖张,但凡他做的决定是任何人都无法更改的,譬如说他的母后小陈氏也是一样。
她费尽心思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能够顺利地登上高位。萧瑀算什么,不过一个连身世都备受今上质疑的皇子,萧玉礼和清妃又算什么,就算再怎么受宠也只是个宠妃和庶子,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