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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她们又有什么能和像孟将军这样驰骋战场的将军同坐议事!”
他说完这段长篇大论,故意停顿了下,看着孟冲的反应。背对着他们的孟冲果然有了些动静,一切如他所料。以孟冲和荣景成的交情,必定不会轻易被动摇,但这样看似牢固的关系却因为一个女人的介入而有所动摇。像孟冲这样有军功在身的少年将军岂会容忍被杜云锦指手画脚,他们之间出现冲突是迟早之事!他只是有些意外,这冲突来得这么早,想来那位号称第一女将的杜云锦也不过如此。早年他就听说过,杜云锦是杜博承极为宠爱的女儿,如今看来,她的那些功绩一是被人刻意夸大流传,二是杜博承为她揽的功劳而已。
“我曾听闻过不少孟将军的事迹,也是极为佩服孟将军这样的英雄少年。原本昨夜见将军受伤淋雨,害怕将军伤势加重才出于好意将将军接到此处疗伤,本想等将军伤势稳定后就送将军回去,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倒是我等的过错。”拉咯一边留意着孟冲的动静一边继续说着。
孟冲还是没有转过身,表示着他仍旧在抵抗着他们。黑衣人站在拉咯的身后,小声的嘀咕着孟冲的坏话,被拉咯一个眼刀扔过来赶紧捂住嘴。
“事到如今,还是请孟将军安心休养,等伤养好后再做其他打算吧。”拉咯朝黑衣人示意,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
夷人较早之前也曾与长岛郡人通婚,传到拉咯这一代,从外面上已经很难看出当中的差别。再加上拉咯自幼就熟识汉字,口音也和长岛郡人一般无二,自从他掌政后就经常潜入长岛郡,倒是从来没有人发觉过他并非族类。
“主君。”黑衣人跟在拉咯的身后,一出房门就唤住他:“属下不明白,主君留着这个祸害是为什么!”他并不清楚为什么拉咯一定要救下这个孟冲,还要多出忍让!他只觉得就应该让孟冲伤重不治而死,让荣景成自己少一名将领。
“布坂,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尾随杜云锦和萧少康上山时曾听见的话吗?”
拉咯背着手,在院子里慢慢地度着步。他熟悉中原文化,也明白御下的道理,有的时候不是仅凭粗暴的手段就能得到人心,他要布坂忠诚,要布坂听他的命令,就要让布坂自己想清楚所有的事情,然后忠心地佩服他,为他所用。
拉咯这么一提及,布坂就仔细地回想起来,不一会儿他便恍然大悟。“主君是要从这个孟冲口中知道藤甲的缺陷秘密?”
“不仅仅是藤甲的缺陷秘密!”拉咯淡然地笑起来:“孟冲是个将才,现在他已被荣景成逐出军中,中原军队已经不会再有人敢要他,所以他未来的命运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上。我要让他成为我的将军,为我们大夷民族冲锋陷阵,攻占中原!”
“布坂,他是汉人,他对中原比你我都熟悉。”拉咯转身握住布坂的双肩,目光诚恳:“如果有他在的,我们进攻中原的计划至少可以提前十年!以后我们的父母妻子儿女都会像中原人那样养尊处优,再也不会害怕海上的风浪是否会将他们的家摧毁,再也不会害怕吃不到新鲜的食物!”
第四十四回 釜底抽薪(3)()
拉咯的字字句句都说到布坂的心坎上,若不是这样,他们岂会甘愿奉他为主,皆因长年漂泊在海上的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个安稳的家,一个坚强的国,一大片物产丰盛的国土。
他们在门外窃窃私语,躺在里屋的孟冲却是没有听见,直至此刻他才稍微安心地闭上眼睛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从顶撞杜云锦开始,他们之前商定的计划就正式开始实施,他需要的是利用手里掌握的藤甲秘密换取跟夷人一起回驻地的机会。这其中不仅需要有莫大的勇气,更需要细致的心来步步为营,让自己能够顺利地完成今次的任务。
与此地的清净不同,此时的郡守府吵吵嚷嚷,很是热闹。跟随荣景成的年轻将领以孟冲最为出众,孟冲仅仅因为顶撞了杜云锦两句就被罚已然让大家觉得罚得过重,现在又因他的莫名失踪就直接判他死刑,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当中有杜云锦的狭私报复!
“荣帅!杜先锋,我等本就是粗人,许是孟将军之前有何话说的不对,也并非故意之举。孟将军跟随荣帅征战多年,大小功绩不少,不会莫名始终,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缘由!杜先锋实在不应该趁孟将军不在,无法为自己辩解时就逐他出军!”
“对!”年轻将军说完,年长的将军也站出身,说道:“杜先锋,此事确实不够妥当!就算要逐孟将军出军也应该等他归来,听听他的解释!”
这两位话一落地,附和声就此起彼伏。杜云锦冷冷地望着厅中红着脖子跟自己争论的人,眼角一片淡淡的笑意。如此看来,孟冲在军中也算是有威望之人,将来能够代替荣景成,或者说能够代替她守护杜家军的人非他莫属。她的眼光还算不错,没有挑错人。
荣景成没有发言,他端着自己手里早已冷却的茶盏,慢慢地品尝着。身为杜家军的传人,这点小事的处置手段还是应该有的。他离开时,杜云锦年纪还小,只知道跟卿若风整日在月牙城里胡闹。之前关于孟冲卧底的计划一出,他才真正看清楚杜云锦的手腕和能力,有谋略有勇气,现在就等着看是否有担当了。因此属下对杜云锦的为难,他没打算插手,反正作壁上观等着看结果便是了。
像是和荣景成的想法一致,又像是有自己的打算,反正萧少康对于眼前的混乱场面也没打算插上一脚,他端起茶盏准备饮上一口,但搁到嘴边时发现竟然是凉的,瞬间就扔回桌上,再顺便打了个哈欠,撑着头百无聊赖地望着眼前的场景。
杜云锦的目光在厅中扫视一番,尔后清清嗓子,喝声道:“吵什么!”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胜在穿透力特别强,也夹杂着天生的威严,让厅中的众人一愣,反而忘记了争吵。
“不管孟冲到底有什么苦衷,他在受罚中莫名消失是的确存在的事实。我们从军,不是为自己一个人,不是为荣帅,也不是为杜帅,我们为的是守护天下的百姓!现在夷人兵临城下,正是需要我们团结一心,奋力抗敌之时,孟冲却自恃功高,忤逆上司!在座的都是有一定从军资历的,应该深知作为一名兵士,我们要做的是服从,哪怕是错误的决定,令行禁止。如果连这最基本的规矩都守不住,那么他也失去了成为一个兵士的资格。将来上战场,祸害的不仅是自己的性命,也是同袍的性命,还有整座长岛郡百姓的性命,整个朝廷的命运。无论孟冲有多少的军功,都不能和人的性命相提并论,因此我罚他,希望他能重拾初心,能够自己清醒过来,可没想到他竟然敢私自逃走!”
“孟将军伤重,万不可能是自己逃走的,必定是有什么苦衷,或许是被人绑架走的!”
先前说话的年轻将士又开始为孟冲辩解起来,杜云锦记得他,他是孟冲的同乡孙建功,是孟冲引荐从军的,与孟冲情同兄弟。
“就算有什么苦衷,他爬也应该爬回来。”杜云锦冷冷地看过孙建功一眼,转身重新坐到位置上,大声说道:“孟冲私逃已是不争的事实,传本先锋的军令下去,即日在城中彻查孟冲行踪!”
“是。”传令兵得令,飞速地朝门外跑去。
厅中众人听到杜云锦如此严厉的措辞,也随即明白孟冲已是在劫难逃。他们心中虽是不平,但此刻孟冲不出现,任凭何人来辩解都是空虚的。孙建功见其他人都噤声,也只好默然地退回队伍中,低垂着头不再做声。
“杜先锋,帝都急件。”
驿卒一路小跑进到厅里,将信件双手奉上。
杜云锦与萧少康互看一眼,此刻帝都若是没消息就代表是好消息,而着急件……相反的还有可能成为一个坏的消息。
帝都的博弈,并不比他们这里与夷人的僵持要轻松,虽说萧沨已经醒了,但他已经不大管事,朝政之事都是由萧瑀和萧玉礼在处置。萧瑀势单力薄,远不敌萧玉礼的强势,从他们之间的通信来看,萧瑀无疑是处于萧玉礼的控制之下。如果帝都没有消息传来,那就说明萧瑀还好好地活着,毕竟现在的她手里还有荣景成的二十万军队。只要她振臂一呼,月牙城三十万杜家军也会起势,届时萧玉礼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稳。所以出征时,她就笃定萧玉礼不敢轻易伤害萧瑀。
此刻帝都有消息传来,要么就是萧瑀在这场博弈中获胜,要么就是萧玉礼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萧瑀获胜的几率十分渺茫,而后一种是杜云锦不愿意看见的。
她拿着信件的手微微颤抖,萧少康忽然欺身过来,帮她将信件打开。
“他们都等着呢。”
萧少康压低声音提醒着她,她身为先锋,就算是天大的坏消息也不能动摇军心。否则他们之前的部署就全部失效,而孟冲也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之中。
第四十四回 釜底抽薪(4)()
杜云锦逼自己将目光看向手里的信件上,上面寥寥数笔,写的不过是萧玉礼称南疆一带的粮食已征用完,剩下的粮草要从蜀中调运,需要花费时间,要他们尽快与夷人决战以期为朝廷减轻军备负担。
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别的消息。杜云锦反反复复地看了几眼,仍旧没看中其中有什么暗含的意思。她悄然舒出一口气,将信件扣在桌上,却将下面附带的一卷纸掉落出来。
洁白的宣纸上,简单几笔勾勒出斜成的树枝,上面星星点点,竟是一树淡粉桃花。
单纯的一幅画,并没有其他的文字,但她知道,这是出自萧瑀的手笔。他在悄悄地告诉她,东吾山的桃花又开了,他们之间的盟誓他还记得,他还在等着她的归去。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才懂的暗语,旁的人谁也不明白。
萧少康在旁轻声咳嗽几声,将杜云锦从沉思唤醒过来。她抬头扫过厅中众人一眼,转身对荣景成说道:“庆王发来急信,要我们尽快与夷人一战,我们要尽快进入战时状态,首先彻底整顿军中纪律,孟冲之事必须早日了断!”
荣景成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态度极为敷衍。“传令下去,立即抽调戍卫营一半人手,对城中进行挨户搜查孟冲下落。”
厅中众人均垂首无语,像是一场无言的反抗。杜云锦起身将散落在地上的桃花图捡起来揣到自己怀中,对众人的态度恍若未见般地走出厅门。
外面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风吹拢一团乌云,竟隐隐有暴雨的迹象。
“孟将军,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拉咯顾不得和孟冲解释许多,让布坂带人将他装进院中的马车隔层内。
孟冲略微反抗几下,听拉咯这么说,又见他神色凝重也就放弃了反抗,一声不吭地藏在马车的隔层里。他们的计划看来进行的十分顺利,现在应该是杜云锦下令挨户搜查他的去向,逼拉咯带他回夷人老巢。
车子很快就开始动进来,孟冲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看来他之前居住的小院就在城门的附近,那里无论白日还是黑夜都十分安静,看来应该是西街那边的大户宅子。孟冲记得那里的宅子因为价格较高,居住的人都是早些年从事贩卖各类物产的富商,但和东街的鱼龙混杂不同,西街的富商们行事都极为低调,甚少与外界普通人等来往。他们当初彻查奸细时,通常选择的都是细查东街,对于西街都是抽查而已,没想到会让夷人就此钻了空子。
没有进行多远,孟冲就听见布坂和城门守将的对话,布坂说了好些好话,坐在马车里的拉咯也配合地剧liè咳嗽,以此表明自己需要及时出城医治才被放行。
一番疏通后,马车终于出了城,朝不知处奔驰。孟冲被癫地十分难受,几次碰撞后他身上的伤又裂了口,渗出血迹。他咬紧牙,努力地计算着马车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马车奔驰了三刻后终于停了下来,孟冲也被布坂从隔层里拖了出去。他脸色憋地通红,身上伤处都不同程度地裂口,唇角被自己咬破了许多,总而言之再也不见少年将军的英姿勃发,而是一身的狼狈不堪。
布坂将他扶到树干旁坐下,拉咯此时也顾不上他,与布坂一起从树林里拉出一艘小舟。
看来他们是长期往返长岛郡和老巢之间,这艘小舟像是被渔家遗弃的小船,也抵挡不了多大的风浪。如果他没有猜错,他们是将这艘小舟作为摆渡,回老巢的大船应该就在海中的某个地方。他们不敢点放信号烟之类会暴露自己所在的东西,而是约定在海上的某个地方汇合。
“上船!”
布坂拖着孟冲朝小舟走去,孟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