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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对不起”
九原杉没有应声,保持着举刀的姿势,缓缓退后,直到离他最近的刀剑都有十米以上的距离后,才转过身用一种付丧神们从未见过的身法,飞快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审神者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烛台切才终于松开那口气,精疲力竭地跪倒在手合场的木地板上,开始大口地喘气,来缓和手上的伤口带给他的那种几乎让人窒息的痛感。
“小光!”
“光忠你怎么样了?”
“烛台切!”
“烛台切先生!”
本丸的刀剑都对烛台切的状况很是担心,粟田口刀派更是充满了感激和愧疚,对烛台切表示了十二分的关切。
乱藤四郎这一次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累及他人,安分了不少。郑重和烛台切道谢后就跟在兄弟们身后不再说话,神情也有些愣愣的。
一群付丧神浩浩荡荡地簇拥着烛台切离开手合场,朝着本丸的手入室而去
九原杉回到四时院自己的卧室,反手将门关好,还没走到睡台就支撑不住朝下倒去。
他手里的那振胁差路上就收起来了,现在拿着的是山姥切的本体。他一倒下,手中的打刀脱手而出,掉落在一边。
没了审神者的压制,山姥切国广立刻从本体中现形。
他甚至没有站直身体,就慌忙手脚并用地爬到审神者身边,迅速将躺在地板上的孩子拢到怀里。
九原杉虽然几乎不能动了,但还有些意识。他试图去触摸山姥切的脸颊,却因为实在没有力气而失败了。
山姥切连忙握住审神者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山姥切”九原杉躺在唯一真正属于自己的刀剑付丧神怀里,感觉着手下皮肤的温度,语气无力,却充满了真切而浓重的愧疚和歉意“对不起,对不起”
身为主人,既没能好好保护他,也没能替他报仇
山姥切国广紧紧握着审神者的手,拼命地摇头:明明是他太弱小,太无用,明明都是他
九原杉很快就昏睡过去,山姥切国广在帮他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后就抱着审神者蜷缩在睡台的一角。
怀里的孩子即使昏睡着,也依旧紧皱着眉头。
明明都是他的错,却要自己的主人如此痛苦。
他真是最最糟糕无用的付丧神。
然而尽管他如此糟糕,如此无用。时至今日,他也已经无法放手。
即使是恬不知耻,也请让我留在您的身边
生生世世,效忠于您
直到刀折刃毁,此身尽消
烛台切光忠等自己手上的伤口勉强止血就再也无法安心呆在手入室里,虽然审神者手上的那把刀造成的伤口很难愈合,而且直到现在还不断给他带来剧烈的痛感,他也无法再继续心安理得地呆在这里治疗。
“主人身上还有伤”烛台切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去拿药箱“我去看看他。”
在手入室里陪他的压切长谷部将东西提到自己手上“我去吧,你留在这里继续治疗。”
“还是由我去吧”一边的药研藤四郞推了推眼镜“包扎伤口还是我比较擅长,再说”
“这件事因乱他们而起,作为兄弟我应该代他们向审神者赔罪才是。”
“我”烛台切只穿着件白衬衫,染血的外衣被他脱下来放置在一边。比起平日里总是衣着整齐的样子,显露出少有的脆弱“我想去看看他”
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都沉默下来,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安慰烛台切,最后还是由擅长医术的药研跟着他一起去四时院。
当烛台切光忠又一次站在四时院审神者卧室的门外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当初审神者摔伤之后,也是他和药研一起来四时院的。
为什么他们总是弄伤本应该拼上性命去保护的主人?
他缓缓俯下身子,拜倒在审神者门外“主人,烛台切前来请罪。”
药研和他并排跪在一起“大将,药研藤四郎前来请罪。”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任何声音。
山姥切国广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烛台切不清楚,想起审神者最近的身体状况,也顾不得失礼冒犯,直接拉开了审神者卧室的纸门。
快步绕过分隔内外室的屏风,烛台切才看见睡台上的审神者和山姥切。
打刀抱着自己的主人蜷缩在墙角,看向烛台切光忠的目光没有任何温度,充满了锐利的攻击性。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本体,像一只走到绝路的孤狼,守护着自己唯一的珍宝。
“烛台切殿,您先出来”狐之助在门外对着烛台切道。
狐狸式神等着烛台切光忠退出审神者的卧室,又示意他关上卧室的门。它带着两刃一直走到四时院的门外,这才开口说话“山姥切殿现在有点不对劲,你们先不要接近他和审神者。”
“可是主人好像昏迷不醒,还有他手臂上的伤口”
“审神者大人只是消耗过度,太累了才会昏迷不醒的,伤口山姥切殿也已经替他包扎过了。”
听到狐之助的话,烛台切才稍稍松了口气“主人什么时候能醒?我好准备些东西给他补补身体。”
“我想帮大将看看,调理一下“药研藤四郞向狐之助询问“还有带乱他们来请罪。什么时候能来呢?”
已经在这座本丸十年之久的狐狸式神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跳到一边的灯柱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刃,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别来了,不管是赔罪还是什么,暂时都别来四时院了”
“尤其是烛台切殿”时常挂着夸张表情的小狐狸这一次十分认真“请暂时不要出现在审神者面前了,这样对你们彼此都好。”
再继续下去,审神者和山姥切迟早都要被这群刀剑玩坏,山姥切国广现在已经不太正常了。
审神者真怎么样了,它大概就得跳锻刀炉谢罪了。
听到狐之助的话,烛台切刚刚还勉力维持着的平和表情再也无法继续。他僵硬地站在四时院的门外,忽然觉得门里门外这一步之遥,天堑一般横在他面前。他拿什么去填,才能再一次,触及门的另一端?
“烛台切先生?”药研藤四郞看着愣愣出神的烛台切担忧起来“您没事吧?”
“我我没事”烛台切光忠扯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对着狐之助深深弯下腰“主人,暂且就拜托了。”
狐之助终于撑不住公事公办的架子,对着烛台切光忠流露出不忍“小孩子不记仇,这位审神者大人尤是,你先回去吧”
“也许”它说着自己都不太确定的安慰之语“也许过些日子,审神者就会原谅你的”
“毕竟,他那么喜欢烛台切殿,不然刚才绝不会”
“他那么喜欢你所以”不要难过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烛台切光忠却仿佛无法再忍耐一般,握着自己受伤的左手蹲下了身子。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再一次裂开,鲜血染红了付丧神雪白的衬衣。只有靠着伤口上几乎要夺去人神志的痛苦,才能让现在的他稍稍好受那么一点。
他真的,还有机会,再一次触碰那个孩子,还有机会,再一次看到自己的主人对着他露出充满安心和信赖的笑颜吗?
真的,还会有吗?
端倪()
连续三次都能抽到上上签的好运气
即使是鹤
也没有这样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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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泉守兼定从时空转换器中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本丸太安静了。
虽然近两个月因为审神者除了战斗就是睡觉的原因,本丸远没有之前热闹,但今天这种程度的安静就有些诡异了。
原本商量好要帮审神者打演练场的六振刀,除了说自己要和烛台切、长谷部一起去劝审神者接受他们提议的五虎退外都在这里了。
毕竟他们虽然战斗经验丰富,却没有能像审神者一样一直连胜的把握。今天临阵磨枪一下,总好过信誓旦旦地说要帮审神者把胜率赢回去却输掉演练的好。
虽然认真准备过了也不保证一定能赢。
心下奇怪的几刃脚步都加快了一些,刚转过弯就撞见了扑过来的爱染国俊。
“萤丸!”
“呦,爱染!”萤丸欢快地和他打招呼“你们已经成功说服主人把战斗交给我们来干了吗?”
听到萤丸的问题,一向直爽开朗的爱染国俊却露出了少有的纠结表情“那个下午发生了很多事,我们进屋再细说吧。”
“就这么一会儿能出什么大事,神神秘秘的!”和泉守兼定嘴里抱怨着,心里却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走在他后面的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小夜左文字坠在最后,抿着唇和众人一起走。
爱染带着出阵归来的五刃进了广间,除了之前就去远征的两支队伍和跟审神者住在四时院的山姥切国广,本丸剩余的四十四位刀剑付丧神全在这里了。
看着眼前的阵仗,刚回来的这五刃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光坊”鹤丸国永一进来就注意到了烛台切光忠的异常。
一向注重仪表的太刀付丧神此时只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衬衫,他们进来的时候也一直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左手上缠着绷带,隐隐渗出血色。
“发生什么了?”
听到鹤丸国永的声音,烛台切光忠半晌才抬起头,深色怔愣“鹤先生”
眼看烛台切光忠半天都不说话,和泉守兼定没了耐心“到底怎么了,有没有人能站出来说清楚!”
数秒的沉默之后,陆奥守吉行缓缓开口“这件事情,我应该是最清楚前因后果的人之一,我来说吧”
“今天下午在手合场”
等陆奥守吉行将事情的经过仔细说过一遍,众刃才算弄明白了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时间紧迫,爱染国俊只说是乱腾四郎和山姥切国广在手合场用本体打起来了,到底是为什么打起来的,除了当时在手合场的几刃,其他刃根本就不清楚。
现在看来
“你这家伙!”和泉守兼定听完陆奥守的话就一下子冲到粟田口刀派所在的位置,拽着乱腾四郎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他都整天呆在四时院睡觉了,怎么就还碍着你的眼了,没事找事,你故意不想好好过日子是不是?!”
这一次乱腾四郎没像从前一样理直气壮地吼回去,娇俏宛若少女的短刀紧咬着唇,不说话也不反抗。
他这副样子,和泉守反而发不出火来。松开手将他丢在原地,自己转身走到另一边坐下“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吧?”
“这次是乱不好”萤丸看着乱腾四郎认真道“要好好向主人和山姥切殿道歉!”
“乱做错了事”小夜左文字也看着他“要道歉。”
江雪左文字摸了摸小夜的头,叹了口气“只怕这次”
小狐丸想起审神者当时那个充满杀意的眼神,放开了自己手上把玩的头发“只怕这次不是道歉就能了结的事,乱动了山姥切”
众刀剑沉默,审神者有多宠爱那振山姥切国广,他们都是知道的。
鹤丸国永站在有些失魂落魄的烛台切光忠身边,理了理自己还未来得及换下的出阵服上的金链子“道歉能不能了结这件事,就要看怎么道歉了”
他看行粟田口刀派的方向“你们打算怎么办?不会还是和上次一样跪下来说句对不起就想蒙混过关吧?”
他金色的眸子里甚至透出些许笑意“这次恐怕蒙混不过去~”
粟田口刀派的刀剑被鹤丸国永的话语和态度刺了一下,最后还是一期一振开口“总不能乱虽然打伤了山姥切殿,但罪不至死”
“现在是山姥切国广的问题吗?”鹤丸国永简直要被一期一振气笑“问题是今天你们这么干,考虑过审神者会怎么想吗?”
“你们是有大家一起跳刀解池的觉悟了,突然有离开本丸流浪的打算了,还是说有胆子弑主做暗堕刀了?”
“不,不是”五虎退差不多哭了一下午,嗓子现在沙哑的厉害“主人,主人不会的”
鹤丸国永看了五虎退一眼”你也知道他不会,那今天为什么不顺了他的意,大不了吃点苦头,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多挨一刀能怎么样?”
“鹤丸殿”一期一振对鹤丸国永今日一反常态的尖刻感到很不适应,但他还是试图去解释“审神者今天正在气头上,拿着的武器也是有灵术加持的。当时不阻止的话,审神者真的会杀了乱”
“所以你为什么不动手?”鹤丸国永看着和自己同样是四花太刀的一期一振“当时你为什么不抢在审神者之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