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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哪里会有后悔的余地。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他的身后,也并无退路啊。
九原杉完成了灵符的雕刻,把花盆放在托盘上,用备好的纯白纱网堵住盆底的小孔,这才把洁白如雪的软泥和蓝『色』颗粒状的肥料混合好倒进水晶花盆里。
知道山姥切长义龟『毛』,九原杉先在盆土表面画出个五角星来,他手稳,这个五角星标准的像是用尺子量过,然后在五角星的五个顶点和中心戳出六个小洞,为了大小一致还是用刻刀圆圆的刀柄戳的。
弄好这些,小孩这才把搓开『毛』壳的种子扔进小洞里,盖好浮土,将表面弄平整,最后是浇水。
九原杉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就算是龟『毛』的长义也挑不出错来。
没错,小孩就是知道山姥切长义龟『毛』,从他的衣着打扮到房间摆设。
置物架上一尘不染,猫爪踩上去都没印子,睡起来被褥要拉平铺展,连个一条褶子都不允许存在,衣柜里的衣架全是同一方向,衣服也整理的像是收纳指导书上的广告一样整齐……
凡此种种,再没哪个刀会这样。『药』研、烛台切、长谷部都不至于此,更别说其他刃。
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的刀,一边洗完手,九原杉重新坐回矮桌边。
左手扶住刻刀,右手食指的指尖在刀刃上轻轻一点,血珠很快就冒了出来。九原杉伸出手,悬在花盆上空,血滴落在盆沿的瞬间整个花盆的阵法就亮了起来,很快灵力的蓝『色』光芒流淌过每一个符文,再看不见半点血『色』。
鹤丸国永猛然握住九原杉的手腕,眸光暗沉,“主人,您在干什么?”
太刀和审神者原本是隔着矮桌相对而坐的,中间隔着的那个花盆遮挡了付丧神的视线,九原杉之前在桌面上那些动作他没看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小孩已经抬起手在等血掉落了。
鹤丸国永不笑的时候气势迫人,九原杉本能地抖了一下,然后有点茫然地看着他,“我在激活花盆上的阵法啊,花盆和本丸不一样,又不能和我结契,要维持温度自然是需要一点血作为核心来持续提供灵力的。”
鹤丸国永看着他,有点恼,“就为了这种事情,你……”其实也不算什么,很多灵术都要用到施术者的血作为媒介,九原杉还要执行任务跟敌人战斗,一滴血确实微不足道。
但是,但是为了给山姥切长义准备礼物弄伤自己这种事……
“说起来,好好的为什么要给山姥切长义礼物?”
鹤丸一生气九原杉总是特别心虚,弱弱道:“烛台切说长义以前不闹偏偏现在却闹起来了,是因为如今和我感情亲近了,反倒开始为刚来我身边时我因为他说了山姥切几句就冷待他的事情觉得委屈了……”
“这是真的吧,不然他不会总是特别介意山姥切的事。”
“如果长义一直怀抱着这份委屈无法释怀,山姥切醒来后他们两个也处不好,很容易吵架。”
九原杉垂眸,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在灯光下投出温柔的剪影,“我也好好想过了,当初是我不好,应该好好跟他说而不是把他扔在一边不理他……”
鹤丸国永完全不这么觉得,“要怪就怪山姥切长义嘴毒不会说话还聒噪,他活该。”
九原杉笑起来,觉得鹤丸也很孩子气,“鹤丸,我是主人啊,无论怎样也不该那么做的。”
“我打算明天把礼物送给长义,好好跟他道歉,等他消了气原谅我了,就不会再迁怒山姥切,大家就能和睦相处了吧?”
鹤丸国永神『色』几变,突然生出比刚刚审神者为山姥切长义弄伤自己强烈的多的憋闷感,还有比憋闷更浓重的疲惫,“所以,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他……”
山姥切国广,就是绕不过去这振刀了吗?
九原杉大概是看出他不太高兴,用没被抓着的另一只手给花盆盖上盖子保湿,然后伸手去拉鹤丸,“我们不做这些了,一起去玩别的,好不好,鹤丸?”
“主人你都做完了……”鹤丸国永翻了个白眼,突然觉得自己快跟压切长谷部一样小心眼爱吃醋了,忍不住笑开,“算了,走吧,您肯哄我我就该偷着乐了。”
鹤丸牵着九原杉坐到铺好的被褥上,拉住小孩的手仔细查看,伤口非常小,切口又整齐,血就流了那一滴,早就止住了,只在指尖留了一道暗红『色』的血渍。
“要不要消毒啊,那刻刀又不怎么干净……”鹤丸国永正打算去找医『药』箱,却在起身前鬼使神差含住了小孩的指尖。
浓郁的灵力在舌尖炸开,鹤丸身形一晃,用手撑在被褥上才稳住身体。
九原杉被他的动作带倒,仰头才发现鹤丸表情不对。头顶的灯光有些晃眼,逆光的付丧神所有的神『色』都在阴影中变得暧昧不清,甚至让九原杉有点害怕,“鹤丸,你怎么了?”
突然惊醒的太刀付丧神迅速松开牙关放开审神者受伤的手指,像是精疲力尽一样倒在审神者旁边,喘息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抱住小孩,在他耳边轻声道:
“糟糕,真的太糟糕了,您的兄长大人要是知道了,大概会杀了我,不,大概会把我打碎成铁屑。”
※※※※※※※※※※※※※※※※※※※※
嗯……
疑心()
像是潘多拉的魔盒;
我希望它从未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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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丸国永是一振有着悠久历史和复杂经历的刀,作为刀剑付丧神临世也有三十多年了,但他真没喝过审神者的血。
不清楚是所有审神者的血都有这种效果,还是九原杉因为妖化,他的血已经发生了某种异变;也不知道是只有契约刀对自己主人的血才有这种反应; 还是所有刀剑付丧神对所有审神者的血都是这种反应。
虽然把这些情况排列组合一下,也就是糟糕; 很糟糕; 非常糟糕,特别糟糕的区别。
他现在脑子『乱』的很,根本没力气去理清到底哪种情况最糟了。
不不不,他脑子太好使了,很快就自动分析得出是九原杉因为妖化血『液』异变; 而所有刀剑付丧神,甚至所有妖怪对他的血都会产生这种反应的情况最最最糟糕。
并且已经想到这种最最最糟糕的情况很可能就是事实。不然那么多付丧神那么多审神者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
就算其他审神者的血也有这种效果,也不可能像这孩子的那样强烈。
那种浓郁到几乎要炸裂开来的灵力,还有让刀剑付丧神脑子一片空白的冲击感。不过是一点点血渍; 连一滴都不到。
他刚刚甚至有一瞬间差点被那种感觉蛊『惑』; 想在主人身上撕开更大的口子索取更多的鲜血和灵力。
虽然那样的想法只存在了一瞬间,他也很快就清醒过来,但一回想起来还是因为后怕吓出一身冷汗。糟糕; 真的是太糟糕了。
九原杉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他不对劲儿了; “鹤丸?”
稚嫩又疑『惑』的童音; 就像这孩子一样脆弱。鹤丸国永翻身压住他; 紧紧盯着小孩的眼睛,从未如此疾言厉『色』,“听着,主人。”
“不,听着九原杉。”太刀因为混『乱』的心绪呼吸有些急促,他甚至感觉自己心跳都是『乱』的,“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了。”
“一个弄不好你就会粉身碎骨死无全尸,那还算是好的,甚至还有比死更可怕的后果。”
“你记着,绝对不许再弄伤自己,不许流血,为了什么都不行,在战斗中受伤也不许。”
“不准告诉任何人今晚的事情,就连除我以外的其他刀剑付丧神也不行。”
“光坊不行,『药』研不行,长谷部不行,连山姥切国广也不行,你听到了没有,九原杉?”
小孩有点被他吓到,愣愣点头,其实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晚上,审神者这里除了近侍,还会有其他的刀剑赶来守着,这是吸取上次审神者在医院被掳走的教训后新添的规矩,今天恰好轮到『药』研和髭切。
短刀刚走近,就听到断断续续的“不准告诉任何人……今晚……光坊……『药』研不行,长谷部不行,连山姥切国广也不行,你听到了没有,九原杉?”
因为距离的拉近,后面那句短刀倒是听清楚了。
『药』研藤四郎瞬间皱起眉头,神『色』少有地严肃起来。总觉得……鹤丸国永的声音语调都不太对,说的内容也很诡异。
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鹤丸殿如此急切地叮嘱审神者连他们都不能透『露』的呢?还有,直呼审神者的真名,这种事情是不被允许的,什么情况下刀剑付丧神会这么干?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到难以置信,但短刀还是对鹤丸国永有了点不好的猜想,根本没打招呼就拉开了审神者卧室的纸门。
屋里的灯亮着,一切就那么赤/『裸』/『裸』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审神者被鹤丸国永压在被子上,两人衣衫凌『乱』,审神者身上的浴衣散开大半,幼小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似乎还有点颤抖。
鹤丸国永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就回头看向这边,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神『色』看起来非常危险。太刀脸『色』『潮』红,眼里甚至有点血丝,呼吸也是『乱』的。
“出去,关上门,然后离开这里百米以上。”鹤丸国永根本没给短刀开口的机会,声音冷的要结冰。
可是这种情况下『药』研藤四郎根本不可能听他的,上前试图把太刀从审神者身上拉开,“鹤丸殿,我怀疑你有点暗堕倾向,如果没有,你是在清醒状态下做出这种事情的话,我更加无法原谅你。”
“你以后不要靠近大将了,我会跟大将的兄长还有上川大人报告这件事情,在此之前,你还是跟大将保持距离比较好。”
“不,我会和其他刀剑一起,强制你和大将保持距离。”
鹤丸国永看了『药』研藤四郎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短刀是什么意思,简直有点哭笑不得。
“这真是……吓到我了,『药』研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么一打岔,太刀反倒冷静不少,腾出一只手『揉』了『揉』额头,看来过于强烈的灵力冲击多少会影响到付丧神的精神状态,该说是情绪过于亢奋还是说理『性』思维有点麻木迟缓?
真的很像醉酒……
鹤丸国永起身坐好,把小孩也拉起来,帮他整理凌『乱』的衣服。
结果『药』研一把拍开他的手,迅速隔开他和审神者,神『色』戒备,手都放在了腰间的本体上,“我不是非要立刻给鹤丸殿定罪,但在事情彻底澄清之前,我不会让你再碰大将的。”
九原杉虽然懵懵懂懂,但还是开口替鹤丸解释,“『药』研,鹤丸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
『药』研藤四郎回头仔细打量过审神者,虽然没发现什么明显的痕迹,可还是心有疑虑,“您还小,什么都不懂,被鹤丸殿哄骗,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是有可能的。”
鹤丸国永简直要被短刀的脑洞打败了,连因为之前的发现紧绷的神经都快绷不住了。
“啊哈哈哈哈~”看了半天热闹的髭切捂着肚子笑的厉害,都快从他靠着的门框上滑下去了,“『药』研殿,你……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鹤丸殿也会有今天……”
鹤丸国永看起来很无奈。
“『药』研,鹤丸只是在叮嘱我……”九原杉刚想开口跟『药』研说清楚,鹤丸国永才放松下来的神『色』突然又变得冷厉起来,对着小孩轻轻摇头。
要怪就怪他被那点血影响了神志,光顾着警告审神者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既没有发现『药』研和髭切的靠近,也没跟小孩把事情说清楚,根本就没搞懂是怎么回事的审神者哪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不如什么都别说。
九原杉还是很听鹤丸话的,看他摇头就闭嘴不再多言。这下好了,『药』研藤四郎看到这幅场景,更不相信鹤丸了,甚至连审神者的证词在短刀心里都完全作废了。
“大将如此信赖你,根本就是言听计从,鹤丸殿就算做了什么,要求他给自己用治愈术他也会听你的,要他守口如瓶他也会听你的,要他帮你撒谎也……”
“噗,”髭切又笑起来,他知道这样很没有同僚爱,可就是忍不住,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我说,『药』研,你可以怀疑鹤丸殿的品行、爱好、甚至是忠诚,但你不要怀疑他的智力有问题啊。”
“在我们要来守夜的时候强迫或者诱骗审神者做那种事,他脑子大概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