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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安回答:“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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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下一次展卷()
唐映澴已走,阳安也转身外去,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步子有些缓,他拂尘搭肘,往前行去。臻胤殿窗子洞开,阳光洒照,风从天地的罅隙间吹袭而来,卷起单薄的纸屑,吹到阳安的脚旁,还有几片吹到了他的拂尘上,嵌杂在白丝间,阳安伸出手去,将几片较大的纸屑从拂尘上扫开,然而,当瞥到纸屑上的内容时,他整个人都为之一愣,久久缓不过神来。
纸屑从他手中飘落,风席卷起,次第辗转,慢慢地落到了不远处的皇家池塘里,被水淹透,墨迹散开,谁也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忽然间,天色就阴下来,大雨来得毫无预兆。
孟回还刚走至门边,就见外面雨水掉落,他停下脚步,太阳还未全部敛去,雨却下得越来越大。
雨水敲击着大地,掩盖住了诸多的响动,同时也将所有的预兆隔绝在外,因此,没有人知道,在此时此刻,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徐徐转动,随时准备好载着硕大的车幔打湿万水千山,而那一段段情感,将所有人的命运紧紧牵系在一起,一动,则是山水转换。
那些或喜或悲的情绪,那些安放在心里未曾言说的情感,那个白衣如雪的少年,又或者那座禁锢得浓烈的宫殿,那个心如死灰的女子,那些那些,通通都被折进了光阴的某个章节,只能等下一次展卷,才能透彻他们的盛衰华年。
或者下一次翻开时,故事之外的我们,终于能懂得人世的悲悯。
只是想说,无论前路有多曲折,无论年华有多么天高地迥,无论梦中的彼岸有多么难以抵达,也请相信,这世界,从来不缺少温暖流转,就算放眼四顾时,周遭荒芜一片,也该相信,会有一宿原野花开的平和,守候在不久后的将来。
也请相信,满目疮痍中会有一树一树的花开。总会有一个玉净花明,皓齿温润的女子值得你我等待,总会有一个白马轻裘,气度高雅的少年负手朝我们走来,也总会有一段爱,值得你我用心去,回味感慨。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看到他们的盛开,可以看到那个女孩子漫山遍野,隐忍丛生的姿态。
相信,这里那里,有值得你我领略的精彩。
第001章 清风流水人()
日月不淹,春秋代序,水边小楼上的细雨来了又去,扬花簌簌,踱步在或深或浅的巷道中,杏花一瓣一瓣地落,从女子的指缝间,从且行且吟的鸟翼中,从乌篷船浮起的水面,片片明润,宛如远山后的夕雾昳丽,随风连绵。
柳芽展枝,细枝末节垂在了湖里,随水波柔柔地流转着,极为空明纯净的绿意。这种绿,不似词人在月下看到的藻荇交横,空寂的沉静,带着点无枝可依的喟叹,有些随波的孤独感,蘸上凄迷夜色,绿得古朴曲致,绿得长肠百转,这种绿,是新翠的,嫩得恰到好处,长短无致的细叶游游曳曳,时展时屈,笔墨一般写意。并不浓烈的绿色,在波光璀璨,楼影重重中,不显局促逼仄,反而别有一番山长水阔的韵致。偶尔叶子飘久了,离了枝,随水人家绕,洒脱肆意,在善感的文人眼里,却尽化作了“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悠思;如此想来,倒也别有一番妙旨。
这便是初春景象了,到稍晚一点,莲叶接天,采莲的小舟四处陈渡,整个城里都香香的,一派清丽景象。莲花馥郁,这才是昱都最闻名遐迩的景致,外地人被此吸引,一度慕名而来,只为了看看这独一无二的昱都盛景。
昱都的黎绘湖确实是美不可言的,除了满目的莲花,悠扬迷人的景致之外,这里的文人骚客也是一大风景。昱都作为多朝古都,历史底蕴厚重,自然容易引发文人们的情怀,是以这里偶尔就有诗句迭出,韵味绕口,文化气息委实馨香浓厚。
这些文人们作诗作画都自是要把黎绘湖的莲花写进去的,他们极力描绘莲花的美态,笔法堪称曼妙。几年前,有一个姓司空的年轻游者曾经过此地,他站在黎绘湖的念逦桥上,观乎四方景致,有感而发,张口便吟:
“昱初江。
波光明眸敛,深浅来香。
天风相送,不堪冉冉双双。
拂绯揽翠,解春眠、倾窗回梁。
原是雨烟三丈。
花间影落,念逦桥上。
四顾山光枕酒酿,羡花叶传唱,弄翼睡阳。
素衣莫起,莲动舟舸成双。
不上红妆,明朝昨、转细流芳。
何止几处风光。
凭栏十里,丽日悠长。”
司空并没有把这首以词牌名作的诗写下来,然而却叫旁边经过的有心人听了去,一一摘录,昱都内的文人一时为之绝倒,纷纷大叹好文。有些士子则不以为然,他们认为此词无甚出彩之处,很是一般。有个倾慕司空风采的人见此状不由生怒,提笔便对这首作出了细致精当的评价,众人得知其妙韵,皆是折服:
“波光而想明眸,水含情者也,来香者,不言花花叶叶,而立深浅二字,雅之至也,可想见叶瓣接连,跌宕绵密之中,由近去远,于光下深深浅浅,浓浓淡淡,翩然有升飞欲举之姿者,妙自揣心也。着一‘送’字,天风情长,飘飘乎有儿女之态,物我一脉也,凡属林林,皆美冠其伦也。然则吾窃谓斯作之孔嘉,在乎其二字,“不堪”者为之上也。妃红者,浅绯者,蕊缃者,雅白者,深淡错致,墨翠者,淡青者,明水者,正沓渐移,满眶颔尾牵连,红绿衔生,苒苒双双者,“不堪”二字落墨,菡萏皆涌,其柔骨盈盈尽可得窥也,浩渺江烟,夹红染绿,水芙蓉腰弯者,盖煦风徐弋者也,此等景况,竟引联溯美成之风荷举也,咀文嚼字,愈见其灼艳明跹者也。”
“绯绯翠翠,叠叠幢幢,不言莲花瓣与叶,但言红绿,以殊代形,袅娜甚矣。和风拂揽而过,解春承夏,绕窗环梁经日不去者,何也?盖烟波浩渺,卷香携汽,倾上人家屋巷,莲风一览,飘飘飖飖,亮丽难犯。花影弄水,瓣腾念逦,小桥流水中央,玉面依傍,此时桥上人正好,不多,不少也,无孑然遗立之孤,亦阙朋伴悬河之嚣,但瞥得桥下影影绰绰,纷彩缭绕,心中已是大好,光阴且静且动,参差徐行之间,适佳者也。”
“山水相倚,着一‘枕’字,妙韵实为言语难传也。拙笔点涉,望司空先生无得斥吾之鲰生者也。其而为水,却不言‘四顾山光枕水乡’,而谓‘酒酿’,曼趣无际也。 籍酒描水,香波清清远远,溪客侵肺,馨馨驻鼻,烟波万状也。亦教人思绪去遐,瞥得远处惊鸿如画,荡舟欸乃上,恍有公子交盏甚欢也,公子者,质比司空先生,流水清风,袖底漱漱矣。字里行间山水明润,斯可谓,笔在其中,意去其外也。袭其‘枕’字,其慵慵散散,放旷暇逸之态愈见矣,又则,与山,与水,与人,相而偎依,自融一体也。花叶何以传唱耶?盖风声来振,红绿脉脉也。光影舞动中,团团遄飞,而则蝶安之若素,睡阳一片自得也,则如,其鞭蓉泼洒,绿茎招展,人儿往来,舟而去渡,风声滞滞行行,动凌四莫,皆成此息日静蝶之背景者也,万物且动,我自静驻花中,安然态也。景阔如画,实乃丽日颀长,风姿特秀矣。”
“溪客旷荣,遐山抱水,纷呈锦明间,翩然几缕素色,净净然也。写莲女,不着其面容,声色,形性在先,但以一素衣得之,咀之,意取远矣。可想见,柔水潋滟,群妍衣袖半挽,似起非起,风间漫卷,还去,隐见皓腕弯起,霜雪凝然也。青丝半绾,垂若初云山肩头之舒云,柔不胜风矣。静中寓动,互歌应答之间,言笑晏晏,莲动袖舞,一派腾馥景象也。女子红妆不起,年岁,素影清浅,明如出水芙蓉,丽质天然者也。探身而去,指下莲馨流绕,四而有之,尽处也。”
“全诗几无典章,词藻天然,万景如新,可咀春之韵也。然吾窃谓此文之上,却用词精妥,尤以其神动人,写景,全然写景,不事抒哀情也,写女子,不以闺阁为束,几笔勒其采莲之清明,荡闺怨遗风,清馥矣。描女子,却无猥屑之思,而一脉旷达,本‘克己复礼’,不逾矩矣。”
“美而无邪,笔通自然,不耽情殇,唯系造化,得吾心者,莫如此文也。”
第002章 娇羞的丫头()
做出这般点评的人名叫熊灵韵,是京城一名颇有声望的年轻士子,其视角独到,尤擅点评,他认为这首词作最吸引他的就是其情感,山明水润,天高地迥,清新洒脱,似与万物为伴,比起当时昱都城内流行的绮艳浮华词,闺怨词,伤悲词而言,这首体现的思想境界与情怀实在要明健开阔许多,是以他对此词钟爱有加,不惜煞费笔墨,为其作解。
当地也有乐手将这首芰荷香按照音律弹奏而出,请司空而听,司空泛舟行水,一笑置之,他对外界的褒贬喜恶概不做言语评论,只送了熊灵韵一副墨画折扇作谢,而后便悄然而去,如同来时一般。只有琴音在他身后袅袅腾起,飘渺曼妙,婉转如天籁。
司空只道自己为司空,未曾吐露真名,时人觅得熊灵韵句子里的那一句“公子者,质比司空先生,流水清风,袖底漱漱矣”,故将司空称为司空漱。
此刻倒还只是春天,农耕处处,还没有水芙招展,虽然春景千种明媚,但输在乍暖还寒,晴不了几日就是细雨连绵,烟烟雨雨的,总叫人无端生出愁绪来。然而今天确是难得的晴好天气,东风跫音刚刚踏响,初云山下的桃花就次次第第地绽开,妃红逦白,煞是好看。
那边桃花灼灼,这边杏花簌簌,一种纯红,两处风情。
杏花飘落,一袭水黄色春衫的少女素手抬伸,拂去点在鼻翼上的花瓣,她站在一个点心铺子前,笑着开口:“沈大妈,今天的杏花酥还有没有啊?”
头裹蓝底映白花布巾的妇女正低首清理着铺子前的杂秽物,此时已扫得差不多了,她用笤帚把地上并不厚的积物扫到一处,然后盘到小簸箕里,却听到身后有人唤,她转过头去,见到来人,她伸嘴示意地上,笑眯眯道:“茵夏,等一下啊,这个就扫干净了。”
妇女把秽物清理干净后,便转过身来,伸手往系在腰上的围裙抹了抹,而后走向茵夏,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沈大妈有些耳背,没听得明白。”
茵夏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加大,说道:“我刚才问你,今天的杏花酥还有没有啊?”
沈大妈这次听明白了,她憨憨一笑,胖脸上的皱纹也变得柔和起来,她回道:“有的有的,知道你可能会来买,沈大妈特地给你留了几块呢。”
茵夏甜甜一笑,感激道:“还是沈大妈对茵夏最好。”
她接着道,“沈大妈,给我六块大杏花酥吧,有没有?”
沈大妈笑笑:“刚好六块。”
沈大妈走了进铺子里面,因着耳背,妇女的声音洪钟一般,朝里面喊道:“去后院那里把那六块杏花酥拿这儿来。”
闻得里面的人低低应了一声,沈大妈转身往外走去,对着茵夏说道:“这些杏花酥是给谁吃的啊?”因着妇女天生的八卦习性,沈大妈对这些跟她无关的事情也蛮上心,她接着道,“是不是给你们二少爷那里的?”
传闻孟府那里出了个疯傻的少女,听人说那是孟家二少爷亲自从春笙阁那里赎回来的,去年那个时候大家伙还说待这孟家二少行过冠礼之后,就要把这个春笙阁小娼妓明媒正娶进孟府,也不知怎么的好好的一个人就突然疯了,沈大妈和其他人私下家长里短的时候,就听她们说这姓宋的小娼妓是被人打成那个样子的,还说那日被赶孟府护卫套上锁链,用鞭子赶着走的女奴就是那个小娼妓,她们那么说沈大妈自是不信的,那个孟家的二少爷亲自将人接回来,就定是念着那个小娼妓的,怎么舍得把她这么往死里打呢,现在那个小娼妓都疯了傻了,可人家孟府却半点没有亏待她,不明摆着人家二少爷想着她嘛,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净说些胡话。
那时候大家伙都在传丞相府打算把这姓宋的小娼妓娶进门来,可今年刚一开春,那个南填郡的小郡主就来了孟府,到处说她父亲已经跟孟丞相订好了亲,她很快就会是孟府的二少奶奶,消息一传出来,妇女之辈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在热议这事的过程中,又让彼此的心连得更紧。
作为妇女团中坚力量的沈大妈,虽然耳朵不好使,但是鼻子甚是灵敏,一闻见有苗头,她立刻扑上,含笑问道:“这些杏花酥是给谁吃的啊?是不是给你们二少爷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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