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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回的话一字一句。像是金色的流沙一般。漫上连舟的心口。密集的沙点让她内心焦灼。却又带给她丝丝明亮的暖意。她从未见过孟回这个样子。诚恳。真挚。眼神深情如海。
所有的刺都敛了下去。她有些慌乱。几乎是无意识地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孟回笑了笑。睫毛舒展成好看的姿势。额间的那点红痣像是染上了月华的蝴蝶。宁静中添了几分恍若振翅的翕动。他靠近的时候。
平静的秋水中仿佛淡沲起圈圈波澜。丝丝缕缕。层层叠叠地泛开。
世界杂花生树。落英缤纷。
他吻上了她。
这个吻。深情绵长。温柔用力。刚开始。他徐徐探进。像是流到深处的河流。不声张不狷急的姿态。随后。他加深这个吻。手轻轻地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眼里深邃得像是海一般。却又有烈焰的热情。他感觉得到她的呼吸不畅。于是放缓攻占的进程。慢慢地吻着她。不猛烈却余情脉脉。像是山穷水尽处有人家炊烟起。喜悦中盈盈是岁月归罢的恬然。
他低喃:“宋莲舟。我很想你……”
连舟感觉自己已经不会动了。她僵直着身体。眼睛睁得老大。写满了震惊。
这……还是孟回吗。
孟回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向连舟腰间的衣带。另一只手有意无意擦碰着她胸前的柔软。连舟顿时回过神來。用尽全力推开他。皱眉道:“孟回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孟回似乎回过神來。他意识到刚才意图侵犯连舟的举动。神色间闪过一抹懊恼之色:“我……”
连舟青丝散乱。漂亮的眸子清澄如水。嘴上有明显地被他占有的痕迹。他忽的就笑了。眼里一片坦荡:“宋莲舟。做我的女人吧。”
连舟眸子瞪得更大。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随后却是勾唇冷笑:“你想玩弄我。”
“你是这样认为的。”
连舟挑眉:“不然呢。”
孟回沉声道:“不。并不是玩弄你。”
连舟眼眶有些红。她咬唇。而后道:“不。孟回。你一定是想玩弄我。要嘛。你就是想报复我。对的。你想报复我。我残了你哥哥。杀了你嫂子。你不会轻易就原谅我的。我洠敲瓷怠!
孟回按住她的双肩:“我也曾做过伤害你的事情。我……”
她打断他的话:“不。这不能相抵的。在你的心里。我的命。宋家军的命。或者茵夏的命。都是不值一提的。我让孟府遭受了这么多的损失。我不相信你会就这样放过我。”
想起了什么。她接着道:“你连尚馨儿的命都可以置之度外。更何况我呢。”
“你和馨儿是不同的。更何况……”抿了抿唇。他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我洠в幸避岸囊馑肌K衷凇;购煤没钭拧!
“什么。”
“我那一切。是为了做戏给父亲看的。”
连舟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震惊來解释了。那是极度震惊。
“我从來洠牍裟咸钔醺?墒歉盖椎木俣易柚共涣恕5蔽抑滥咸钔醺怀业氖焙颉I需畈敢丫辉诹恕N覜'有办法。只能对父亲说自己很讨厌他们。这样父亲才会放下一些戒备。也方便我去救馨儿。”
顿了顿。他接着道:“后來我得到消息。说你也去了那个树林。我猜你会把馨儿救起來。也会阻止我杀害她。于是我便无所顾忌地做出要杀她的样子。当时林中藏了一些人。是薛凯派來跟踪我的。薛凯一心听命父亲。他一定会把我的情报如实告知。这样一來。父亲会很大程度上打消对我的疑虑。而林中那些后來出现的 黑衣人。是我安排的。我让他们把馨儿救走。父亲猜不到我身上。就找不到馨儿。也就不能杀得了她。”
连舟听着孟回的话。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难怪。孟回那时候要她打伤他。如果她不打伤他的话。他就会去追尚馨儿。以他的身手。一定能够把尚馨儿抓回來。而他要的。正是尚馨儿被那些人救走。
她一双星子般的眼睛望向她。良久。她才开口:“孟回。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孟回淡淡一笑。道:“因为。”他眉目温润。“我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你说的人渣。”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连舟心里有些乱。想打破这种氛围。她道:“你怎么会在凌阳城。你不是该在昱都吗。”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离你更近而追出來的。你会信吗。”连舟愣住。刚想说什么。却见男子的睫毛像蝶翼一般轻轻抖动。他唇瓣微张。“事实上不是。我并不是单纯因为这个。我有更深刻的原因。这。是我的责任。”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将眼睛别开。头略略低下。颈项后面乌黑的发丝扫落。有一种飘零的美。
而后他把视线转过來:“我不想骗你。莲舟。”
他的坦诚让她想说的话都截留在了口中。
连舟望着他坚毅的侧脸轮廓。终是淡笑道:“我能理解。”
孟回显然有些意外。他道:“说说你的理由。”
连舟拨了拨耳后的头发。转转眸子。道:“如果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背上背负的东西。此般不理智与义无反顾。短暂的意乱情迷之后。又能剩下些什么呢。为爱一时冲动的人。在紫陌红尘中。也越容易放开对方的手。”她笑得沉静。“如果连身上的责任都放弃了。那么我怎么能确定这个男人日后不会放弃我呢。”她望着他。“人生世上。有很多东西凌驾于情爱之上。我不求一个男人为我放弃全世界。但求责任与爱情之间。能有一个和谐地相融。若是如此。就算那份爱不浓烈。却也有坚守下去的理由。”
孟回听着她的话。凉下去的心忽然暖了起來。像是于数九寒天中得遇千树万树桃花璀璨。又像是寂夜静空中忽见烟火盘旋经久不散。
他望着她明净的容颜。心里涌上的。满满是纯粹的感动。他道:“我不会再利用你。不会再伤害你。我的责任。绝不会要以牺牲你的代价來肩负。我会用尽生命保全你。莲舟。你愿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呢。”
连舟愣了愣。方才还明净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无措:“孟回。为什么是我。”
“因为。”依旧是淡淡的笑容。眼里却多了几分烟火气息。“哪來这么多的为什么。”
第087章 你还是要走()
连舟愣了愣,方才还明净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无措:“孟回,为什么是我?”
“因为,”依旧是淡淡的笑容,眼里却多了几分烟火气息,“哪来这么多的为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很久很久以后,孟回坐在清雅的庭院里,听起有人问道:“孟回,为什么是她?”
那时他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很多人都离他远去,他眉目俊雅,已过而立年纪,却依然有女子盈盈颔首曰“公子当真美冠京城”,他终是笑得云淡风轻,无悲无喜。那时他听得友人这般问,于是给了回答:“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彼时推心置腹的人已不是唐璃,而那人却依稀有唐璃的神采:“说嘛说嘛,这么小气。”
不是桃花眼,眉目却依旧可盛开一树温暖。
而他终究因为这似曾相识的张扬艳丽,而露了自己的心事。
“因为她是我花费很大力气养着的,呶,就像这一株盆栽,我替它打理,为它操持,剪叶捉虫,我为它耗费了太多力气,你说就这么白白地给了别人,我能甘心吗?”
“为什么是这株盆栽?”
“我方才说了。
“我是问,一开始,为什么是它?为什么是选择它来打理,而不是其他?”
“可能,是因为它不一样吧。”
“哪儿不一样?”
“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它正好就出现在了这里吧,在我想要一株盆栽打理的时候。”
“为……”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很多事情,向来缘定,何来此般为何。
连舟紧了紧眉头,却回答道:“孟回,我……我头有些痛,你让我歇一下吧。
孟回望着她,点了点头,道:“好,你先歇息吧,我出去了。”
孟回出去罢,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拦了他的前路。孟回微微露出惊诧之色,开口道:“嵇叔叔?”
嵇蕤望着他,棕褐色的眸子间闪烁着深浅难辨的光泽:“回儿,你跟老夫来。”
走至庭院的湖边小亭内,嵇蕤轻点白色胡子,开了口:“回儿,嵇叔叔不瞒你,你适才对宋莲舟说的,老夫全听到了。”
孟回不语,他一袭云白软绸阔袖长衣,衣襟上绣了墨兰,静静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天姿秀出。
嵇蕤接着道:“你在信上说要嵇叔叔快些赶来,嵇叔叔还以为是你出了事,连忙从仓州赶过来,本来五天的行程嵇叔叔缩短到两天,你知道嵇叔叔有多么焦急吗?”
孟回脸上微有动容之色:“嵇叔叔辛苦了。”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这句话。”嵇蕤语气陡变冷沉,“我要的是,对不起嵇叔叔,我不该要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这么辛苦。”
想是有些恼了,嵇蕤连“嵇叔叔”“老夫”的自称都未曾顾不上。
孟回拧拧眉头:“莲舟她,不是不相干的女人。”
“对,她不是不相干的女人,她是你曾经一手推进地狱的女人,她恨你入骨,她想杀你而后快,她对你的家人毫不怜惜,她还是钟离钰的青梅竹马,”见孟回的脸色有些冷,嵇蕤放缓语速,声音掐柔,“回儿啊,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嵇叔叔……”
孟回刚想开口,嵇蕤就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先听我说完。”嵇蕤望着孟回清雅的眉目,开口,“以前,薛凯来找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一直认为你不杀她是因为惮于皇上,我还告诉薛凯,你是个做大事的人,饶是对那个小丫头有些意思,也懂得孰轻孰重。”
嵇蕤望过来,问道:“你知道嵇叔叔为什么一直不管你吗?”未待孟回回答,嵇蕤平日慈和的眉目中闪动丝丝锋芒,“那是因为嵇叔叔信得过你。”
孟回整理了一下情绪,抿抿唇,而后开口道:“嵇叔叔,其实在两天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风掀起他的云白长衫,湖面旷邈,他玉立如仙,“我一直信得过自己,认为自己有自制力,不会轻易受外界干扰,可是……”
他似是微微叹气,道:“可是我一听到她行将赴死火场的消息,就放下一切,赶了过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时候的心情,”似是不愿提起,他转过话题,“刚才对她说那些话,是我忽然想开了,还有什么大得过人的死亡呢?如果她死了,或者跟钟离钰走了,那我又能挽回得了什么?我以前辜负了她一次,现在,我想留她在身边。”
他虽则言辞恳切,眉目温和,尽显对长辈的尊敬,话语里却隐隐藏着不容人抗拒的坚定,嵇蕤定定地望着长得已经比他还高的孟回,心里不由叹了口气,回儿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啊。
闭了闭眼复睁开,嵇蕤终是只能道:“你想清楚了?”
孟回望着嵇蕤,眸子深如古潭:“是的,留她在身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即便,让你和唐璃这么多年来的辛苦打拼毁于一旦?”
提到唐璃,孟回眼里忽然泛上莫名情绪,可微一踟蹰后他忽然笑笑,笑得山明水秀,眉眼里藏的,分明是丝丝自信与笃定:“我不会让那一天有发生的可能。”
言下之意,是不会让自己陷入这么一个艰难的选择题中。
“万一……”
“嵇叔叔,你看今天我们在这亭子里,一会儿亭子会不会塌了?那我们回去,行走的时候,地面会不会陷下去,我们就栽进去了?世界上有这么多的万一,有这么多的风险,如果考虑这么多的万一,那我们还要怎么生活下去?”
“回儿你……”嵇蕤低叹口气,他的一头银丝飘然于风中,“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随后转身离去,雪衣飘飘。
孟回站在那里,高挺的鼻梁被太阳斜拉下来阴影,他抿了抿唇,转了过身子。
走至假山旁,他忽然停下脚步,眸子眯了眯,就往假山后面探去。
少女穿着他叫人安排放在床头边的淡绿烟罗裙,乌发简单绾起,无任何发饰,皮肤是虚弱的苍白,瓜子小脸上一双眼睛显得尤为大,她轻咬着唇瓣,微微皱着眉望向他,在她的肩上,还扛着一个黑色的包袱。
少女的眸子乌黑清亮,她先开了口:“孟回,我……我本来是想,来向你辞行的。”
孟回脸上闪现丝丝冷寂之色:“辞行?”
连舟点点小脑袋,解释道:“是啊,所以我不是故意来听你跟你的嵇叔叔说那些话的。”
孟回看着连舟平静如秋水的眸子,心里闪过些许烦闷:“你来辞行,所以,你还是要走?”
连舟仰起白皙的脖子,望向他,欲张口,孟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