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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问:“他是谁?”
女子身体一震,立马过来握住我的手,瑟瑟发抖道:“救我,救我。”
我更为不解,道:“我已经救了你。”
女子慌乱地站起来,想爬出水晶棺材,却不料身子柔弱不堪,险些栽倒。
还好本神仙温柔贴心,及时扶住了她。她当下两眼泪垂,哆嗦着双唇,道:“他,他想将我永远困在这里,他想让我如死了般一直睡在这里……”
我心下一怔,那个他,莫非就是指潜伏在云家的妖怪?我再仔细深入地端详了下眼前女子的面容,一个想法突然冒出来,整得我心惊肉跳。
凡人女子长得如她这般的,已是倾城。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你,叫啥来着?”
女子美眸氤氲妖娆,声音婉转道:“云水心。”
我有点腿软,好吓人。原来这倾城第一美人,居然没死!
但转念一想,这可是我亲身历经的第一手八卦。于是我心里稍稍安稳了些,便将女子云水心扶起,边走出冰室边道:“姑娘莫慌,现在我便带你出去。”
此刻她抓得我的手腕紧得发疼。而我心里亦腾起一股身为救美英雄的得意感。
在上到地面之前,我听到了上面的打斗声。看来要死君正与那妖怪纠缠得紧。我有些暗喜,他想图个安逸,此次倒像是我捡了个便宜。
遂我让女子将眼睛闭了起来,唯恐我一会儿施法飞上去时会吓到她。待她乖乖闭上眼时,我方才捏了个决。
我抱起女子纤细的腰肢,一下飞身上去。
可就在我们将将要到达地面时,忽然上方蹿下一股妖气,直袭向我们。
来不及多想,我当下捏仙诀化出一个盾来,死死抵住,颇有些手忙脚乱。
然我一手抱着女子,一手施法,却是有些占下风了。我结出的盾很是不稳,害得迎面袭来的妖气侧漏了些许。
无奈,没办法一口气冲上地面,我又得慢慢降下身去。
此时,只听到上面传来一声铿锵的怒嚎:“我不会让你们带走她的!我不许你们带走她!”随即,上方的泥土簌簌掉落了下来。
这通往地面的隧道竟在慢慢崩塌瓦解!上方又有妖气抵挡,我无法一下出得去。
而我怀里的女子也没了任何声响,我侧头一看,她双目紧阖,面色苍白。大抵是刚刚被侧漏的妖气给伤到了。
眼下若我不带着女子猛冲出去,怕是就得带着她长眠地下了。
于是我咬咬牙,抱紧了女子,决定奋力拼一把。
然就在我刚要下决心时,我就放弃了。
因为就在这一瞬间,一抹雪白的飞影从上降下,霸道地揽上我的腰,又迅速捏诀化身而上。
(二)
脚踏踏实实地站在了地面上,我惊颤颤地看着隧道塌陷尘土飞扬,顿觉一阵晕眩。
“你没事吧。”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轻轻拂去了我脸上的尘泥。
我微微抬头,一愣,是尧司。
他眯着眼对我笑。
而此时,突然响起了一个暴戾的声音:“你、你不许碰她!你放开她!”
我看过去,看见一个男子。他个子不高,头顶着两片白色的绒毛,鼻头乌黑,还两边个生出三跟白须。
这不是老鼠么。原来这妖怪是只老鼠。
他见了我抱着女子,拼命地瞪着我。我将女子缓缓放下,让她平躺在地上,然后再不紧不慢地回瞪了他一下。
本神仙习惯礼尚往来。
然而眼下看着女子毫无动静,本神仙哪有不救的道理。遂我欲将仙气再一次渡入她的体内。
尧司见状,忙阻止了我,给我一颗药丸,道:“给她服这个。渡仙气对你伤害大。”
我这才想起,这里有个免费搓药丸的,实用得很。遂我接过药丸,喂进了女子的嘴里。
鼠妖见状却是不满得很,他当下就冲过来想与我拼命。尧司此时很有神仙风范,坚定不移地挡在了我与女子的前面。
鼠妖气急败坏地与尧司又打了起来。
尧司仙法精深,捏诀的手法也很纯属。鼠妖被他几个回合折腾下来便败了下风。我一时看得津津有味,想不到捏药丸的还能舞刀枪。真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很快,我身边的女子便醒了。她一看到鼠妖就全身颤抖,害怕地躲到了我身后。我忙安抚她道:“别怕别怕,他命不久矣。”
鼠妖也看到她醒了。他停下了与尧司的打斗。
尧司手里的仙诀来不及收回,一股尖锐之气直直没入鼠妖的身体里。
鼠妖身体踉跄了几下,站稳,想靠近女子。他受伤地问:“你为何要出来?你为何要离开我?”
女子更加害怕,手指揪得我的手臂很疼。我想我的手臂肯定一片青紫了。女子努力沉静了半晌,方才颤颤地说出一句话:“我死也不会跟你走的。”
鼠妖身体一震,继而疯狂大笑。乌黑的妖气自他身体四处蹿出。
他看向女子的眼神慢慢从柔情变得残忍了起来。然女子躲在我后面,鼠妖那恐怖的眼神倒像是在看我一般,让我缓不过气来。
这时周围渐渐响起了人声。这里的动静太大,将其他凡人都吸引过来了。
此刻,鼠妖眼里一狠,腾空飞起,遣散所有妖气统统向我与我身后的女子袭来,大吼道:“你是我的!是你负了我!我得不到的东西那便毁了!”
我大惊,这气势太猛了。看来他自己也是不想要命了。
妖怪没了妖气,就不是妖怪了。
而眼下,却不是担心鼠妖的时候,我更应该担心我自己。
鼠妖这么个鱼死网破的做法,让我为我身后女子的性命堪忧。我捏诀结了盾挡在身前,若妖气再像刚刚那样左侧右漏一下,那女子便也活不成了。
头一次,我为自己蹩脚的仙法干着急。
但我看见鼠妖身后飞速赶来的尧司时,我又有些不着急了。只见他两指放于唇间念决,赶在鼠妖的身后。
一阵猛烈的强光自尧司手里生起,他一挥,强光便穿透了鼠妖的身体,直奔并撞击了向我汹涌而来的妖气。
(三)
华光过后,妖气尽散。鼠妖虚弱无力地跌落在了地上,伸手想抓住什么。
我大骇,眼下我面前忽而多了一个人。
他正挡在我的盾外,企图用肉身抵挡住刚刚涌上来的妖气。
血顺着我的晶盾淌了一地。
“上初——”
恍惚间,我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忽然我手里的晶盾没了,手臂被人一拉,我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站进了尧司的怀里。
地上,女子死死抱住那人,身上全是他的血,绝望地大哭:“上初,上初,你不要吓姐姐!你乖,听话,不要吓姐姐!”
这时,我才得以看清那人的脸。一张脸五官依然端正,肤色却苍白如纸沾染了血色妖华,只是那眼神不再如昨晚我所见到的那般空洞冰冷,而是夹杂着浓浓的暖意。
他便是登徒子云上初。
登徒子伸出手臂,想替女子擦擦脸上的泪渍,动了动嘴,无声道:姐,上初没事。
登徒子的手还未碰上女子的脸,滑落了。
“上初——啊——”
此情此景,我突然觉得我打听来的第二个样本也不是完全正确的。云上初,是个我读不懂的凡人。
鼠妖躺在地上的身体一抽一抽的,他见女子痛苦的样子,细声道:“水心不要哭,不哭。”
女子眼眶里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侧头慢慢看向鼠妖,看了半晌。不再有惶恐,不再会颤抖,却是安静而冷漠地笑了。
女子对鼠妖道:“当初我救了你,那不是爱。现在你毁了我,这亦不是爱。一切皆是我作孽,那时我应该眼睁睁看着你死去的。”
鼠妖一怔,慢慢垂下眼来,暗淡无光。
最后,他变回了一只鼠,一只白鼠。
(四)
繁华散去,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去年今日,云水心如往常一样与云上初一起出门时,在家门口处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可爱小白鼠。
她救了小白鼠,并带了它回去养着。
小白鼠很乖,似乎很懂云水心的心思,很温顺地陪着她。云水心也特别喜爱它,去哪里都会将它捧在怀里。
直到一天晚上,在云水心的闺房里,她眼睁睁地看见自己最喜爱的白鼠变成了一个男人。
变成人的白鼠要她跟自己走,她害怕,不肯。当夜,白鼠变成的男人就在云水心的闺床上强行占有了她。
看着床上妖冶的落红,云水心叫他滚。
然云水心压抑的叫喊引来了将将从院子路过的弟弟云上初,当云上初推开房门时,却只见自己的姐姐衣不蔽体地蜷缩在床角。
一室散乱。
而云水心的贴身婢女闻声赶来时,也正好看见云上初与云水心独处一室。世人皆说,他眷恋着自己的姐姐。
对,他是眷恋着。他自己也知道他眷恋着,所以才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她,甚至不惜坏了自己的声誉。
云水心还是倾城第一美人,云上初却是城里第一浪荡子。
只是不曾想,时至今日毁掉云水心的白鼠又回来了。他爱云家大小姐,他要得到云家大小姐。
于是他不惜化成人形,在云家的湖里用纯净的流动的水来洗净压制自己身上的浊气,让云家大小姐能够真心接纳他。
云水心发现了他的身份。打从一开始,她就不爱也不会爱上他。
于是白鼠将云水心变成了活死人,哪怕天天能看到也好。而云上初,白鼠亦是派了几个女鼠妖将他勾引和纠缠,最终吸尽他的阳气。
白鼠不想他坏了自己与云水心的好事。
直到云上初死,他才终于找到了姐姐,见了她安好。
世人皆说,云家二少爷云上初是个登徒子,花心又滥情。
世人皆说,世人皆说。
章十四
(一)
从云水心那里知晓了真相,我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切不过一个情字。
可这情字,我看不懂,比话本上的要难,要复杂。
离开人间之时,尧司不语,一直陪着我走到天际。
我与他并肩站在天边。只听他无谓地笑笑,道:“好了,这次才真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我抬眼看着他。淡金色的阳光将他的侧脸照得很美丽。他手上拎着一个小笼子,笼子里趴着一只白鼠。
我问:“你打算把这玩意儿怎么整啊?”
他抖了抖笼子,撇撇嘴道:“先拿上去试着炼药,看看能不能炼出个什么东西来。”
我当下一阵恶寒。要真炼出了个什么东西来,能吃么。毒不死他也要骚臭死他。
他却是看了看我,挑挑眉淡笑,忽然手里变出一枚铜镜,放在了我眼前,道:“告诉我,这次是真的你。”
我朝铜镜里一看,却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回了本来的模样。
尧司解释道:“你喝了我还本复原的仙水。”
我恍然大悟。原来那时他说了两次还本复原的功效,不是因为怕我浪费了仙药,而是因为我变化了容貌。
这时尧司收起铜镜,淡淡问道:“你叫什么?”
我又一惊。我忽然想起。这些天我与他一直呆在一起,共同祛除瘟疫,竟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他也一直是唤我小神仙小神仙。
而我一直唤他要死君要死君。
我想,我与他同为神仙,此番又共同下界干了一番大事,不留名实在不是我的作风,一点都不爽快。
于是我便道:“我叫倚弦,在此别过。”我向他作了一个揖。
然就在我将将转身之际,尧司却拉住了我。
我不解,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尧司眼睛眯了起来,邪邪一笑,道:“什么意思,莫不是倚弦仙友记性不大好,当初在天界从桃花树上跳下压住了本仙君又骂了本仙君,这么快就给忘记了?仙友真以为本仙君肚量大不计较?”
我不禁哆嗦,二傻要死君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尧司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又道:“你左一个要死君,右一个仙友,这三界之内还没有哪个敢如此称呼本仙君。除了当初桃树下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这下我不记仇都不行了,我不记人家都要记。
索性我心一横,道:“说吧,你想怎么样?要决斗的话,先让我三百个回合。”搓药丸的能舞刀弄枪,他要决斗我定是没有活路。
然尧司没有与我决斗,也没有跟我做多少实在的较量。他只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来日方长。”
看着尧司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