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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果真是青国人,而那刺客的头目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妃慕沁雪。她手下有三支偷偷随着迎亲队伍潜进卫国的刺客人马,而遇刺当日正是她派遣第一支人马袭击的时候。
子桑篱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慕沁雪要遣刺客刺杀她自己,为何她一人坐于轿中要用淬毒的匕首划伤自己的手臂。
于是有一日趁着送药的机会,子桑篱去试探了慕沁雪。却试探不得结果。
但她知道,慕沁雪不是单单纯纯愿意嫁进卫国为妃的,只是她以为慕沁雪一直与她一般爱慕着卫倾安,她以为慕沁雪不会狠了心要置卫倾安于死地。
一日午后,宫里的小婢收拾太子用过的茶水自子桑篱边上走过,子桑篱叫住了小婢,端起茶水在鼻间嗅了嗅,茶水里漫出一股清淡的香气,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那是青国的宫廷秘制安神药,虽安神,但长期服用或过多服用便会中毒。
慕沁雪,还是在开始处心积虑地杀了卫倾安!
子桑篱急得疯了。她害怕,害怕卫倾安深爱着慕沁雪,害怕卫倾安防备所有人却毫不防备慕沁雪,害怕卫倾安甘愿死在慕沁雪的手上。好多好多害怕。
她当下便去了太子妃那里。太子妃欲喝药,被她拦下。子桑篱问太子妃,是不是他不死她便不安。
太子妃道,是。
子桑篱难以忍受直窜入脑中的愤怒,夺过太子妃手中的药碗,将里边的药汁尽数泼洒在太子妃的衣襟上,咬牙切齿道:他那么爱你!
(四)
后子桑篱连夜追剿刺客残余,最终却只追到一部分,其余部分似从卫国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
那一夜,子桑篱带出去的暗卫,却只剩她一人回来。她武功本就不高,卫倾安唯独喜欢派遣她去做危险的事情,唯独她愿意为了卫倾安去做危险的事情。
面对卫倾安的质问,子桑篱从不言自己差点九死一生,只云淡风轻道,刺客全死了。她看不惯,便全杀了。
慕沁雪手臂上的伤好全了,卫倾安时时刻刻陪着她,褪去一张·万年冰山脸轻挑着双唇,陪她在房里读诗作画,陪她在花园里饮酒散心。
一次在后花园里,慕沁雪亲自为卫倾安斟酒,竟当着子桑篱的面让卫倾安喝酒,喝下那被她下了青国宫廷安神药的酒!
慕沁雪就是要她子桑篱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如何折磨的卫倾安!
子桑篱气得疯了,上前夺过了酒杯,却换回卫倾安的一扇耳光。临走前,她将整壶酒皆灌入了自己口中。
安神药用量一大,便成了毒。
慕沁雪来看子桑篱时,与她道明了真意。一切不过布局而已。子桑篱想查探的刺客,想知道她为何要伤自己的手臂,她只淡淡道,子桑篱入了她的圈套。
她就是想让子桑篱与卫倾安反目成仇。她就是想让卫倾安毁了子桑篱,然后再安稳死在自己手里。
因为他们灭了她的国。
那时子桑篱笑道:“你不是爱慕他么,十年前便爱慕着他,想要他做你的驸马。如今,你如愿嫁给了他,你的青国亦没有亡。他为了你一人,甘愿不要那万里河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慕沁雪亦笑道:“因为国仇还未报,卖国贼还未杀。”
子桑篱垂下眼帘,道:“你我做个交易罢。”
“如何交易?”
子桑篱道:“灭青国乃我于太子所提,出谋划策乃我于太子所出,行军布阵乃我于太子所布,上阵杀敌乃我于太子鼓舞士气。灭你青国的不是卫倾安,是我子桑篱。你父皇,欠下我子桑家一笔血债。”
慕沁雪白了脸色。
安静了半晌,子桑篱才又轻声道:“当初你一心想我帮你让他对你念念不忘,如今你如愿了。他爱的人叫慕沁雪。我们做个交易,我还了你的国仇家恨,你替我爱他,如何?”
慕沁雪终是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我还了你的国仇家恨,你得替我爱他。
章八十七
(一)
子桑的园子里,树叶都飘黄凌落了,不如其他地方的枝叶常青。
卫倾安坐在树脚下,手里握着那吊半染血的小玉坠,怔怔出神。
那日,子桑在我房里,与我道她的家仇似海与我道她的肝肠寸断。她不过是个替人牵线送信的人,奈何要将自己也陷了进去。
我问子桑:“家仇得以报了,你为何还要执着?”
子桑颤安然笑道:“有什么执着不执着的,子桑独自活了近二十载,背负两国骂名早已习惯了孤独。黄泉路上谁都可与我作伴,我唯独不想遇见他卫倾安。”
只为了初初卫倾安一句誓言:莫要忘了,我叫卫倾安。有朝一日,我卫倾安必定带你去卫国,看遍卫国的锦绣河山。
但最终却还是换得一首错过。都说凡人一生苦短,他们却一生都在错过,一生都无法白首不相离。
我便问她:“那你为何不告诉他你就是当年与他日日相见的人。”或许她告诉卫倾安,只要她告诉卫倾安,就会是另一番光景。
她扯了扯唇角,低眉轻轻道:“若他不娶慕沁雪,青国真要亡了,那该如何是好。”
我有些不解。到头来,到底是谁在谁在棋局之中?
卫倾安与子桑篱皆是可怜的凡人,一生皆爱而不得,爱而不得。
“弦儿,走罢。”师父走在我身边,与我轻声道。他带我回去了昆仑山。站在祥云上向下望,能望见树脚下那抹一夜落寞的人影,越来越小。
可惜了,子桑篱再也见不到卫倾安一世久安。
路上,师父眼神飘忽迷离看向别处,幽幽道:“弦儿,人间自有一番百态情滋味。”
我应道:“徒儿知晓。”
师父停了下来,问:“那弦儿为何要难过。”
我道:“徒儿没有难过。”我晓得,凡人之命自有天定。我也早已了悟,凡人尚且如此,纵然是神仙,活过千千万万年,但不小心一个错过,也会越走越远。
但,我害怕。
眼睁睁见着那如昙花一般纯净又决然的凡人女子凋落,眼睁睁见着她与心中之人一步之差天人永隔,我害怕。
我微微仰头看着师父的侧面,明媚的阳光铺下来,很晃神。万一哪一日,我就如这般一步之差了呢?
如今,师父就站在我的身边,师父的手背若有若无地贴着我的手背。只听他在我耳边轻轻温语,心里头似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我突然好想……什么都不去管不去隐忍不去回避,我唯一好想握住的,是师父的手……就在我旁边……
就算他是我师父,只要我动一动手指,只要我绕一绕手腕,我便可握住他的手,握住了就不想再放……如何都不想再放……
就算往后他躲我避我厌弃我,我也不放……
“师父……”我轻声唤道,我想问他,我可以握住他的手么?我可以与他并肩一直走到那天边的尽头么?
然我只稍稍动了动手指,还未握得住,师父却突然抽出手去,抬手捏诀施在祥云上,双目幽沉道:“弦儿且与为师先到了昆仑山再说。”
说罢,祥云倏地加快了速度,急急往昆仑山上飞去。
这时我才发觉,四周隐隐围起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二)
要真是能那么快到达了昆仑山就好了。师父一路用仙法催动祥云,祥云跑得越来越快他的身体却越来越绷紧。
我已经开始觉得四周很不对劲。
看着妖邪之气四溢愈近的境况,我心里一阵暗惊,不知是我没遇到过还是如何,竟从未见过如此强烈厉害的邪气!就连上回下界捉鬼遇上无涯境的东皇钟不稳,在人间留恋的戾气也没今日这般厉害!
莫不是哪路妖物知晓了我与师父的仙踪,在这半路上种下了埋伏?
师父将我护在身后,身上的仙气不可抑制地散发了出来,衣袍缓缓腾起来,发丝向后扬飘忽在我的面皮上。
我忧心地看着师父眯起的那双细长的眼睛,里边眸光乍寒,不由得嗫喏了声:“师父……”
师父双目顾着四周,嘴上却轻柔道:“有为师在。”
听了师父的话,似服了定心丸一般,我竟真的不怕。我冲师父笑道:“师父乃司战神君三界无敌,徒儿不怕。徒儿只想师父快快了结了此处好与徒儿一齐回昆仑山,徒儿有好多话想要对师父讲。”对,有好多话要讲,我想告诉师父,时隔七万年,我已再次识得情滋味觅得有心人。
师父斜了斜眼珠,唇角一挑,道:“好。”
话音刚落,突然四周邪气迫近,速度快得很。只见我眼前一晃,黑压压的一片!我定睛一看,我们面前正围满了好大一群妖邪!他们长相形状各异,面目十分可怖。
我见过一只两只的,但没见过这么一群两群的啊!
我咬着牙惊颤颤道:“师父,他们是何方妖物?”
师父道:“并非妖物,而是魔孽。”
魔孽……魔孽?!魔族已经七万多年未在三界作乱,为何突然就出现了?!莫不是……莫不是魔族又……他们的老大不是被关在无涯境的东皇钟……里面……么……
师父寒声与魔孽道:“上次侥幸自本君手里逃脱不过数日,就这么快要来寻死了么。”
数日……不过数日……那时师父在人间了无声息地消失,竟是去对付魔族这群东西了?!
哪知魔孽十分嚣张,丝毫不惧师父,似乎不晓得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七万五千年前大败魔族的三界鼎鼎大名的司战神君。二话不说,拔腿便向我们冲来!
若是我一个人定是应付不来,指不定三下五除二就成了人家的盘中餐肚中肉。我惊慌道:“师父,他们忒不知好歹,要决斗总、总该一个一个上才对……”
师父他老人家十分淡定,道:“弦儿害怕了?”
我伸手拽紧了师父的衣袖,亦淡、淡定道:“哪里、哪里会怕……这些、这些徒儿收拾得来……”
师父轻笑一声,先不祭出轩辕剑,未待我反应得过来,竟扬手捏了一个结界罩在了我的身上!顿时我四周仙光闪闪,只见师父站在结界外面,身长玉立英气勃发。
我大惊:“师父?!你这是作甚?!”
(三)
师父只微微启唇一笑,道:“让他们伤了为师的弦儿得不偿失。”
每一回师父的话语皆是清清淡淡的,却如蚕丝一般一丝一丝一层一层将我包裹起来保护起来。我一直以为师父那是爱徒心切,但如今每听他这么说一回这么做一回,我只觉得心痛。无法抑制的心痛。
但我什么都未说。我晓得他亦想我什么都不说,只乖乖呆在他为我设的结界里,看他司战神君的挥战英姿。
后来师父置身于魔族邪佞堆里,杀声一片。我见他依旧连轩辕剑都未祭出,便能轻易与那些魔族小杂碎纠缠。
在昆仑山修行了七万年,我的师父一直温温润润清清浅浅,时不时嘴巴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我一直幻想,战场杀敌时我那如温和小白脸的战神师父该是如何如何的威风凛凛霸气十足。如今我总算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心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起一伏而翻涌滚动澎湃悸痛。满眼皆是他的身影,脑海里皆是他的模样,挥之不去散不开来。
不消片刻,死伤一大半。
我提到嗓子眼的心肝这才缓缓落回了心窝子里去。
有个别小魔惮于师父的淫威,开始惶恐不安,一眼便瞅见了我。伸出爪子想要来抓我。
这回我连晶盾都懒得结出,睁眼便见小魔触碰到了师父的结界捂着冒青烟的爪子疼得嗷嗷叫。怪只怪这些东西不识好歹,师父的结界有那么好容易钻进来么?
然正待我对小魔孽生出鄙夷之时,突然,只感觉脖子一阵寒栗的冰凉!冷幽幽恐怖的气息贴近了我的后背,自我背心传来,一直凉透至脚尖!
(四)
一口凉气直灌入我耳朵里,只听得一声同样凉幽幽的声音道:“啧,本尊一出来就寻到个好东西。”
我惊悚地侧头看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面色沉稳不乏狡猾之色,大抵三十岁的模样,双目正寒碜碜直勾勾地盯着我!他那双爪子此刻正捏在我的脖子上!
他到底是何人,竟、竟能破了师父的结界而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我身后!
霎时我看见不远处的师父浑身猛地一震,一道强烈得刺眼的仙光自他手里挥散而出,那剩下的一小群魔孽还未来得及嗷嗷叫两声,便被仙光烧得连渣都不剩!
师父手里,金光闪闪。待华光散后,那俨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