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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雨新已然脆了下来,来人也不便再说什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嘉妃上官氏,恭身孝感,为国之安泰,竭心尽力,又品德良善,实为贵妃之本标。着即日起册封为庶一品,汐贵妃。钦此。”
“谢皇上圣恩!”晴雨新代陌思羽领了圣旨,谢了龙恩。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移步去御书房。”来人将圣旨一交,便又躬身道。
“有劳李公公了。”晴雨新点了点头,淡淡地笑着说。
“皇后娘娘请。”李公公恭恭敬敬地甩了下拂尘。
陌思羽听着稀稀落落的脚步声远了,才缓缓地转过身来,冷冷地笑道:“这就是所谓的皇权政治吧?先是给了你一刀,再拿点创伤药来。实不知,这伤已留痕,怕是再难修好了。”
“娘娘,您可别这么想。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还得在宫里过下去不是么?”米兰小心地提醒着,深怕主子一时犯了糊涂,办了傻事。
“现在是什么季节了,怎么一点花香也没有呢?”陌思羽转回身来,空洞地望着窗外,天隅一角,仍是洗过的澈蓝。
“回主子的话,现下已是五月盛夏了。”米兰快速地答道。
“五月?”陌思羽喃喃地重复了一声,复又道:“若那孩子能出生,该是八月,也许是个狮子座。”
“什么?主子,您莫不是烧糊涂了吧?什么狮子座?”米兰心下一惊,真怕这眼前的人儿,得了什么心病。
“米兰,去拿身素衣来。”陌思羽淡淡地咐吩道。
“素衣?”米兰大为吃惊,这皇上刚刚册封,圣旨都没有捂热,就穿素服,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去拿吧。”陌思羽转眼看了看一脸惊愕的米兰,又吩咐道。
米兰无法,只能点头退去。
陌思羽心想:如今,情已逝,爱已绝,丧子之痛更是让她厌倦了这深宫之内的生活。若是能惹恼了他,赏自己一个痛快,倒也是值了。
米兰犹豫地捧着素衣退回了暖阁,她抬眼看看坐在床边发呆的陌思羽道:“主子,若是不舒服,还是在床上歇着吧。”
“我想出去透透气儿,这里面,太闷了。”陌思羽淡淡地说。
米兰只得上前,帮着陌思羽换了衣裳,又略涂了一点胭脂。
“我想去碧山亭走走。”陌思羽坐在铜镜前,望着里面憔悴的自己,平静地说。
“奴婢去拿件儿披风来。”米兰话毕,取了件淡蓝色的披风。
陌思羽瞧了瞧,“要白的。”
米兰心又沉了下去,怕是这主子真要跟皇上对上了!
换了白色的披风后,米兰扶着陌思羽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暖阁。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陌思羽有些不适应地伸手挡了挡,身侧立时有人撑了一把油伞。
“主子,这日头正晒,用这伞遮遮。”米兰撑着绘有木兰花的油伞,淡淡地说。
陌思羽看了看这伞,倒是又想起当初在微雨中与陌子上见面时的情景,那时他问自己可愿做他的妃子,自己断然拒绝了。
不想,这无力的拒绝,始终是无力的。
“主子,您还是坐着轿辇吧。这身子还虚着,若是被风吹着了,可是要留病根儿的。”米兰见她出神,于是又出声关切道。
陌思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坐上轿辇,陌思羽竟有一时的恍惚,仿若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第一次坐着辇子进宫时的心情。
可是和此时一样,心如死灰?
“娘娘,前面是伊贵妃的轿子。”米兰突然回着话道。
陌思羽抬眼看了看,那一身艳红的曼纱轻袍,衣袂飘飘,着实有些碍眼了。
她淡淡地道:“停下来,让她先过了。”
“诺。”米兰微欠了欠身,绢子一挥,抬着轿子的轿番宫人们便立到了一边。
那招摇的红鸾帐幔,由远及近,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轿辇交错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声,“停。”
陌思羽没有理会,此刻,她已再无半点心思与这些爱慕虚荣,勾心斗角的女人们有半分的瓜葛。
“哟,我当是谁呢?瞧这阵仗,还以为是皇后娘娘驾到了呢。原来,不过是个区区三品的妃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伊贵妃那永远高傲不据的声音,像是凌云脚下的一抹阴霾,让人很不舒服。
“启禀伊贵妃,我家主子刚刚被册封了汐贵妃,现下和您一样,也是庶一品。这圣旨还在奴婢怀里热着,您要不要阅览一番?”米兰立在辇前,挑着蚕眉,目光淡波如山涧一般,冷冷地回了过去。
“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一点规矩也不懂。来人,给我掌嘴!”话音刚落,伊贵妃的贴身侍女灵俐便走了过来,刚要举手,陌思羽淡淡地开了口。
“这又是何必呢。一个贵妃,跟一个奴才较什么劲?兰儿你也是的,这大热天儿的本就心口闷的慌,还给我惹事添堵,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陌思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如今都是贵妃,who怕who啊!
灵俐伸出的手又瑟瑟地缩了回去。退回到伊贵妃的轿辇一侧。
伊贵妃也愣了一下,这陌思羽的面儿上虽然还是与过去一样淡然无争,可如今这性子倒是改了?
“既是受了册封,该是喜气点出门。怎的就着了一身丧气的衣服?莫不是真有人效仿古人,为了争宠上位,连自己的亲骨肉也害死了,这会子觉得心下不安,做样子给人瞧吧?”伊贵妃的话果然厉害,杀人于无形之中,着实让陌思羽的心里翻滚着痛了又痛。
米兰刚欲开口,陌思羽却冷笑了起来。
“就算是这样,我如今也是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敢问伊贵妃,你想要的,可得到了?哦,我怎么忘了?伊贵妃只怕是还没体会过为人之母的那份喜悦吧?我是没了孩子,可我体验过那份幸福和快乐,你呢?有过吗?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吗?”陌思羽一边说着,一边转眼看向伊贵妃,她的眼睛还是一样的冷淡,可又不再似往日般宁静,更像是深不见底的墨海。
“陌思羽,咱们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伊贵妃脸色时青时白,就如此刻风云突变的天宇,让人心下不安。
陌思羽却只是浅浅一笑道:“走吧!”
第一百零三章 :情到深处 二十九 (5000+)()
用布包着的煮熟鸡蛋揉着脸,整个身子趴在床上,浑身不着一缕,仅用一床薄被盖住了下身。舒殢殩獍
药粉匀匀细致洒在后背的伤口上,每一次粉末落下,辣辣的疼过后是冰凉冰凉的痛,身子控制不住的一颤。我咬着唇,握着鸡蛋的手紧了紧。
“这药上上去虽然疼些,但好得也是最快的,你忍着些,这药上完还有另外一层药膏抹上,这样才不会留疤。”汐华盖好手里的瓷瓶,起身到一旁的脸盆架子边净了手,又不知从哪拿了一小盒子药膏过来。
浑身虚得厉害,我没什么力气地继续拿鸡蛋揉脸,忖度了半会儿开口,“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清凉的膏药抹上,汐华的声音在后,“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在想着别人?”
心底紧了紧,突然的慌乱,“是不是那印中香没取出来?是不是他症状加剧了?还是……”
背后抹药的力道陡然一重,我疼得拧紧了眉。
“放心,那边没事,一切顺利的很。印中香刚刚被取了出来,眼下那边正在熬药。”
我松了口气,“那便好。”
汐华的声音沉着,话里满是不悦,“一醒来就只着急问别人的情况,也不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抿抿唇,咧唇笑了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一条命,反正已经折腾成这样了,便是在坏,也不过是眼一闭,腿一蹬,最后装进棺材里,让后人逢年过节上几炷香罢了。”
背后再次一痛,我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你轻点!”
“方才这话若是让你二哥听去了,保不准直接把你从床上拉起来,再拿鞭子狠抽一顿。”
我无所谓的笑笑,“那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那二哥平日里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发起脾气来,可是奸…掳掠、杀人放火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背后抹药的手指沾着药膏对着伤口直接摁下去。
“嘶——”我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痛叫着扭头,“都叫你轻点了,你怎么还——”
话到了一半生生顿住。
人比花美俊无瑕,红衣男子,一手拿着药盒,另一只手的手指上还沾着药膏,南宫汲花此刻眯着眼睛带笑看我,说出来的话语柔和似风,“你刚说谁奸…掳掠?说谁杀人放火来着?”尾音微微一扬,森寒森寒的。
我肩一颤。然后猛地反应过己没穿衣服,伸手勾了被子就要往身上盖。
被子还没盖上就被南宫汲花一手抢了去扯回原位,“刚上了药你就要捂着,不想好了是不是?”
“你怎么进来了!我……光着呢。”我拧着眉,脸埋在枕头里,连着耳根子都火烧般的烫。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什么样的女人身子我没见过?还稀罕你的?”南宫汲花大大方方的坐到床沿上,继续在我背上上药,这一次,明显比之前动作轻了许多,“没良心的小丫头,从小到大哪一次你惹事挨打关黑屋不是我偷偷摸摸去给你疗伤擦药的?当时都不嫌弃,怎地现在倒顾忌起来了?”
我哼了哼,扭头过去看他,“你还有脸提以前?从小到大我哪次被关不是替你背了黑锅?”
南宫汲花眸中粲然,慢慢勾了唇,药盒在我额头一敲,轻笑,“傻丫头。”
我揉揉额头,心中突地一涩,眸里黯了黯,不说话,任他为我细致在背后上着药。
“四儿,别怪二哥下手太狠。兄妹四人,你是最小的,也是唯一一个妹妹。即便不能捧在在手心怀里好好疼着,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有那样轻生的念头。二哥之前……太生气了。”
指腹的微粗,药膏的柔软,配着那清凉清凉的感觉缓缓渗进皮肤,那感觉有点疼,疼中却有甜蜜,更多的是还微微泛着酸,我抿着唇,只感觉眼前迷蒙。
我吸了吸鼻子,将脸埋在枕头上蹭了蹭,“二哥……”
“嗯?”
闷着声音,“对不起。”
他哼了声,“一声对不住就好了?”剑眉飞斜的下边目里是深黑深黑的颜色,恶狠狠的声音,“若再让我听到你那些个丧气话,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我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了。
南宫汲花继续给我上着药,时间突然之间变得好漫长,冰冰凉凉的药膏慢慢盖过背后火辣辣的疼痛,慢慢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在感觉自己快要阖目睡去时,南宫汲花起了身,将药盒放到一边,拉过我的手为我诊脉。
逆着光线,我看到他脸部的轮廓被窗外射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好看极了。
他目视了片刻,将手收回,“身子无碍,这几日在房里好好待着,哪里也别去。三日之后,估计背后就能结痂,到时候再同我一道回殇清宫去。”
我垂了垂眸,低低应了一声,“哦。”
他斜睨过来,“怎么,不甘愿?”
连续几日寒症发作,再加上今日挨了顿鞭子,我的身子大不如前。南宫汲花话里的意思,是要把我放到身边好好调养一阵。可是……上官若风那边,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我眨巴眨巴眼,“那走之前,我能去看看他吗?”
南宫汲花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不能。”
我撅嘴,委屈着声音,“二哥……”
“撒娇也不能。”
“二哥!”我皱眉,硬着声音,“你不让我见他,我就不吃不喝不睡觉不上药!”
他目一寒,“你敢!”顿了顿,他挑眉,眼底温柔,一颦一笑便是慑人的勾魂,“还想挨鞭子是不是?”
我身子一颤,弱弱低唔了一声。
南宫汲花看了我许久,眼底颜色愈见似夜暗沉,“罢了,到时候我把他揪来看你便是。”
我闻言眼前一亮,欢声大呼,“谢谢二哥!”
他睨我一眼,没好气一句,“重色轻兄的臭丫头。”
我低目微笑,正欲抬头望他再说些什么,却见他此刻低眸望着我,光华流转的目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惘然。
方才只欢喜了一瞬,眼下心情旋即又黯然下来,想及醒来之时瞥见换走的衣裙和亵裤上头鲜艳的红,我脸一白,“二哥,我是不是又怀上了……然后,孩子没——”
“别胡思乱想,你什么事都没有。”他堵住我的话,顿了顿,尴尬一句,“不过是葵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