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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的第一眼,夏苡薇轻敛眼帘,心里知晓这个男人百忙之中前来探病的真正目的。
说客。
“hi。几天不见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这个时候,宁善还在挖苦她。
夏苡薇将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不太热情的开口:“他叫你来的?”宁善耸肩,知道她向来敏感,也没想隐瞒:“是啊,从片场里把我拉出来救火。不过这事我也有一半责任,如果我不把他送回去,就留在我的别墅里自生自灭,也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出现。”
宁善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夏苡薇的床边,皮衣皮裤,二郎腿一翘,倒是潇洒极了。
“喂,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唐姣姣的事,再然后是傅家小姐,接下来还会是谁?”宁善仔细看着夏苡薇的表情,却不见端倪,于是接着说:“你们两个感情不是很好嘛?怎么为了这些外人出了这么多叉子?影响到你们,真的值得吗?再说,他和傅欣宜之间即便真的发生什么,你会因为这个离开他吗?你对他的感情,不会脆弱到这种地步吧?你们要是真的因此分开了,最开心的人就是傅欣宜了,知道不?”
夏苡薇没什么表情,只是斜斜的睨了宁善一眼。
说实话,他的激将法真的很差劲。
就在宁善还要开口规劝时,夏苡薇淡淡的开了口:“我从来没说过不相信他。我也知道,他和傅欣宜之间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闻言,宁善倒是怔了怔。
“那你为什么还不见他,让他以为你还在生他的气,我今天的场景还没拍完就被他给拉了出来,原来都是做白工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的天涯 十一()
手里的剑要刺进去,地上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像紫罗兰般漂亮的双眸,卷长的睫毛,清澈的眼瞳,那瞬间,流水的手迟疑了片刻,可就在这片刻,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舒殢殩獍
“爹爹。”
小鱼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流水皱了皱眉头,而地上少年在盯自己那一眼之后,再度虚弱的闭上眼睛。明明只是一眼,明明是一双无瑕纯洁的眼睛,流水却被他看得全身发寒,又想脚踝的伤口,她敛了脸上的惊慌,收起剑,跨步去将十五扶了起来。
门口冲进来的是安蓝和小鱼儿。
“这是怎么回事?”安蓝看到昏迷的十五也吓了一跳绮。
她见过的十五,三娘说过的十五,小鱼儿说过的十五,都是坚强强大的,何时像这般虚弱。
“莲降大人动手伤了十五。”流水淡淡的说。
“什么?哥哥是不会这么对十五的。笄”
安蓝瞪大了双眼,见流水指着十五脖子上的痕迹,立时说不出话来。
“我先带十五大人回去。”说着流水将十五抱了起来,然后看向沐色,“至于他,麻烦一下安蓝郡主了。”
不等安蓝反应过来,抱着十五飞快离开,小鱼儿则赶紧跟在了十五后面,生怕她还有一个闪失。
上了巷子口的马车,小鱼儿和小青就守在十五身边,眼睛都不眨,流水盯了小鱼许久,只得默默低着头将自己的伤口包扎了一下,不敢再有动静。
刚到了风居院十五就醒了过来。
她目光有点恍然,好似还没有从之前那一幕中反应过来,直到流水又唤了几声,她才抬起黑色的眼瞳看着流水,声音粗噶,“莲降呢?”
这个声音,像是生锈的铁刮在琉璃瓦上,听得让人浑身打颤。
“祭司大人在风尽别院。”
“沐色呢?”
“安蓝郡主在他旁边,应该是回来的路上。”
流水恭谨的站在旁边,然后提醒,“大人,你裙子上有血迹,要不要唤风尽或者其他大夫来。”
“爹爹你受伤了?”小鱼儿担忧的看着十五。
十五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我没事。小鱼儿你去安蓝郡主那儿,替我看看沐色叔叔好吗?”
小鱼儿皱了皱鼻子,百般不愿可又不敢忤逆十五,只得点头依依不舍的出了房间。
见他离开,十五这才坐直身子,浑身却完全使不上劲,小腹疼痛未减,只得对流水道,“你去拿些衣服让我换换。”
“大人你要看大夫?你的气色好差。”
“无妨。我只是月事罢。”
流水目光一闪,盯着十五的小腹,转身走到别间。
十五靠在床头边,那种软绵不仅仅是被封了内力,更像是有人在抽取她的精力般。
她扶住旁边的扶手,吃力的站起来。可走几步,就险些跌下去,待走到铜镜前时,她早大汗淋漓,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湿。
、镜子里的女子面色苍白,双瞳漆黑却毫无光彩,双唇干裂。
而白皙的脖子上,一条紫色的瘀痕横过,看起来特别的触目。
她命脉被扣,疼得几乎昏厥过去,可莲降掐着她丝毫不松手,她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当时他的眼神,至今想起来,她浑身都在冒汗。
隔了好一会儿,流水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还将一套干净的新衣服放在十五身边。
“大人,这是热水和衣衫。”
十五坐在镜子里中,默默回头看着那衣衫,最后目光落在那盆热水上,半响,道,“不用。,”
流水心里咯噔一声响,颔首而立,没有再说话。
“你扶我到床上吧。”
疲倦再度涌了上来,感觉有什么东西要脱离身体,小腹的坠痛感依然不减,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流水上前,一手抬着十五的手腕,一手扶住她的腰,而那只手,同时悄然调整位置滑向她小腹。
手刚触及到十五小腹,流水慌忙收回手,只觉得掌心像是被利刃切过掌心,竟然有几分麻木。
“怎么了?”
十五看着流水神色有几分痛苦。
“无碍。”
流水颔首回答,可左手似乎使不上什么力气,她目光盯着十五小腹,不明白她衣服内藏着什么古怪。
替十五带来的新衣服和水盆,对反竟然没有要换的意思,这是为何?
流水心跳飞快,却依然沉默着脸将十五安置到床上,对方好像十分的疲倦,躺下去就那么合衣闭上了眼睛,一头乌黑青丝就那么散落在发两侧,衬得苍白的脸更加小巧。
流水将被子拉了起来盖在十五身上,起身的时候,手却按赖不住的放在腰间的短刀上。
而就在这时,一条青色的小蛇突然从十五的青丝里钻了出来,吐出猩红的芯子盯着流水,流水急得后退一步,这是南疆剧毒的小蛇。
她目光扫过沉睡的十五和那守在她旁边的小蛇,最终放下手,退到镜子前将那盆水撤了下去。
想到那根本不曾换掉的衣服,流水心脏陡然一缩:难道说十五在警惕自己,不但不用她端来的水,连衣服都不换?
到了门口,她不由看向自己因为用剑和常年杀人而起了茧的左手,没有任何伤口,可麻木的刺痛依然存,当时手贴近十五小腹时,她明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像波纹一样将她手弹开。
回头看着那合上的门,流水将手放在盆子里,里面有一层淡淡的黄色。
净手之后,她将水倒在了下面的池水里,春日的池水依然干净,倒映出自己落败而无血色的脸,不过她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出手。
正因为担心十五提防,刚刚那个水和衣服她并没有动手脚,只是在自己的手心里涂了蒲黄。
蒲黄是淤血止痛的药,顾名思义是止痛,但是对孕妇来说,却极有可能流产。
十五身体本已经虚弱不堪,且一直流血不止,已是流产迹象,手心里的蒲黄更足以让孩子保不住。
可是,这世界上,总有万一。
流水看着东边的别院,似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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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蓝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地上那个少年,卷曲的栗色长发,一张美得不沾尘埃的脸,和一双干净的大眼睛。
少年全身是伤,但是对方好似根本不在意那些伤,醒来之后就蹲在地上,捧着手里的一座小人雕发呆,至始至终不说一句话。
“小鱼儿,这就是你的小叔叔?”
安蓝碰了碰旁边傻傻站着的小鱼儿。
“爹爹说他是小叔叔,但是娘娘说他是小三儿,是爹爹私养的小老婆。”
“他?”安蓝有些同情的看着地上的少年,“他看起来这么傻,能斗得过你娘娘。”
“但是……”小东西抓了抓头,“我觉得娘娘斗不过他呀。”
目光落在沐色手里的宝贝,小东西忍不住凑过去,眨着大眼睛喊了一声,“小叔叔。”沐色缓缓抬头,清澈的双眸落在小鱼儿身上,好似觉得他有些面熟,展颜一笑。
小东西坐在他身边,好奇指着他手心里握得紧紧的东西道,“小叔叔你手里是什么?”
这个小叔叔真奇怪,安蓝姐姐说他全身是伤口,可此时他看起来,完全不像衣服受伤的样子啊。
这么好看的卷发,这种颜色的眼睛,像安蓝姐姐说的山魈鬼魅,不然,人怎么会长成这样子。
感觉到小东西没有恶意,沐色将小雕像放入怀中,又拿出一个巴掌大木头,手里短刀敏捷如飞,几个起落,一条鲤鱼跳龙门就活灵活现的出现他手心里,更神奇的时,连那水珠都雕刻得出神入化。
小鱼儿嘴巴长得像鹅蛋,顿时觉得这个小叔叔好厉害。
沐色微微一笑,将木雕给了小鱼儿。
那一笑,似烟花绽开,门口的安蓝亦不由一呆,竟没有发觉背后站着一个人。
“安蓝郡主。”
清冷的声音传来,安蓝恍然回头,看到是流水站在门边。
流水目光扫过房间内,看到沐色坐下小鱼儿旁边,恰此时,一直低着头的对方竟然抬头,那双淡紫色的双眼似一面冰湖冷厉的照了过来,刹那间,一道寒气走过流水周身,她忙后退一步,下意识的避开沐色的视线。
“流水,十五怎么样了?”
安蓝忙焦急的询问。
“刚刚醒了,只是太虚弱又睡了过去。”
“虚弱?怎么会这样?”前日看到十五,还好好的样子,何来虚弱直说。
“她是月事来了,肚子疼得厉害。若安蓝郡主有空,倒不如拿些淤血止痛的药给她煎一副送过去。”
“啊,好。我这就去让风尽开一副。”说着,安蓝赶紧跑出了院子。
流水看着安蓝的背影,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
所有止痛的药对一个刚怀孕的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堕胎药,更何况,十五还在流血。
即便是追查起来,那药也是出自安蓝手里,也查不到她头上。
背后两道森寒的目光,流水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步伐离开这里。如今为了避嫌,她也只能去风尽那儿,莲降昏迷了过去,看情况暂时无法醒来,而风尽绝对不会离开那小偏院去十五把脉。
如此一来,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
流水脚步不停,飞快的往前走,孩子保不住,那是天意。
听安蓝说了十五的情况,风尽百般不情愿的开了止痛药,安蓝赶紧拿回来煎药,待药煎好了走到风居院时,看到小鱼儿拉着沐色也往这边走来。
小东西嘴里一直叽叽喳喳,完全忘记了昨天还誓言旦旦的要赶走沐色的宏大志愿。
---------女巫の猫----------
十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西边一片绯红,似被鲜血侵染,十五躺在床上,感到身体由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流失,
“莲降。”
她躺在床上不能动,没有内力,连腹语都不能用,唤了几声,那粗噶破碎的声音低得自己的都听不清楚。
十五望着头顶的帐子,夕阳透过窗台将罩子亦染成了一片红色,不知道为何,经历了这么多次屠杀和血腥,偏偏此刻,看到这种红色,竟然觉得触目惊心,甚至有些惶恐的闭上眼睛。
手下意识的摸向身体,手上一阵黏糊。
“莲降……”
她又唤了一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心头,这是重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不是害怕死,也不是害怕痛,而是感觉到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要离开自己。
门突然打开,一股刺鼻的药味传来,旋即,有人走了过来,一下握住她的手,随即而来的还有那源源不断灌入体内,最后在小腹处聚集的停驻。
内力形成暖流包裹了住她冰凉的小腹,那几乎要让她晕厥的阵痛也因为腹部的温暖而开始消散。
待内力渡入身体之后,她抬眼看着身前的人,挤出一丝宽慰而安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