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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雄等人已经将贾诩围在了中间,看着有些时日不曾见过的贾诩,众人的脸上露着笑容,用各自的话语欢迎着再次回归的贾诩。
贾诩看着迎上来的一群武将,心头莫名的泛起了一丝涟漪。
贾诩环顾了诸将一眼,露出个久违的笑容,颇有感慨道:“我贾文和何德何能,让诸位将军亲身相迎。”
华雄最受不了文人的这一套了,摆动着身子挤到了贾诩面前,粗着嗓门儿嚷嚷道:“唉呀,我说贾祭酒呐,怎么几个月没见,你就变得婆婆妈妈的了,都是自家兄弟,还跟我们客气个啥。”
其他将领也都跟着附和起来,纷纷开口道:“恩恩,华雄这话倒是说的不错。”
其中也有个别的将领趁机起哄道:“华雄,貌似被贾祭酒坑得最多的就是你吧,你还这么高兴。”
“哈哈哈……”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对着华雄大笑了起来,显然以前华雄背的黑锅不少。
华雄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微微恼怒道:“去去去,都瞎参合些什么,老子输了认账,不像你们一个个的,输了倒溜得挺快。”
贾诩看着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相互调侃,不知为何心中会竟生出一股暖暖的感觉。贾诩刚想开口,就听到人群后方传来了戏谑的声音:“好你个贾文和,竟然要我亲自来迎接你,好大的架势啊!”
听到这戏谑的声音,华雄等人赶紧迅速的让出了一条道来,这声音他们再也熟悉不过,纷纷冲那缓缓而来的青年男子抱了一拳,恭敬的喊道:“主公。”
贾诩一见吕布都亲自前来了,上前躬身作揖道:“贾诩见过温侯。”
吕布一见贾诩跟原来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被哪路的山贼给抓了去呢。”
贾诩见吕布有心思打趣自己,笑着回道:“我的命轻,连老天不肯收,山贼就更看不上眼啰,倒是温侯你的大名又一次响彻了天下,当真可喜可贺啊。”
吕布笑着摆了摆手,知道自己说不过贾诩,轻轻拍了拍那佩刀少年的肩膀,轻笑道:“二狗,你倒是看着成熟了不少,不像那个小胖子,一天尽给我惹事儿。”
吴戈听吕布突然问到自己,顿时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是愣楞的看着吕布的脸庞,心中怎么都不相信三年前带人灭门郡守府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意气风发的俊逸男子。
吕布见吴戈没有回话,又换了个话题道:“马上就入晋阳城了,我们今晚就替贾祭酒接风,大家说,好不好!”
“好!!!”
诸将自然是乐意至极,大声的吼着回答了起来。
贾诩再次对吕布回了一礼,脸上挂着笑容道:“如此,便谢过温侯了。”
吕布笑着摆了摆手,见到贾诩也算是了却了一桩事情,吕布就知道这头老狐狸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挂掉的。
吕布说完之后,就吩咐诸将回到各自的岗位,准备进入晋阳城,然后今晚来个一醉方休。
诸将领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贾诩拍了下身上的尘土,带着吴戈准备往队伍里走,却感觉有人拉了自己一下。贾诩回头看去,身后是一个十多岁的清秀少年,穿着一身蓝色的锦服,最让人注意的是那双狡黠的眸子,看样子应该是哪家的世家子弟。
司马懿见贾诩转过了头,第一次近距离的打量起了这个留有山羊须的温和男人,除了那一张人畜无害的笑容外,便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完全看不出任何一点过人之处。只是吕布刚刚看向贾诩的眼神中,分明透出了一股异样的神采,司马懿从来没见过吕布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和戏志才,这让司马懿很是不爽。
贾诩停下了步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少年,不明白吕布身边怎么会突然多了个小孩子。贾诩嘴角挂着笑容,笑呵呵的问道:“你是哪家的贵公子啊?”
对贾诩没有任何好感的司马懿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贾诩的问题,而是将目光锁定着贾诩,直接说道:“戏志才说你比任何人都要聪明厉害,包括我!”
贾诩跟司马懿对视了起来,看着司马懿眼中闪烁的光芒,贾诩脸上的笑意不减,语气温和道:“我们每个人都一样,我不比任何人聪明,你别听那戏志才瞎扯。”
贾诩越是这样说,司马懿就越是不信,以为贾诩是觉得他司马懿不配作为他的对手。司马懿这样一想,心中大为不忿,也不想再搭理贾诩,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子走了。
贾诩倒是没明白司马懿的意思,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招惹到这个富家公子哥儿了。
看着司马懿一步三顾的模样,贾诩心中隐隐有股凉飕飕的感觉,似乎是被什么盯上了一般。
第二十三章 无悔()
当天,吕布的大军就抵达了晋阳。
吕布带了三千士卒踏入了晋阳城中,而高顺则先带着大军在城外两里处屯扎了起来,然后让人将晋阳内的守卫撤了下来。
吕布入城后,原先的郡丞王宏赶紧给吕布找了处清净的宅子,让吕布将蔡琰等人安顿了下来。
吕布吩咐戏老头将宅子打理一下,然后就独自出去了。吕布没有去往自己的刺史府,而是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太原的郡守府大门紧闭着,从那满是尘埃的大门看来,显然已经很久不曾有人踏足过这里。
吕布在郡守府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那大门上的牌匾,那‘太原郡守府’五个金色大字早已黯然失色,看着郡守府这衰败的景象,吕布沉着眉头,不知为何会有些伤感,忍不住叹了口气。
“温侯可是在为三年前的事情叹息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温和的话语,吕布回过身看去,贾诩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身后,并且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吕布见贾诩笑容有些古怪,狐疑道:“三年前的事情,你知道?”
贾诩微微眯起眼睛,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处的胡须,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三年前郡守府所发生的事情,晋阳城中几乎人人知晓。”
吕布将手负在背后,知道当时肯定引起了百姓的骚动,不过当时却没几个人见过吕布的模样。吕布挑了下朗眉,纳闷儿道:“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贾诩再次摸了摸下巴处的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呵呵笑道:“黑戟、少年将军、并州狼骑,温侯,这很难猜么?”
吕布自嘲的一笑,三年前的自己太过鲁莽行事,如果不是义父丁原一直护着自己,将那郡守定性为勾结反贼,估计自己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漂泊,又怎么会成为这新任的并州刺史。
吕布没有反驳贾诩的话,抬腿迈上了郡守府的台阶,在厚厚灰尘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串的脚印。吕布走到郡守府的大门前,犹豫了下后伸出手,推开了那扇封闭了近三年的郡守府大门。
“嘎~吱~~~”
很久都没被打开过的大门跟地面微微摩擦,发出了略显刺耳沉闷的声音,刺得人的耳朵格外的不舒服。
郡守府内,桌椅横七竖八的倒着,上面盖有厚厚的下,是一些可以清晰见到的蛇虫鼠蚁。
吕布推门走了进去,看着衰败至极的郡守府,当年这地上倒着的除了那些桌椅外,还有郡守府的男女老幼,尸横一片,血染红了一地。
吕布想着当年自己所做的事情,微微叹息了一下,对着正中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准备转身离去。
贾诩伸手摸了摸那些桌椅上的灰尘,面向准备离去的吕布,饱含深意的问道:“温侯,后悔么?”
吕布离去的步子停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转身看向贾诩道:“后悔什么?”
贾诩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摸了摸那隐隐还能见到的红色血痕,然后用手指搓了搓,对吕布平静道:“这郡守原本也算是个好官,却莫名其妙的被温侯你带着并州狼骑灭了门,温侯可曾对当初的行为有过一丝的后悔?”
吕布看着那一张张胡乱倒在地上的桌椅,不由的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年,吕布得知江瑶是不愿出嫁而半路投江时,满腔怒火的吕布带着三千并州狼骑直接从五原郡杀奔而来,入了晋阳城后直冲郡守府。吕布当时是直接一脚踹开了这扇的大门,将正在批阅公文的郡守以及他的一家老幼,包括仆人婢女,一个都没有留下活口,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温侯,温侯。”
贾诩见吕布深陷在回忆之中,脸色都阴沉了下来,贾诩便忍不住开口叫了两声。
吕布顿时清醒了过来,想起刚才贾诩的问题,摇了摇头,目光坚定道:“我吕布做事从来都没有后悔两字,杀了便是杀了。”末了,吕布在心中添了一句:如果有,就是那年,我不该跟着老头子离开五原。”
贾诩见吕布如此自负执着,惋惜的叹了口气,随即问道:“我倒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温侯你不顾一切后果的灭了这郡守一家。”
吕布沉默了一下,对于这件事情,吕布是一向都不愿意去提及和回忆的。不过既然贾诩想知道,吕布便开口跟贾诩说了,语气恰如当年的冷漠与顽横道:“他们逼死了我最心爱的女子,纵使他是天大的好人又能如何,我吕布一样照杀不误!”
贾诩见吕布没有丝毫的悔悟之心,起身走到吕布的身前,给吕布开导道:“温侯你这样嗜杀、滥杀,会很损阴德的。”
以前老头子说过损阴德会折阳寿的,不过吕布却满脸的毫不在意,冷哼道:“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子死了,都不能替她报仇,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贾诩被吕布的这番话说得是哑口无言,的确,倘若不灭这郡守一家,那吕布也就不是自己所认识的吕布了。
吕布将贾诩拉到空地上的一处,指着那已经盖上厚厚灰尘的地方,冷漠的说道:“三年前,我就是在这个位置,将那个郡守的儿子,慢慢折磨致死的。看着他惊恐至极,对我跪地求饶,我就更是看不起这样的废物,后来,我捅了他三十二戟,才将他杀死。”
此刻的贾诩心中有些开始泛寒,没想到吕布对待仇人竟会如此的残忍,微微叹息道:“那温侯心中的仇恨可曾消去?”
吕布摇了摇头,苦涩道:“有些事情,即使给你一辈子的时间,你都难以忘掉。”
听到吕布的这番话,贾诩的脸色有过一瞬间的动容,然后像是自嘲般的笑了笑,对吕布宽慰道:“温侯,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有些人,该忘便忘了吧。”
吕布的脸色僵了一下,继而便换上了一副爽朗的表情,拍着贾诩的肩膀,轻笑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过去的事情了。估计高顺他们那边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走,我们喝酒去!”
贾诩看着率走出郡守府的那个高大男子,眯起了眼睛。
有些人,留在回忆里,而有些人,却刻在心间。
第二十四章 接风()
入夜,晋阳城外火光接天,燃烧的篝火照得四周一片通明。
吕布束紫金冠,一袭黑色的锦衣加身,朝南而坐。下方是贾诩、高顺、张辽等一干文臣武将,过了再是围着火堆席地而坐的十万士卒。
吕布首先站起身来,环顾了一眼众人,朗声道:“今天,我们在此聚宴,主要是给归来的贾祭酒接风洗尘,来,我们先敬贾祭酒一杯!”说完,吕布端起酒碗首先对着贾诩举了起来。
将士们见吕布都起身了,也都跟着站了起来,端起手中的酒碗,纷纷对贾诩敬酒道:“我等敬贾祭酒,欢迎祭酒归来。”
十余万将士端起酒碗敬酒,其景象之壮观可想而知。
贾诩没想到吕布会来这么一出,不禁楞了一下。看着吕布跟十余万敬酒的将士,贾诩心中如同五味瓶打翻,竟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贾诩只好端着杯子站起身来,对众人回敬道:“我贾诩能让大家敬酒,实乃天大的荣幸,我便以茶代酒敬大家……”
“喂,祭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贾诩的话还没有说完,华雄就粗鲁的将其打断了。
华雄端着酒碗,很是不乐意的对贾诩嚷嚷道:“祭酒,不是我华雄说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喝什么茶啊,大老爷们儿就应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华雄见贾诩丝毫不为所动,又对着那十万儿郎粗着嗓门儿怂恿道:“儿郎们,你们说该不该喝酒!”
“喝酒!”
“喝酒!”
“喝酒!”
那些端着酒碗的士卒听华雄这么一说,也都跟着起哄似的喊了起来。
贾诩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贾诩不仅不会喝酒,而且还给自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