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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
离堇倾身下来,凑近淡笑不语的男人,唇轻轻覆在他的唇上,一阵眩晕感袭来,身体一软,几乎晕厥在地,她伸手扶住床稳住,脸色已苍白如纸。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知有多久,周围似乎都寂静了下来,子尧的哭声也不入耳中,怔茫,无力,绝望,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过去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想要抓住,却终究沦为半世尘封的一段绝恋。
半个小时过去了,感受到鼻尖的气息越来越冷,她才轻轻道,“铮,你这是怎么了?不要我了吗?”
没有任何回应,男人依旧温润地看着她,眸光一动不动,像是柔风永远静止了,长腿交叠,双手垂搭,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告诉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世事如何变迁,都始终对她不离不弃。
他说爱她一辈子,可一辈子,是多远?
迟来的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流下,滑过脸颊,颗颗洒落床榻,她浑身都在颤抖,剧烈地颤抖,仿佛只要稍微控制不住,整个人就会崩溃殆尽,她想说,你看看我啊!可他确是在看着她,用世界上最温柔的眼神,她想说,你笑笑啊!可他确是在淡笑着的,唇角微微上挑,再也没有谁的笑,比这样的笑容更迷人。
她还想说,你醒醒啊!可他看起来确实没有入睡,仿佛要以这样的姿态,永远注视她,直到她一个人地老天荒,与他同葬黄土。
她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像孩提时一样,纵声大哭,“铮,铮,你怎么能这样狠心,丢下我一个人?我不回去了,我只要你,只要你回来,我只要你你听到了吗?”
卧室中,不知何时进来了四人,欧别洛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子一派漆黑,唇角微微抿起,神色似有一丝岁月沧桑,浮世无常的喟叹,楼铮呵楼铮,你终于还是解脱了。
恨还是存在的,只是,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
这个女人的心,恐怕也是死了。
他的遗憾,在于不能相守,而他的心结,却是无法得到。
毕竟得到过,那样的滋味,那样的知足,可以拿死亡去交换,失去才知有多疼痛。
失声痛哭的女人忽然转过头来,视线落到他的脸上,眸中燃起绝境之中的希冀,“还有没有月魂之魄,我愿意拿一切跟你交换。”
欧别洛神色浮起一抹悲凉,“没有了,迦月公主。”他唇角泛冷,一字一句,吐出那一日的毒誓,“若有违背,楼铮英年早逝,我白离堇跟他,不得圆满。”
女人怔怔地看着他,泪中有血的赤色,最深的痛,最痛的恨交织在一起,她仰首,爆发一阵凄厉的大笑,微卷的长发散落下来,像一个被逼到悬崖的女疯子,“哈哈哈,欧别洛,我的丈夫死了,这下你满意了?你终于满意了吗?你的下一个目的,是不是要子尧不得安生?”
欧别洛胸口一窒,几乎疼到无法呼吸,“我会照顾你们母子俩。”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离堇像是没有听见,颤抖的手忽然指向门外,“滚出去,别打扰我和我的丈夫。”
裁疏一反常态地没有露出嘲讽神色,转身离开,秦司蔻叹息一声,“公主节哀!”也跟了上去。
百里泽一脸冷肃,似有不忍,却终究是迈开步子走出门外。
“吧吧,吧吧”
子尧哭着往逝去的男人裤腿上爬,声音稚嫩而沙哑,他知道,爸比再也不会回来了。
欧别洛眸子更加黑沉,拳头逐渐收紧,千言万语,堵塞在喉咙处,楼铮受到应有的惩罚死了,他却无法高兴起来。
“你还不滚?”
离堇埋下头去,枕在楼铮的胸膛上,“滚,欧别洛,要不是因为合作,我这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这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世间最伤人的话,莫过于此。
离堇闭上眼睛,脸在楼铮怀中缓缓地磳,“铮,你听得到我在说话吗?”
欧别洛沉默着看了她几秒,“楼铮没有了,你还有我。”他也走出来卧室。
女人没有任何反应,身体在微微颤抖,脸色苍白似纸。
这一场告别,一直持续了整个夜晚,直到第二天清晨,迦月公主抱着穿戴齐整的男人卧室,她站在护栏旁,望着远处的大海,双眸空洞而怔茫,不知过了多久,才垂下头,看一眼男人安静的睡颜,她掠身而起,向那个埋葬“影”的区域而去。
子尧小小的,胖乎乎的身体坐在大床中央,活灵活现的模样变得呆头呆脑,表情呆滞而悲凉。
卧室的门被打开,男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玄关,然而,随即另一个高大男人也走了进来,“欧大少主,你还是想打这个小家伙的主意么?”
“我只想知道,他究竟是谁的儿子。”
欧别洛唇角一扯,“可能是楼铮的,也可能是我的,但是上尉,一定跟你无关。”
百里泽脸一僵,“公主既然把子尧留在这儿,就表明,已经对你失望了。”
欧别洛一怔,长眸眯起,“从未希望,何来失望?”
“就算得知了真相,你又能怎么样?如果你真心爱护她,无论是谁的儿子,你都应该一视同仁,你做不到,但我可以做到。”
第364章 等完成任务,就来陪你()
“那是因为,你没有爱过。”
欧别洛语气含了冷嘲,“你纯粹是想要得到,因此,可以包容。”
人世荒芜,世事苍凉,本该相濡以沫,在风云变幻中给予温暖,那一颗心却越离越远,他已经绝望到,试图依靠一些实质的东西去挽留。
就连唯一的希冀,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的可能。
这一场回归之途,他已经开始感到些许的疲倦,因为预料到一个人独拥至少三分之一壁江山的孤寂。
趁心还没有空,他想握住。
百里泽沉默了一下,“奴染王子泄露了臣皇家族和公主的反叛,上头传来消息,康渊大帝正派兵围剿臣皇,另一支强大力量据守大门,随时准备分力攻下来,只等公主葬了楼先生后,我们立即出发。”
欧别洛神色一冷,“上尉次次阻拦,是担忧什么么?”
百里泽眉头蹙起,“少主应该清楚,这样做,公主甚至会恨你一生。”
欧别洛的拳头渐渐攥起,眸底有杀光一掠而过,平静地看了一脸木然的子尧一眼,迈开长腿走出卧室。
“等回归之后,少主再征询公主也不迟。”
百里泽随手带上门,踏出玄关,“只是目前,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欧别洛忽然转过身,直盯着对面的男人,“好,回归之后,我们再决定她最终的归宿。”
“归宿?”
百里泽像是在听一个笑话,“难道少主不知道,我之所以答应反叛,前提是什么吗?”
“上尉会为了一个女人搭上整个家族?”
欧别洛唇一勾,“臣皇家族,早就想造反了,公主不过是你想要顺手捞的一个好处,你以为,她不懂这些?”
百里泽冷然的目光变得锐利冰寒,仿佛能够望到对方的心底去,“你亲眼所见一个事实,她选择了我,楼铮百年已经成为过去,回归之后,我就可以娶她为妻,欧大少主,本来以目前的情势,我不该向你说这些,只是让你认清一个事实,你跟她之间再无可能,你毁了她的过去,现在,请放过她的未来。”
请放过她的未来!
欧别洛胸口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刺入,扯得全身都疼痛了起来,如果她愿意,他可以给她一个完美的未来,就算她不肯,他也要
他又能怎么样呢?!
欧别洛闭上眼,手指扣紧了护栏,“世事难料。”
后来的结果,真的是世事难料。
“真是难以想象。”
秦司蔻啧啧称赞,“相当于十人之力合体的奴染王子,也有沦为傀儡的一天。”
大厅中,清俊的男子仰靠在沙发上,神情木然,眸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半空,没有一丝神采,眉心有一点流月之光在微微闪烁,那是封识魄在起控制作用。
裁疏小王子摇头,“康渊大帝知道上尉和迦月叛变,却料想不到,奴染王子成了同盟的人。”
“所以上头混乱,我们不慌不忙。”
秦司蔻冷冷地笑了起来,“溯烨呵溯烨,你死了,该到你的儿子康渊为你赎罪了。”
“不过,还是要快一点行动才好。”
裁疏凝了凝眉头,“夜长梦多。”
“迦月公主送楼先生一程,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秦司蔻含了一抹叹息,“裁疏,不要找那样的女人。”
裁疏一怔,“妈,为什么?”
“太累。”
秦司蔻道,“毕竟是要相守着过一辈子的。”
裁疏俊美的脸上染上了怅然,沉默了下,“妈,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影空域北部之颠祈蒙山,浅雪素裹,薄雾轻笼,一处向阳的葱茏地带,一座新立下的玉碑孤寂伫立,比之“影”坟墓的空洞,这座墓碑显得繁华温暖了一些,碑中央,题,“亡夫楼铮之墓”,落款,“爱妻白离堇,立。”
一身白色肃裙的女人,以颓唐的姿态倚在碑前,倾世的容颜,同雪一样苍白,一头乌黑的秀发衬得整个人更加绝美凄艳,任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只是双眼空洞地望着虚空,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仿佛想要说什么,却永远也说不出来。
心,从来没有这样空过。
像把五脏六腑都掏尽了,痛苦在无限膨胀,再也无法填补回来。
“公主,该行动了。”
上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关怀和体恤。
“你的母姬,值得你暂时放下悲痛。”
修罗娘慢慢抬起眼皮,死水般的眸子终于浮起一丝微妙的变化,她皱了皱眉头,艰难地站起来,踉跄了一下,靠到墓碑上,缓缓滑移下去,纤美如霜的手指扶住玉碑,额头抵着中央,唇落在那一个“铮”字上,语气低凉,却是温柔无限,“等我完成任务,就来陪你。”
没有任何回应,风过处,有如断断续续的凝噎。
欧别洛,欧冷歌,欧漓月,百里泽上尉,秦司蔻,裁疏小王子,宋万,奴染王子一干人率一百名懿卫,五百名黑隐卫,三百名邈卫,一千名星卫守在蓬迟域出口,每一个人神色都肃然冷沉,却又隐约透着蓄势待发的振奋。
这是一支汇聚了三大家族力量核心的队伍,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
修罗娘眯起了双眸,空茫的心一派怅然,只觉得一切近在眼前,却又十分遥远,仿佛有什么将她和现实之间隔离开了。
欧别洛看着曾经的恋人,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胸口,却抑制不住,轻浅地咳嗽出声来。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看我一眼?
“公主。”
百里泽有上前去,伸手,手套闪着银白的光泽。
迦月公主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放到他的掌心,“走吧!”
这一程被两大家族期待了千年的回归之途,不过用了区区两个小时。
在影空域内部,臣皇家族和帝政家族第二战团以及其它家族的战斗僵持不下,由于遭到强力镇压,臣皇家族开始处于下风,但仍不屈不挠地抗争,也折损了对方不少力量。
大至都市,小到郡县,都在进行无休无止的缠斗。
第365章 再一次牺牲()
在域外,早已汇聚了帝政家族三大战团的宪兵和隐卫,黑压压的身影遮住了大门和通往区域的路途,康渊大帝一身宪戎装,坐在中央被人抬起的高大王座上,威严而阴鸷的目光睥睨地看着涌上来的仇敌,“哈哈,好,好,叛徒全部来送死了,我的宝贝女儿,没想你会跟两大家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哈哈,好!”
迦月公主眯起了眼,“康渊,趁在死之前,你可以多笑一会儿。”
康渊眸中闪过一抹幽冷狠绝,“果然,什么样的贱人,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那么,要不要看看你和贱后生的儿子怎么样了?”
迦月轻冷地笑出声来,白色肃裙下的身子轻轻颤抖,康渊大帝脸一僵,气氛更加肃杀,“你们,把奴染王子怎么样了?”
“放心,奴染王子很好,没有一点损伤,不过么。。”
欧别洛望着康渊已将染上老年风霜的面容,平静地道,“他可能已经不愿称你为父亲了。”
“你会见到他,不过,不是现在。”
百里泽缓缓道。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康渊大帝脸色泛白,手指扣紧了扶手。
听出奴染王子可能出了事,隐卫和宪兵们更加愤怒难忍,只等待一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