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离堇心中没来由地一喜,提着空袋子下了车,果然,一棵枝叶半黄半绿的松树下,一丛近乎枯死的老厥中,在秋雨过后松软的土壤上,冒出了约莫十来根葱嫩的厥苔,顶部弯曲,似扣紧的爪子,细密的茸毛沾着些许的水晶,只一眼,心就似被抓了一下,痒痒的。
想到楼峥夹起厥苔,送进口中那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离堇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会心一笑,向松树下走去。
山坡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仿佛有什么在飞快穿行,越来越近……
阿穆目光一紧,手下意识地移向腰间又移开,一屁股坐下来,视线落在下方,一双眼眸警惕,黑沉,平静。
阿沐笑哈哈地跳下小qq轿车,“董事长,你怀孕了,让我来。”
离堇眄她一眼,这小蹄子,不就是四个月的身孕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阿沐才不管她,欢脱地向厥苔跑去。
乱枝拂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个人影在鬼魅般显出身形来,其中一人举起枪支,黑魆魆的枪洞对准松树……
阿穆眯起了双眼,手叩在腰间,似乎有些迟疑。
“嘭!”
一声刺耳的响,伴随着阿沐的惊叫,松树连同一大块土壤一道被撕碎,抛起,飞快散向四方,离堇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却撞上一个厚实的胸膛,一只有力的手拽住她的胳膊,辗转间,已连续离开了十来步。
尘埃落定,树枝还在兀自颤动着。
三个黑衣西装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道路下方,其中一人的枪管还在冒烟。
方才那一丛嫩绿的厥苔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
“你们……”离堇又好笑又好气,“这是威胁示警么?还是想要杀人,但枪法不准?”
“哼。”阿沐又怕又气,手指在三个死神一般的男人之间无措地移动,带着颤抖,“什么仇什么怨啊,无缘无故开枪吓人。”
“白董事长。”
最左边那一个静静开口,“如果我们想杀人,枪法从来不会不准。”
最右边那位淡淡道,“欧少主交代的任务,若不完成,人头落地。”
离堇像看白痴一样,“欧别洛什么时候要你们做这些掉档次的事了?他不是一直高端大气上档次么?”
不是一直嫌她下贱放浪么?不是嫌她会污了欧家的大门么?
听到她直呼欧大少主的名讳,三人脸色一沉,握住枪支的手同时一紧,最中间那位拧眉,“若不是看在白董事长曾与欧少有一段过往,董事长恐怕已经躺在地上了。”
三人迈着长步,分头散去,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不放过一处地逡巡,仿佛在搜索着什么。
更远一些,是一个个不断隐现又消失的身影在快速移动,偶尔听见一声划破长空的枪响,阿沐捂住耳朵,身体紧紧地靠着阿穆,瑟瑟发抖。
“难道……”阿穆平静地笑笑,“欧大少主吩咐,要将这瓦夕山上的厥苔毁尽?”
离得最近的一个人回过头来,冷冷地回,“不错,欧大少主容不下的东西,哪怕是一只蚂蚁,也会专门派人去踩死。”
离堇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那个男人,容不下她为楼峥打算,容不下她对楼峥好,即使他抛弃了她,也不允许她爱别的男人。
他始乱终弃,无情无义,还要将她的幸福不遗余地地扼杀。
一种难以形容的恨与怨混杂在一起,不断在心中翻腾,欧别洛,你好自私,好狠毒!
她几乎是颤抖着手,从包中掏出手机,飞快按下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个人却没有声音,似乎在等她开口。
“欧别洛。”离堇咬牙,一字一顿,“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白女士。”那边的语气缓沉,疏懒,淡漠,“从你背叛我开始,这个仇就算结上了,即使我不要你,也决不会放过你。”
离堇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怒火在心中熊熊燃起,她蹙眉抿唇,抬首看向山顶,从她这个角度,悬崖底部一块倾斜而立的大石后,正生长着一簇黛绿的厥苔,她弯腰,将高跟鞋脱下来,赤着足,在一片枪声中,一步步朝悬崖边走上去。
第158章 不许伤她一根头发()
欧别洛,你倒是看好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将厥苔带回去,让楼峥一饱口福。
“白董事长,你这是做什么啊?”
阿沐赶紧上来拉住她,“你怀孕了,需要什么,只管吩咐我。”
离堇拿开她的手,“车内不生厥苔,到里面待着,阿穆随我来。”
阿沐怔了一下,怀疑董事的神经分了岔,“董事长,你又叫我去,又不让我去……”
离堇扯扯唇,看向阿穆。
阿穆只好自认倒霉地跟了上去。
阿沐恍然大悟,原来他也叫“阿沐”啊!
一颗少女心不由得一漾。
脑海中不由得涌现一幕,刚才他拉开董事的瞬间,也顺便将她带了过去,躲过漫天而下的泥土和残枝,后来,在不时响起的枪声中,她又紧紧地挨着他的肩臂,感受到他的气息温热而沉稳,虽然颜值还可以,但安全感却是十足的,当丈夫一定很……
啊呸呸,阿沐登地回过神来,好好地鄙视了自己一番,再看董事长,已经和那个“啊沐”到了悬崖底部不远的地方。
近了,近了,只有五步之遥。
阿穆沉眉看下去,下方已经有人注意到上面的情况,枪支举起,缓缓移动,似在搜索厥苔的藏身之所,手自然而然地摸向腰间,“董事长,你就在原地待着,对方的枪随时可能会走火。”
离堇下意识地抚了抚腹部,且向后再退三步,看着那一丛厥苔,仿佛是面临一个赌局,心情无比复杂。
似乎拿到手中,就脱离了一个关于禁锢的魔咒。
阿穆向悬崖外一片杂乱枯黄的厥类植物走去,视线透过交错的秸秆,沉定的眸子闪烁着些微细碎的喜悦,快步迈了过去。
“嘭!”
一声巨响,目标位置很快变成一堆散乱的泥土,纷洒而下的浑黄中,阿穆的身影以最快的速度往回撤退,经过倾斜的大石时,俯下身,手指嵌入泥土中,连根抓起一把厥苔,然而,似乎已经来不及……
因为,对方的第二发子弹接踵而至,直直向大石逼来。
阿穆眸色一沉,足尖点地,身体在半空利落地打了一个旋,手臂抬起,黑枪打出一颗子弹。
“嘭。”一声沉闷而尖锐的响,空气中隐有炸开的白烟升腾而起,大黑风衣似一匹脱缰的野马,离体而出,裹住方才爆发的力量,转瞬被撕成条缕。
而这个瞬间,阿穆已一个翻转,落到离堇眼前,将她拦腰抱起,飞步奔下道路。
阿沐目瞪口呆。
天,怎么可以有这么帅的男人!
速度快若鬼魅,利落,连贯,方才并不见得他是如何出手的,但却完成得天衣无缝,行云流水,仿佛一套早就练就的防御和反击动作。
胆魄过人,反应敏捷,在子弹进逼眼前依旧无惧无畏,特别是那脱衣服的动作,实在是……太帅了!
“将厥苔放下!”
伴随着一声怒喝,五名黑衣男人从三个方向包围过来,枪管指着飞快移动而下的两人,“把枪放下,不然,让你们血溅当场。”
离堇忐忑地抬头看阿穆,他一脸沉静,没有任何表情,眸中却似燃烧着一片沉闷的黑火,毫不犹豫地,将枪支抛出,手指不经意间往中部一扣。
黑枪化出弧形的瞬间,一柄小巧的银质手枪从管中掉落出来,阿穆抱着离堇一个半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勾住手枪,在对方扣动扳机之前,连发五颗子弹,几乎在短短半秒内响尽。
发发直中眉心,五个男人不敢相信地睁大眼,身躯无力地向后倒去,手指张开,枪支相继落下。
察觉到不对劲,其他人马飞步向这边移动。
阿穆扫了一眼抱头蹲在地上的阿沐一眼,沉沉吐出两个字,“上车!”
阿沐抖着腿,几乎是爬上了后座,蜷着一动不动,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水澄澄地盯着阿穆。
阿穆唇一扯,这小娘们,战战兢兢的样子,还真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保护欲。
离堇将连着泥巴和土壤的厥苔放进袋子中,靠在座位上,松了一口气,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一颗心还在上下忐忑着。
虽然并不多,但和着其它菜炒,应该够不少的一盘了。
尽管危险还在环伺,她心中却漾起一抹温馨,仿佛在硝烟四起的纷乱年代中,触摸到骑士怀间的一缕柔情。
而骑士,正是楼峥!
阿穆一踩油门,小轿车沿着道路飞驰。
稀稀疏疏的枪声在轿车后追随而来,飞快变得密集,仿佛倾泻而下的雨点,阿穆吐出一句,“系好安全带。”轿车像在高速公路上一样偏转,左右奔突,躲过一颗又一颗子弹,阿沐被巅得尖叫连连,离堇抿着唇,一只手抚在腹部上,心口间翻江倒海,一种担忧越来越浓郁。
千万不要……
枚园的人迈着长步边打边追,火力集中向四个轮子射击,道路不断塌陷,泥石飞溅,大火在枯叶间熊熊燃起,然而,那个身强力壮的保镖似乎早就预料到子弹会落到哪一处,精确到几分几厘,下一发又会如何偏移,皆灵巧敏捷地避开,十秒钟后,轿车拐过一个蜿蜒的大弯,不见了踪影。
“s※hit!”
小头领咬牙切齿地吐出,扬手止住追势。
“头,为什么吩咐只能打轮胎?”有人沮丧又不满地质问,厥苔被采走了一把,就等于任务失败啊!回去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少主不喜欢的东西,哪怕是一只蚂蚁,也要专门派人去踩死。
头领一脸凝重肃穆,“欧大少主吩咐了,若是白董事长少了一根头发,我们都得付出人头落地的代价。”
所有人都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头儿,那现在……怎么办?”
头领略一沉吟,坚定地道,“如实禀报,撒谎的下场会更严重。”
小qq马不停蹄地飞驰了半个小时,在差点被巅成一堆烂铁之际,终于驶上高速公路,混迹在众多的轿车中,放慢速度,不疾不徐地向市中心开去。
第159章 大出血,胎儿或许不保()
离堇惨白着脸,无力地仰躺着,额头上满是虚汗,手有些微的痉挛,腹部的疼痛一下又一下地扯动全身,一阵阵凄惶和紧张在心头弥漫,两腿间一湿,似乎有什么流出来,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缓缓地,怔怔地低下头去,将裙角掀开一些,当头如挨一棒,差点晕厥过去。
一片鲜血,霍然出现在大腿内侧上,下身热流缓涌,血液越来越浓,浸入坐垫中,血腥味氤氲,她的意识一下子被抽空,视线怔木木地垂着,良久,颤抖的手伸出,蘸起一滴鲜血,苍白的嘴唇无力地开阖,“这,是什么……”
放大的,涣散的瞳孔中,黑色的元素纷纷涌进来,带着无尽的绝望,哀凄,以及恨,她的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人影,看不清模样,似乎是欧别洛,又似乎是楼峥,却终究泯灭在一片黑暗中。
阿穆目光一紧,一踩油门,将速度放到了最快,拿起手机。
阿沐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从车窗向后看去,“那个……哥哥,他们不会追上来吗?”
……哥哥……
阿穆神色微动,转瞬平静无澜,“没事了。”
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传来楼峥的声音,“阿穆,什么事?”
阿穆沉默了一下,“出了点意外,白董事长可能流产,我正在赶往南琨医院的途中,希望楼先生尽快抵达那儿。”
楼峥脸一白,手一颤,几乎拿不住手机,滔天的怒火从心底翻腾而起,怒吼,“你是怎么当保镖的?”
阿穆沉着脸,将电话挂掉。
他从来没有过失败的经历,然而,这次因为携了一个孕妇,本来可以顺利渡过的难关,却出了岔子。
最最关键的,是千万不要出人命。
阿沐听到谈话,惊叫一声,慌里慌张地探身上前,看到离堇腿上的鲜血,睁大了眼睛,“天啦!怎么会这样?她仓皇无措地想要去帮董事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蹙着眉头,紧张得几乎要哭出来,“这,这……”
“不要碰她,或许来得及。”
驾驶座上的男人冷静地道。
半个小时后,轿车抵达南琨中心医院。
停车场内,红色保时捷旁,楼峥艰难而快速地挪动步伐,这个一向温润稳持的男人,一张脸阴沉得可怕,眸子赤红,布满了血丝,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