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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哥哥……”
幸好你还活着。
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悲剧，莫过于你想要道歉的那个人，却连原谅的机会都不给你。
季轻舞看着他，眼睛闪闪发亮。
她会一直等着他好起来的。
季梓扬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长时间陷入昏睡状态，慕辰耀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但是他们都知道，这其实是没有用的。
本来在那种情况之下，季梓扬还能够活下来，还能够活那么久，就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而现在，却是一步一步的还回去而已。
他的身体器官，已经步入衰老的阶段，身体还是少年的，但是里面，却早就已经腐朽不堪。
季轻舞看见医生宣布的结果的时候，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眼里尽是泪水。
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但是心里还是禁不住一阵绝望。
她的哥哥季梓扬，还有妹妹小曦，为什么都会这样？
季轻舞久久没有说话，慕辰耀从后面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季轻舞靠了一会儿，却是转过身，紧紧抱住慕辰耀，将所有的情绪都埋了进去。
慕辰耀沉默的抱着季轻舞，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但是他还是知道的，在她心里的痛苦，就像是现在她不断微微颤抖的身体一般，令人心疼。
季轻舞会时不时的去医院里面看季梓扬，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竟然还真没有碰到季梓扬醒来清醒的时候过。
但是没有关系，季轻舞想，她只要看着季梓扬，知道他现在好好的就好了。
季轻舞想到这里，还是禁不住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季梓扬还活着，不是吗？
只要能够活着，那么一切都还有可能。
季轻舞想着，嘴角勉强扬起了一抹笑。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从林霖那里把慕晨曦给救出来，否则的话……季轻舞还真不好说。
林霖这个人虽然理智，但是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还做得出来，季轻舞可不想看见事情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倒是不知道林亦舒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自从那一天之后，林亦舒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但是就算是他的人不见了，但是就像是医院里面说好的那个样子，还是有消息不断的传来。
他倒是遵守诺言。
想着，季轻舞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林家那里遗传过来的，还是从哪里反正这一代的身体状况，都不是很好。
就像是季轻舞，小时候她身体就不是特别好，就算是身体好的也在那场意外之中不可能还能够保持良好的身体。
不过林亦舒竟然就这样得了那种病，倒是还真让季轻舞感到惊讶，然而让她感到更加惊讶的，还是林亦舒的态度，看他那个样子，明显是已经不想治疗了。
他那个病，虽然治好的几率很小，但是现在就放弃希望了，未免也太早了。
还是因为……季轻舞轻轻叹了一口气，难得抒情了一把。
爱情这种东西，果然是要人命的啊，但是既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如果不是林亦舒当初自己做出那种事情，事情哪里又会变成现在这般不能挽回的地步？
季轻舞摇摇头，打算去找慕辰耀，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是收到了一条短信，当她看清楚里面的内容的时候，却是猛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一般，继而狂喜。
季轻舞紧紧握住手机，脚步却是更快了。
“小曦……”
刘寒笙深深的看着躺在那里的女人，眉眼温柔，却又带着一点儿哀伤。
慕晨曦从那天以后，又陷入到了层层的深度昏睡之中，不管刘寒笙说什么，她都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刘寒笙轻轻握住慕晨曦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之上，眼眸温柔，只是他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他一直强忍着没有说出来的，就是……他在害怕。
是的，他很害怕。
如果他没有来得及将药剂解药制作出来，小曦就已经……他这几天都疯狂的在实验室里面研究解药，就怕有一天……会来不及。
这种恐惧感实在是太过于强烈，让他片刻也安稳不下来。
刘寒笙轻轻摸了一下慕晨曦的面颊，一片冰凉，他心底一颤，却是更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心里一阵绞痛。
小曦……慕晨曦，为什么就不能待在他的身边呢？
他等了她几乎二十年，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在他的身边待上一会儿呢？
刘寒笙轻轻握住了慕晨曦的手，一向淡定平静的声音里面终于带上了颤抖，“小曦，你为什么，就不能待在我的身边呢？”
他只想看着她，就算是她不选择他也没有关系，但是只要能活着，像是以前一样幸福的微笑那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连这个愿望，都不能够实现呢？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是感觉手中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
刘寒笙抬起眼睛，却是看见慕晨曦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里面漆黑的眼眸。
“小曦……”
可是就在刘寒笙高兴起来的时候，却在下一秒，脸色猛然苍白了下来。
慕晨曦直直的看着前面，脸色一片惨白，她的全身都在微微抽搐着，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里面掉出来，就像是一只脱水的鱼一般，弹跳着，却是也改变不了窒息的命运。
而更让刘寒笙吃惊的，却是慕晨曦的头发，她的头发已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迅速苍白起来，漆黑变成了银白，衬的她的面容更加的苍白。
慕晨曦全身抽搐着，脸上满是泪水，她像是痛苦极了，拼命想要拜托这种致命的痛苦，但是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减少半分，却是悲哀。
她拼命的挣扎着，整个人显得狂躁不堪，刘寒笙抱住她，以免她自己弄伤了自己，但是现在的慕晨曦力气大的惊人，竟是狠狠将刘寒笙给甩了出去，刘寒笙一下子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撞在了前面的手术台上面，额角磕在角上，瞬间撞出了一块鲜红。
刘寒笙只感觉额角一痛，剧痛之后，他眼前一片漆黑，却是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他缓了一会儿，却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慕晨曦已经从床上面爬了下来，却是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脑袋，样子痛苦不堪。
刘寒笙看见她这个样子，胸口却是更加的疼痛，他走过去，却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果断将放在那里的药剂抽到针筒里面，眼神决然。
这个药剂，其实只能算是一个半成品，因为刚刚研究出来，还没来得及实验一下，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仗，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却是不得不让他这样下去了。
如果这个药剂失败，他也绝对不活独活。
刘寒笙沉下一口气，走过去，却是走到慕晨曦的面前，看着她，声音却是无比的温柔。
“小曦。”
慕晨曦的全身疼的厉害，根本就没有理智再与外界联系，但是她却能够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向自己靠近。
很安心。
靠近那股气息的时候，仿佛全身的疼痛都得到了缓解，她的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小动物一般都呜咽声，却是不由自主的靠近着，最后全身发软的倒了下去。
刘寒笙轻轻抱住慕晨曦，感觉她娇小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不断因为疼痛而发抖着，心口像是裂开了一条缝，里面扎着密密麻麻的针，痛不欲生。
“小曦……”
他的声音颤抖着，拿着针管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他是一个医生，拿着手术刀不知道组织过多少次大型手术，但是他每一次都十分镇定，不管手术台上面出现什么样子的意外，不管那个手术多么的凶险……他都，从来都没有害怕过。
但是这一次，他却从未如此恐惧。
针管里面的药剂在灯光下面带着蓝色的光泽，看上去就像是一块美丽的宝石一般，让人心动……却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第367章 曼珠沙华（）
这一针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子的情况，也许，他失败了，付出的就将是慕晨曦的生命。
同样的，如果他成功了……那么慕晨曦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二选一，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对于死神来说，很公平，但是对于慕晨曦来说或者刘寒笙，却是一点儿都不公平。
为什么每一次，都在他即将就要获得幸福的时候，发生这样的意外呢？
他情愿这些痛苦都报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让慕晨曦这么痛苦无奈。
可是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的。
刘寒笙紧紧抱住慕晨曦，就像是抱住了自己的一切，慕晨曦全身哆嗦着，心跳却是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脸色也变得更加的苍白，看起来就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那样子触目惊心。
如果再不做决定，慕晨曦就会这样子死去也不一定。
刘寒笙的眼眸无比的浓黑，就像是深远的黑暗，下一秒就会将人吞噬进去一般。
他终于做下了决定。
刘寒笙将慕晨曦圈抱在怀中，却是缓缓将针筒里面的药剂注射到了她的身体里面。
慕晨曦的身体猛的一个抽搐，却是睁开了眼睛，只是那眼睛里面只有一种名为痛苦的情绪凝聚其中，她全身大力的抽搐着，全身肌肤苍白如纸，竟是从喉咙里面挣扎着发出了嘶哑的叫喊声。
她的眼睛睁的极大，眼角都仿佛会撕裂开来一般，脸上扭曲挣扎着，全是无法掩饰的痛苦。
慕晨曦的手指狠狠抓着刘寒笙，就像是抓住了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异常的悲哀。
刘寒笙只能抱着慕晨曦，脸上却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不能把慕晨曦治好，甚至现在，他可能还要亲眼看着慕晨曦在自己的眼前逝去，但是他却毫无办法。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都牢牢的守护着慕晨曦，唯恐她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就算是他再怎么努力，难道结局还是一样的吗？
刘寒笙轻轻握住慕晨曦苍白无力的手，眼睛里面一片绝望。
难道……到头来最后的结局还是这样子的吗？
不，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
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拿走他的命？
“小曦，求求你……”一向温和淡定的男人轻吻着她汗湿的额角，眼眶通红，“留在我身边，求你……”
不要离开。
可是慕晨曦的身体，还是一点一点虚软了下来。
她那大睁的眼睛也慢慢的闭了起来，瞳孔里面有着刘寒笙的影子，却连一点儿情绪都没有，就像只一个漂亮的，却没有生命的娃娃。
但是没有一个片刻，让刘寒笙这么绝望。
他眼睁睁的看着慕晨曦闭上了眼睛，那全身抽搐着的，也慢慢消失了，他有些茫然的握着慕晨曦的手腕，那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留不住。
他的爱情，他的一切，他的……小曦。
刘寒笙打击太大，一瞬间面如死灰，就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了一般，连灵魂都显得那般都苍白无力。
他怔怔的抱着慕晨曦，就连时间的消逝都不知道，更加不要说是别人进来了。
于是邵人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画面。
房间里面一片狼藉，大部分仪器都因为暴力而变成了碎渣，这些仪器普遍价格不菲，但是现在谁都没有空去心疼这个。
他的注意力瞬间就被挨在角落里面的两个人给吸引住了，尤其是男人怀抱之中的那个。
邵人杰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幅画面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震撼感。
少女靠在男人的怀中，她穿着单薄的白色实验服，纤细的手腕无力的垂下，有着鲜血缓缓留下来，好像是无尽苍茫盛开了绝世曼珠沙华，那般妖冶，那般绝望。
她的一头黑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苍白，宛如新雪，带着无尽的苍茫。
慕晨曦的身上，除了她那双眼睛，就是这头黑发最美，大约是因为前几年都是因为治疗光头导致积蓄满满的原因，她那头黑发亮的宛如布满星辰的夜空，带着少女的柔情，像是能融化男儿心。
但是现在，却变成了一片雪白，衬的她毫无血色的面容，更像是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邵人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胸口的某处却是疼痛了起来，他有些复杂的看着那禁闭着眼睛的少女，脸上一片怜悯和悲哀。
曾经因为命令监视过她很长的时间，甚至，在很久之前，在慕晨曦掌握着慕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