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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惨遭分尸,异民墓不是还有一条她的臂骨么?你也看过了,所以啊你最好谨慎点……哎,不好,说这小子的坏话他坐不住了……”
黎非飞快转身,却见雷修远踩着他的旋龟壳高高在上地藏在树影中,两只眼睛冷冷看着胡嘉平,她竟感觉不到一丝他身上的灵气波动。
“废话太多。”雷修远落在她身边,似是想像以往一样伸手拉她,可不知为何,他又将手缩了回去,只是毫不客气地盯着胡嘉平。
胡嘉平苦笑着摊开手:“我没角了,诅咒也没了,不用把我当敌对吧?
雷修远静静凝望他片刻,移开视线低声道:“只剩我一个了。”
昔日在海外威名远扬,昌盛至极的夜叉部族,因为建木之实的诅咒,凋零到如此地步,实在叫人伤感。
胡嘉平不太正经地笑道:“所以咱们都努力点,还是要把这悲惨的血脉传下去。”
不晓得夜叉跟建木之实生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会不会反过来跟自己父亲抢母亲……这场景想象真是又悲惨又有点莫名的滑稽。据说,往昔建木之实的下场都不太好,不是被失控的夜叉们分尸,就是反复被当做禁脔囚禁一生,虽然她们有着天生的特殊能力,但也架不住一群夜叉抵死相争,这诅咒可谓损人不利己。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雷修远没搭理他这句不正经的话。
胡嘉平想了想:“七年前在书院见到小丫头就隐隐约约想起了点什么,我知道师父从海外带回了建木之实,后来她跟我说起师父的事,我才知道她的身份,这些年断断续续一直在恢复记忆,直到斗法大会的时候,你放出乌云蔽日,我一下便感觉到了你是我同族,那时才想起一切。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说?我日子过得正好干嘛自找麻烦你?”
雷修远顿了片刻,这才望向黎非,她也正看着自己,一如既往的眼神,他心中微微一松,淡道:“当日在森罗大法中被回溯数百年,我逃回海外陷入沉睡,直到察觉新生的建木之实被人采摘,又一路追上去,为天雷火海所伤,伤重濒死,在海上漂流了很多年,记忆尽失,前几天才刚刚恢复。”
森罗大法回溯的只有时间,他们的身体变成了孩子,能力却还在,弱小的身体承受不住过大的能力,只能陷入沉睡。小时候他总会在危机时分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过后又陷入急剧的痛苦中,都是因为身体无法承受夜叉的力量,斗法大会那次,黎非将他体内的暗伤尽数治愈,加上她频频使用灵吸,外壳不稳,她身为建木之实本身便有增幅夜叉力量的能力,这些条件一齐触发,才叫他这次彻底苏醒过来。
他一直想拥有可以彻底保护黎非的能力,并且一直为之拼命,讽刺的是,他如今终于有能力了,却又宁可什么都没想起来。
胡嘉平笑叹:“那老头子要是知道自己无意中这一手造成了什么样的因缘后果,大概会在九泉之下笑得嘴都合不拢吧。”
像他那么大年纪的仙人,近千年过去,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实在是非常难得,也非常少见。他的这一颗心,叫他曾离成就大道只有一步之遥,可也正因为这颗赤子之心,让他终究未能脱离生死轮回。
胡嘉平长叹一声,回头望了一眼,远处有个人影在夜色中微微一闪,并没有靠近过来,而是默默地悬浮在半空等待。
“我该走了,想说的能说的都说了。你们怪我也好,怀疑我也罢,反正我就是这么无赖地要想过自己的好日子,以后没事别找我,有事更别找我。小丫头,回头我要是还能活着成仙去海外,请我吃饭啊。”
到最后他还是那么没正经,挤眉弄眼地摆摆手,利落干脆地驾着小白云朝远处的黑纱女飞去,她收拾了一个巨大的包裹,毕恭毕敬地背在身后,两个人好像争了半天,最后她不甘不愿地将包袱给胡嘉平背着,他揽着她的胳膊,絮絮叨叨头也没回,一路飞离了书院。
黎非静静在莲花池旁站了片刻,身边的雷修远也安安静静地站着,一个字也没说。他没有像曾经那样靠近,可也离得不远,这是一个可以让她察觉到他此刻不知所措的距离。
“修远,”她忽然开口,时隔数日,她的声音里终于再一次带着笑意了,“你还记不记得上回就我们两人夜里来藏书塔还书的事?”
雷修远慢慢“嗯”了一声:“你把我唯一的一件弟子服袖拽坏了。”
黎非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就记得这些。”
那时候他们四人组天天被胡嘉平整得头昏脑涨,每天除了修行还要抄书,抄完的书轮流去藏书塔还。记得那天他们抄的书特别厚,四人一起抄完时,早已过了平时睡觉的时辰,偏偏那天又轮到黎非去还书,当天不还第二天就要被胡嘉平的痒痒术伺候,就算百般不情愿,她还是一个人抖擞着胆量往藏书塔飞。
飞到藏书塔的时候,她才发觉雷修远一直远远跟着自己,百里歌林和纪桐周都撑不住去睡了,只有他一路静悄悄地陪着自己。
一百五十八章 诅咒二
那时候她还小,傻乎乎的,只觉得那是朋友间的义气,特别感动。不过有雷修远陪着,深更半夜进没灯的藏书塔还是很恐怖,她要强,死活忍着没让自己表现出害怕的样子来,但出来才发现雷修远的袖子都给她拽的烂糟糟的,他居然什么也没说,更没推开她。
那会儿她怪不好意思的,于是故作自然地跟他说:“我其实不是很怕……就是里面有点黑,你看吧……太黑了看不见路,所以要拽着你省得走散了。”
雷修远很镇定地“哦”了一声,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似笑非笑道:“你拽得力气真不小。”
黎非干笑:“啊哈哈,我力气向来不小……这个衣服、衣服真是不好意思了,回头我给你补补。”
本以为他会高兴地答应,谁知他只是将袖子拢了拢,淡道:“不必了,补好下回又要被拽坏,我替它累。”
什么叫又要被拽坏?当时她气坏了,觉得他在冷嘲热讽自己是个胆小鬼,可现在想想,那只是他别扭地表达下次还愿意陪自己来藏书塔还书的意思罢了。
雷修远总是这样,从来不会直切正题地表达自己的意愿,更没有对她说过任何甜言蜜语,又别扭,又执着。
可他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不是没有心的女人,可到了这个地步,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爱她,她完全能够用心感受到。
“要不要再偷偷进去看看?”黎非转过身,像六年前一样,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雷修远缓缓走进她,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按,低笑:“你以为你还是十岁么?”
“偷偷的。”黎非像他一样,将所有灵气波动都锁入体内,抬头朝他摆摆手,“这一手不赖吧?”
雷修远苛刻地挑起眉梢:“勉勉强强。”
这个人真是从来不会说点好听话,黎非重重掐了他一把,冷不丁他立即报复地在她腰上也掐了一把,她痒得差点叫出来,他早已用手把她嘴捂住了。
藏书塔里依旧没有灯火,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里存放着无数的书籍,被严令禁止在塔内使用烛火和仙法,防止藏书被不小心烧毁。
像小时候一样,黎非摸索着巨大石头书架的轮廓一步一步往前走,六年过去,这里的布置一点也没变过,左边第三个书架还是有点斜,不小心就会撞到脚。一路顺着又小又窄还特别陡峭的旋梯上到二楼,黎非的脑袋在墙上撞了好多次,小时候走这边很顺溜,长大了个子高了就开始碰头。
“你有撞头吗?”她低声问。
雷修远没有说话,黎非愕然地朝后伸手,却摸了个空,她轻唤:“修远?”
隔了片刻,雷修远的声音却在前方不远处响起:“你怕不怕?”
黎非朝声音处走去,却又摸了个空,他阻绝了灵气波动,在黑暗中根本一丝一毫也无法捕捉,她又不能放仙法,灵气一有运转,书院里 那些仙人立即就会发觉他们还留在这边。她不由蹙起眉头:“你人呢?”
后脖子被人轻轻吹了口气,雷修远的吐息近在耳畔:“这边。”
她反手就去抓,谁知还是抓不到,这家伙,这种时候搞什么恶作剧!黎非索性径自往前走:“我才不怕,又不是小孩了,我一个人也能上到最顶。”
他在不远处笑起来:“真的?”
“真的!”
她一鼓作气上到九层,只觉四下里静悄悄地,除了自己的呼吸声,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感觉像巨响。她忍不住小小叫了一声“……修远?真的没上来?”
还是没声音。
“臭小鬼……”黎非有些恼火地咕哝。
下一刻她的脑袋就被人按了一下,雷修远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谁是臭小鬼?”
她一把拽住他,使劲扑上去,笑道:“可把你抓住了。”
他没有躲闪,不知何时披散下来的长发掠过她的面颊,黎非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他的脑袋,指尖触到了他脑侧的两只纤细黑角,她试着轻轻捏了捏,可是手腕一下就被他钳住,被迫放在了身后。
“怕不怕?”雷修远低声问。
“什么?”黎非抬起头试图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脸。
他的声音低得像在呓语:“夜叉,还有那个诅咒。”
建木之实几乎没有过好下场,这与夜叉部族纠缠不清的天生物种,在被夜叉们争夺的过程中,往往是相互攻击的态度,最悲惨者被疯狂的夜叉们分尸也是常见,好一些的就是失去所有的自由遭到绝对囚禁,无关任何情爱,只是单纯而极致的独占欲罢了。
在听了胡嘉平的话之后,她为何还能毫无反应地继续接近自己?
黎非也压低了嗓音:“我会怕你?”
雷修远又笑了,他低头用额头在她额头上撞了一下:“不怕我将你切成一块一块的?”
黎非毫不示弱:“我还没脱壳呢!等我决定脱壳了,你要动手我就把你灵气全吸了,就你一个人,打得过我么?”
他幽幽叹了口气:“大姐头饶命。”
这小时候丢人的绰号又被他拿出来叫,黎非噗一下笑出声,他钳住她的双腕的手也慢慢松开,转而将她轻轻搂住,喃喃:“我或许也要感谢青城仙人。”
失去记忆,成为雷修远,这短短的十八年,却比曾经漫长的岁月都要隽永于心。胡嘉平说的没错,至少,他活得像个人,而不是因为诅咒而疯狂的夜叉。
黎非环住他的脖子,轻道:“等天雷火海来了,和我一起去海外吗?我想把当年师父走过的地方都走一遍,再去看看建木。”
“不回来了吗?”
还回来吗?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这里有让她眷恋的无数,可她不能够像胡嘉平那样洒脱过所谓“重生”的日子,他有过去的记忆,所以对摆脱噩梦般的曾经感到庆幸,可她不同,有生最开始的回忆,便是与师父在一起的。她还没有办法对师父的惨死释怀,她甚至想过要杀光无月廷那些仙人,然后远遁海外。
可这并不是师父的期望,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也是在狠狠伤害那些曾经给予过她各种温暖的人。
“我的眼界还是太浅了。”她缓缓说着,“多看看师父曾经看过的风景,走他走过的路,我觉得应该能更理解他一些,到那个时候再做决定吧。”
雷修远淡道:“他去过的地方太少了。”
又来了!黎非失笑地捏他的角:“那你带路?”
他偏过脑袋“啧”了一声:“别碰它。”
就要碰!她用力握住他的两只角,雷修远箍着她的两只手臂立即收紧了,她肋骨顿时有种要被折断的痛苦,忍不住痛呼一声,他并没有放松力道,一只手插入她头发里,低声叹道:“再不放手真要把你切成一块一块的了。”
“真的?”她干脆用指尖搓了搓。
她的下巴被人掐住,他的唇重重落在她的嘴唇上,总还是和以前的吻有些许差别,像是要吃掉她似的狂暴,黎非觉得自己快被嵌进他胸膛里了,他的舌尖掠过她每一颗牙齿,最后又发掘出她的舌头,两两纠缠摩挲,这个吻充满了情欲的味道。
黎非原本就无力的挣扎变得更无力了,和他隽朗清傲看似对什么都瞧不上眼的外在不同,雷修远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会放纵大胆到了可怕的地步,他潮湿滚烫的唇一遍一遍在她唇上游走啃噬,慢慢又开始向下,将她的领口咬去两旁,在她脖子和胸前留下各种痕迹。
腰带不晓得什么时候被他扯开的,他的手钻进中衣里,饥渴地搓揉她的身体。黎非使劲躲避,连声道:“等一下!等一下!”
雷修远恍若未闻,她先挑起的,让他等?
“这里是藏书塔!”他的手按在胸前时,黎非终于忍不住颤声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