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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琴,去!死!吧!”爆豪从地上爬起来,向琴扑过来。
“臭小子,不准欺负妹妹!!!”
琴在家附近玩尚且没有感受到什么变化,等幼儿园开学了,更多孩子聚集在一起,某种潜移默化的暗涌流动起来。
幼儿园里已经传遍了,有两个孩子没有个性,绿谷出久和爆豪琴。
琴前面有爆豪挡着,孩子王中的孩子王,没人敢来找她的麻烦,出久就成了一些人的发泄对象。
四岁的孩子,个性已经被发现,正处在对世界的认知和性格养成的阶段,他们靠身边的大人表现理解世界,他们无知,亦无惧,天真又残忍。
“出久,你为什么没有个性?妈妈说坏孩子才没有个性。”
“跟他在一起久了,不会连我们的个性都消失吗?”
“离我们远一点啊废物出久!”
被包围起来的小男孩儿咬着下唇强忍住眼泪,反驳的话语一开口却泄露了他的恐惧,“你、你们胡、胡说!”
琴路过时又看到了被围攻的出久,自从他没有个性的消息传开后,被欺负的次数直线上升,幼儿园里孩子太多,老师总是看不过来,这里成为他被欺负的高发地。
琴怒气冲冲地突围进去,挡在出久身前,“你们够了,不准欺负小久!”
“废物二号来了。”为首的男孩子发出恶意的嘲讽,然后被他身后的小跟班轻轻拉了拉。
“喂,水吾,我们走吧,她是爆豪的妹妹啊。”
名叫水吾的男孩子恶狠狠地甩开被扯住的袖子,爆豪爆豪又是爆豪!同学总是崇拜他,老师也最喜欢他。
他到底哪里好了!
他看着琴,不过是个无个性的废物,爆豪的妹妹又怎样,爆豪不也嫌弃她丢人,不跟她在一起玩嘛!
水吾怒从胆边生,发动个性,呲了琴和出久一身水,“你有本事就去告状,让你哥哥来找我!”
他身边的跟班见状不好早就跑了,水吾呲完水也心虚地不行,赶紧跑掉了。
这威力还没有她家水枪大的呲水让琴很无语,又是在夏天,虽然不痛不痒,但让她很生气,水吾,我记住你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幸免于难的手帕,递给出久,“擦擦。”
一低头正好对上他同时递来的手帕,“小琴,你没事吧?”
两人互换了手帕,擦掉脸上的水,坐在小台阶上。
“小琴知道自己没有个性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呢?”出久声音低低地问她,他的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出久是欧尔麦特的脑残粉,一直梦想着成为他那样的英雄,无个性的打击对他来说是巨大的。
“我啊。”琴托着脸,“我很快就看开了,我这么可爱,又聪明,即使没有个性也能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呢。”
出久换了个姿势,抱着膝盖把脸埋了进去,声音带了哭腔,“小琴跟我是完全不同的人呢。”
琴仰头看着蓝天,很无奈,她不是出久,所以不能感受他现在有多绝望,有多痛苦,但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这么消沉下去。
“喂,小久,我们去报复那个水吾吧!”
“诶?诶?”出久匆匆忙忙抬起头用手蹭掉眼角的泪珠,“要告诉小胜吗?”
“不是,是靠我自己的力量,你等着看哦。”
等到幼儿园放学,琴早早等在门口,藏在一边看到来接水吾的他妈妈的样子,等光己过来的时候又悄悄指给她看。
第二天在等待放学时,光己“恰好”站在水吾妈妈的身边,跟她搭起了话。
幼儿园门打开,老师一个个清点后把归巢的小鸟们放出去,琴看准路线,揉了揉眼嚎啕着一头栽进了光己怀里。
她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凄惨地成功将周围的父母都吸引了过来。
“宝宝,宝宝,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光己一着急掰着她的脑袋想看看她的脸,说好的演戏怎么哭这么惨。
琴抬起脸,哭得一脸泪水,她打了个嗝,又嚎了一声,“妈妈,我为、为什么没有个性?”
光己心里一酸,眼眶也红了,真情流露。
“妈妈,我是不是废物?是垃圾吗?”
“谁说你是废物了!叫什么名字,说出来老娘找他算账。”
琴抽抽噎噎地打了个嗝,泪眼婆娑地看了旁边的水吾妈妈一眼,“是、是水吾。”
水吾妈妈神色一变,等水吾出来,拉着他过来摁着头向她们道歉,然后又提溜着他的耳朵回家了。
“这就叫做计谋!”第二天琴冲出久摇了摇手指,说道。
出久崇拜地看着她,琴果然很厉害!
“喂。”爆豪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小胜,你脸怎么了?”琴从台阶上跳下来,走近想伸手摸摸他脸颊上的红肿,却被他撇头躲过。
“你别管我,笨蛋琴,以后再有人欺负你,直接告诉我。”说完他扭头离开。
琴撇撇嘴,“他耍什么酷。”
出久也一头雾水。
等回到班两个人就明白了,隔壁班的水吾早上被打了个鼻青脸肿,已经被父母接走了,无论怎么问都不肯说是谁做的。
琴在教室里找到熟悉的炸毛,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呜呜呜小胜,我好感动,小胜超级棒!”
爆豪的耳朵变得通红,怎么也甩不掉琴,“滚开啦,别抱我!!”
第4章 原点()
爆豪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琴是无个性的。爆豪夫妻一直不知道怎样对他开口,这一拖就拖了好几天。
他知道后的第一反应,是愤怒。
刚开始,爆豪并不知道多了一个妹妹意味着什么,当初爆豪夫妻决定收养琴的时候,向他询问过意见,并非问他“你想要一个妹妹吗?”,而是“你愿意把她当做家人吗?”
那个时候的琴,话都不会说几句,整天就知道傻笑,然后跟在爆豪后面,拉着他问“胜己哥哥,这是什么?”“胜己哥哥,那是什么?”
说实话,这让爆豪的虚荣心大大地得到满足。况且琴一教就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那个时候爆豪以为自己只是多了一个小跟班而已,可以在回家后继续陪他玩角色扮演游戏,每次都乖巧地当敌人,从来不跟他抢英雄的角色;会把自己的玩具让给他,这样一次就能买两个自己想要的玩具;可以在家里帮他望风这样惹事了就能不被老太婆臭骂总之是个很有用的小跟班。
但他也是从琴的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
爆豪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脑子聪明,他认得字最多,懂得知识也多,反应很快,身体素质也很好,连水漂都能一次打七个!他是从小被人夸奖大的,渐渐的,“那些不是很简单吗?”“为什么你们都做不到?”这种念头充斥着他的脑海。
原来他是最厉害的,其他人完全比不过他,任何事都能轻易做到。这是身边的环境告知年幼的爆豪的道理。
所以要做最强,这是年幼的爆豪所做的决定。
但是他遇到了琴——刚开始明明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但她彻底融入环境学会语言后,比他认识更多的字,比他看更多的书,甚至有着和他不相上下的身体素质。
在爆豪四岁的人生中,遇到了第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他想要打败她。
于是爆豪为了比她认识更多的昆虫背下了昆虫图鉴,每天抽出一点玩耍的时间看世界不可思议之谜,练习从滑滑梯上蹲着滑下来,甚至顿顿比她多吃一碗饭!
但他所做的一切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看昆虫标本的时候琴说她怕虫(爆豪怒吼:“那是谁把死掉的独角仙塞我被子里的!!!”),比赛讲故事的时候她会崇拜地看着他还给他打call,吃饭的时候她没接收到他的挑衅,还把自己不喜欢吃的都扔给他!
而且琴跟最开始那个乖巧的小孩子判若两人,开始没大没小地“小胜”“小胜”的叫,在父母面前装乖撒娇,背地却喜欢惹毛他,各种让人火大。
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决出胜负,是因为个性。爆豪的个性华丽又强悍,就像他要成为最强的英雄一样,他拥有着非常强劲的个性。
但琴这家伙完全不懂得他个性的强大,每天都在羡慕翔太的个性,那两个大黑膀子都哪里值得羡慕了?!
“但是我想飞啊。”
“我也能啊!”爆豪瞪她,“看好了!!”
他双手朝地,在手心聚集大量的汗液,猛地爆发起来,爆炸释放的巨大能量将爆豪直接冲击到了半空中,他低头冲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砰——”地一下撞到了树上。
疼疼疼疼疼!
爆豪因生理性疼痛眼角沁出了泪花,他捂着撞得肿起来的额头,如果、如果琴笑话他,那就炸了她!
“太好了,等小胜熟练后就带我飞吧!”琴看着他,笑得灿烂。
“那就等着吧,笨蛋琴!”爆豪放下手,抽了下鼻子,叉着腰咧开了嘴。
爆豪不再处处跟琴较劲,满心期待起她的个性来。如果她的个性比自己的弱,那就可以放心嘲笑她了,她的个性肯定比自己的弱,所以就等她的个性一发现,就去嘲笑她!
爆豪变得比本人还要急。
“喂,你去试试能不能控水。”他又开始指挥琴去尝试各种能力。
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抿着嘴露出一点牙缝从嘴里呲出来,“这样吗?”
被呲了一身水的爆豪握紧了拳,然后冲她张开,“我现在就让你变成死琴!!!”
“喂,你试试头发能不能立起来!”爆豪仔细观察,发现琴的头发特别黑亮,肯定有诈!
“唉。”琴被他烦不胜烦,终于开始配合他的工作,“你说我的个性是不是长得特别可爱,散发万人迷气息什么的。”
“哈?”
“你看哦。”琴拉着爆豪到光己面前,“光己妈妈,你说我是不是长得特别可爱?”
“天下第一可爱。”光己冲她竖起大拇指。
“胜爸爸,我是不是特别可爱?”
“小琴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
琴又拉着爆豪到了绿谷家,她抬头仰望着绿谷引子,黑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引子阿姨,我是不是很可爱?”
“欸?琴当然可爱啦。”
“你看。”琴歪头摊手。
爆豪嘴角抽了抽,“你脸皮可真厚。”然后狞笑道:“让我试试能不能炸穿吧!”
琴冲他做了个鬼脸,跑到引子身后躲起来。
“小胜、小胜不要跟小琴打架啊!”引子挡在琴前面,不让爆豪抓到她。
“嘁。”爆豪半天抓不到她,愤愤不平地回家了。
大人们都太宠她了!
当几乎所有孩子都发现了个性,有关琴的流言甚嚣尘上,爆豪偶尔听到几次,他砸拳笑得惊悚,“谁允许你们议论老子的妹妹了?”
于是这种流言从来没有传到过琴耳中。
爆豪一直坚信着琴会有个性,比她自己都要坚信,但最后他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琴是'无个性',他生气地把多嘴的小孩揍了一顿,回家向光己求证后。
看着没心没肺的琴,更生气了。这次生气甚至达到了他人生(长达四年半)的顶峰,他决定不带琴玩了!
这次生气长达一个月,直到他知道琴被欺负后。被人用个性欺负了,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哭了!
爆豪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生气,没有个性的琴不再是他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拉越大,就像是他和其他孩子一样,琴变成了一个弱者。
——需要他保护的弱者。
而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爆豪揍了一顿水吾,又去威胁了一遍全园上下,跟琴和好了。
对于爆豪如此曲折复杂的心路历程,琴一无所知。
跟她比赛?在琴眼里,小胜很强,脾气很炸,惹完他再顺毛摸是她最喜欢做的事之一。
不带她玩?自从个性发现后,男孩子们的英雄敌人游戏越来越激烈,琴早就退出了,连人质都不想演了。
所以,爆豪自认的竞争和冷战行为,在琴眼里完全不值一哂。
在爆豪的威胁下,没人敢再欺负琴,连带着出久都安全了许多,他们也长了一岁,步入了幼儿园的最后一年。
男孩子们依旧乐此不疲地玩着探险和对敌游戏,琴交到了几个女生朋友,跟他们在一起玩的时间更短了。而出久依旧喜欢跟在爆豪后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爆豪对出久越来越不耐烦。
年龄渐长的琴逐渐认识到,她跟那些拥有个性的孩子之间,确实存在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