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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劈柴烧火,他坐在一旁雕着葫芦。
野菜粥煮好时,他的葫芦也有了大概的轮廓。
看着一块木头在他手中成了型,楚慈将碗放到桌上,笑道:“小伍真是好厉害呢,什么都会。”
“小慈才厉害呢。”腼腆一笑,宋文倾抬眼看着她,说道:“我若能像小慈那般厉害才好。”
“那你就要快些好起来喽。”轻拍着他的肩膀,楚慈拿了两个勺子。
粥用井水浸过,此时喝起来温度刚好。楚慈让他喝粥,他摇头说道:“那院子里以前死过人。”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有些沉闷。
“那些人得了乔老岛主吩咐尽心伺候我,可不知为何,他们却接二连三的死在那院子里。从此之后,那院子便荒废了。”
原来如此。
“小慈来我屋中,与那院子背道而驰,若非有人故意引导,小慈是不会走到那处去的;旁人都说,那院子里入夜便闹鬼,小慈去过那院子,还是早些戴个葫芦在身上的好。”
他不想耽搁时间,只想尽快将葫芦雕好。楚慈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便是轻声一笑。
“啊。”舀了一勺粥,楚慈喂到他嘴边,轻声说道:“再是忙也不能饿着肚子啊,你回来应该也没吃午饭吧?不然你雕葫芦,我喂你。”
她之举,他一时愣住。
他这呆住模样,楚慈不由失笑。
将勺子又近了一些,几乎碰到他的唇,打趣道:“怎么着?不敢吃?怕我下毒?”
第0145章 过往之怨(。com)
“我,我……”宋文倾瞬间红了面颊,垂眸说道:“才不是呢。”
瞧他害羞模样,楚慈干脆端着碗蹲到他旁边,说道:“我煮了挺多的,喝粥饱的快,饿的也快。咱们一边吃一边忙。”
她的率直随性,没有半分扭捏。喂起他来,亦是面容平静,好似再平常不过。
宋文倾一口吃下,便是忍不住发问,“小慈以前喂过你娘亲?”
这意思是,怎么喂起来这么顺手?
楚慈摇头,“喂过丢丢。”
“丢丢”瞪着大眼,宋文倾表示不解。
他怎么不知道楚家有个叫丢丢的?也没听说楚家六姨娘死前还有个孩子啊!
想到丢丢,楚慈便是笑的有些勉强,“以前喂过的狗狗。”
部队养的拉布拉多,名字叫丢丢。
丢丢爱吃冰激凌,但是领导不让吃。她有时候偷着吃,也会偷偷的用勺子舀着喂丢丢。
宋文倾正含着一口粥,听她这么说,心里头就是一阵儿阵儿的乱着。
她倒是回的诚实!敢情把他当狗来喂了?
心里头不痛快,眸子里便是储了雾气。
楚慈见他这模样,便是轻轻的拍了他额头一下,“想什么呢?这么看不起狗狗?”
他知道不知道,警犬是多么的招人疼!
“有的人,还不如狗!”
她这么一句话,他便是眨了眨眼,而后点头说道:“嗯,我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好奇,小慈什么时候喂过狗狗呢?”
“部……”连忙打住,看着他好奇的眸子,楚慈说道:“不告诉你!快吃!”
“小慈。”她喂来的粥,有些急;他咬着了勺子,便是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我可以慢慢吃的。”
话是幽怨,心中却是有了疑惑。
她有事情不想说!
以他目前的了解来看,她不想说的,都是不能说的。不能说的,自然是秘密。
她对他还藏着秘密,看来他的努力还不够啊!
各怀心思的二人,却是异常的和谐;他雕着葫芦,她时不时喂他一口。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二人身上,好似被那二人感染;亦是柔和了许多……
“乔锦骞去了叶府?”
听得沈务禀报,高顺帝心中一转,与池顾说道:“吩咐下去,摆驾叶府。”
池顾应着是,心中却是琢磨,圣上怎的忽然就关心起五殿下了?
他却不知,高顺帝哪儿是关心宋文倾?分明是去给楚慈撑腰的!
乔锦骞转道叶府,越想越觉得恼恨。那父子二人当真是让人生厌!
马车经过闹市,他随手掀起帘子,好似老天有意提醒他似的,前头正是一间小小的药铺。
牌匾之上‘回春堂’三个大字就像一个可笑的过去,在嘲笑着他当年的无耻之举。
“乔锦骞,我虽是罪人流放,可我和这里的每个人一样,只要有银子,就有权利开铺营业!我税银不少,亦没犯法,你打砸我的铺子,是什么意思?”
“我打砸的?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打砸了?”
年长的少年有恃无恐,看着面容渐好之人冷冷一笑,“你有证据么?”
看着满屋的狼藉,宋文倾目带寒意,“你心知肚明!”
“我知道什么?”无视宋文倾的寒意,乔锦骞冷笑两声,“别说你没证据,便是你有证据,证明是我打砸了你的铺子又如何?这铺子是我父亲给你银子开起来的,我打砸了,也是砸了我乔家的铺子,与你何干?”
他之言,宋文倾张口欲驳,可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宋文倾不驳,乔锦骞面容便是越发的冷。
开铺子的银子不是父亲给的,可他却能让宋文倾不敢道出实情。
因为,宋文倾不敢道出叶家人。
叶家人在宋文倾到南湾之前,想方设法的给了他一大笔银子。高顺帝没给宋文倾一个铜板儿流放而来,叶家却冒着杀头之险给他送了银子,这事儿若是张扬了出去,叶家还不被满门抄斩?
宋文倾不驳,乔锦骞便是越发得意,上前一步,嘲讽说道:“宋文倾,你记住,你姓宋,不姓乔!我父亲只是可怜你,给你一口饭吃,你别以为自己有多能耐,便将乔府当了自己的家!”
“乔岛主对我有恩,我铭记于心,我亦从未想过不该想的,只想经营这铺子,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若真能自力更生,你倒是别学我乔家功夫!别以为我不知道,父亲安排人暗中教你功夫之事!别以为你学了乔家功夫就能耐了!别以为父亲夸你两句你就能得意了,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明白,你所得的,我乔锦骞能轻而易举给你毁了!就像这回春堂,今日是给你打砸了,不出一月,我能将这铺子易主,还能让父亲插手不得!”
他敢说出这样的话,就有足够的把握让父亲不敢多言!逼急了,将叶家给抖出来,京中的二皇子自然有办法助他将叶家给灭了!
父亲既然爱姓叶的女人,必然不敢拿整个叶家来冒险!所以,哪怕他毁了宋文倾的铺子,父亲也不敢明着与他怎么着!
“哦对了。”敲了敲额头,乔锦骞一副懊恼模样,“瞧我这记忆,今儿来是有正事要告诉你的。”
踢开脚边的碎碗,乔锦骞说道:“叶家那个叫叶涵的是你什么人?好像是你小舅舅是吧?今日我才听说,他兴致不错准备到岛上来走动走动,可是他运气不太好,在岛外就被流寇给杀了,身首异处啊,尸骨不全,别提多惨了。”
啧啧两声,乔锦骞那模样倒似多可惜一般。
宋文倾只觉得眼前发黑,一口气憋在心中再难吐出。
“我觉得吧,叶家人还是别来岛上的好,不然,来一个死一个,流寇的刀倒是磨的好,就怕叶家没那么多人来给他们杀啊。”
嘲讽之言,伴着森然的寒意;乔锦骞冷笑两声,又是上前一步,与面色苍白的人说道:“宋文倾,不该想的不要想!乔家给你的,只是施舍!你这铺子没了,可千万别去我父亲跟前哭鼻子,你是个扫把星,打不定一哭,叶家就得死一人。只怕你拿了乔家一样东西,叶家就得家破人亡啊!”
威胁之言,毫无感情。乔锦骞冷笑着离去,留下小小的少年立于狼藉之中,神色凄凉……
忆起过往,乔锦骞便是握紧了拳头。
他有什么不对的?他没有错!宋文倾不过是罪人一个,凭什么能得到父亲的宠爱?父亲不爱母亲也就罢了,母亲不稀罕,他也不稀罕父亲的宠爱!
可是,宋文倾一来,父亲便是对他处处不满,更是对母亲也多有埋怨,为什么一个面容被毁之人却样样比过他?
他才是乔家之子,自小练习乔家功夫,可这个宋文倾竟是在短短时日内将乔家心法练到炉火纯青,功夫更是不亚于他。
他不喜医术,宋文倾却是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便得了府上老大夫的认可,直言将来神医之位非其莫属。
父亲对他冷漠,却对宋文倾的本事引以为傲。真是可笑至极!
宋文倾不是根骨奇佳吗?不是天赋异禀吗?他就要毁了宋文倾的面容,就要毁了宋文倾的功夫,就要毁了宋文倾的一切!
他就要让那人像狗一样的活着!看那人还如何医武同修,看那人还如何本事过人!
他就是要让父亲看看,他这个不受宠的亲子,是如何将那个宋文倾给逼到绝境!
这几年来,宋文倾过的有多狼狈,他就有多舒心!这样的日子本该如此继续,宋文倾本该继续被人唾弃,像狗一样的活着。
可是,该死的高顺帝竟会为了宋文倾动他的人!这分明是在意那人了?
越想,心中便是越恼。此时他倒是觉得,当初一刀将宋文倾给杀了,也好过给那人翻身的机会!
马车继续向前,离了那回春堂,却消不去心中的怨恨。
车轮压过青石路,离叶府越近了,便是冷冷一笑。
看,那个宋文倾,不是像狗一样住在他给的笼子里?
“小慈,你看这样行吗?”举着葫芦,宋文倾问着楚慈,“大小差不多吧?”
接过葫芦,楚慈暗中比较了一番,点头说道:“差不多了。”
虽说颜色有些差别,不过只是为了引起乔锦骞的注意,差一些也没什么关系。
看银面修罗对葫芦的宝贝模样,想来乔锦骞也没见过几回。
“对了;小慈。”收着小刀,宋文倾随口问道:“今日街上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回来之后,便听得那头吵的很,下人熬药经过时议论了几句,好像是风业受了伤还是怎么的,难道南湾真的乱了?”
将葫芦收进怀中,楚慈点了点头,说道:“今日街上倒是出了些事儿,银面修罗满大街的跑着,结果画像却出来了许多面孔。”
将画像一事与宋文倾说了,楚慈笑道:“近日岛上来了不少江湖人士,这些人初来乍到,也不尽然识得风业;或许有人将风业当了银面修罗,为了抢功,所以将人给的打了?”
第0146章 有你,真好!(。com)
下意识的,楚慈隐瞒了银面修罗真容一事。她总觉得,不能将宋文倾给搅合进来,不然乔锦骞怀疑到她,转而来试探宋文倾,到时麻烦大发了。
她想着银面修罗之事,他却对她隐瞒事实感到不解。
她还真是不愿意说?她不是应该说出来让他感动的吗?怎么就不提呢?
真是让他白白计划一场,他还准备以身相许呢!
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没了。
楚慈不再多提,宋文倾也不便多问,点了点头,说道:“或许吧。”
一时沉默下来,他在琢磨着她隐瞒的用意,她却是在计划着,到底该怎么着才能完美配合银面修罗的计划?
“实不相瞒,听说他被打的卧床,我竟是觉得有些解气。”
他这话,说的很轻很轻,好似对自己有这想法感觉羞耻。
楚慈正消灭着碗里的最后几口粥,听他这般说,汤匙搅了搅粥,问道:“你是觉得自己幸灾乐祸很可耻吗?”
他点了点头,却是不敢与她对视。
“高兴就高兴呗,有什么不敢说的?”不以为然的搅着粥,楚慈说道:“笑一个我瞧瞧。”
她不说,是不想让他觉得难堪。
毕竟他是一个男人,自己本来是有功夫的,如今却是反抗不得。若是让他知道是她干的,心里头肯定更自卑,压力肯定更大。
虽说不想让他难堪,可她也费了力气,怎么着也要他笑一个才对得起她的安排嘛。
若他能在自己面前偷笑,那也是一种享受嘛!
宋文倾若知道她所想,必然暗道:“你不必为我考虑啊!你不说,我怎么感动得以身相许啊!”
只可惜,都是心理活动,所以这以身相许的戏码,宋文倾是真的耍不出来了。
回归现实,她让他笑一个,他倒真是听话的露了个恰当的笑容来。
他笑了,真是那种偷笑,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看着这个笑容,楚慈心情大好,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对,就是这样。在我跟前,有什么情绪也不必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