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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风响,她收回的右手中装填了风弹。
压聚了的风缠在她的右手上,化为了能贯穿一切的长枪。
‘……对不起。’
能听见这轻声一句的,大概只有我吧。
她张开的右手带着咆哮向前击去,化为了螺旋的飓风。
鱼人被击中后,脚浮向了空中。
风枪贯穿了鱼人的胸口,击飞了鱼人的身体。
鱼人的肉体水平旋转着,缠上了身后的鱼人,一直撞上了对岸。风还在不停地搅动着。
尖锐的风螺旋着穿过了数个鱼人。
开了个风洞的肉块,落在了水泥地上,发出了令人不快的声音。
‘退下!’
尖声的叱咤。但却没有意义。
鱼人们停下了,不是因为恐怖和悲伤,只是单纯地惊讶和警戒而已吧。
鱼人们看到少女停手了,便再次扑了过来。
少女背对着我,保护着我。我现在看不见她的表情。
但是,她纤细的肩膀,正在不断颤抖着。
这时。我理解了。
少女苦闷的原因。
那是悲伤。
对于轻易夺去生命的悲伤。
横吹的风,化为利刃向鱼人袭去。
将扑来的鱼人切成了两段。
流出的内脏,喷出的血潮,都被风挡住了,徒然地落入了水中。
但是鱼人还是没有停下。
少女‘嗒’地踏了一下地面。
她抬起了头,面对着鱼人们。
‘这是突破之风。
这是粉碎之风。
这是击溃之风。
这是崩坏之风。
这是吞食之风。’
少女一边唱着颂词,一边一一张开了手指。
‘这是病患之风。
这是迷茫之风。
这是蛊惑之风。
这是伤痛之风。
这是诅咒之风。’
双手各有五指,合起来就附上了十种风。
她的手臂像是舞蹈般挥动着。
她的指尖像是唱着歌谣般,露出了昏暗的光。
十种光,在少女前方,编织出了绝对不可侵入的屏障。
‘别过来。过来就会死。’
少女喊着,像是在哀求。
没人愿意听。
前方的鱼人,扭动着身躯。
十色的阵。
风阵击飞了鳞片,斩断了血肉,削碎了骨头。
粉碎的肉体冒出了火焰。
然后化为了烟,随风而散。
湿润的风声,就像是野兽在咂舌头。
吃掉了头吃掉了肩吃掉了手臂。
吃掉了身体吃掉了脚吃掉了鳍。
一瞬间,鱼人就消失在了空中。
但它们还是没有停下。
鱼人的数量已经减少很多了,但即使如此,它们还是像被催眠了一般,继续着死亡的行进。
‘呜!’
少女的喉咙中,发出了悲痛的声音。
少女的力量,凌驾在鱼人之上。
如果杀的话。
如果只是杀的话。
少女能够瞬间将它们全部屠杀干净。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为了避免无益的杀戮。
为了扑灭对面鱼人的斗志。
一只一只地。故意地残忍地杀给它们看。
少女纤细的后背颤抖着。我连将手搭在上面都做不到。
我只能默默地看着。
数十只鱼人只剩数只的时候。
突然出现了结尾。
完全没有前兆,水面突然变成了刀山。
平滑的水面上,突然出现了尖锐的利柱。
剩下和鱼人和水面漂浮着的肉块,全都被串刺了。
我呆住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少女的侧脸,她也很吃惊。
这不是她的招数。
从水面伸到天花板的无数利柱。
那就像是,百舌鸟的诱饵一样被穿了起来。(编者按:百舌鸟又叫伯劳鸟,会把虫子钉在树枝上引其他鸟过来,然后将其吃掉。)
之后。
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无数的肉块爆炸了。
柱子产生了无数的枝杈。
纵横无尽地散布在空间中,那是微细的冰刃。
冰刃将被穿透的肉块切得粉碎。
最后发出的声音,是水声。
水柱和出现的时候一样无声地消失了。已经不会动了的肉块,落到水面的声音。
少女一言不发地摆好了架势。
有几个大上一圈的鱼人,矗立在我们前面。
它们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影子,仿佛在守护着它们。
那个巨影大概应该叫做,人鱼吧。
我们至今为止遇到的鱼人都是除了直立以外跟人没什么相似的。但它却像是人类的女性。
她的下半身接近鱼,代替两只脚的是鳍。但是她纤细的腰和隆起的胸部,都和人一样。
她的双臂有着像人一样的关节和手指。
她手臂上抱着的……是人类的少女。
一动不动--是惠。
瞬间,我的眼前变红了。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少女对我轻柔地说。
‘看。惠,还活着。’
这种距离,这么黑暗。我看不清。
但是少女应该清楚。
她的胸口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着。
应该怎么办。
惠是对方的人质。我不希望这么开战。
……但是,既然有了人质,为什么要让同族来战?
而且还用水柱来了结?
也许鱼人不是完全团结?
就像人类会有纷争一样,鱼人之间也有争斗吗?
我的思考空转着。
想不出道理的地方太多了。
“你怎么想?”
‘不知道。不过它们好像没有生气。’
人鱼一只手臂抱着惠,左手抬了起来。
下水道的水冒着泡,出现了一个大杯子形状的东西。
杯子慢慢地流向我们这边,停在了脚下。
……是船吗。
‘怎么办?’
“只能去吧。”
它们有人质这件事是不变的。
我们现在只能坐上去了。
‘这个,别放手。’
少女把挎包的带子递过来,我小心地抓住。
通过带子,轻柔的风覆盖了我全身。
少女一脚踏入了船。
脚下冒着泡。
鞋没有碰上船,而是稍微飘起来了一些。
我也踩上去了,一样的。
我们上去了之后,船就开始慢慢动了起来。
鱼人背朝我们。
它们像是带路一样,划着水在前面游着。
我们越离开入口处,周围就越黑了下来。
我的视野中已经全黑了。
睁眼和闭眼已经一样了,我周围全是混沌的颜色。
我们前行的途中,船拐了几次弯,还有上升和下降的感觉。
突然,空气的味道变了。
我刚刚习惯了的下水道恶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湿暖的风。
就好像是谁的呼气一样的风。
虽然并不一定是恶臭,但有些腥味。
“……这里是?”
‘克绮还是不看比较好。’
少女坚定地说。我感到挎包有些颤抖。
我相信了她的话。
之后,风又产生了变化。
腥味消失了。是清净的风。
我深深地吸着新鲜的风。
是水边的风的气息。不是海,是湖吧。
我慢慢睁开眼。
前面是白色的沙滩。
我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底湖,湖面泛着蓝色的波浪。
天上……顶棚稍微有些亮光,微弱地闪着,囊括着整个风景。
我们脚下的船,仿佛被水吸收了一般消失了。
我的双脚站在大地上,发出砂子的声音。
是响砂啊。
“地底湖。”
地底宽敞的空间。
很大。
大得看不见对岸,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微亮。
我不认为,这么大的空洞是自然形成的。
地底湖的中心,有个小岛,上面设立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祭坛的东西。
‘幽宫啊。’
少女深深吸着清澈的风。
“幽宫?”
‘嗯,就像是家,或者基地。总之是海神住民平时呆的地方。’
“危险吗?”
‘虽说是有些危险……一般来说,住民们是不会让外人进到幽宫之内的。这里如果弄脏了,对它们更不利。’
“是信任我们了吗?”
‘至少已经尽了礼数了。’
少女看着湖面,表情有些困扰。
人鱼站在湖面上,把惠递给了一个鱼人。
鱼人渡过水面,把惠横放在岛上祭坛旁。我一直盯着。
鱼人把惠放下后,它们离开了足够的距离。
它们的意思大概是,不会突然把惠当作人质吧。
现在只能信任它们了。
人鱼朝这边走来。
不对,‘走’这个词并不正确。
应该说是滑行或者游泳。
人鱼留下背后的鱼人们,悠悠地接近我们的样子,像是女王一般,让我确信她就是一族之长。
单独走上沙滩的人鱼,照耀在顶棚的光辉之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虽然说人鱼跟人相似,但这么离近了看,她身体柔滑的流线,明显和人类不一样。
她高得需要我仰视。
她光滑的胴体,中间稍有些纤细,有着优美的曲线。
她的手臂比一般人的要长,上面有着长袖一般的鳍。
我向前走了一步,说。
“希望能把惠还给我。”
我握着被包的带子,带子没有摇晃。
人鱼的右手动了。
她的右手像是游动一般,划了个大弧,伸到了我面前。
她掌上托着珍珠。
一共三颗。
她的左手也用那种非人类的动作滑来,取走了一刻珍珠。
她用手指放入嘴里。
人鱼吃掉了自己的珍珠。
‘……大概是让我们也吃吧。’
“是吧。能感觉到什么吗?”
‘嗯……能感觉到力量,但是……’
我伸出手,拿过一颗珍珠。
我把珍珠拿到嘴边,人鱼点点头,仿佛在认可我的做法。
我做好思想准备,把珍珠放到了嘴里。
珍珠在我嘴里冒泡,碎了。
珍珠像碳酸一样化了,我咽了下去。
一开始没有反应。
之后。
我的胸口深处,能听见很低沉的波浪声。
水逐渐涌了出来。
珍珠,那个看起来是珍珠的东西,其实是带有魔力的水块。
水块在我的胸口中散开了,溢出了水来。
清澈的,冰冷的湖水,渗入了我的体内。
那水和我体内一般的水混和起来,搀入进去。
‘克绮?’
这个声音,驱散了波涛声。
渗入我身体的水,开始从身体溢出。
我感到全身都要喷出水来。
我的鼓膜被水覆盖,屏蔽了一切声音。
我的眼泪不停地流出来,我擦着眼睛。
然后我发现了。
我眼前有个女性。
我面前站着一个幼小的少女。
她穿着和服,是个很清秀的少女。她用手攥着衣摆对我打了招呼。
响彻在我耳边的波浪声,终于汇集成为了人的声音。
‘欢迎来此,九门。感谢汝的到来。’
“你是……谁?”
‘妾是海神住民的约束者。名字是--’
名字这部分只能听见波浪声。
不是。声音还原成了波浪声。
我终于明白了。
刚才的珍珠,在我的体内成为了一种翻译机。
我体内扩散开的水,干涉了我的视觉和听觉,改变了少女的话语和外貌。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那个人鱼。
“我只是来要回惠。谢什么?”
‘啊,克绮。没事吗?’
追风者突然出现了,我对她点点头。
她也吃了珍珠了吧。
“既然你是海神住民的族长,我们……刚才还杀死了海神住民。”
‘克绮,那是……’
‘不要紧,由妾来说明吧。’
少女毅然地抬起了头。
‘它们都发狂了。发狂了才会去袭击人类的孩子。这是妾约束子民不力。再次感谢你们。’
“发狂了?”
‘没发狂的话,不会在白天袭击人类的。它们……除了杀死别无他法。’
我咬着嘴唇。
我不喜欢这种说法。
我认为,除了杀死别无他法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但是,既然是我们杀死的,我们也没什么话可说。
“抓走惠……也是因为发狂吗?”
‘不是。那本是为了接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