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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回到平台,但身体更加失去了平衡。
我的全身被一种很不舒服的浮游感包住了。
我头朝下栽了下去。
没有意义的思考开始加速。
这是为了让濒临死亡的人起死回生的作用,但对于我来说是没有用处的。
岩石的一个个纹理飞入我的视野。
如果这样下去,应该是头骨先撞上。
应该没有痛苦。
我在想这种事。
地面迎面而来,就在我要撞上地面的瞬间。
我被突然弹飞了。
我就像是撞上了厚厚的垫子,被抛向了空中。
这次是腹部着地,又在地面上弹了一下。
第三次着地,是脚。
膝盖吸收了冲击。
从死地生还的惊吓,令我呆住了。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和我预料的不一样。现在才是需要高速思考的时候。
我落在了士兵们的中间。
士兵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整齐地后退,然后一个个把枪口对准了我。
这种情况下,脚果然还是能动的。
我跑在洞窟的海岸上。
枪声。
但是子弹都改变了轨道。
我跑着,终于明白了。
是风。
少女的风在守护我。
她临走之前的吻。
那时风就留在了我的身旁了吧。
--你无法从那里下去。
看吧,我下来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什么都做不到。
冷静的声音还在继续。
即使下到了地上。
即使能弹开子弹。
现在的我,还能做到什么呢。
--只能碍手碍脚。
这种事情。
不试试的话,是不知道结果的!
我从士兵们中间穿过,冲着湖跑去。
凉爽的风推着我的后背。
风遮断了战场的热气,把轻柔的空气送入我的喉咙。
“追--”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风者!”
冰柱上的少女动了一下。
她纤细的手臂缓缓动着,她用双手握住了贯穿自己的冰柱。
她抬起了头。
她纤细的手臂,使上了力气。
透明的柱子产生了一丝浑浊……出现了裂缝。
浑浊达到了冰柱根部的时候。
柱子碎了。
红色的雪飘落下来。
冻住的血之花,碎裂了,像霞雾般降下。
‘克绮!’
少女跳到半空,只说了这么一句。
冰柱再次向少女袭来。
少女翻滚着躲开,并将其作为自己的踏台。
朝着湖岸。
朝着我这边。
两个。
三个。
柱子仿佛在互相追赶着,少女在其上奔跑。
‘克绮!’
少女到了湖岸,抱住了我。
她纤细的身体热得发红,她每一次呼吸时都会从胸部冒出鲜血。
但是。
追风者还活着。
我赶上了。
少女倒在了我的身上,我抱住她,我的视线移向湖水那边。
等待的人鱼。
跟随的鱼人。
我不觉得我们能赢。逻辑是这么说的。
你没有胜利的手段。
我不觉得会输。
没有逻辑。
只有信念。
惠。
追风者。
我要把她们从这里带回去。
少女的眼睛闭着。风的守护,还和我在一起。
我正要迈向湖水。
人鱼的形状变得不正常了。
她那像人一样优美的胸部。胸口上浮现出一条斜线。
以此为分隔线,她的上半身逐渐错开了。
我能看见圆形的横断面。
她的上半身逐渐错开。人鱼的上半身缓缓地滑落下来。
蓝色的血液随后喷向空中,落入了湖水。
“啊……”
被两断了。
人鱼的各种守护被瞬间突破,上体斜着落下。
被切断了。
沉入湖水的半身,短暂的一瞬间,在我的眼中和穿着丧服的少女重合了。
剩下的鱼人们,像被雷击中一般,回过了身。
它们跳着,像在水面上奔跑。集合在了女王周围之后,一起向着空中喷出了血液。
这次我看见了。
贯穿鱼人们的深红轨迹。
眨眼间屠光鱼人们的利刃的主人。
它出乎意料的小,有着人的外形。
深红的人影,仿佛能够溶入燃烧的火焰。它在水面上随波浮沉着。
还有气的鱼人,抬起了手。
从鱼人指尖发出的水枪,在人影面前‘啪’地碎落了。
人影挥了挥手臂。
手臂像鞭子一样伸了出去,长得惊人。
竖着三下,横着三下。
手臂动着。
抬起胳膊的鱼人,被切成了一个个骰子,碎了。
……是那个巨人。
这是我的直觉。
大概,厚重的身体是装甲的一部分,这个人影就是巨人的‘芯’。
红色的影子逐渐朝这边过来了。
它用那张和巨人一样的面具看着我。
它手臂一挥。
长长的手臂的前段,远远地超越了音速,化为了冲击波,从水面传递过来。
白色的波浪像蛇一样蜿蜒着,越过了岸边向我们袭来。
我怀里的少女动了。她朝着蛇伸出了双手。
‘啪’的一声。
随着雷击一般的声音,水蛇弹碎了。
水滴擦过我的脸颊,深深地摩擦着我脸上的肉。我的脸颊流出了血。
追风者的膝盖无力了,她倒了下去。
魔力用光了吗!
恐怖顺着我的脊椎奔驰着。
黑影在水面上滑行般地走着,我抱着少女后退着。
--只能逃跑了。
但是朝哪里跑?
前面是黑影。
后面是拿着枪的士兵们。
还有惠。还没有把惠救出来。
枪声在我的耳边轰响。
至近的子弹被风的结界弹开了。
现在结界还能保持住……
我迷茫着,我停住了脚步的时候,周围开始塌陷了。
脑袋大的岩石落在我面前,发出了硬质的声音。
岩石不只一个。无数的岩石像下雨般落了下来。
‘幽宫要……消失了。’
我怀里的少女小声说着。
风挡开了岩石。
“惠!”
我朝着湖面迈去。
紧接着我就飞到了空中。
那是汽车大小的岩石块从我的头上落下。
结果把我连同风的结界一起击飞了。
我勉强站起来。
追风者还在我的怀里。
拳头大小的石头擦过我的脸。
风的结界也到了尽头。
落石的势头在增大。
现在,这个空洞本身在崩坏。
尘土扬起,覆盖住了我的视野。
我已经看不见惠在哪里了。
‘克绮,这边!’
追风者站了起来,抓住了我的手。
我握住她的手,跟着她跑了起来。
无数的土块击打着我的全身,我分不清方向地跑着。
我的脑海中浮现了惠的身影。
我最后朝湖面迈出步子的时候。
惠躺在岛上,她身边……有个什么东西。
那是个瘦小的人影。
我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怎么跑的。
我们脚下绊着,两个人互相支撑,在地狱般的崩落中不顾一切地跑着。
我似乎失去意识了。
我没有向上爬的记忆。
等我回过神来。
我已经在地面上了。
我恢复意识的同时,强烈的咳嗽感涌了上来。
我呕吐着,吐着血、砂和土,仿佛要把内脏都吐出来。
‘还行吗?’
我弯腰咳着,追风者对我说。
她明明……比我受伤要严重的多。
“我没事。我更担心你。”
‘太好啦……’
少女微笑着。
我感到稍微有些不对劲。
我想,啊,这样啊。
她平时戴的那个黑帽子不见了。
少女的脸被硝烟弄脏了,她的胸口还流着血。
虽然与现在的状况不相符,我还是觉得她那流水般的长发十分美丽。
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这时我听到了异样的声音。
‘噼’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产生了裂痕。
这是……发饰?
少女作为发饰的勾玉,失去了清澈的色泽,纵横交错地产生了黑色的裂痕。
异音持续着,最后随着一声清澈的声音,发饰碎成了粉末。
秀发一下飞舞开来。
同时,少女倒在了我的怀里。
……
我怀中抱住的少女,像是羽毛一般轻柔。
与其说是轻,不如说是没有存在感。
就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里面流出来了。
流光之后,一个至脆的,空空的容器。
即使我稍微用力抱紧,她都会碎裂开一般。
别这么想。
--空壳。虚弱。来不及了。死。
我越这么想,阴暗的妄想就越涌现出来。
不过。
现在不能这么想。
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救她。
我试着背起她之后发现了。觉得她轻,并不是错觉。
真的像是背着一个气囊。
冷静的声音在说。
不幸中的万幸。
要想运送一个人,本来是重体力活。
但如果像这样,我还是能行的。
我稍微调整了呼吸,向着公寓跑去。
……
我跑着的时候,黑暗的想法也在苛责我的胸口。
黑暗的是恐怖。
街角的另一边。
鱼人。或者是穿军服的男人们。
是不是在等待我呢。
还有,惠。
惠死了吗。
即使说,她现在还活着。
她在那个落盘中活下来,被活埋在细微的空洞中,等待着有人来救援呢。
她的身体无法移动,她用手指扒着岩石,指甲裂开喷出了鲜血。她的嘴唇发紫,想要吸到氧气……
住嘴。
我光是想象这种状况,恐怖就凝结在了我的胸口,妨碍了我的呼吸,几乎使我停下了脚步。
我驱散了无止境浮现出的没有根据的妄想,继续向前跑着。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大概连走都走不了。
我大概会缩在路边,被恐怖所击溃吧。
只有背上少女的体温,促使我继续前进。
我们到达公寓前的林荫大道时。
我放心得几乎要倒在地上了。
……
‘欢迎回来,克绮君。’
我听见声音,抬起了头。
房东小姐站在我的面前,沐浴着月光。
她还是身着平时的围裙,面带平时的笑容。
她看见了浑身是血的两个人,也没有害怕,有的只是那平稳的笑容。
我应该进行说明。
该说的事情,太多了,我的喉咙哽咽了。
治疗追风者。
惠很危险。
鱼人们和军队。
她柔软的手,碰到了我的肩膀。
我想到了一句话,我只说了一句话。
“我回来了。”
这句话就像是魔法的咒语。
我绷紧了全身的感觉突然断绝了,身体的疲劳涌了上来。
疼痛。
压迫着我的全身。
我倒在了房东小姐怀里。
在阳光下晾晒的被褥的味道。这是我最后的思考。
……
之后的事情,我只有些许的记忆。
房东小姐如何把我们二人运回公寓。
她在地上铺了毛毯,让我和少女并排躺在上面。
房东小姐利索地脱去我们的衣服,同时治疗我们的伤处。
热水和绷带。还有毛巾。
浮着热气的记忆中,我记得她用镊子潜入我的身体,取出尖锐的石头碎片。
碎片大得超出预料。我感慨自己居然还能动。
房东小姐咬着线,将其扯断。
缝的不是我,是少女吧。
她用温暖的布擦拭我全身的时候,我的身体因疼痛而扭动。
在朦胧的意识中,疼痛和后悔是一样的东西。
悲痛压碎了我的胸口。好几次我喊出声来。
我心中的一部分,在害怕那个地穴中死亡的恐怖。
无法抹去的活埋的想象。
活埋的,有时是惠,有时是我。
有时是追风者。
我发出尖叫的时候,会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我的手,让我想起这里不是那个地穴。
游戏剧情 追风者线 第八日
天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