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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基础)。所以,只要人的脑容量还是有限的,就无法察觉自己正在犯的错误,或是持续重复着无法察觉自身错误的状况。
没有结果的思考在脑中奔腾。
九门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冷静下来,不,想着要冷静下来的自己,其实正代表着自身处于无法冷静的状况,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的自己,和被命令的自己,两者究竟有什么关联呢?这又是一个框架理论的问题,人类的意识及判断这两个概念本身就是错觉,这是已经被证实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爆炸声。
枪声,再加上爆炸声。
九门随着这个念头拔腿就跑。
他在潮湿的柏油路上全力摆动双脚,牧本家的地址早就从思维中遗忘了。
他现在只想着逃走,逃离这里。
──但是,要逃去哪里?
察觉这点的瞬间,九门克绮停止奔跑,渐渐地停下脚步。
自己的体力已经到极限了,感觉心脏快要从喉咙跳出,嘴里还有血的味道。
九门调整呼吸,数着心跳。
他无尝试找回自己的理性。
首先判断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无法确认。
白天的话还多多少少可以认出所在位置,但是现在一片漆黑,根本无法辨认。
九门左顾右盼,在附近找到一根电线杆,确认上面的区域号码之后,总算掌握目前的位置了。
接下来,就是该往哪里去了。
到目前为止,事件都是发生在户外,所以找间屋子躲起来会比较安全。
最后,现在自己该做些什么。
枪声代表着危险,所以继续待在户外的话可能会受到牵连,况且那些事情和牧本扯上关系的机率很低。
伊格妮丝的建议是逃到公寓或是学校里。
公寓这里比较近,最重要的是还有惠在。
九门深深地吸一口气。
心想这次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他在心中计算离公寓的距离、残存的体力,然后进行分配。
思考完毕之后,九门踏出回到日常的第一步。
就在这时,他的脚踝被某种东西扯住了。
接着他被拖倒在地上。
从马路旁边的水沟里伸出一条肉色的触手用力拉住他不放。
「唔……啊……」
九门终于知道,当人真正觉得恐怖的时候,是连惨叫都会忘记的,因为他现在全身便硬、无法动弹。
-6-
在现代的战争里存在着各种兵器的运用理念,也就是要考虑情况、对手、所需的效果等条件,兵器根据上述的各项条件设定规格,考虑量产难度与成本后再进行生产。
但是历史中有时会出现一些难以置信的兵器,比方说在神话时代用于祭祀,超过两公尺长的神剑。
或是在历史和战争的狭缝间,出现超重战、列车炮等等拥有极端战力的超规格兵器。
换个角度来看,它们到底是为了和什么东西作战而被制造出来的呢?是人类自己疑心生暗鬼吗?还是天马行空的妄想呢?
还是说……
拥有可以咬穿两百八十公厘装甲板的牙齿,以及可以挡下五十五口径炮弹的东西真的存在呢?
而史特拉斯制药公司就是在现代制造那些难以置信的兵器的工厂。
除了针对都市战、隐密战进行特化外,还有用来对付恐怖分子便明显超出规格的战斗力。
对贯穿墙壁、破坏人体来说过于强大的火力,有如无法用人类力量举起的巨大手枪。
对,人外兵器。
其最终型变形态便是实验体。
基本作法就是将『人外』的细胞注入人类的细胞之内,当然,一般而言会引发排斥现象,但是有极小机率可以成功融合。
但是结果多半是失去理性,成为只懂得破坏的生物。
经过长年的实验,总算制造出九个可以在限定条件下使用的实验体。
编号(Numbered),又被称作N系列,其中编号N8的炽者,和N9的凡提丝蒂卡是少数拥有高度智能的实验体,相当具有前瞻性。
「糟糕!我是不是没赶上party啊?」
时间回溯到十几分钟之前。
炽者在空中碎碎念。
黑烟和火焰是他熟悉的味道。
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史特拉斯制药的宿舍,也是实验体们不在实验室时渡过时间的地方,先不论戒备森严的宿舍究竟能不能被称为「家」,总而言之,凡提丝蒂卡回来了。
──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好不容易逃走了,又要特地回来送死呢?然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凡提丝蒂卡之所以会回来,理由只是为了她的手机。
下面已经开始展开城市战了。
滴水不漏的包围,这原本会是一场歼灭战的。
装甲车在住宅区里围成一道墙壁,步兵则是从两侧进行射击。
位居中心的目标即使受到无数枪炮弹药的蹂躏,仍然屹立不摇地站着,炽者看着抬头仰望自己的她赞叹:
「真不愧是凡提丝蒂卡。」
接着他切换无线电的频道。
「这里是炽者,请求下一步指示。」
「哎呀,你已经到啦。」
炽者忍不住在心中暗骂,怎么会叫一个只懂得研究的笨蛋来当战斗指挥官啊。
「现在正在进行耐久度测试,你先看看情况吧。」
「Ok;doctor。」
炽者很有精神地回答,不过这是为了要盖过自己小小的叹息声。
情况越看越奇怪,不过是装甲车和人类加上枪炮射击,凡提丝蒂卡没有理由突破不了。
柔软的身体让她可以反弹任何子弹,再来只要将装甲车切成两半就可以轻松突破了。
──难道是因为失控?
但是似乎并非如此。
在凡提丝蒂卡身上完全看不到可能发生在强化实验体身上的智能低下和暴力冲动。
──而且情况还相反。
机关枪射出的无数子弹全部都被凡提丝蒂卡弹开。
但是装甲车及步兵手上的盾牌却一点伤痕也没有。
也就是说……
所有子弹都被弹到凡提丝蒂卡身后。
为了什么?
为了不伤害这些人。
「这可真是难得啊,看来她的心情不错嘛。」
炽者吹了声口哨。
如果自己可以从洗脑中解脱(虽然光是有这种想法,就会令他产生头痛以及极大的罪恶感),肯定会将史特拉斯的所有人烧得尸骨无存吧。
在那里战斗的叔叔伯伯们想必也有家人,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史特拉斯在背地里做些什么,即使如此,还是不必去保护那些朝自己开枪的人,搞得自己进退两难吧……
炽者想起小时候捡来的漫画里,有一幕是穿着奇装异服的肌肉男们边哭边笑边互殴的场景。
原本开枪的步兵更换身上的装备,背着金属燃料瓶的步兵们手中喷出熊熊烈焰。
四周飘散着浓浓的气油味。
人型火把在深夜闪耀着灿烂的火光。
「那个,doctor?」
「再等一下,耐久度测试还没结束。」
「Yessir!」
火把开始摇摇晃晃的,不对,那并不是在摇晃,而是把两脚并在一起,像是芭蕾舞者一样在柏油路上直立着旋转。
就在回转速度开始变慢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条弦,这条弦只是稍微振动一下,就再次提高凡提丝蒂卡的回转力。
叽咿咿咿咿咿。
极细的长弦发出弹奏乐器般的声响。
高速振动使得喷出的汽油全部四散,还出现一个小规模的真空状态,让火焰很快就熄灭了。
「凡提丝蒂卡好厉害喔!」
这个声音还真是讨厌。
另一方面,只见四处飞散的汽油洒在火焰放射兵的身上,一个接一个地成了火柱……火更引爆了背上的燃料瓶,爆炸的威力连装甲车都不停摇晃。
周围产生了一连串的爆炸与冲击,这时有一具焦黑的尸体滚到凡提丝蒂卡的身边。
说是尸体并不完全正确,因为这个人还活着。
凡提丝蒂卡开始改变外型,她将身体变化成液状,将男子紧紧包住,阻止火焰继续燃烧下去。
──她是打算要救他吗?
男子身上的火焰虽然熄灭了,可惜已经回天乏术,这个人身上的灼伤早已遍及全身,现在只是不会立刻死亡而已。
凡提丝蒂卡慢慢地站起,粘液渐渐化作一个垂下肩膀的人型。
炽者感到悲伤,虽然他无法背叛史特拉斯,但是要同情大胆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她还是做得到。
其余的士兵开始动摇。
虽然比不上实验体被注射的剂量,但是在进行对抗人外的战斗时,还是会给予改变精神状态的药物,但是,药物并不是万能的。
过大的实力差距以及斗志的丧失,光是举枪瞄准凡提丝蒂卡就会造成士兵们极大的心理压力。
凡提丝蒂卡无视火炎向前走了一步。
士兵们也开始后退。
炽者不禁叹息,那些家伙难道不怕减薪吗?还是说心理压力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想逃呢?
士兵们终于忍不住了,纷纷丢下枪转身逃命。
凡提丝蒂止不为所动,只是站在原地。
战场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
「Hey;doctor,换我上场了吗?」
「再等一下。」
「Asyouwish。」
-7-
牧本的体内有一头炽热的野兽。
那是最原始的生存本能,会对眼前的杀意产生反应并朝之咆啸。
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压抑这股冲动了,以前总是放弃去面对它,如果那时候做得到的话,也许不用夺取性命就可以解决了。
皮开肉绽般的疼痛、烧灼身体的疼痛不断刺激着自己,她也明白,只要乘着那些痛楚解放一切就可以轻松了,但是她仍然拼命阻止身体追求那股快感。
牧本美佐绘,那是她依靠至今的名字,以及另外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九门克绮。
只有那个人能够唤醒牧本的人性。
每当流弹与火焰伤到人,她的内心就有如受到锥心之痛。
当她将全身着火的人包起来,触碰到渗出血的皮肤、感受到他的身体停止活动之后,她慢慢地站起来。
然后一步步地往前走,心里想着每走一步,就越靠近九门同学身边一步。
炮火停歇了。
一步,再一步。
男人们开始后退。
指挥官用力挥手命令所有人撤退,以时间来看仅仅是数分钟的战斗,但是自己和部下却已经疲惫不堪,再过个十秒钟,就算不撤退,士兵们也会因害怕而尖叫着逃走吧,所以他用仅剩的理性下达撤退命令。
就在这时,他的脚踢到了某个东西。
回头看去。
脚边有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物体。
是个小孩子,是个还很幼小的孩子,他捂着耳朵紧闭眼睛,将身体缩在一起,这也难怪,大概发生了什么疏忽才会让他穿越封锁线。
原本他应该立刻抹杀目击者,但是拿在手上的枪却如此沉重。
于是他伸出自己粗糙的手,尽量温柔地接近少年的肩膀。
下个瞬间,指挥官的右手丝毫不差地以公厘为单位被切成碎片。
惨叫声化为信号,他的右手开始溃散,因过度震惊而倒在地上的指挥官从头到脚全部化成一堆绞肉。
全场立刻陷入恐慌状态。
牧本顿时怒不可遏。
N1隐刃(InvisbleBlade)!居然派出那个孩子!
她认识那个孩子,因此想要呼喊他的名字,但是却无法喊出。
他好像是在婴儿时期就被卖到这里了,他和自己不同,因为从小生活在研究所,所以没有被赋予姓名。
实验体的特殊能力大部分都在生存本能受到威胁时才得以发现,而他的能力是以恐惧为媒介制造出一面无形的墙,就只是这么单纯的力量。
但是鸟贺阳并不满足,经过多年的精神拷问之后,他的恐惧感被增幅,使得制造出的墙壁成为一把利刃,可以将所有接触到墙壁的物体四分五裂。
士兵们抛下手中的枪支逃亡,装甲车则是没等同伴上车就快速驶离现场。
声音、场景,一切的一切,都在增加少年的恐惧感。
尖锐的空间以少年为中心向外扩散。
「不要……」
牧本以发声器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但是这只是在火上加油。
大地向下凹陷,随之落下的装甲车从车头开始被粉碎。
巨大的铁块瞬间化为粉末消失的样子未免太过脱离现实。
开始有人因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