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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像是被紧紧绑住一样猛烈跳着。
我一步踏出宾馆。夜色下的街道寂静无声。
刚才似乎还有一些活气的。果然,到了深夜还是会如此啊。
已经很晚了。见到惠之后,她又会说我些什么呢。
我身体里感到很暖,夜风令我感觉很舒服。稍稍有些干燥的风,搔着我的脖子。
我用狼的鼻子,深深吸入了夜晚的空气。
商业街残羹剩饭的酸甜味道。还有搜寻这些饭菜的悲惨野狗的咸臭味。沥青路面的粘味。
混在这些之间随风飘来的,还有呛人的气味。
燃烧灰尘的气味。
不是烧落叶的味道。不是焚烧炉的味道。
是火灾的味道。而且……规模很大。
我把鼻子朝向上风,并用耳朵倾听。没有消防车的声音。
我反而听到了类似咳嗽的声音。自动小手枪的枪声。
我按住胸口。滚烫的块状物涌出覆盖了我的全身。
我的动作比思考更迅速,我两脚蹬着大地。
--惠!
我几乎什么也没想。
仅存的理性,用尽可能大的声音责备着我。
有人想得到魔物的力量。我不能离开惠。
我应该知道这些。
和我全力的祈愿相违背,我越接近公寓,枪声就变得越近。
我全力跑着。不知何时开始,我双手也碰着大地,我用四只脚跑着。
经过了令胸口骚动的时间,公寓出现在了我眼前。
即使云遮住了月亮,这也对狼的眼睛没有影响。
公寓已经被包围了。没有关系。
我一下子飞越了包围网。
“惠!”
我全力地叫喊。
‘克绮君!不能过来!’
我听到悲痛的声音,我扭过头。
流着血躺在地上的房东小姐,她身边躺着的是。
惠。
--惠。
炽烈的奔涌,从心脏流向全身。指尖仿佛要燃烧了。
即使如此,只有头脑还是冷静的。
子弹在我脚下打了个坑。
“吵死了。”
我止住了风。
各种声音都停止了。
射出的无数子弹,都静静停在了空中。
房东小姐带着悲痛的表情在喊着什么。她的声音无法传入我的耳朵。
右脚和左脚,像是被附身了一样向前移动。
我抱起了惠。
她比我想象的要沉。
--那是铅弹的份量。
干燥的声音在脑里低声说。
“……吵死了。”
血还是暖和的。
“惠。”
我全身心地嗫嚅着。
“已经没事了。我马上给你治疗。”
惠在我怀里,睁开了眼睛。
“惠?惠?”
她的眼里没有光芒。
--认命吧。
--这和廉价的玩偶是一个道理。
--只是摇晃一下,眼皮睁开而已。
干燥的声音对我说。
“……闭嘴!还没完!”
我惊讶于嘴里说出的话。
对了。还没完。血。我还有血。用我的血。
用我的血,让惠苏醒。
有人抓住我的脚。
没时间了。别碍事!
我急躁地甩开,把那人像破布一样甩飞了。
没有声音的世界中,我看着。
满身是血的房东小姐,在空中飞舞,然后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的怀里,惠……惠的尸体滑落下去。
我在做什么?我。
喊叫从喉咙深处迸发出来。这喊叫摇动着冻住的空气,然后令空气解放了!
紧接着。
火锥般的疼痛贯穿了我的全身。
停在空中的子弹,寻找到了目标。
枪声向我的耳朵袭来,不断地袭来。
无数的火线以我为中心交错着。
撕裂身体般的疼痛,这正是我希望的。
这种程度的疼痛。这种程度的疼痛。
火线令我舞动。
我对惠见死不救。这种程度的疼痛跟我不配。
我的上衣像破布一样裂开,像纸片飞雪般散去了。
“……是你们干的吗?”
我转向敌人。
“是你们干的吗!”
我的声音压过了枪声,响彻了四周。
背后有怪异的声音。
我感到灼烧般的疼痛。骨髓周围发出的声音,是钢插入肉中的声音。然后,还有钢发出惨叫,扭曲的声音。
肉吃了钢。
肌肉承受了钨钢。钨钢在肌肉之间被绞烂,吸收进了体内。
我紧握的右拳,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我的手臂变得骨质嶙峋,长出了尖锐的指甲刺入了手掌。
我伸开了五指,那已经不是人类的东西了。比手指还长的指甲,在夜空中闪光。
互相摩擦的指甲,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指甲是钢。钢色的指甲,映出了公寓通红的火焰。
我双脚蹬着大地,我的指甲染上了红色。
空中挥来的利爪,敲碎了男人的头盖骨,将脸分为了六份,直到脊髓。
他痉挛的手里还不放开枪,四散的流弹带着惨叫。
我一甩右臂,扔开了男人。
风在啼哭。
我奔驰在风中的时候。我挥着满是血和脑浆的利爪的时候。
风发出刺耳的尖叫。
声音将人切开。
击溃了鼓膜,切碎了面孔。毫不犹豫地切开发出惨叫的喉咙。
我听到了烟花一样的声音,回过头。
把爆裂弹射入自己人中间,难道是慌乱了吗。
还是说已经做出觉悟了呢。
起爆的榴弹。
氧化剂将炸药氧化,猛烈地引起了氧化反应。
然后本应是伴随着爆炎,和金属片的飞散。
我单手接住了榴弹。
我用空气的墙壁防住了扩散的爆炎。
我握住了拳头,将爆炎连同空气一起压缩。
纯红的火焰闪耀着强烈的光辉,然后就伴随着白昼般白热的光辉。
我能看到,男人们一个人一个人的表情。
透过夜视镜,一直看到他们的眼睛。
单纯地害怕的眼睛。
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只是呆呆看着的眼睛。
同胞被杀死,自己单方面抱有愤怒的眼睛。
只有极少的眼睛,还保有着理性。
那嘴动着。
住。手。
我拒绝。
因为,你们……杀了惠对吧?
我放出了白热的块状物。
所有的脸上,都因恐怖和发狂而崩溃。我仔细享受着这一切。
我张开了风盾。
保护我和房东小姐。
爆音消除了微弱的惨叫。
三千度的超高温。肉、骨头、金属,都立刻蒸发了。
停在旁边的装甲车像糖一样溶化了,和沸腾的沥青地面混在了一起。
结下来产生的强烈上升气流,将尸体、装备,任何东西都卷起。
消去一切的龙卷逐渐缓和之后,空气的热量却几乎没有下降。
门整个消失了。
那里的士兵们……曾经有着人类的痕迹,现在全都消失了。
热风吹过来,我的额头流下了汗。
我倒下,跪在地上。
烧焦的地面灼烧我的手掌,我站起来立刻感到目眩。
双手钢铁的指甲都脱落了。
心脏猛烈的跳动着。从来没有跳得如此激烈。我想要从喉咙吐出鲜血。力量用得太多了。
有东西滚到我脚下,发出声音。
烧焦的人头。
大概是刚好没卷入爆炸的人吧。
我几乎是无意识地将其捡起。
皮肤几乎都烧焦了。没有嘴唇的人头,像猿一样露出牙齿。我拿起来之后,牙齿就都散落了。
人头从我手中掉下。出乎我意料的是,人头掉在了烧焦的地面上,发出湿乎乎的声音。
湿湿的声音,还有肉烧焦的气味激起了我的食欲……紧接着,我开始呕吐。
我听到了轻微的声音。
像是穿着长靴走过沼泽的那种粘粘的声音。
炎雾令周围的风景扭曲。炎雾的对面,那东西踩着溶化的沥青,出现了。
它有着人类的形状。
全身覆盖着橡胶般的套装,让人觉得那套装无法起到装甲的作用。
应该是脸的位置,有一个没有眼睛鼻子的白色面具。
它像是机械人偶一样用双脚前进。
手脚的动作都很柔滑,都是确实的行动……看起来有些像是机械。
我脖子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胸口中的野兽悲哀地叫出声。
野兽在喊着,赶快夹起尾巴逃跑。
我拍拍胸口让它闭嘴。
我调整了呼吸,将所有的风集中于右手,投射出去。
尖锐长枪般的气压,即将碰到巨人胸口的瞬间。
巨人摇动了。前后左右地摇动。
它高速震动,轮廓都变得模糊。震动通过大地传来,我都感觉到了。
巨人的震动逐渐缓和。
它的头停下了,手脚停下了,最终变得只有胸部中心还稍有震动。
最后它的胸口向内猛烈凹入……紧接着,我就被击飞了。
风……弾回来了!
我倒在公寓进门处,我理解了。
敌人将风的冲击收入体内,然后原样弹回给我。
如果我没来得及使用风盾,我现在已经是瓦砾中的肉酱了。
我的后脑勺狠狠地受到了打击,我的呕吐感无法停止。
脚步声接近了我。
我额头感觉到了粘乎乎的血。血进了眼睛,眼睛睁不开。
我手脚用力从瓦砾中站起,全身都在颤抖。我呼唤了风,支撑了我的后背。
--怎么办才好?
这时。
随着一声尖锐的金属声,巨人的头部歪了一下。额头贴在了胸口上。
稍稍慢了一拍,枪声传来了。
巨人的脑袋震动着,逐渐还原了。
巨人的脖子缓缓地扭曲,转向了正后方。
那里是--
公寓前面的林荫大道,已经满是火焰。
道路两边的树木像是火把一样燃烧,燃烧的落叶像萤火虫一样飞舞。
高出一层的银杏尽头,伊格尼丝在那里。
她外套的衣角带着红莲般的火焰,闪着黑光的枪口正对着巨人。
瞄准着巨人的狙击镜,映出了火焰。
巨人转过身。它还是以那种不知道焦急为何物的缓慢动作。
--伊格尼丝不知道。
她不知道巨人会反射冲击。对着静候的巨人射出的子弹,一定会回到伊格尼丝那里。
我吸了一口气想要喊出声,但她却比我更快。
她勾动了扳机。
子弹切开风飞来,我看到了子弹。
我用手按着胸口,聚集了仅有的力量。
机会只有一次。
我用上了最后的力量--
(救伊格尼丝。)(袭击巨人。)
(救伊格尼丝。)
从时间上来说,这是一瞬间的事。
子弹缓缓飞来。子弹击中了巨人的胸口,像是被吸收进去一般。
巨人的胸口像橡胶一样凹进去,然后开始膨胀。
弹飞的弹丸,忠实地沿着自己的弹道,向射手袭去。
“飞吧!”
我用浑身的力量射出了风。
压缩的空气块,超越了音速追上了子弹,令子弹稍稍改变了轨道!
子弹浅浅地擦过伊格尼丝的肩膀。
伊格尼丝忍住了尖叫,她失去了平衡。
她扔下了枪,按着肩膀转过身去,这是我看见的最后一幕。
巨人的手臂接近了我眼前。
它抓住了我的脸,覆盖了我的鼻子和嘴。
我闻到了轻微的香甜气息,我的意识便逐渐断绝了。
游戏剧情 伊格尼丝线 8日
我身处静寂之中。
秒针以及秒针定义的时间之间,我漂浮着。
白色的手术刀切开了我的胸口。
戴着绿色手套的手,抓出了其中的东西。
黑色的雾霭。吵闹的鸟叫声。
一直飞个不停的五彩蝴蝶。
所有一切,都从我胸口中离去。
黑色的雾霭溶解在朝阳中。
鸟叫声突然停止了。蝴蝶升上天空,受到太阳的灼烧。
我的胸口变得空荡,针和线缝起了我的胸口。
那里是完全黑暗的房间。
我翻了个身才发觉。床单上了太多的浆。这里,是哪里?
我听到了熟悉的怀表声。我伸手拿起怀表,冰冷的感觉令我感到安心。
我拉着怀表的链子,挂在了脖子上。
冷却的感觉,让我的意识逐渐觉醒了。
--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