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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发出哈哈的笑声,“想来会是如此啊。”
“不,我不是为了要获取玄上。”
他沉吟片刻,“相信您会为我保守秘密的。您是至诚君子,在得知我是狮子丸的原主人后,二话不说就要还给我,我也就不怕在你面前说出真相了。”
“其实,我是要追查一件事才来到京城的,需要调取宫中某份卷宗一阅,但是普通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展现出自己的预言能力,其实是有计划的想吸引那些有能力调取秘录的高位官员的注意,然后再寻找机会。没有想到,却引来了最大的鱼儿。”
“所以,您并不是真的想要玄上?”
“既然主上自己提出,我当然答应了。侥幸获胜的话,乘他心疼之时,再提出改成另一个请求,应该就会很容易达成了。毕竟查阅一下过往卷宗,只要不涉及皇家秘闻,应该对他没什么损失。”
“原来如此。”
这天下午,两人就琵琶、乐理之事愉快交谈了许久。
感觉时间不早了,本应提出告辞。
平原盛犹自恋恋不舍,“不如今夜就宿在舍下如何?真想和大师多请教一些时日。”
“明日还要入宫比试,今夜我想静心练习弹奏一下狮子丸,毕竟许久不见有些生疏了。”
平原盛连忙道:“是该如此。我太冒昧了。”
吩咐准备牛车送本应回寺庙里。
本应原想拒绝,被他以狮子丸太珍贵为由劝住了,如今平原盛才是狮子丸的主人,和以前本应能随便背着四处流浪的情形不同,于是只好答应。
平原盛亲自将本应送出门,临行前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实在是好奇,我可以问一下吗?”
“什么啊?”
“您的预言从未出过错吗?”
本应微微一愣,脸上浮现怀念的神情。
他给出了不同于怀仁的答案。
“错过一次吧。”
“曾经有位好友,我预见到他被朝堂斗争牵连下狱,劝他离开京城躲避,可是,他舍不得音乐不肯离京。因为我也曾预见未来能和他重逢,所以也没太过勉强。”
“可是,我错了。”
“我之后再也未见过他。”
斜阳照在本应的面庞。
他原本一直是闲适、自在的僧人形象。
平原盛第一次看见他流露出“人间”的表情。
带着悲哀无限的笑容。
送走本应后,平原盛拍拍额头,大喊道:“快帮我备车,我要去繁花院,应该还能赶上晚饭啊!”
……
“竟有如此奇妙的缘分!”平原盛跑到繁花院,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叽叽呱呱将本应是狮子丸原主人的事说了一遍。
“明天我将这件事告诉主上,想来他也会惊讶无比。”
“他是希望本应输掉获取他预言的机会,如果输了的话,会不会怪你将狮子丸借出?”真珠含着筷子说道。
“不会的。主上不是这种人,”平原盛认真的说,“或许他也会因为未能达成心愿失望,不过,他更多的是会激动吧。和我一样。”
“这可是玄上和狮子丸的对决!同时也是民间乐师与宫廷乐师的顶尖对决!即便是百年以来,也未曾见过有如此盛况!”
“对了,主上还邀请了树海你也去观赏吧,真珠难道你不想一起去看看吗?”他热忱无比的蛊惑道。
“诶?你说得这么热闹,倒是突然生出兴趣想看看。”真珠回答。
树海闻言关切的看向真珠,“你想去看吗?那我马上去向主上请求。”
知晓树海身世后,虽未对外公布,但怀仁颇有些拿他当皇族成员对待的样子,想来让真珠入宫观看并不困难。
“不用那么麻烦,我用幻术变成平原盛的随从,一起入宫就好了。”
“就是这个!”平原盛突然说道。
“什么?”
平原盛双手合十,乞求道:“能不能帮涤子也用幻术变一变,带涤子也进去!”
第248章 盲僧五()
藤原左大臣十分关注橘哲平右大臣。
毕竟如今在朝之人,唯有他可以与自己稍稍抗衡。
这个老狐狸今天表情有些不对,莫非又有什么阴谋不成。
为什么一直面色不好的盯着平原盛那小子瞧?
传说右大臣不是要招平原盛为婿么,莫非那小子在外私会相好的被发现了?
真是,就算要找人也不该在这种关键时候嘛……
藤原左大臣胡思乱想着。
平原盛身后的涤子微微发抖,本能的尽量侧过头去,躲避自家父亲严厉的目光。
“真珠大人,我父亲是不是认出我了?”
“可能吧,毕竟在样貌上只稍稍作了些改变,熟人还是很容易认出来的。”
两女扮作平原盛的随从,跟着入宫观看琵琶赛会。
平原盛一边保持温和的笑容向人点头致意,一边悄声道:“不用怕,你父亲又不会打你,顶多说你两句,现在反正已经入宫了,他还能把你身份揭穿赶出去吗?”
“说得也是。”涤子想了一想,为了观看这样一场盛事,挨两句骂还是值得的。遂安心下来,居然大着胆子向右大臣眨眨眼睛。
气得右大臣连喝了两碗茶,惹得身边人频频注目。
琵琶比试地点为清凉殿。
虽说准备的是个小型宴会,列席的贵人加上随从,差不多也有一百多人。
怀仁和皇后到场,中宫因为临产在宫外未能出席。
另外太上皇、太后也驾临。
在场的都是既为身份高贵,又有音乐造诣的人。
许是上天成全,今日是冬季难得的暖阳天。
微温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无风。
怀仁显得兴致颇高。
在知道本应是狮子丸的旧主人,将用狮子丸与玄上对决时,虽然面色有异,但很快对音乐真挚的喜爱,让他变得对这场比试更加期待起来。
见诸人都已落座,木下中将宣布比试方法。
比试一方为琵琶法师本应。
另外一方为雅乐寮现雅乐助藤原元房,官职为正六位下,出身藤原京家,继承了先祖优秀的音乐血统,极擅琵琶。
年纪为四十多岁,短须,眉眼清澈,也是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
介绍两位比试者后,双方走入重重帷幕后。
真珠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本应的背影,唇边露出似有似无的笑容。
帷幕被遮掩的很严实,完全看不见人影。
分为左方和右方。
为公平起见,两方都在帷幕后弹奏琵琶。
先双方弹奏同一曲固定曲目《流泉》。
然后再各自弹奏一曲自选曲目。
列席的观众每人手中有一枚木制花签,弹奏完成后各人投入前坪左右两方的花瓶中,最后花签多者胜出。
侍女们持酒壶在席间如蝴蝶一般往来。
挪移着轻盈的脚步,动作优美无声。
香气萦绕。
统一着绯色梅花图案的外袍,白色衬袍,长发乌黑发亮。
美酒佳乐,真乃盛世景象啊。
不少人入席不久,已至微醺。
只听帷幕左边响起“铮铮”两声,顿时席间安静下来,全都屏息倾听。
天地间似乎全被琵琶的声音充斥着。
乐音清亮,幽远。
平原盛闭目,身心全都沉浸于音乐中。
灵魂深处不由自主生出战栗,仿佛有股电流从脊柱串了上来。
“真美啊。”他感叹道。
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杯。
随着琴曲,仿佛置身于高山中,欣赏着,追随着那清泉,越过巍巍大山,穿过曲折阴暗的地下,见过春草勃发,夏花灿烂,秋叶肃杀,冬日皑皑,宛如人生。
为此曲打动,平原盛忍不住滴下泪来。
涤子原本也陶醉于琴声中,偶然看见平原盛出神落泪,忍不住注目于他,愣愣看着他发呆。
这边树海对琵琶没什么感觉,吃到桌上摆的宫中一款栗蓉红豆果子,甜而不腻,让人眼前一亮。
见四下无人注意,便偷偷递了一个给身斜后方的真珠。
真珠抿嘴一笑,接过来用袖子遮着吃掉。
没隔多久,树海又倒了杯酒递给她,她又喝了。
一曲终了。
众人齐齐舒了口气。声音聚集在一起,响亮得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互相对视一笑,随即纷纷发出赞叹之声。
未几,右方的琵琶声也响了起来。
一样的曲调。
却因个人对音乐理解得不同,由不同的人弹,甚至同一个人每一次弹奏,都会有细微的区别。
平原盛同样沉浸于琵琶曲塑造的奇妙世界。
演奏结束后,他睁开眼睛,“不妙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怎么了?”涤子在他身后担忧的问。
“无论左方或者右方,都是当世第一的琵琶高手,我无法分出高下呀。当左方弹奏时,我在想,世间居然有如此高手,能演奏这样的仙乐,应该再没有比这更美妙的《流泉》了吧。可是,右方弹奏时,我又会认为,这才是举世无双的《流泉》啊。假如再能聆听一次左方的弹奏,再比较一下就好了。”
涤子掩唇笑道:“只怕再听完左方的,你又会想再听一次右方的了。”
“哈哈哈,的确是有这种可能啊。”
席间的人议论纷纷,果然也是在为难如何选择。
有人并未在意演奏水平的高低,只想分辨出藤原元房和本应两人谁是左方,谁是右方,之后投给元房这方讨好主上,可是居然听不出来。
一位是流浪在野的琵琶法师,一位是宫廷雅乐的乐师,为何都是一样的端正大气,堂堂皇皇。
中间稍稍休息片刻,乐手在帷幕后也要调整心情,校正一下琴弦。
怀仁沉思一阵,侧首向皇后章子问道:“以皇后看来,哪方较为优异?”
章子出身名门世家,音乐造诣自然不低。
她于十一岁的时候入宫,初为女御。某次宫中宴会,怀仁亲自吹笛,众人都目不转睛欣赏着他吹笛的身姿,只有章子没有看怀仁。于是怀仁问她:“女御为何不看?”章子回答,“笛子本来就是听音欣赏,何必用看的呢。”聪慧灵巧可见一斑。自此怀仁心中就有了她的影子,丝毫未因年幼而小看她。
一直宠爱不衰。
即便后来因为藤原左大臣心生芥蒂,他也未冷落过这位皇后。
章子闭目许久,方开口苦笑道,“妾身水平有限,实在无法评判。”
“不仅如此,就连哪位是藤原元房大人,哪位是本应大师,都听不出来呢。”
第249章 盲僧六()
怀仁目视场中,“我亦如此。”
“真是一场精彩的较量啊。
变得更加期待起下面的比试起来。
接下来是各自选曲弹奏。
这次依然是左方先开始。
听过几句,平原盛发出低低的呼声,“啊,是《清上乐》。”
是柳生清上所做的宫廷雅乐之一。
以琵琶为主乐器,其他丝竹之乐和音组成的一部宏大的宫廷乐曲。
此时单独用琵琶演奏出来,原本应当会显得有些孤单空白之处,对方却稍作修改,听起来流畅自然,显得原本就象是一曲琵琶独奏曲。
怀仁不小心听得愣住,跌了一只酒杯,大惊道:“此曲何人所改,简直有清上先生复生之感。”
自从平原盛将无乐村的故事写出来之后,怀仁大为惋惜,之后将柳生清上的曲谱翻找出来,命雅乐寮的乐师们一一演奏,为之倾倒。
“莫非是元房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清上先生的作品,想给我个惊喜吗?”
随即垂目专心欣赏。
精妙之处,手指跟随微微拨动,似在模仿弹奏。
此曲终了,席间鸦雀无声,大家都被音乐摄走了魂魄,久久无法挣脱出来。
怀仁叹息一声,章子早已亲自斟酒一杯,递到他手边。
欣慰的看了她一眼,怀仁接到手中一饮而尽。
“此番无论是哪方赢,都已不虚此生了。”
接下来,众人正襟危坐,等着另一方的演奏。
半晌无声。
席间诸人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互相以目探寻。
忽然帷幕后钻出一人来,正是木下中将。
他额头微微溢出汗珠,向怀仁御座方向跪下行礼,禀报道:“主上,藤原元房大人称听过方才一曲,已知自己技不如人,托我向主上告罪,先行退出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原来右方才是元房大人。”
“没想到元房大人居然胆小的逃跑了?”
“也不能说是逃跑吧,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