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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造成啥麻烦吧?”
“不能够,他很快调四团去了。”
“要升?我好像听说过你们团长要调到别市。”
“没有的事,调走的是一团政委。”
“那高国庆岂不是白折腾这么久。”
萧和平好心情的把她搁桌上,将自己头上的栽绒帽盖她脑袋上,重新拿起结婚申请报告又看了一遍,“真好看,越看越好看。”
“萧和平你在故意岔开话题。”
“叫声老公听听,叫老公我就告诉你。”
宋恩礼鄙夷的横了他一眼,从桌上跳下,“爱说不说吧你,我饿了,下楼做饭去。”
“别。”他把她拉回来,整个儿团到怀里,在她耳边极小声道:“一团都是副师长的人。”
其实还有后半句,副师长是严首长的人。
首都现在大致分两派,伍先生和严首长成对立面,虽然他跟伍先生关系好,但之前从来没正经站过队,这次为了宋恩礼的事,也不得不明确表态。
表了态,以后要忙活的事,少不了。
宋恩礼了然,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调走政委,把高国庆调四团,又把萧和平调一团,这是摆明了要架空副师长!
这种机密,还是少知道为妙。 
“我去给你做晚饭。”
“咱出去吃。”萧和平从衣柜里拿出她的军大衣给她裹上。
“别啊,外头忒冷,今天就跟家吃吧,明晚叫上盛利他们一起庆祝庆祝。”宋恩礼从这个缸那个罐里拿了些食材,搁盆儿里抱着下楼。
哪怕外头天寒地冻,可架不住人逢喜事精神爽,步伐都比平时轻快。
等她再上楼,桌上多了一张小巧的木桌,有点像老家用的炕桌,但比炕桌更精致。
宋恩礼想起萧和平之前拿回来的那块木料,欢喜的把手里的砂锅放下,摸了摸那张打磨得十分光滑的小木桌,“这是你做的?其实我就随便那么一说。”
当时想用才想要,后来用不着她早抛诸脑后了。
萧和平不以为然,“媳妇的话就是命令,咋能是随便说说。”
宋恩礼捧着他的脸,一通蹂躏,“能干又懂事,不喜欢你都不成了!”
“的确挺能干。”萧和平恬不知耻的笑,低头把脑袋抵在她额上,“红旗,给我生个娃。”
“先,先吃饭,等会儿回去晚了我们厂大门该关了”
“还回个屁!”萧和平将她丢铺盖上,铺盖垫的柔軟,弹得厉害。
宋恩礼好不容易坐起来,他已经脫干净俯身下来,“夜长梦多,今晚咱俩甭睡了。”
终于等到这天,非他娘的做她一宿不可,天亮就去扯证,看他姓严的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宋恩礼觉得萧和平这人还挺说话算话的,说好一宿不让她睡就真的一宿没让她睡,那小小的单人床嘎吱嘎吱响个没完,她都怕自己明天出去没脸见人。
撑到三四点钟公鸡打鸣,俩腿直哆嗦,眼皮子狂打架,“萧和平,萧和平我求你了,歇会儿吧”
“再等等,我很快。”
“不要了,底下都裂了。”
萧和平低头堵住她嘴唇,“再吵老子做死你。”
正大光明跟媳妇在宿舍办事和偷摸着感觉完全不同,咋弄他都嫌不够。
又弄了她一回,眼瞧着天要亮,他终于依依不舍从宋恩礼身上翻下,习惯性往她屁股底下垫了个枕头,“我还得去一趟政治部打结婚介绍信,昨天赶着去找你没来得及。”
宋恩礼正准备稍微眯会儿,听到这话,又把眼睛睁开,“大哥,现在四点没到呢,你不睡人也得睡,稍微消停会儿吧。”
“那可不行,今天事儿多,不能耽误了。”萧和平开始穿衣裳。
宋恩礼拽着他的裤腿把他拽回床边,脸蛋贴上乖顺的蹭,“不就是结个婚嘛,你至于这么兴奋。”
“一辈子就结那么一次,能不兴奋?你躺着,等会儿我得上副食店商店看看有啥供应能买,再去供销社买点喜糖喜饼,还得往家里挂个电话,娘知道了一定高兴。”
宋恩礼头疼的看着他忙活着忙活那,一会儿对着镜子整军装,一会儿问她胡子刮干净没。
“萧和平我真的很困,你让我稍微睡会儿,就一会会儿。”
“扯了证回来让你睡个够。”他拿上饭盒,“早上想吃点啥?”
“不饿。”昨晚上不让她吃饭,现在早饿饱了。
“那就包子油条鸡蛋豆浆。”
“去去去,你赶紧的去打早饭,你要是以后都这么折腾我非神经衰弱了不可”
“老萧,老萧啊,开门儿,喜糖我给你整来了。”盛利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宋恩礼忙坐起来穿衣裳,“你们这是约好了的是吧?”
一个两个的都不睡觉,要疯吧这是!
她快速套好棉衣棉裤,萧和平把门打开,盛利扛着一米袋喜糖进来,起码有个十几二十斤的样子。
宋恩礼打开一看,里头好几样串一块儿,最贵的大白兔奶糖,稍次点儿的四毛五一斤的彩色塑料纸糖果,还有三毛二一斤的单颗纸包硬水果糖各种各样五颜六色拢一块儿,简直好像把糖果柜台给洗劫了!
就刚盛利扛着布袋子进来那样儿,拔掉那身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劫匪扛着赃物呢!
糖票稀缺,一般人结婚能买个半斤一斤喜糖已经是奢侈,这么多糖,她突然觉得眼眶热热的。
也不知道这些糖是不是凑了一宿才凑出来的。
“红旗也在啊。”盛利挺曖昧的朝萧和平嘿嘿两声。
萧和平红了脸,不自在的板起脸把喜糖丢回他怀里,“干啥玩意儿你这是,大清早的不睡觉。”
“这不是哥们儿几个听说你那结婚报告下来了嘛,就把身上的票给凑了凑,整点吃的喝的给你庆祝庆祝,李福顺他们上副食品商店排队去了,买到啥算啥,烟酒何团负责,晚上一定整两盅,对了,师长和师政委那儿的票可是让我搜刮赶紧了,回头别忘了叫人家。”
“你们都知道了?”他这儿还没通知呢。
“那是,师长大嘴巴不是,我是说师长那热心肠,能不知道嘛。”盛利把糖袋丢回桌上,“我先走了啊,得回去回个笼,不然晚上没精神参加饭桌战斗。”
“萧和平。”宋恩礼赶紧从抽屉里找出一堆钱票递给他,“快给人送去,咱家的票都攒齐了呢,不能让大伙儿破费。”
“唉。”萧和平顾不上这么多票证的来历,拿上便追出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结婚()
几分钟后,他又拿着钱票回来,“没法给,眼瞧着都要打一架。”
“那行吧,咱先收着,回头换成东西回礼,反正他们也得去买。”既然已经起来,宋恩礼就放弃了再躺回去的念头,重新换了身衣裳。
黑色的羊绒呢大衣呢裤,白色羊绒衫,皮短靴,全是萧和平给买的。
今天她大喜,就得穿漂亮点,谁爱嫉妒嫉妒去吧。
“咋样?”
“好看,我媳妇最好看。”好心情柔和了他的轮廓,眼睛嘴角全是笑。
前二十四年等媳妇,第二十五年盼结婚,天知道他等这天等了多久,做梦都想。
“等会儿我去仓库弄个大床,今天你就搬过来。”
那不得被做死?
宋恩礼想到昨晚遭的罪就心生怯意,“这马上就要分房子了,别整来整去怪麻烦的。”
关于男欢女爱这种事,她只想以绝对过来人的身边告诉那些觉得男人那方面越厉害越好,越大越好的女人:那是因为你没遇到真正大的厉害的!
人都有个承受度,真遇上这种蛮牛,并不性福!
“你抖啥?”萧和平狐疑的凝着她。
宋恩礼尴尬的搓搓胳膊,“冷,冷的。”
“那行,回头我就去弄床。”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萧和平嘴上答应着,心早就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打结婚介绍信、扯证、打电话、搬床、分喜糖、请吃饭得抓紧时间准备年底结婚要用的东西,争取早点让媳妇怀上娃远离肉联厂那鬼地方,还有啥呢
“走火入魔了。”宋恩礼把昨晚蒸的一砂锅煲仔饭架煤球炉上,“这会儿估计你们食堂还没开门,咱将就着吃这个吧。”
“媳妇你说咱办喜酒你穿啥好呢,弄身军绿色的列宁装咋样?”
“随便你。”
“等办了喜酒咱就去沪市”
“萧和平你能不能先别忙着展望未来?今天的事儿还没完成呢。”宋恩礼交给他一搪瓷脸盆,“出去帮我弄半盆冷水回来。”
“好。”萧和平开门出去,没走几步又退回来,“咱还得去一趟首都看看伍先生”
宋恩礼差点没吐出个“滚”字给他。
敢情平时的高冷都是装的吧,这一结婚就成话痨了?
一盆水,萧和平打了一个小时才回来,煤球炉上的饭都熟成锅巴了。
他自己在前面端个盆儿,后边跟着几个新兵蛋子,雄赳赳气昂昂的抬着个双人木架床。
“嫂子!”见到宋恩礼,齐刷刷的立正,腾出一只手敬礼。
除了门口的警卫和小孙,宋恩礼平时很少跟其他兵接触,顿时被他们叫得双颊通红,“辛苦了。”
“不辛苦嫂子!都是应该的!”
萧和平放下盆,自己把单人床挪开,指挥那几个新兵蛋子把双人床挨着墙放到原先的位置上。
宋恩礼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个大苹果抓了一把喜糖作为感谢,把这几个十几岁的孩子给激动得热泪盈眶,一口一个谢。
把他们送走,宋恩礼快速洗漱了一下,吃早饭收拾新床,顺便把将大伙儿从睡梦中揪起来的萧和平给批评了一顿。
个混球,居然把师政委都吵醒就为了给他弄个结婚介绍信。
得亏大伙儿脾气好,这要是她,非掐死他不可。
一切收拾妥当,差不多已经六点。
肉联厂那儿七点钟上班,大部分政府单位也是七点钟上班,宋恩礼怕迟到被人说闲话,叫萧和平载着她先去了趟肉联厂,往苗大姐桌上压了一纸条,告诉她自己今天扯证可能会晚到几分钟,让她帮着打掩护,顺便往一人抽屉里塞了一把糖一个苹果,然后跟萧和平去了供销社和国营商店。
票证都是她空间里囤的季度票和年度票,她告诉萧和平这些是自己之前在黑市上淘换的,她混黑市的事儿萧和平知道,所以也没说啥。
糖果虽然稀罕,但毕竟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所以宋恩礼把这十来斤糖票全都买了白糖,好大一布袋,并跟售货员要了不少包装用的四方油纸,售货员见她穿得好,出手又阔绰很大方的便给了。
除了白糖,她还买了十来个水果罐头,杂七杂八一堆瓜果蔬菜和十来条大红色的毛巾,连烟酒毛线棉花棉布也顺便买了总之是把手头的各种票能花出去的都花了,除了一些暂时没货的又或者还得挺长一段时间才过期的。
只是走了好几家副食品商店都没买上鱼肉,宋恩礼便跟萧和平商量,肉她到时候直接从厂里捎回去,反正她跟食堂的大厨关系好。
萧和平满脑子光剩下扯证,她说啥都是好。
找了个没人的小巷子,宋恩礼当着萧和平的面把满自行车的东西变没了。
萧和平一改刚才的欣喜若狂,怪紧张的问她,“咱俩结婚你爸妈能来吗?”
宋恩礼摇头,“来不了。”
“那他们知道咱俩结婚吗?”
“不知道吧。”父母远在几十年后,怎么可能知道。
想起再也见不到面的家人,宋恩礼失落垂眸。
以前总幻想着自己结婚的时候,挽着父亲的胳膊走上礼堂,由父亲亲自把她交给她心爱的人,可是现在,她就要结婚了,他们却不知道
“走吧,赶紧把证扯一扯我得回去上班了。”
她极少在萧和平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样子,萧和平心疼把她抱住,“对不起,对不起红旗,我不该问这些。”
“傻”
“你俩搂搂抱抱的干啥呢!”
带着红袖章解放帽的老大妈突然从巷子口蹿出来,吓得两人推着自行车拔腿就跑,一直跑出巷子那头才骑上自行车快速离开。
“吓死我了。”宋恩礼一只手抓着自行车坐垫,一直手隔着厚厚的棉衣在萧和平腰上掐了把,“都怨你,差点结婚当天就让人给逮了!”
“是是是,都怨我都怨我。”萧和平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揣兜里,“要不你今天别去上班了,回宿舍我让你随便收拾。”
“想得倒挺美!”
自行车车轮缓缓碾过积着白雪的路面,冬日清晨罕有的一抹暖阳正好投射到他们身上,撒满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