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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被轻轻的掀起,胡昭仪那张与明月极为相似的娇美面容出现,她眸光望着外面雪白一片的景色,不禁轻叹了一声,起身轻拂了一下身上的玄色长袍,站在马车前侧,伸手挡着密集得几乎蒙住人眼的雪花,轻道:“这么大的雪,皇贵妃的马车怎么会走到小树林里?”,说着,伸手搀扶在秦公公的手臂上,提裙下了马车
“昭仪娘娘还是待在马车里吧,这外面的雪太大”秦公公搀扶着胡昭仪上前走了两步,低声道,而后接过一名随行宫女手中的雨伞撑起,挡去了空中纷飞的雪花,却也是伸长了脖子望着前方的根本看不清楚的树林
这片树林曾是乱葬岗,后在龙帝登基之时曾大副修善过,当时的帝都虽然繁华,但却不比先帝与如今的轩帝,因而除却皇城以外,如这些乱葬之地,根本无人管辖,因而此处根本无人经过,更是多出盗墓的贼人,又因多埋棺材与腐木,泥土成黑色,故而曾被当地人取名为‘黑树林’
黑树林两接帝都长街,位于城后的山地,虽与皇宫路途相接,但是却要弯绕数十里,尚且路途崎岖难走,遇水泥泞,遇雪难行,雨后更是会升起有毒的瘴气,终日弥漫在树林中,必须连续晴天三日才可散去
胡昭仪望着前方已经探入树林的锦衣卫,握着丝帕的手微微收紧,伸手拢了拢身上的锦裘长袍,微微走上前去,在看到地上印下的马蹄印之时,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单人匹马前往小树林,身边可有暗卫保护左右?”
秦公公一怔,似讶意于胡昭仪怎会知晓皇帝身边有暗卫一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但随即却见胡昭仪秀眉微拧的望着秦公公一脸错愕的神色,抿了抿粉唇,伸手弹了一下秦公公的额头,冷声道:“总管不认得我了么?我问你话呢”,说着,不再理会秦公公,径自向前走去
秦公公望着胡昭仪那窈窕妖娆的背影,眸光怔了怔,少许突然想起那日在‘未央殿’时,深觉此人声音熟悉之时,眸光陡然一闪,脑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与眼前女子的面容没有半点相似的黑衣隐卫,心一跳,不禁轻呢道:“华琼姑娘”
胡昭仪的脚步一定,微微转首望向一脸疑惑的秦公公,眸光平淡无波,当真有几分明月的气质,秦公公抬眼望着那双记忆中一直冷静的眸子,忽而伸手道:“你你真的是华琼?”,华琼是皇上暗中挑选训练的二十名暗卫中唯一的一名女子,他清楚的记得,在皇上还是太子之时,这个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小宫女在一个大雪的夜晚,独自一人在‘御花园’中舞剑的情形
后来事隔三年,皇上挑选暗卫之时,这名女子已成了‘御前侍女’,当时选拔暗卫之时,她与自己最好的姐妹子鹭一同在后花园中擂台,二人交手数个时辰竟不分伯仲,但是那日的擂台,因子鹭性格天真爽朗,不适成为暗卫而被留在了‘吣心宫’中侍帝,而王华琼便成了接受训练的暗卫,于是那日后,皇宫中便再没有华琼这个侍女,也再没有人还会在深夜中看到那个倔强而娇窈窕的女子,飞天舞剑的身影
大雪中,胡昭仪唇角的笑意带着默认,她转首望着前方被大雪映得明亮,但却也好象被一层黑雾笼罩的黑树林,又向前走了几步,而后在秦公公跟上之时,轻声道:“这片树林阴气太重,我看我还是跟随皇上前去吧”,说着,微微转首,冷声道:“秦总管,将马车的绳子解开,我要去追皇上”
秦公公先是一愣,而后在看到胡昭仪转过身向马车走去之时,赶忙上前拦住,有些气喘的道:“昭仪娘娘且慢”,而后一把拉住华琼的长袖,小声道:“皇上既然已册封你为昭仪,且有散播谣言说你是江南一带的花魁,可见是别有用意,倘若你擅自暴露身份,岂不会让皇上苦心白费么?”
华琼望着秦公公认真的神色,心头的焦急渐渐变成了迟疑,少许,她敛下睫,回首又望了一眼那黑漆却又泛着无数火把光亮的黑树林,抿了抿唇,闭上双眸,道:“罢了”,或许又其他的暗位跟随在左右也不一定,想到此处,她走向马车,伸手雍容的搀扶在秦公公的手臂上,抬脚上了马车,掀开锦帘走了进去
树梢上,一白一黑的身影在空中旋转,两相追逐却又纠缠不清,漫天的雪花仿佛成了配角一般的纷纷沙沙的落下,映照着空中打斗却又相互闪躲的二人
明月轻身飞跃,在黑衣男子靠近之时猛的从手中飞出三尺丝带,如灵蛇一般的向男子的要害飞去,但是男子却突然翻身远离,翻身闪躲过那致命一击,藏于四周甚密的雪松之中,而后在明月收出丝带旋身离开之时再次跟随追击
雪花打落在白皙的面容上,明月轻身在空中飞舞,玄色长裙飘然在狂风中,她在闻到狂风不寻常的烟雾气息之时,双眸微眯,在瞳孔中出现无数小点的火光之时,心头一窒,翻身落入了密集雪松的地上,如同那两名被她伤及的盗墓者一般,瞬间钻进了满是积雪的雪松内
而身后一直追击的黑袍邪气身影在看到那抹白色突然消失之时,也略有觉的望向前方的树林,而后翻身如赢一般犀利的退回了另棵雪松之上,旋身藏入。树丛中,一声马蹄隐隐传来
明月藏躲在雪松内,她闭着双眸喘息着,素手紧紧的扣住那繁密的枝丫,在听到风声中传来的隐约马蹄声时,心头一窒,素手微微拨开树枝,望着前方渐渐明晰的火光,抿了抿唇,竟是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一国皇贵妃落难积雪树林,而救兵却姗姗来迟,怕是史上独有她一人吧
素手轻捂心头,渐渐抚平那急促的喘息,屏声听着周围的响动,紧握拳头,少许,只闻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伴随着风中扩散在风中,黑袍男子笑道:“手无利器,武无章法,但却偏偏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流星十八里步’,天朝的皇贵妃果然比传闻中的更为神话”
第168章()
明月望着周遭的漆黑,却分不清楚声音从何传来,她缓缓的闭上双眸,静心听着周遭的声响,在身侧的一棵雪松发出诡异声响之时,蓦地睁开眼,将手中的玉簪弹指飞出,而她自己则是翻身如鹤一般的飞出
铛的一声,空气中飞过一串粉末,与漫天的飞雪相融,消失无形,而后那抹黑色的身影如豹一般的从雪松中冲出,身形极快的向那抹飘然仙姿的玄色身影飞去,黑袍长袖挥及一掌,直向明月的身形逼去
北风呼啸过雪地,卷起雪花乱舞,成就了雪白的杀机
明月的身子倒在雪地上,玄色长裙铺洒,而那抹黑色的长袍则是俯身望着自己猎物一般的凝视着长发披散在雪地上的明月,薄唇的冷笑与绿眸的冷幽使得他看起来当真却吸血的妖物无异,但却偏偏俊美绝伦
“宝贝,你输了”男子的声音低沉邪魅,深幽的眸光在看到明月那双清澈得即便如此,都不含半点恐慌的眸时,划过了一丝笑意,修长的手放开了紧扣她手腕的力道,却是抚上了她冰雪一般的肌肤,轻声道:“听马蹄声近了,可是你却是我的了”,而后笑着凑近她耳边,暧昧的道:“你的夫君来迟了,可是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迟了么?”
明月清澈的眸光闪过一丝暗淡,却不挣扎,像是等待男子的下文,而后,只见男子略带懒散的半依靠在她身边的雪地上,伸手撑着额头,如同观赏猎物一般的望着她那双平静却娇美得无可挑剔的面容,大手滑到她的下巴上,轻轻的捏起,食指的指腹轻抚过明月粉红柔软的唇,声带沙哑的笑道:“你派回去的士兵,被我困在树林里迷失了方向,因而延误了送信了时辰”,而后竟突然翻身,气息逼人的俯视着明月望着天空中纷乱飞雪的冷眸,低首,在即将触碰到她的唇时,冷声道:“你真是美得让我想立刻吃了你”
“为什么”明月突然出声,清澈却又仿佛死寂的眸光渐渐转到了男子幽绿的眸光上,粉唇微动,清冷的声音悠悠的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却还让他回去报信”
男子有些敬佩的望身下的小女人,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少许,他的口气竟然温柔起身,修长冰冷的指尖划过她的眉眼,轻声道:“因为我知道他对你用情至深,所以,我想要看他这个冷血帝王面对失去心爱的女人,会如何”,说着,他猛的抱起明月的身子,提身飞起,而后落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望着那匹飞快奔白马,在她耳边冷笑道:“看,你的夫君来了”
明月的长发在狂风中飘动,被点住穴道的身子不能动弹的犹如木偶一般的任人摆布,清冷的眸光在听到男子残忍而阴森的话语时,微微动了动,但却随即恢复了平静,微颤着长睫望着那抹飞驰而来的明黄身影
男子望着明月平静得几乎死寂一般的容颜与眸光,剑眉渐渐的拧起,像是极为不满意她如此平静一般,但随后,在马蹄声将至之时,突然扳过她的身子,凝视着她倔强却又沉稳清澈的眸子,薄唇,邪气一笑,在听到一声骏马嘶鸣之时,低首吻住了明月的唇
周围,安静得就只剩下风中,俊马鼻中喷出的白色气体蒸发了落下的雪花,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凝固成冰
唇上的冰冷湿意代表着什么,明月没有去想,但是在看到黑袍男子轻闭的双眸的俊美面容微微抬起之时,她感受到了身侧射来的那一抹灼热的怒火,可是,她却没有回视,只是敛下睫,静静的男子的身前,任由男子当着御昊轩的面将她搂入怀中
身着黑袍的男子静静的望着怀中面容依旧无动于衷的明月,绿眸中划过一丝恼怒与凌乱,而后轻轻的放开她,转首轻笑的望着坐在马背上,明黄龙袍在狂风中飞扬的俊美得犹如神抵的男子,薄唇一扯,低沉的笑道:“皇上,臣下久等了”
明月的心头一惊,这句‘臣下’她在熟悉不过,因为只有天朝十六国的诸侯国主才会在御昊轩的面前如此称呼自己,她猛抬起长睫,僵直的站在雪地里,望着黑袍男子俊美的侧容,而后在看到他脖颈处微微翘起的肉色皮肤时,心头的空气像是全部被吸走,‘易容’这两个字顿时在明月脑中浮现
御昊轩的神情被满天纷乱的大雪遮掩住,但是却能轻易的感觉到从雪花中弥漫开来的另人窒息的杀气,骏马一动一动的站立在那里,仿佛能感受到主人的气怒一般,如同水晶一般的双瞳,透着纯净的玻璃光泽,紧紧的凝视着前方的二人。
大雪沙沙飘落,打落在树林中两人的身上,明月的长裙随风飘舞,清澈妖娆,脱世俗尘,但是,这份妖娆与脱俗,却刺痛了御昊轩的眼
白色骏马的鼻子内似乎也冒着愤怒的热气,在这个冰天雪地的树林中像是唯一有生气的象征,而马上的英挺男子却如僵石一般,动也不动,漆黑的瞳孔上顿时泛着墨蓝色的愤怒
冰冷的空气中混杂着另人窒息的杀气,融于雪花中,黑袍男子的那双绿眸深幽的凝视着眼前的敌人,修长的大手紧握着那支蛇形墨玉笛子,薄唇抿着一抹别具深意的冷笑,而后竟在在顷刻间松开明月的娇柔的身子,黑袍一动,腾空跃起,墨玉长笛在风中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叫声
寒风蓦地狂肆,带着漫天的雪花融入冰冷杀气中,黑发飘洒飞舞,在眸光瞥见两抹身影交融时的刀光剑影交错的瞬间,明月蓦地闭上了双眸,任由冰凉的雪花打落在自己的面容上,粉唇紧抿
空气中,凝固的杀气几乎听不到人的呼吸,只有兵器刀刃碰撞的声音,呼啸的北风从耳边穿梭之时,两抹长袍在狂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伴随着关节愤恨的响动,刀光剑影闪烁
呼吸渐止,明月拧着秀眉,紧握着拳头,心头的纷乱就如同天空中随风的雪花一般,在耳边的一切突然停止时,她不禁睁开双眸,想看清眼前的战事,但是却就在此时,两抹不同的身影竟都向她冲来,心一窒,刀剑在空中再次交会的瞬间,血腥气味弥漫,一支冰冷的墨玉蛇形笛一抵住了她的脖子
长剑闪着血红的寒光刺进了男子的左胸,噗嗤一声,鲜红的血便沿着剑刃缓缓流出,滴落在脚下的血地上,狂风呼啸着卷起沙沙的雪花,明黄色的龙袍在狂风肆虐作响
“呵”黑袍男子突然轻笑出声,手中的墨笛紧紧的抵住明月白皙的脖颈,另一只颤抖的手缓缓伸手,像是想抱住明月的腰身,但是胸口的剑却在他还没有触及到那块窈窕纤细的地方时,猛的一转,鲜血如同盛开的梅花一般四渐在周围的血地上,更是沾染了明月身上的玄色长袍,妖冶的扩散着点点朱红
男子的身子抖了抖,但是却笑得更为邪气,他转眸阴冷的绿眸望着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