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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没有抱她了,他的眸光不禁飘远,一种叫做思念的情绪在心头翻腾,让他想留下来与她相守,哪怕是偷得点滴时光也好,于是,他温柔的抚着怀中的人儿,凝视她的容颜,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吻
他的心绪永远都是如此反复不定,每一次,在与她相守之时,无论她之前做了多少错事,他都会不想去计较,可是在没有她陪伴的那几日夜晚,他就愈发后悔自己触碰了这个女子,因为她另他心思烦乱,一刻不见都难耐相思,如今,愈是沉迷在她的温柔里,这种内心争斗就愈发的激烈,就如前一刻自己怒火冲天,可是在见到她之时,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便可以什么都计较
想到自己这两极的情绪,他不禁想起了父皇曾经私会臣妻的那段往事,他清楚的记得,父皇在与那名女子分离的那段时日里,每日心情烦躁,但却在直奔荷花池的阁亭中赴约之时,却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见到那个女人,就算家国灭亡,叛军攻进帝都,他都不管一般,那时,他以为女人是祸水,更是不明白父皇为什么所有的情绪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喜欢一个女子,自己的心,便是如此的反复
喜欢,他第一次承认自己对一个女子存在这种特别的感觉,那种感觉存在于内心,隐匿于血液之中,看不见摸不着,却时时都要为她所牵动,每一刻都如此,在看到她时,便会用无止境的去想,她此刻应当如何,在做什么?膳食用得可好,药膳是否如量服下
思绪间,他已与她走进了寝室之中,望着她寝室内不曾改变过的陈设,他更难耐自己心头的思念,正欲想着今夜无论如何都要来陪她之时,却听她道:“听说皇上精通音律,可是臣妾却从未有福耳闻”
他轻柔一笑,望向她,带着几分宠溺的道:“明月想听什么?”,她也喜欢听曲子么?想欲寻思,却见桌案上有备好的笔墨,不禁拿起笔,占了几许墨汁,在思及今日内心的辗转之时,失笑下笔:“但凡少年,情不知所起,以为繁华是尽头拍遍阑干,而今识尽愁滋味。往日俱往矣”
当年少时,不懂何为情,却只顾迷恋一张不属于这个年代的画卷,以为此生若是能拥有如此美人便可相拥到老,但是当自己真正遇见与之拥有同样容貌的如月之时,心却似寒潭冰水,毫无波澜。但偏偏又在以为终生便要如此消耗,要以收复天下权势而终之时,却又遇见这样一个另他整日心头烦乱不堪的女子。
如今,往事已去,而她依旧与他又会如何?
她轻步走来,在看到宣纸上的字迹之时,眸光微暗,却带着几分微怒的道:“皇上想起故人了?”
他微怔,不明她为何如此所言,但在想到刚才在此地见到如月之时,心头蓦地一冷,而后抬首,静静的凝视她的双眸,看来如月对她说了不少关于他与如月之前的事情,而她似乎也相信了
拧眉,望着自己写下的字迹,不禁带着几分苦笑的想着如何跟她解释他与如月之间的事,倘若如实,怕是她会怒骂他是一个薄情之人,倘若承认那段情事,她会生气么?
此时还不是吐露实情的时候,但是若是以沉默另她误解下去,假使一日她知晓真相,怕是又难以澄清。想到此处,他心头更为繁杂,百般无解之时,竟听到了一阵清幽的琴音,以及淡若无痕的清歌:
你走时霜叶正红,落叶飘在空中。
你走后我收集着落叶,每片里有我的相思重重。
第199章()
当大雪纷飞的冬季,我的心也不曾冰封。
多少次呼唤你的名字,多少次望断长空。
也曾怪天怪地怪你不守信用,为什么聚也匆匆,别也匆匆
从此辜负了秋月春风,千言万语如何诉情浓。
经过了多少风霜,经过了多少盼望,我们终于相对。
我怎能不感激上苍,结束了流浪和飘荡。
我愿用最深情的爱,抚平你所有的沧桑,收拾你所有的悲伤,千言万语如何诉情浓
也曾怪天怪地怪你不守信用,为什么聚也匆匆,别也匆匆
他听着那清凉却另他心扉触动的声音,心头的那根曾经隐藏下所有计划的琴弦被猛然拨动,他蓦地突然起身,却不想竟是掀掉了摆在桌案上的台研,墨汁散落在地
一根琴弦,因他的卤莽砰的一声断裂,银色的弦丝在阳光下抛起一个诶里的弧度坠落,她的身影微僵,但却没有回头
你走时霜叶正红,落叶飘在空中。你走后我收集着落叶,每片里有我的相思重重这些,该是如月告之她,他与如月的一切吧,心头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疼得有些喘息不过,她歌中的意思,他懂,她意在告之他,如月此刻的处境
如月,他最初利用的棋子,因为她容貌相似于‘那人’,又因为他还不知晓解除这诅咒是否已经不再需要如月为他再做任何事情,所以,他一直留着如月,不能让她有丝毫的闪失,可是,现在,这个女子的存在似乎已经另他无法再维持自己想要的平衡,看来,今日不仅是向暮雪来求救,还动摇了暮雪对他的心
想到此处,他面色发寒,当初,她们二人相见已是他的失策,但如今因为有了那个开端,事情便是愈发不可收拾,以暮雪的聪慧,难免诅咒之事也会被她所知晓,所以,他不能再任由如月这个人再破坏他的计划,特别是动摇暮雪的心
握掌成拳,他不等一刻,大步走出寝室,在越过她身边之时,他只留下寥寥几字:“朕还有事,不陪爱妃了”,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是聪慧的,任何事情从来都不需要点破,他即便能听出她歌中的弦外之音,那么她,必然也知晓他此刻赶去何处,要见何人,只是,这一次,他要好好的衡量一下如月在这场计划中的重要性,他绝对不允许这个女人再破坏他之前所安排好的一切,哪怕是丝毫
他走到冷宫,却心知如月此刻应该在暮雪的催促下正从小路回此地,他站在三月带着几许温暖,但却又寒冷异常的风中,看着冷宫内,到处杂草横生的凄凉,不禁有些冷笑自己当年对这个尚不知人情冷暖的女子的残忍,的确,他是残忍的,但他善于掩饰这种残忍,他喜欢让别人在不知晓究竟发生之时就断送一切,因为,他觉得那样是对他们的仁慈,就如对如月一般
他永远都不会让如月知晓,她只是他完成自己铺设将近十多年的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他将她放在紫禁城的顶峰中受万人嫉妒,她是他放在人前最醒目的一颗棋子,因为她关系他的全盘棋局
所以,对她,在目前的局势中,是该残忍还是该仁慈?对她仁慈,是他所必须的,因为她对他来说并非毫无利用价值,但是长此下去,她就可能会变成让他渐渐失去暮雪的灾难,因为暮雪太过聪慧,也太过敏感
思绪不断的衡量着如月的存在给自己带来的得失,但却在自己凝神之时,身子被一个满带着茉莉花香的娇小柔软的双臂抱住
他的身体顿时僵硬,思绪也在瞬间被打断,她已经回来了,并且隐匿在风中阵阵细微的抽泣告之他,她此刻正在伤心哭泣,或许是许久都未曾见到他的原因,或者,是今日看到他对暮雪温柔与倾心
他缓缓转首,望着轻唤着自己名字的女子,在看到她那张与‘那人’极其相似的面容时,心头不禁闪过一丝动摇坚定的复杂,她该去该留,只在他的一念之间,但是他现在却不知道该杀她,还是该继续让她苟活人世
如月的相貌相似于明月贵妃,她生来本就该是一个悲剧,他当年对她百般宠爱不过也只是一个迷局罢了,可是,她既然能生得如此容貌,又对他还有用处,那么他是否应当留她一条性命,以备将来他所不能应付的措手不及之事?心头无法决定,但如月却又哭泣不止,他不禁叹息,将她搂入怀中
“如月,朕”他开口,但却不知晓话该从何说起,她今日已经看到了他与暮雪的亲昵,那么他是否还有在她面前说谎的必要?但若是他将他真心对暮雪之事说出,她又是否能接受?
“不要说”如月在他未开口之前忙掩住她的唇,而后红着眼眶摇头,道:“罪妾什么都不想听,也什么都不在乎,罪妾只想要皇上,只想看见皇上”
他怔住,眸光顿时冷起来,她的话已让他知晓,她似乎已经看出了他对暮雪的真心,只是不愿意承认,更是愿意用装傻来保持自己的真心,说服自己的等待并没有被辜负
“皇上,罪妾想回到您身边”,见他没有回应,她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接着用指头紧紧的缠住了他的手指,满是绝望与害怕的道:“皇上,如月不要再等了,如月害怕”
害怕他眼中升起复杂,害怕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将她放在风口浪尖上,她却直到现在才感觉到害怕,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处处防备他,甚至为了如月唱那首曲子给他听的女人,当初,他所利用的是她的话,或许,时至今日,她早已经与他反目成仇,而不是像如月这般抱着他哭诉害怕
又想起她了,他的剑眉一动,似乎在每一刻,无论他面对哪一个女子都会如此,三年前,他舍去了如月对自己的真心,更是抛下了她这张与‘那人’极为相似的面容来成全自己今日的计划,而今日,他的心却为那个从另外一个时空走来的女子所牵动,而这种心悸从开始时,就另他无力拒绝。想到暮雪,他的心突然被另外一个想法颤动了一下,如月爱上自己,而他,却一味的利用,一味的去欣赏她那张与‘那人’相似的面容,而今,他却对暮雪百般思念,是否,就是太祖所谓的宿命轮回,物极必反?
想到太祖留下的手扎中的那八个致命的字,他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因为迷恋暮雪已经疏忽得太多,而今竟又忘记了那句古训,心头混乱之时,他瞥向如月,敷衍却又坚定的将她扣在怀中,道:“月儿,朕很快就可以接你出宫,很快待朕让暮氏与欧阳氏反目之时,便是还你清白之日”
如月望着他,娇美的面容上泪痕依旧,却依旧视他如唯一的道:“如月相信,相信皇上”
在离开冷宫之后,他没有再回‘凝雪宫’,虽然他极为思念她,但是此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却是回‘御书房’细读太祖的手札,这几个月来,她对他的影响太大,让他几乎为她忘形,若非今日去见如月之时,她的那些话另他突然想起‘宿命轮回,物极必反’这几个字,否则他当真会将自己都陷进这场自己精心策划的局势之中
也或许,他已经深陷其中了
在‘御书房’中,他重新翻开了那几本他已经翻得几乎破损的手扎,一字一句的细读,但却无意中翻到了一句另他心窒的一篇,其名曰:解咒之本。
这一张,他曾翻阅无数次,也曾细读过无数次,但今日,他才发觉,这文中所指的‘蔷薇朱砂出凝脂,七分真心便解咒’的意思并非是指只要暮雪的额前长出朱砂,且要她对他有七分真心就可以解除他十多年所忍受的心疾
七分真心,意指十分爱意中必要占上七分信任与痴心才可,而并非他曾经以为,她只要对自己有七分情义就可
看到这里,他手中的手扎不禁跌落在地上。十分爱意,对于像她那样的女子来说,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更别说她此刻因为如月之事,已对他芥蒂颇深,又何来七分信任,这信任,怕是就连三分都奢侈
想到她今日的言行,他不禁狠狠一拳敲击在书柜旁的龙腾石柱之上,心头的愤怒另他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如月,倘若没有如月的话,或者,他在确定她存在之后,就毫不犹豫的杀了如月,也许她也许还会真心对他
傍晚之时,他顺着‘御书房’的小路回到‘吣心宫’中,但一回宫中就听秦安向他禀报说,李容奉了太后之命去了‘凝雪宫’请德妃觐见太后,他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不禁烦躁更甚,暮雪乃是帝都第一才女,母后在此时要她前往觐见,必然是想借她的才华在宴会之上羁押群芳,打杀冷萧国的焰气,毕竟冷萧国是以美女出名的国度。
第200章()
他负手,抬眼望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袖中的大手渐渐握紧,而后冷道:“杜太妃蓄谋已久,三年前更是怂恿太后册封自己的远房侄女花如霜为美人,今夜晚宴是个夺宠的好机会,想来她必然会掺上一脚,你静观其变,无须阻止什么”
秦安有些诧异的望着他,但却没敢说什么,只是低首道:“奴才遵命”,但想了想之后,却又道:“皇上,今日太妃向太后进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