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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当春生再还乡时,她还特意到大姐姐家,却没想到大姐姐已经不见了。据邻居说,是因为父亲认为她是个小姑娘,上学也没有什么大出息,于是不允许大姐姐上学,更不允许她学画画,结果导致了大姐姐长期抑郁,最终精神失常,某一天趁着父亲不注意,离家出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村里的人都觉得姑娘漂亮而且有才华,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十分可惜,同时纷纷指责当父亲的不负责任,竟然逼疯了自己的女儿。
春生知道了大姐姐的遭遇后,感到非常难过,春生将买给她的画板放在了大姐姐家的门口,她原本还想着亲手送给大姐姐,画板里还夹着一幅素描,那是春生凭着模糊的记忆为大姐姐作的画像。春生想要告诉大姐姐,是因为她春生才喜欢上画画,喜欢上读书,喜欢上写作。在春生心里,除了父母,大姐姐是她学习道路上非常重要的启蒙老师。
站在大姐姐家门口的一刻,春生才发现,自己甚至已经忘记了她的名字。再见来不及握手,原来,当大姐姐送给春生故事书时,已经成了永别。
我们总以为还有再见的一天,可是,谁也不知道那一天究竟何时来临,究竟是否存在。正因我们都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世间才有那么多遗憾的擦肩而过。
第28章 病床之友()
吃过晚饭,春生的父母和爷爷坐在院子里纳凉,忽然听见屋里传来春生的哭声,三个人赶紧跑着进了屋,“爸,我肚子疼,我,我肚子疼。”只见正春生捂着肚子在炕上来回的打滚,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春生疼得哭了起来,不停地喊着爸妈。
起初,家里人觉得孩子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是给春生拿了杯水,再给孩子吃了片消炎药,以为第二天就会好了。春生因为肚子疼闹着不肯睡觉,大梅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了,谁知半夜十分春生又哭了起来,直喊肚子疼,季学礼无论怎么样也哄不好好,当问到女儿究竟哪里疼的时候,春生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肚子疼。
无奈之下,季学礼夫妻连夜将孩子送到了镇医院,镇医院里只有护士值班,没办法诊断,但是看孩子痛苦的样子,护士觉得孩子有可能是得什么严重的病,但是镇医院条件有限,建议夫妻两人将孩子送到市里的大医院,但是夜半三更,去市里也没有交通工具,只能等到天亮。
转过天,天刚蒙蒙亮,夫妻二人带着女儿赶到了市里的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市医院初步诊断春生极有可能患了肾结石,需要讲解时通过手术取出来,但是当时的市医院卫生和技术条件有限,手术技术刚刚引进,对于大人来说可以进行,但是春生年龄太小了,手术是有风险的,于是医生建议,将春生带到北京治疗。
孩子需要到北京治疗,需要一大笔费用,无奈之下,季学礼夫妇只得回到村子里四处借钱,季老头也拿出了多年来的积蓄,并亲自到大儿子和女儿的家借钱,虽然百般不愿,但是谁也不好违背老人的心意,最终还是借了,虽然七拼八凑,也只借到了几千块钱,季学礼觉得远远不够,除了住院、手术,至少三口人在外的生活费也是要有的,于是,季学礼偷偷的到镇上的医院卖了血,还将自己家的地包给大哥一家。
凑够了钱,夫妇俩不敢怠慢,带着市医院医生的介绍信,买了去北京火车票,13个小时的路程,为了给孩子省钱看病,除了车上提供的免费热水,两个人一路上什么也没吃过。
找到医院后,赶紧为春生办理了住院手续,开始了各项指标的检查。最终确诊,春生果然得了肾结石,而患病的根本原因在于奶粉,由于喂奶粉不当,加之奶粉中含有一些有害物质,造成了结石的形成。
查明病因,春生开始住院排队等着手术。季学礼夫妻并不知道肾结石是怎样一种病,听到医生建议手术时,已经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在他们的印象中,“手术”就等于“开膛破肚”,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以前曾听到老人说过,“开膛破肚”如果缝不好,肚子会漏的,但那都是谣传,毕竟孩子是真得了要命的病,医生的话总要听,虽然内心十分恐惧,但季学礼夫妇并没有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两人轮流日夜守护着春生,内心不停地祈祷这一切赶快过去,女儿能够安然无恙。
与春生同病房隔壁床的还有一个小男孩,比春生大一些,入院早一些,经过两家人的聊天才了解到,那家人姓李,是北京人,那个孩子也在排队等手术。于是,春生和那个孩子成为了病友。
一次,春生的父亲出去给孩子买一些换洗用品,母亲被叫到医生办公室商谈手术的事情,将春生一个人留在了病床上。突然春生又觉得肚子疼,看着春生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哇哇直哭的时候,旁边的大哥哥走到春生的床边,“小妹妹,别哭了,你要是疼的难受就紧紧抓着我的手,这样就不会疼了。”
“是真的吗?”春生泪眼汪汪地看着说话的大哥哥。
“我没骗你,是真的,我在头疼的时候,就会紧紧抓住妈妈的手,这招百试百灵,非常管用。来,不信你也试试。”说着大哥哥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春生半信半疑地握住了大哥哥的手,大哥哥的手掌温暖而舒服,好像传给了她很多的力量,春生感觉似乎真的不那么疼了。
“还疼吗?”大哥哥关切的问道。
“好像真的不太疼了,谢谢你,大哥哥。”春生和大哥哥相视而笑,这一幕被大哥哥的父亲用照相机记录了下来。
春生觉得药很苦,每次吃药的时候十分不情愿,大哥哥见状,于是偷偷地塞给她一块大白兔奶糖,让她含在嘴里,这样就不会感觉到苦了。
大哥哥的父母给他买了一些故事书,于是他每天会给春生讲一些童话故事,《灰姑娘》《三根金头发》都是春生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每每听故事的时候,春生总是赖在大哥哥床边不肯离开,听得津津有味。
在春生眼里,大哥哥既像传说里的神仙,又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每当春生感到痛苦和不安的时候,总能够从大哥哥那里获得安慰和鼓励。
春生手术那天,大哥哥跟着春生的父母,将她送到手术室门口,“小妹妹,别害怕,你就安心的睡一觉,等你睡醒了,哥哥送给你一个好东西,但是你要保证乖乖的,听医生叔叔阿姨们的话。”大哥哥耐心的叮嘱道。
“嗯,等我睡醒了,我还要吃大白兔奶糖。”春生笑着说。
“好!”大哥哥答应了春生,两个人拉了勾,约定等春生睡醒了再见。
手术室的门紧闭,不久后,“手术中”的红灯亮起,季学礼夫妇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大哥哥被他的父亲带回了病房。
手术过后,春生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需要观察24小时,等待春生彻底醒过来。在重症监护室里,春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春生的家变成了一座美丽的古堡,春生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扎着围裙正在厨房做饭,旁边趴着她的狗,阳光像医院从玻璃窗里透过来的那样明媚,回过头,大哥哥正捧着一大盆大白兔奶糖等着自己,春生高兴地跳了起来,跑过去接过大盆,伸手正要拿一块糖放进嘴里的时候,另一个人走过来却叫住了她,春生抬头定睛一看,原来是蒋离那个傲娇的小娃娃,捧着那盆粉色的百合花走过来,告诉她大白兔奶糖是苦的,不能吃,春生不相信,用力的摇头,谁知这时候大哥哥却变成了长翅膀的飞人,伤心的飞走了,春生撞开蒋离,抱着大白兔奶糖向外追去,追着追着城堡不见了,四周一片白,春生哽咽着。
春生抽泣着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爸爸妈妈正坐在自己旁边,回过头,却发现大哥哥的床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大哥哥,真的不见了。
春生满心期待着大哥哥的故事、奶糖和温暖的手,但是一切都已经化为乌有,难道,大哥哥真的变成神仙飞走了吗,他为什么不等自己醒来,跟自己打个招呼再飞走呢。何况春生还不知道大哥哥的名字,想到这些,她心里失落极了。没有看到大哥哥,春生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责怪着大哥哥不守信用。
看到春生哭泣,季学礼夫妻十分心疼,于是向院里的护士打听情况,听院里的护士说,原来是因为那位大哥哥的病似乎不能再耽误了,但是这所医院资源有限,大哥哥实在排不上手术,于是他的父母已经带着他转到别的医院了。
说吧,曾经照顾过大哥哥的护士还拿来了一个塑料盒子,里边缠着两盘黑色的细条,“爸,这是啥。”春生看到后不解的问爸爸。但是季学礼也没有见过,一时也答不上来。护士阿姨告诉春生,这是大哥哥临走之前留给她的,叫做“录音带”,还叮嘱她,录音带里有大哥哥为她唱的一首歌,让她听一听。
春生拿着磁带,很奇怪大哥哥为什要给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她以为大哥哥会像往常一样给她一块大白兔奶糖。虽然不是春生心里最想要的,但毕竟是大哥哥给的,春生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后来,在春生上了初中的时候,为了学英语,季学礼才给她买了一部放磁带的随身听,拿到随身听,春生首先找出了从小珍藏的那盘磁带,知道那时她才第一次听到磁带的内容。一个男孩子用稚嫩清脆的声音唱了一首歌,“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是她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教过的《歌声与微笑》,歌唱结束时,还有一句话:小妹妹,祝你早日康复。
长大后的春生已经记不得当年大哥哥的模样了,很小的时候,可能还会想着总有一天能够再次见到那位大哥哥,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事情渐渐变得模糊,虽然偶尔她也会努力的回想,但更多时候是凭借着父母的讲述而形成的印象,并没有切实地感受和回忆,唯有大白兔奶糖的味道依旧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第29章 列车惊险一刻()
春生的手术很成功,经过一个月的休养,春生终于可以出院了,家里的积蓄也已经所剩无几,回到家里,夫妇俩还将面临不少的债务,如今女儿终于康复了,其他的也暂时顾不上了,一家三口高高兴兴,踏上了返乡的火车。
火车上的人熙熙攘攘,还有许多只能站着的乘客,季学礼三口人带着行李袋,找到了座位,放好行李,坐了下来,他们是靠近门的位置,门口是吸烟区和厕所,混合的味道有些刺鼻。
他们对面同样坐着三个人,两瘦一胖,手腕上的纹身隐约可见,其中的胖子是个秃头,坐在靠窗户的最里侧,双手抱着肩,双眼紧闭,仿佛在闭目养神,胖子旁边的瘦子头发长一些,手里不停摆弄着打火机,最外侧的人侧着身子翘着二郎腿,环顾着四周。
季学礼感觉对面的这三个人面露凶光,不好惹,不知是什么来历,总之,避而远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里祈祷着这一宿赶紧过去。
上车后没多久,春生已经呼呼大睡,大梅也困得睁不开眼睛,只是勉强支撑着,只有季学礼拉起了心中的警戒线,丝毫不敢有所放松。直到半夜,对面的三个人一直相安无事,更未曾言语半分。
火车在熄了主灯之后,车厢内暗了下来,沸腾的车厢也渐渐安静下来,季学礼也早已经昏昏沉沉的睡去。此时的三个人,互相言语了几声,随机起身离开了座位。迷迷糊糊中,季学礼发现对面的三个人不见了,猜测可能是因为什么时候到站已经下了车,对面换了三个人,应该是没有买到座位的人。想着那三个人终于走了,季学礼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知就在这时,车厢里突然躁动一片,车上的人纷纷被惊醒了。那三个人从车厢的另一头跑过来,后边有几个乘警边追边喊,“站住,不许动,站住???”,车厢这边的乘务员也已经堵在了吸烟的门口处,边上站着的乘客人都退让了开来。
三个人见走投无路,停在了季学礼旁边,手中挥舞着匕首,两边的乘警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
季学礼看到,那分明是前不久坐在自己对面的三个人,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那个秃头突然一转手将刀架在季学礼的脖子上,季学礼一动不敢动。
“你们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宰了他,你们往后退,往后退,我们要下火车。”秃头恐吓着两边的乘警,乘警看到歹徒挟持人质,只得稍微后退了两步不断安抚歹徒的情绪,局面一时陷入了僵持。
大梅早已惊醒,见到丈夫被坏人用刀制住,甚至不敢呼吸,紧紧将春生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