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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咱们回家!”季学礼拽着大梅的胳膊,民警之间做了简单的寒暄和交接,然后将夫妻俩送回了住处。
第61章 以爱之名()
书凤为了让春生尽快适应新的家庭生活,尽快被亲族所接纳,同时她觉得“春生”这个名字不好,容易让人联想起无家可归的野草,于是找来村里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希望给孩子换一个温暖和乐的名字,希望春生的人生可以一路平顺,希望她可以获得开心快乐。
算命老先生看上去至少七十多岁,身材矮小,虽说“修道”,却没有一丝仙风道骨之气,也没有传说中的长胡须和拂尘,倒像是路边吆喝的小贩,年余古稀,身子骨倒十分硬朗。
经过老先生的推演占卜,他给春生取了新名字,并且得到了全家人的认可:林家乐,算是随了书凤的姓氏。
换了名字就真的能够得到幸福和快乐吗,春生不信。但她也没有反驳,大人们喜欢怎样就怎样吧,这样自己省心,随声附和至少不会招来不必要的责备和麻烦。
书凤拿出了买了很久的新衣裳、新鞋子,之前一直没有拿给春生,如今一一摆在春生面前,看着女儿开心地试着自己准备的新装,书凤感到十分满足,丈夫看到书凤如此高兴,也跟着高兴和欣慰,他们多年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只是春生还有些拘束,对于春生来说,毕竟是一个新环境,书凤相信,孩子总会慢慢改观的。
她知道春生有尿炕的毛病,而且夜半经常被噩梦惊醒,于是多方求医求药,为春生调理身体。春生每天要喝非常的苦的中药,她非常不喜欢喝中药,但她明白,这是自己亲生妈妈的心意,是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所以从来不会拒绝,她不想要身边的人担心,尤其是书凤,虽然还从未叫过一声妈妈。
书凤等待着春生能够彻底打开心扉的那一天。她经常让春生给自己讲故事,讲春生小时候的经历,讲她的兴趣爱好,讲未来的期许和梦想。春生从不吝啬,她愿意分享,有很多事情,讲出来了,心里反而会更加轻松和舒服,许多不好的事情都被倒了出去,只留下美好的回忆,春生也会变得开心一些。
“还是上学吧,你不能因为住在这里荒废了学习,况且,以前我也跟你说过了,以后我会变的严厉一些,你现在还小,有很多坏习惯,为人处世的道理也不是很懂,从小可能也没有受到正经的管教和约束,女孩儿和男孩儿不同,更多时候,要守规矩,有家教,我还会教你做饭什么的,基本家务都要会的,不然等你长大了,怎么嫁人啊。”这是书凤时常在春生耳边唠叨的话语。
“我长大了可不结婚,万一离婚了可咋办,再说如果我有了孩子,我是绝对不会把孩子扔了的,可是,我一个人养孩子应该也很困难。”春生的一番话倒叫书凤一时语塞,她没想到春生竟然产生了如此偏激的想法。
书凤知道春生喜欢读书,特意给春生联系了镇上一所中心小学,从书凤所在的村子到其所在的镇上并不是很远,自行车大概半个小时的骑程,为了继续上学,书凤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学会了骑自行车,并深深地爱上了那种在风里飞驰的感觉。
“咱们班来了新同学,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叫林家乐,以后大家就都是同学了,一定要互相照应。”班主任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性,性格属于柔和性,刚被分配到这所小学不久。老师带着春生站在讲台前作了简单介绍,下班的学生吃零食、说话,甚至互相打闹,根本没有人理会讲台前的两个人。
“好了,家乐同学,你坐在那边吧。”班主任老师指了指班级最后的角落里一个空座,旁边是一个男生,正在和前边的同学打闹着。“班长,新来的同学就坐在你后边吧,以后你照顾着点。”
原来,前边的女生是这个班级的班长,班长没有理会班主任的话,而是回过头给了春生一个深深的白眼,“癞子,你以后有的受了,真是活该”,她嘲笑似的和她口中的“癞子”,也就是春生的同桌说着话,春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班长的敌意。
“你好,我叫林家乐,你叫啥。”春生本着好好相处的心思和同桌“癞子”打了招呼,谁知癞子非但没有有好的回应,反而突然将春生的书包扔到了窗外。“离我远点,我不需要同桌。”
春生一阵莫名其妙,想着以后还有许多未知的日子,她忍了下来。
令春生没想到的是在这个班级里,每个人都如同社会上的流氓混混一般,他们没有底线,每天翻着花样的欺负插班生春生,尤其当他们知道春生很会读书之后。
每天,春生经历着同样的上课“仪式”。书包被扔到院子的泥坑里,被那些男孩子拿去当球踢;椅子被扔在教师墙角的垃圾堆上;热好的盒饭被扣在地上;书本被扔的满天飞;身上被掐得青紫;头发被拽的凌乱;脸被打得红肿。
当春生发现忍耐并不能解决问题时,她选择过告诉老师、告诉过书凤、甚至自我反抗,然而,这一系列的反抗带来的结果,是变本加厉地受欺负,春生竟然变得毫无反抗之力。
只有那些丑恶扭曲的嘴脸需要有人代写作业的时候,才会对春生好一点,所谓的好一点,不过是没有将她的书包扔出去、少骂了几句脏话而已,但就这小小的一点“恩惠”,春生已经心满意足了。
后来,有一个同样欺负春生的女生告诉她,她被那个“班长”和班里的“学习委员”讨厌了,因为她们觉得自己的优越感受到了挑战。而喜欢班长的“癞子”,作为班长的狗腿子,便纠结一帮男生女生欺负她,后来,就算不想欺负春生的人也不得不站队,否则将会面临和春生同样的下场。
春生从未想过,她最热爱的校园竟然是这个样子,她开始厌恶上学,每天早上,带着深深的恐惧登入校门,晚上背负着一整天的摧残回到家。
春生原本以为,家应该充满温暖,但这种温暖不过是一种奢望罢了。最初春生告诉书凤班级里有人欺负她时,书凤并不相信,也没有过多关心和理会,臆测春生肯定是因为新到一个环境不适应,或者因为受了养母的影响脾气古怪才会受到孤立,她只是不轻不重地撂下一句“你的隔路性格和犟脾气应该好好改改”。
接下来,书凤发现春生的书包和衣服经常弄得脏兮兮,家里家外忙活得很,又要照顾自家的小店,又要忙着处理各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戚关系和人情世故,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询问孩子的状况,更不愿意浪费时间给春生不停的换洗衣裳,而是劈头盖脸地责骂春生,她自认为很了解春生,觉得她一定在校园里上蹿下跳的淘气才造成的。
在她眼里,春生令她失望透顶。没有像在养父母家里时看上去那么聪明,开朗,没有女孩子稳重大方的模样,她认定了春生受了养父母的坏影响,特别难以管教,她需要高效的铁血教育,时时刻刻纠正春生的“错误”。
直到后来书凤偶然看到春生身上的伤疤才相信她的话,但也只是玩笑似的告诉来买东西的男孩子不要欺负自己女儿,而换来的,不过是春生在校园里加倍的受罪。
原本春生已经对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心,书凤经常因为一些小事打骂春生,诸如卖货找错钱,书凤会在公共场合公然指责春生,认为她道德败坏、脑子不好,而这一切都归咎于养父母的管教无方。
春生只是出于感恩将一颗葡萄放进了“爸爸”的嘴里,谁料被书凤看到,“只有那些坏女人才会给男人喂东西吃,那都是下作人干的事情”,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春生远离一切异性,甚至见到公狗都会退避三舍,一时间,她似乎变得绝望了。
有一个比自己高一年级的女孩子,是春生唯一能够说上几句话的人,上学和放学的时候偶尔相约同行,结果被“弟弟”告诉了书凤,书凤严厉苛责,禁止春生和女孩子做朋友,只因女孩子的父母分开了,书凤判定女孩子“人品不好”
每次笤帚疙瘩落在身上,每次受到责骂,春生都吓得心跳过速,浑身颤抖。胆战心惊的日子已经让春生精疲力尽,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怒书凤,从而给自己带来更多的苦恼。于是,春生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而所谓的“亲弟弟”,经常在一旁露出嘲笑的模样,令春生更加感觉恶心,三尺小儿尚且如此,春生心中不禁感叹,人性凉薄,世界冰冷。
后来,春生索性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任由别人的欺凌,任由别人误解,她把自己当做一具尸体,这样无论多么残酷的折磨她都不觉得痛了。
第62章 碎玻璃杯()
当胸中的五味瓶被打翻,那么,这个人的心思也将随之翻江倒海,不得安宁。春生心中的五味瓶已经让她快要失去理智和感情的平衡杆。起初的时候,她感受到了来到这个家里做客一样的友好相待,但随着彼此的熟悉,时间的波浪将这些“友好”一点一点的冲走。
弟弟不再尊重和爱护她,不喜欢和她一起玩耍,经常在大人们看不见的时候打一下、骂几句,令春生心中十分窝火,但春生也明白,归根到底他才是这家的独苗苗,是书凤一手带大的孩子,于这个家,春生如同插班生的身份一样,怎能不惹来弟弟的讨厌,很多时候,她选择不计较,但是心中的郁闷常常压得她透不过气。
她最喜欢书凤带着她出门,她发现,每当书凤带着她出门时,态度总是格外的和蔼,有时候还会牵着她的手,和在家里时的“妈妈”判若两人。
一天,当春生放学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书凤和继父正在忙里忙外,又是杀鸡,又是温酒,又是准备炒菜,弟弟正和其他的小孩子跑来跑去,全家都开心得紧。
“春生回来啦,快过来洗手,帮妈摘韭菜,晚上啊,咱们包饺子。”书凤满脸笑意坐在一个小凳子上,面前正摆着韭菜和盆。
“今天是啥日子,这么高兴?”看着书凤高兴,春生心里可以稍稍放松一些,在刚刚经受了一天痛苦不堪的“上学”之后,总算能够缓口气了。
书凤嘴里不时哼着歌,“今天哪,老重要了。姑娘,你猜猜是啥日子。”
春生挠挠头,猜了两次没猜中,但丝毫没有败了书凤的兴致,她兴冲冲地告诉春上,这天,是继父的生日,全家最重要的日子,在书凤眼里,丈夫是天,是顶梁柱,是她情感的全部,每年的这一天,书凤总是要张罗的很热闹。
“晚上的时候,家里的长辈也会过来一起吃团圆饭的,到时候,姑娘你可得懂点规矩,要主动叫人,不能忘了礼貌······”自从书凤和丈夫搬入新家,便和公婆家分了开来,但公婆特别喜欢书凤,即使分开住,也依旧相处得很好,无论大年小节,都会聚在一起,和和乐乐。
这次对书凤来说尤为重要,这是春生自进门以来全家第一次聚会,书凤想要郑重的展示展示自己的付出“成果”,她想要所有人知道,她的努力终于获得了成功。
书凤的公婆也赶过来帮忙,转眼间已经临近傍晚,“春生啊,在货柜的最低层,你找找,有一盒酒杯,都拿出来,咱们不卖了,今天正好用得上。”书凤在厨房里喊着,接收到书凤的命令,春生来到柜台里边。
春生平时尽量减少在柜台附近晃悠,一个是为了抵制零食对自身的诱惑,另一个也为了避嫌,她不希望每次都替偷拿零食的弟弟背黑锅,更不想因为站在柜台而要充当售货员的角色,既然别人觉得自己脑子不好,索性脑子不好到底,远离是非。
春生在柜台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牛皮纸盒,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来,轻轻地放在柜台上,生怕里边的玻璃杯有什么闪失,当她打开盒子,伸手拿第一个杯子时,没想到,杯子竟然瞬间解体了,哗啦哗啦竟然都坏了,春生拿起坏了的杯子瞧了瞧,看上去不像是新碎的,更像被重新罗列上的。
春生努力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此时心里已经有谱了,她不禁转过身看着正趴在门边看着这一切的弟弟,弟弟眼神闪烁,咬着指甲,那是他犯了错误时惯有的习惯。
“怎么还不摆杯子,干这么一点儿活还这么磨磨蹭蹭,快点,摆上好给大家伙倒酒。”书凤从厨房走出来,将一道菜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这个酒杯都碎了,不能用了怎么办。”书凤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顿时胆怯起来。
“就让你拿出来,咋可能碎,你可真行,啥事儿也干不好,我都白教了,一到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