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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你拿出来,咋可能碎,你可真行,啥事儿也干不好,我都白教了,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书凤不高兴了,大步走到柜台前发现一盒子酒杯真的都碎掉了,“来,你出来,给我说说咋回事,怎么什么东西到你手里都变样了呢。”
书凤顿时觉得很丢脸,将春生叫到了柜台前边,“不是我干的。”春生为自己辩白了一句。
“不是你能还有谁,俺们根本没到这快来。”书凤看着春生,心里越发生气。
“真的不是我,肯定是他干的,你不能诬赖我。”春生抬手指着站在门口的弟弟。
书凤见春生不但不认错,反而指正自己的儿子,更加气不顺,“你行啊,干错事不但不认错还学会冤枉你小弟了,看着你小弟小就能往他身上推是不是。”书凤随手抄起了柜台上放着的一把苍蝇拍狠狠抽在春生的身上。
虽然挨打已经习以为常,相比于在学校里遭受的虐待,身上的痛更不算什么,但是被冤枉的委屈、和被当众体罚的受挫的自尊心令她泪奔了,春生回头竟然看到了弟弟在那边偷偷地对着自己洋洋得意地做鬼脸,心里更加难过和失望。
“妈,我求你,不要再打了,是我干的,就是我干的,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再打了”春生实在受不住,跪在了地上抱着书凤的腿求饶。
看到书凤竟然对自己的女儿动起了手,旁边的人赶紧将书凤拉到一边,婆婆赶紧将春生搀扶起来,拉着她示意她坐在桌子旁,春生摇摇头,她不敢,也不想再挨打。
书凤更是怔在了一旁,她心里一直渴望着春生一声“妈妈”,很多时候,打她也是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叫一声“妈妈”,心里气急了又感到无力,春生不肯接受她,也是因为养母的关系,书凤有时候感觉心里很不平衡,自己苦寻女儿这么多年,到头来,女儿不肯开口叫自己一声妈妈,却认作旁人为自己的母亲,她将这份不甘心也撒气撒在了春生身上,她不想,但很多时候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和行为。
此时此刻,她听到了春生的那声“妈”,心里却依旧伤心极了。春生这样叫她,不是因为从根本上接受了自己,而是为了恳求自己的放过,这是令人感到多么悲哀的事情。
丈夫将书凤按在了座位上,他懂了媳妇的心思,明白她的伤心,更加心疼她,屋子里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连春生也收住了眼泪,摒住了呼吸。
丈夫看到了儿子狡黠的表情和对姐姐挑衅的鬼脸,转而将儿子从门口提溜到书凤面前,“小子,说,杯子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他质问着儿子。
“不是我,不是我姐拿的吗,跟我有啥关系。”儿子虽然有些心虚,但依旧矢口否认。
“小子,别给我装蒜,我还不了解你,给我老实说,是不是你干的,害怕你妈打你,然后就诬陷你小姐啊,今儿个你要是不说,咱们谁也别吃饭了,还过啥生日啊,气都让你们气饱了。”书凤的丈夫说着做出举起巴掌状,吓得儿子赶紧躲到了奶奶身后。
奶奶见到这情形,发了话“有啥不好好说,你们一个个,演戏哪,孩子那得慢慢教育,哪有你们这样的非打即骂,那孩子长大了不也学会了这一套,再说了,不就这几个杯子吗,有啥了不起,咱家怎么的,穷得几个杯子都碎不起了吗?”
听了婆婆的一番话,书凤站了起来跟婆婆服了软,“妈,你看,不是,我也是着急,主要是春生这孩子不懂事。”
“我看就挺懂事,你们不要太过挑剔了,孩子毕竟还小不是,再说了,你为啥一口咬定杯子就一定是俩孩子弄碎的,那万一是进来个小猫小狗啥的呢。”婆婆继续劝导着。
“行了,都坐下吃饭吧,杯子家里还有得是,我去拿。”大家终于都坐了下来。
这顿饭春生吃得特别漫长,她没有伸出筷子多夹一口菜,也没有吃饺子,更没有抬头,只是扒拉着碗里的眼泪和饭,大家虽然看到了春生哭,也看到了书凤全程无视的模样,于是没有人敢劝慰春生,只是默默地不断地往春生的碗里夹着菜。
春生突然发现,无声的世界,比有声的世界美好一些,没有吵闹,没有争执,她想着,如果自己是个聋哑人就好了,这样再也不用听到任何的谩骂之声,也无需和旁人多费口舌,既然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够懂得和宽容自己的人,还不如将自己装在一个笼子里锁起来,或者变成一棵树,一只猫,至少可以安静的享受阳光,观赏云朵和月亮,能活多久听天由命,至少是安逸的,自由的。
春生想要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她想把这一桌子的人用电视剧里的“神功”通通变走,或者将自己变走,更现实一点,她决定把自己封起来。
第63章 命运的回归()
夜色明朗,苟姓男边如厕边吹着口哨,心中已经烟花绚烂,畅想着以后美丽的生活,虽然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虽然他们可能要躲躲藏藏的过日子,虽然但想着至少有大梅陪在自己的身边。
他从路边的公厕里出来,依旧沉浸在沾沾自的情绪中,走到路边,却发现车不见了。路上空空如也,只有两边草木随风晃动的声音。
苟姓男慌了,他沿着公路向前狂奔,却不见任何踪影,他大意了,租车的时候竟没有记下车牌号或者司机的姓名电话之类。司机带着大梅走掉了,是因为司机看上了大梅将她劫走了,还是他们沆瀣一气逃跑了。如果是前者,苟姓男或许心里还有一丝安慰,至少他没有被舍弃,如果是后者,那就意味着大梅根本不想跟着他,同时意味着他有可能成为通缉犯。
苟姓男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去厕所的,都怪自己不争气,那把菜刀还在车上,会不会成为他劫持大梅的证据,如果被抓到了,恐怕会被判刑,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以他的身体状况,如果坐牢,能够坚持多久,要不要选择自首,如果自首了,万一不能减刑怎么办,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的一辈子就这样毁了,他不甘心。
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着他的大脑,此时的他已经如坐针毡,他不能后退,说不定警察就在门口等着抓他,他也不能去原本想要和大梅重新开始的地方,如果大梅供出了他们的路线,说不定警察正在前边请君入瓮。
苟姓男停下了脚步,瞅着四下无人,突然发现附近有一条小路不知伸向哪里,他沿着小路摸索着前行,不敢回头,越走越远,直至身影完全消失。
后来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有人传说他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也有人说他失足跌倒死了,有人说他自杀了,也有人说曾在垃圾桶旁看到他,他成为了流浪的乞丐走丢了,众说纷纭。
而那个曾经令季学礼神魂颠倒的“小凤”,如愿以偿嫁给了她的“表哥”,后来举家搬走了,听说去了南方打工,孩子的学业彻底荒废掉了,也跟着下工地了。
幸福总是惊人的相似,而不幸则有千万种,每个人的境遇不同,在面临挫折时的态度不同,应对方式也不尽相同,最终所造就的结果自然因人而异。
很多人经历过痛苦,春生也是,好在春生熬过来了,在当时看来,过着如同炼狱一般的生活,在如今看来,不过一个故事罢了,只不过除了是听故事的角色,还负责现实的演绎。
坏人也好,好人也罢,最终谁也逃不过时间的诅咒。
那时的春生不明白,为何坏人得不到报应和老挑的惩罚,而好人却要遭受那么多的折磨,难道老天爷也是欺软怕硬的脾气吗。后来春生知道了,是非因果,早有定数,只要心向阳光,总一天能够见到彩虹。
春生有一点想爸爸妈妈了,妈妈做的饭很好吃,妈妈做的衣服很厚实,爸爸做的玩具很有趣,爸爸的扑克打得很好,却永远输给女儿和老婆。
春生想念以前的同学了,同学们一起读书,一起玩闹,还有曾经护着她、疼着她的同桌······
就在她离开不久,那所学校因为教育设施陈旧落后、教师力量薄弱、生源太少而无法维持,在教育改革的大潮中被湮灭了,孩子们被相继调到了其他的学校,那个曾经让春生充满欢乐和回忆的地方迅速被几台推土机推平了,后来建成了当地最大的一座商都。
季学礼和大梅收拾了行装,低调地回到了农村老家,村里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离过婚,更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遇见了,族里乡亲偶尔会关切的问一问,他们在城里的生活,春生怎么没有跟着一块回来诸如此类。
季学礼总是憨厚的笑着,含含糊糊的回应:“就那样呗,城里也比农村好不了多少,时间长了都一样,我们是在城里呆够了,不适应,觉得还是咱们农村好。”
“春生啊,亲戚舍不得,再说了,她的课业还没完成,就在亲戚家住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啦,等她回来,我领着她上你那串门。”
两口子就像从未进过城,从未经历过那些事,闭口不谈,离婚证也渐渐的不知所踪,户口本上依旧是完整的三口之家,他们同时选择了遗忘,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封存在记忆的最深处,像马里亚纳海沟那样的深处。
“傻瓜,咱们回来有些日子了,也稳当了,应该去把春生接回来。”大梅对丈夫的昵称依旧。修葺院落、收拾庄稼,忙忙碌碌一整天,夫妻俩腰酸背痛,吃过晚饭,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安静地坐在炕上看电视,聊会天。
“急啥,当初他们跟我说好了,过一段时间,会给咱们送回来的,放心,再等两天。”季学礼心中同样焦急,但他不愿意看到媳妇担忧得整晚失眠。
“我觉得够呛,那个林书凤,每回看到春生,就像狼看到肉似的,现在好不容易得到机会了,肯定不会轻易给咱们送回来,要我说,就得咱们去把孩子领回来才行,春生是咱们辛辛苦苦养大的,怎么能让他们给抢了去。”大梅依旧很担心。
“这样吧,过几天,咱们买一些东西啥的,毕竟那家还有个孩子,咱们头一回登门,不能空手,顺便把春生领回来吧,回来给孩子安排安排上学的事,不能老在外边耽误着,毕竟不是自己家,春生肯定待着也不习惯。”虽然夫妻俩都在盯着电视,但是谁也没注意电视里究竟在演什么,思念女儿的情绪被逐渐放大,这种思念和期许照亮了整间屋子,照亮了两颗卑微的心。
两个人躺在枕头上,翻来覆去,都失眠了。他们心里有着同样的隐忧,听说孩子的亲妈家里经济条件很好,拥有一家小店,还有一个弟弟做玩伴,万一女儿真的自己选择留在那边不愿回来,他们该怎么办呢。
季学礼望着黑漆漆的棚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要先装饰一下房子,至少彭定不应该是这样脏兮兮、黑黢黢的,再刷白了墙,这样看上去会亮堂很多,春生看到了肯定欢喜。
为了尽快接女儿回家,说干就干,季学礼很快在镇上置办齐了了刷墙的工具,订制了新的棚板,将原来只有十五度的白炽灯换成了漂亮的节能灯,家里安装了风扇和暖炉子,买了一些新家具和电器,重新刮白了墙,修整了院子,顿时焕然一新。
菜园子里绿油油的蔬菜仿佛也高兴得不得了,晃着小脑袋,似乎在欢呼,两个人还买了一条拉布拉多的狗崽,春生小时候养的那条狗不久后便生病死了,从那以后春生虽然喜欢狗,但再也不敢养狗了,夫妻俩觉得这条狗也能加分不少,除了狗他们还养了一些诸如鸡鸭鹅等一些家禽,丰富家庭生活。
村子附近新办了一家养鸡场,为了生活得更充裕些,季学礼白天侍弄田地,晚上到鸡场打打零工,季学礼干活利落、忠厚老实是村里早就出了名的,养鸡场里,喂鸡、屠宰、封装,在这条生产流水线上,季学礼样样精通,练就一身绝学。
鸡场为了更多的盈利,在鸡冷冻之前有一项人工活计必不可少,那就是给鸡打水,这是季学礼唯一没有干过的业务,他觉得心里亏得慌,如果真的干了这个活,害怕自己以后睡得不踏实,鸡场的老板见季学礼做人很实诚,便也不再逼迫他干这一项。
每逢节日,鸡场会给工人们每家每户发一只白条鸡,作为节日奖励,福利薪酬从不拖欠,懂得如何笼络客户和员工,所以,那是一个节节高升、日进斗金的养鸡场。
“老板,我想请几天假。”老板是同村的,个子比较矮,季学礼说话时稍微弓着身子,显示对老板的尊重。
“请假,你要干啥去,最近有啥事儿吗。”老板巡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