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春生平生唯一一次“打小报告”,心里忐忑不安了好一阵子,她每时每刻在盼着班主任老师能够帮助陈垚。
第二天早课,班主任老师并没有急于讲课,而是拿出了一摞卷子,发给每个人,那是一份特殊的考卷,,同学们拿在手里有些不解,那是一份测试抑郁程度的试题,老师让大家认真的做题,并算出分数。
测试的结果,全班所有的学生几乎都处于轻度抑郁状态,而陈垚,抑郁程度却达到了85%,医学定义已经是抑郁症患者,这时老师不缓不慢,向全班的同学讲述了陈垚的遭遇。
原来,陈垚自父母离异之后便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她的母亲为了给她治病近乎倾家荡产,为了陪伴女儿不得不辞去了小学校长的职务东奔西走,经多长时间的治疗,她终于减轻了抑郁症状,来到了春生的学校,没想到竟然遭遇了同学的不良待遇,使得她的抑郁症复发,甚至更加自闭。
学生们听了老师的话,心中开始有些恐惧和愧疚,他们害怕自己成为伤害陈瑶的凶手,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懊悔,班级里安静的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呼吸,那些趾高气昂的学生如今都如同霜打了的茄子,甚至不敢抬起头多看陈垚或者老师一眼。
老师没有直接点名,只是站在讲台前凌厉地批评了欺负陈垚的学生,估计班级里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了。
果不其然,自那以后,大家对陈垚的态度好多了,虽然不会刻意的表示关心,至少也不会故意冷落或者恶作剧,偶尔还能看到陈垚高兴的样子,她不擅长笑,也不善于沟通,但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心里是有阳光的。
“同桌,你说,老师是怎么知道的啊,我觉得肯定有人告诉她了,你说,会不会是陈垚他妈妈找到学校来了啊,不管怎么说,以后没人欺负她了,挺好。”孟恬笑着说道。
春生回过头,看了看陈垚,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第89章 月在别时圆()
对于学生来说,八月中秋并不是什么盛大的节日,甚至不如期中考试来得更重要,依照惯例,中秋节可以放半天假,但对春生来说,只不过多了半天料理生活的时间,她也无法陪在父母的身边。
季学礼夫妻俩在中秋这天总会依照老规矩准备一些月饼摆在窗台,算是赏月的一种仪式,白天的时候和女儿通过电话,知道春生在学校里一切如常,他们也就放心了,晚间吃过饭,守在电视机旁,一边玩着二人扑克,一边观看中秋晚会。
中秋佳节,宿舍的学生都不能与家人团聚,他们用洗衣、聊天、复习等方式庆祝节日。节前,春生收到了书凤和周正两家的邀请,她都回绝了,与其理会那些麻烦事,还不如清清静静地看书。
“春生,收拾收拾去我家吧,我妈给的我打电话了,说家里做了好多吃的,带出了你那份,走吧。”
“可是,那样的话,我晚上还得回来,一个人不太安全吧,来回折腾我懒得动。”春生听了孟恬的话,心中有些犹豫。
“哎呀,没事的,住我家,有的是地方,你什么都不用带,明早咱们早点起赶得及,放心吧。”孟恬拉起春生往外走。
“哎哎,我的书包。”虽然明知书本只会被原封不动的带回来,但出于心理安慰,春生还是带着几本书。
春生已经成了孟恬家里的常客,中秋节这天,孟恬的家中显得格外热闹,她的父母在厨房忙活着做饭,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婶在那边打牌,姑姑家和姨家的人带着春生和孟恬在客厅里包饺子,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在孟恬的家里,春生最能够感受到家的温馨,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很多时候,她甚至幻想着自己就是这个家里的一员,享受家的暖。
热腾腾的饺子,新出锅的红烧鱼,香气四溢的小鸡炖蘑菇,一桌子的家常菜,晚饭时分,孟恬的家人整整齐齐围桌在桌旁,瞬间,春生的碗里已经被夹满了各种菜。
“同桌,动筷子呀,敞开了吃,喜欢吃啥自己夹,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哈哈。”孟恬说着,有给春生的碗里添了一块鸡肉。
春生看着孟恬热情的家人们,笑着端起碗,快速地扒拉了几口饭,泪水夺眶而出,手也开始不听使唤,有些颤抖。
“哎呀,姑娘,咋啦,怎么哭了,是不是鱼卡到嗓子了,快快,赶紧的,弄点水喝。”孟恬的母亲见状赶紧下了地找水。
春生终究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春生,你,你哭啥,咋回事儿啊?”孟恬看着春生大哭的样子十分心疼,不停安慰着她,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跟着着急起来。
“我,我没事,我想家了····我妈,这个鱼,跟我妈做的味道一模一样····”春生已经泣不成声了,抽抽搭搭终于吐出了嘴边的话。
春生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尽情的哭过了,她将所有的压力和情绪通通释放了出来,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也变的透亮了许多。
看到春生的样子,孟恬和他的家人反而笑了起来,他们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很坦率、直爽,在一旁的孟恬更是哭笑不得。
“同桌,你就勉强跟我一起睡吧,咱俩还能趁机聊聊天。”铺好了被子,两个人躺了下来。
“春生,你有没想过,你长大要干什么呀?”
“长大?只要能离开这里,只要能摆脱过去,只要能远离家庭的是是非非,天涯海角,我宁愿流浪。”春生没想那么多,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变成什么样,现在,她唯一的念想就是离开。
“我以后想要成为一个话剧演员,演绎各种不同的故事,在舞台上体验各种各样不同的人生,怎么样,这个梦想够酷吧!”
“你呀,长得这么迷人,站在台上,肯定迷倒众生,我看行。”
“哈哈哈···”两个人不禁笑了起来。
“春生,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孟恬思虑了很久,决定还是将事情告诉春生。
“你说呗,我肯定保密。”春生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调皮地做出了发誓状。
“哎呀,其实,也算不上秘密吧,我,可能要转学了,以后不能跟你继续做同桌了。”孟恬咬着牙,终于说出了口。
春生怔住了片刻,回过神来,“你要转学?是要赤裸裸的抛弃我了的意思吗?你,要转去哪啊?为啥突然要转学啊?”
“北京,其实也不是突然,主要是我爸被调到那边要工作几年才能回来呢,我妈不放心我爸一个人在外边打拼,太辛苦了,所以,他俩都会过去的。新的学校,也已经找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跟咱们班主任老师说呢,而且,我的学籍是不是也要转过去还不知道呢。”
“有你爸妈在身边陪着还好,可是,毕竟是换地方啊,你去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而且,现在学习越来越紧张,你还要适应一段时间,你可要想好了呀。”
“放心吧,没那么可怕,我早就想好了,在北京,我可以提前选一选那边的大学啊,你也知道,我一直就想往那边考的,况且我还有个表姨在北京,表姨夫好像就是做话剧舞台剧之类的,说不定啊,还能帮我实现我的小梦想呢。”孟恬越说越兴奋,两个人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听你这么说,还真是挺好的,只不过,以后咱们就不能常在一起了,说不定,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了啊。”春生流露出深深的不舍。
“就是,这也是我迟迟没有下决心的原因,一想到咱俩以后都不能在一起学习,一起扯淡了,还真是舍不得,从小到大,你是我唯一最最最最放不下的好闺蜜了。”
“拉倒吧,也不知道是谁,重色轻友,差点跟我掰了。”春生撇撇嘴,故作生气状。
“好呀,没想到,你还是个记仇的家伙,你给我过来···”两个人笑着闹了起来。
“好好好,我服了,我服了,求你了,不闹了,不闹了。”
“不闹啦··真是。”
“不闹了,打不过你。不过,你走之前要不要跟蒋离道个别啊。”春生觉得大家毕竟是从小的玩伴。
“算了,我又不喜欢他,再说了,现在大家学习都这么紧张,我谁也不想惊动,就这么静悄悄地,挺好,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许给我大肆宣扬,我顶多,也就是在走之前,跟咱们班同学打声招呼就拉倒了。”
“我知道,你怕麻烦,谨遵圣喻,还不行嘛。”春生知道,孟恬是受不了送别的场面,她一向乐天开朗,不想要哭着离开。
两个人再次躺了下来,开始酝酿睡意,不久,便听到了孟恬细微的鼾声,而春生,彻夜未眠,在中秋这个团圆的日子里,她却收到了闺蜜要离开的消息,内心有些震荡。
人生而孤独,春生更是自小饱受孤独之苦,她害怕孤独,因而更加珍惜和孟恬之间点点滴滴的深厚情谊。闺蜜带给她的温暖和快乐,是旁人无法取代的,她害怕,以后再也无法得到如此弥足珍贵的友谊,她害怕独自面对学习的压力,生活的压力,她害怕,怕得在被子里蜷缩了起来。
但最终,孟恬还是走了。和班里的同学们简单的告了别,春生将她送到了校门口,两个人互相挥了挥手,春生没有勇气上前给同桌一个拥抱,她害怕自己流泪,就在帮着同桌收拾东西的时候,孟恬告诉她,不想看见她哭的样子,想要彼此灿烂的笑着。
“亲爱的,我走啦,你要自己多保重,记住我的号码,没事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晃我一下就行,我给你打过来,长途比较贵,我要打给你的话,你这边还能便宜点。”孟恬已经嘱咐了几遍。
“不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遍了,啥时候变成啰嗦的老妈子了呢。”春生用手遮着头顶的阳光说道。
“哈哈,居然还嫌我啰嗦,以后你想听都未必能听着了,好啦,回去吧,我还得回家收拾东西呢,明天的火车,麻烦着呢。”
“好,火车上看好东西,到了别忘了给我发短信。”春生晃了晃手中的红色小手机,那是大梅为了方便联系她,特意给她买的,虽然是二手,但是还挺好用。
送走了孟恬,春生终究没忍住,蹲在校门口哭了起来。
没过多久,老师为春生安排了新的同桌,但春生始终没有忘记她最好的朋友,孟恬带给她的那些美好回忆,她也会和闺蜜时常联系,交换情报一样,向彼此诉说自己的近况。
朋友,是一辈子最宝贵的财富。
转眼间,再一次迎来了期中考试,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期中考后,要举行传说中集表扬与批判于一体的家长会,这也是春生感到最头疼的,她不是因为自己的成绩害怕家长责备,而是害怕母亲大梅在家长会上再次闹出什么乱子。
第90章 圈禁半心()
自从林书凤去过季学礼的家,季学礼夫妻俩开始变得异常敏感,神经脆弱,感情脆弱,每天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尤其是大梅,常常在春生被掳走的噩梦中惊醒,为此大梅特意给春生配了一部手机,每天一通电话,心里便有了一些安慰。
季学礼将新房的院墙修得比普通人的身高略高一些,院子里养了一条被季学礼训练得有些凶悍,但非常忠诚的狗,是看家护院的好帮手,更是夫妻俩的地开心果。平日里,大梅从不出院子,一道墙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她的全世界只剩下丈夫、女儿和这方院子。
大梅从抵触外界开始,渐渐地惧怕接触陌生人,甚至不愿意丈夫外出打零工,就算丈夫要出去,也仅限于白天,她害怕独自一人存在,有种被抛弃的恐惧,她更害怕孤独,房子里空落落的,心里漂浮着不踏实。白天的时候,窗帘永远半遮着,只等到晚上才把窗帘拉起,为的是能够随时看得见院子的情形,以防“坏人”偷窥。
她将恐惧和不安化作愤怒和不停歇的谩骂,将所有的脾气撒在了丈夫身上,季学礼常常被气得头昏脑涨,久而久之,竟也渐渐习惯了,他可以假装听不见,心静自然凉是有道理的,很多时候,他仿佛真的听不见大梅的无理取闹。
大梅的皮肤很敏感,阳光烈的时候会被灼伤,于是,她给自己买了一顶帽子,用来遮阳,后来,她发现了帽子的另一个好处,压低帽檐,可以遮住自己的脸,从此后,除了睡觉和其它生活必须,比如修理头发、洗漱之外,帽子再也没有从她的头上摘下来过。
季学礼原本是懦弱和包容的,恐怕在这世界上,只有他能够经受得住妻子的折磨,气急败坏的时候他也会吵几句,多数时候选择逃避,等待大梅自行熄火,天长日久季学礼也养成了不喜言语的习惯,甚至多少受到了妻子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