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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劫数,再高明的行医之人都不能保治百病,让人长生不死的道理。即便是我爹号称鬼谷妙手,当年也无法将我娘从鬼门关救回来。”柳阳如是说。
“嗯,柳舅父,我明白的。”慕大小姐眸光一闪,应道:“尽人事,顺天命!”
见向来古灵精怪的慕大小姐失去了几分神采,柳阳心生不忍,他倒吸了一口气,压低声说道:“事到如今,我有个法子到可以冒险试试。”
第727章 妖精们的闹腾(6)()
柳阳行医数十年,若是有把握的法子,断然不会等到生死攸关的时候才说出。
以慕大小姐的聪明,话一入耳就明白了个中利害。
“柳舅父,有多大的把握?”慕大小姐问。
“三成!”
慕疏影喉头一紧,说不出话来。
于是柳阳耐心解释了原委:“我所说的法子听来简单,取金针往头顶、耳后的九大穴位同时施针,助全身血液运行。只是集中在脑部的穴位是人体中最复杂的,合计有一百多处,稍有差池,只怕”
慕大小姐只是听着,并没说话。
柳阳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爹回了乡下,若是合我父子之力,一人以百会穴为主,辅以上关、下关两处穴位,另一人左右手同时施针在余下六处穴位。这样一来,成功的把握便有六成。”
柳明德在慕府和亲的当日赶回了乡下。
这是几十年来的习惯,除夕夜他一定要守在亡妻坟前。
柳阳知道自家老爹的脾性,不敢挽留。
好在这次柳明德留了一句话,若是京师有事,差人到村里报信。
为了儿子和外孙,柳明德算是破了自己立下的规矩——不与朝中权贵打交道,不沾染朝中之事。
想到这一层,柳阳与昭浩康都有些内疚。
不过柳明德离京,既成事实。自古远水救不了近火,慕槐礼这头也无可奈何。
“柳舅父,若是赶在三日阿爹还不能醒来,那就试试落针吧!”慕大小姐深吸了口气,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总还有三成机会,比咱们自己放弃了强。”
柳阳应了她的要求。
昨日的画面塞得慕大小姐脑子有些凌乱,她从回忆中拔出思绪,凝了凝神,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面前的香玲儿脸上。
香玲儿好歹跟在慕槐礼身边十几年,他的生死,她有权知道真相。
如是一想,慕大小姐便改口对香玲儿说了实话。
“影儿,你是说老爷只有三成机会活下来?”听罢,香玲儿顿时六神无主。
“这时候咱们只能相信柳大夫。”慕大小姐没说多余的话。
“那,那”香玲儿面色苍白如纸,吞吞吐吐还是冒了出口:“若是老爷不能醒来,余下一屋子的妇道人家,慕府以后该如何是好?”
话里的含义就明明白白表露出来了。
或许该说这才是打从跨入门槛,香玲儿一直藏着掖着的狐狸尾巴。
她要从慕大小姐口里得到允诺,慕家的家业是由慕疏健继承。
她怕极了慕大小姐与吕远容母女和好,慕大小姐会反口将慕府家业交到慕疏龙手里。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慕大小姐眼神微闪,顿了一下,她说道:“若然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府中还有疏健与疏龙两个子嗣,不至于让旁人欺负慕府都是妇道人家。”
慕大小姐想表达的意思是,若然慕槐礼当真不能挺过来,那么慕府家业慕疏健与慕疏龙各有一半。
但是香玲儿却曲解了意思,只当着她开始偏袒慕疏龙了。不及细想,香玲儿一把抓住她的皓腕,语气急促,带着几分埋怨:“影儿,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安排玲珑嫁给疏健,可就提过家业会交到疏健手中。否则以玲珑婢女的身份,我怎会松口应了这门亲事?”
第728章 是狐狸都有尾巴(1)()
“香姨,你的意思打从开始就不满意玲珑的身份?”慕大小姐半眯了眸子,眉眼处晕上一层薄怒。
香玲儿显然也意识到这话惹了慕大小姐不快,讪讪然的换了口吻:“妾身嘴拙,尽说蠢话,影儿你可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慕大小姐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府上发生这么多事,大家心情糟糕也难免的。”
香玲儿只好自己寻了个借词离开。
望着她仓皇而走的背影,慕大小姐宛若琉璃璀璨的眸子漾起几许厌恶。
慕槐礼重病垂危,吕远容临死之前想到的是见他最后一面,叙说当年相识之情,连带咽气前的最后一句话,都是祈祷着慕槐礼能好起来。
吕远容对慕槐礼,果真是少年夫妻,情深意重。
而香玲儿则完全不同,哪怕知道慕槐礼性命堪虞,她更关心的是慕府家业。
虽说香玲儿未曾想过给自己争取一个名分,但是她却贪婪的奢望着母凭子贵。
原以为香玲儿是良善之人,如今看来,只是时机未到,没露出真面目而已。
“大小姐,你是对二夫人有些失望吧?”刚才的对话,丁三娘一直都在旁边没吭声,这会儿见自家大小姐闷闷不乐的模样,她才开了口。
“三娘,你可还记得当初咱们在庙会撞见的黄老道儿吗?他曾说过,我识人只用眼而不用心,如今看来他倒是说对了。”慕大小姐自嘲的笑了笑。
“大小姐,许是二夫人一时被贪欲给蒙蔽,所以才说了糊涂话。”
慕大小姐笑笑,道:“正是贪欲才曝露了人的本性!”
“大小姐不相信二夫人了?”丁三娘一直知道,对于这个姨母,慕大小姐是尊重的。
“这是骨子里的本性,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慕大小姐应道。
若是仔细想来,香玲儿的变化到也不意外。
当年她沦落烟花之地,抓住慕槐礼这根结实的树桩,自然费尽了心思要爬上岸。
之后慕府的生活虽说有吕远容百般挑剔,但至少她衣食无忧,那些年来她过得或许并不快乐,但她是知足的。
如今,慕疏健长大成人,她要的就不再是安慰,而是要儿子出人头地。
或许慕疏健是她苦苦挣扎一生的希望,亦或者是她身为母亲的护犊本能。
但不可否认,人的贪欲就是在不断知足中膨胀的,香玲儿自私的本性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了。
摆在眼前的事实让慕大小姐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人是随着环境变化而改变的,判定一个人的好与坏,对与错,绝不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正是古语有云:路遥才能知马力,日久方能见人心。
可惜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聪明绝顶的慕大小姐,偏就用理性的眼光去识人辨物,自然犯下同样的错误。
见慕大小姐沉默着一直没说话,丁三娘忍不住问道:“大小姐,接下来咱们有什么打算?”
“慕疏龙虽说顽劣,但是本性应当不坏,既然我答应了娘亲照顾他,那接下来自然先要打磨好他。”
“大小姐,难不成你真打算将慕府的家业交到他手里?”慕疏龙纨绔的花名在外,丁三娘跟旁人一样对他有着质疑。
第729章 是狐狸都有尾巴(2)()
微微扬起了下颌,慕大小姐的神色变得格外凝重,半响后她才正色回答道:“是石头还是璞玉,打磨打磨才知道。”
若是换着以前,慕大小姐怎会说出如此留有余地的话?
吕远容的舍命相救与香玲儿的转变,对她来说都有很大的触动。
她从未试过去了解慕疏龙这个挂名弟弟。
两人的第一次照面是唯一的一次交集。
慕大小姐踩死了他的蟋蟀,他坐地不起闹腾着要赔偿,甚至横冲直闯如牛犊一样。
打从那之后,她便认定慕疏龙是一个骄纵顽劣的人。
她没细想过,慕疏龙当时只是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孩子,又生活在吕远容的溺爱之下,他怎能养出谦谦君子的性子呢?
慕疏龙与慕疏凤一胞所出,但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没有慕疏凤骨子里的狠辣。
所以,慕大小姐愿意尝试给他,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丁三娘跟着慕大小姐久了,见她此时面色忽明忽暗,就知道她心念再悄然转变,于是试探着问道:“大小姐是打算亲自教导二公子了?”
“谈不上教导,只是本小姐开始学着要用心去识人!好人、坏人一眼是看不出,是狐狸到最后都会露出尾巴的。”慕大小姐丢了这么个结论。
说话间的语气失去了平日的硬朗,带着几分唏嘘与感概,但是那姿态,仍是平素睥睨天下的狂傲。
她就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嘴里已经开始服软,但是偏偏不肯放低美丽的身段。
这画面落入丁三娘眼中实在是觉得不伦不类,憋不住噗哧笑了出声。
“三娘很好笑么?”红唇里抿出的话自带了三分威胁。
慕大小姐几时是能容许别人笑话的?
“不敢,不敢!”丁三娘忙摆手声明立场:“三娘是高兴得紧,咱们家大小姐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那是当然!”自恋的性子还是没减去半分。
主仆俩一阵打趣,将连日来的阴霾冲淡了不少。
抬眼一瞧,午时都了,慕大小姐问道:“疏龙守在祠堂大半日了,也该去瞧瞧那边厢的情况了。”
祠堂是靠在慕府最东边的位置,除了逢年过节祭祖之日,寻常只有一、两个丫鬟打扫,可以说这里是慕府最清净的地头。
刚一走进祠堂大院里,就听见有嘤嘤的哭泣声。
慕大小姐好奇,加快了脚步往里一瞧,发现正是慕疏龙抱着吕远容的牌位蜷缩成一团,哭得十分凄惨。
此时的慕疏龙,没有半点平日骄纵顽劣的痕迹,他就是失去母亲庇护的孩子。
他很可怜,这个念头在慕大小姐心头扎下,油然而生了几分心疼。
“疏龙,起来吧,人死不能不复生!”这是慕大小姐第一次好言好语对着慕疏龙说话。
慕疏龙抬眼,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愤恨。
他怒吼道:“需不着你假心假意。”
慕大小姐没动怒,挑了眉头反问了一句:“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慕疏龙顿时懵了,他打从出生下来就是慕府的二公子,又在吕远容溺爱下生活,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自己打算。
第730章 是狐狸都有尾巴(3)()
想了半响,慕疏龙脑瓜子里一片空白。
娘走了,爹生死难测,就连胞姐都远嫁外族。
曾经慕府二公子的身份让他威风八面,人前人后被人巴结,如今却是半点依靠都找不着。
他瓮声瓮气的问:“你是打算将我赶出慕府?”
慕大小姐哭笑不得!
莫非在众人眼中,她慕大小姐就是如此毒辣的人?
且不说她答应吕远容会照顾慕疏龙,即便吕远容当真是对不起慕大小姐,但是慕疏龙却是慕府血脉,这一点没人能够抹去。
“离开慕府你靠什么生活?”慕大小姐没答,唇瓣弯了个弧度,半真半假的发问。
慕疏龙语塞,将怀里吕远容的牌位抱得更紧了。
活了十五年,这时候他才明白,失去慕府的庇荫,他等同于废人。
“愿意去私塾读书么?”慕大小姐耐着性子问。
“呸!我才不去!”慕疏龙低沉的情绪瞬间就沸腾了。
他蓦地起身,将吕远容的牌位放回原位,扭头就走。
“你去哪里?”慕大小姐拔高了音量。
“你管不着!”慕疏龙没回头,硬邦邦的丢了一句话:“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是慕家公子,你休想赶我出府。”
慕大小姐拧了眉头,沉声朝着丁三娘吩咐道:“三娘,将他给拦下来!”
丁三娘闻言照做。
“你让开!”大门被丁三娘给堵住了,慕疏龙试了几次都没法从她身边溜走,不由得急红了眼,大呼大叫。
“大小姐让你留下!”丁三娘气定神闲的说道。
“臭娘们!我凭什么听你们的?”慕疏龙气急了,就着祠堂里的一个烛台,抡起袖子就朝着丁三娘脑门上砸下去。
丁三娘不躲不闪,在烛台距离脑门寸许的距离,她才伸臂一抬,另一只手往慕疏龙颈后轻轻敲了一下。顿时慕疏龙就觉得头晕眼花,还不及挣扎,整个人天旋地转跌坐在地上,半响爬不起来。
“早说了你是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慕大小姐噙着笑意走了过来,蹲下身子,视线跟他平行,问道:“咱们能好好说话吗?”
“哼!”慕疏龙一扭头,不拿正眼看他,忿然说道:“这娘们会武功,不公平!”
说这话的时候,慕大小姐留意到,慕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