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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是要逐客么？”慕大小姐鼓起了腮帮子。
昭浩康就对着她耳边吹气，语气暧昧：“若是你不想走的，本王自然也舍不得赶你。”
“呸！”慕大小姐啐了一口，耳根子跟着红了，“下流！”
语毕，她气呼呼的拉开了门扉，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房间里刚才还一脸无赖的昭浩康顿时沉了面色，他唤了二个跟在身边的亲兵入内，闭门而谈了很久才熄灭烛火。
第917章 算报应吧（4）（）
贤王爷回京之后，宫里就有了动静，是皇上亲自下旨，让诸位宗亲王爷入宫陪同。
只说是设有家宴，却没邀请诸位王府女眷。
慕大小姐就想到了皇后说的话：皇上希望从四位王爷中挑选一位与青鸢公主联姻，而且特别强调为了以示公允，要等到三皇子贤王爷回京后才做决定。
如今，皇上就是开始行动了。
“三娘，你说四位王爷谁会雀屏中选呢？”慕大小姐趴在窗棂前，疏浅的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的神色有些模糊。
“大小姐想谁中选？”丁三娘抿嘴微笑。
慕大小姐意识到丁三娘暗藏着调侃，原本高涨的兴致顿时就散了，她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襟，应道：“算了，咱们又不是青鸢公主，何必淡吃萝卜操咸心呢？理得他谁中选，谁不中选呢！”
丁三娘知道自家大小姐心里藏着的别扭，知趣的没有跟她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三娘，陪我走一趟慕府吧！”慕大小姐突然说道。
“大小姐是打算将慕二小姐的消息通知慕府？”
“不管怎么说，她总是慕家的女儿。”慕大小姐面无表情，平铺直叙，“如今落到这个下场，算是她的造化也罢，报应也罢，终归该让慕家的人知情。”
丁三娘点头称是。
主仆二人简单收拾了下，就一路往慕府而去。
随着慕槐礼倒下、吕远容惨死，慕家的内院已经萧瑟了很多，如今三月天里百花齐放，慕府竟然也没沾染上任何喜庆。
偌大的天井，静得有些恕�
“大小姐，你回来了？”第一个相迎的人是穆大娘，她面上堆着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乳娘，一大家子人呢？”慕大小姐微讶，“这个时辰怎么连奴婢都没见到人影？”
“都在偏厅里。”穆大娘压低了几分音量，“二夫人、大公子、二公子都在。”
“这么人齐？”慕大小姐挑眉，问：“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是为了二小姐的事！”穆大娘说着面色就跟着沉了。
毕竟是她亲眼瞧着长大的孩子，花样年纪，落到这样凄惨的下场，向来心慈的穆大娘心中酸涩难受。
“听谁说的？”慕大小姐追问。
来自于阔真族的消息，怎会如此迅速就在京师里走漏风声？
“是听一盏茶的茶客提起的。”穆大娘也是一知半解，“听大公子说，今晨一早就有人在一盏茶里谈论二小姐的事，说是她被那厥罗王子咬掉了半张脸，砍掉了四肢，就只剩下一口气儿了。”
流言未经证实，传来传去被人加油添醋，慕疏凤的遭遇瞬间就被放大了数倍。
“乳娘，你去将疏健请来见我。”慕大小姐认为事情并不简单，好似有人暗中推波助澜一般，故而她避开了众人，打算单独先问清楚内情再做决定。
“大小姐不去偏厅了？”穆大娘诧异。
慕大小姐点头，只说：“我先见见疏健再定。”
不一会，慕疏健就被穆大娘给请到了慕府的后花厅里。
“大姐。”慕疏健很尊重的行了礼。
慕大小姐问得直截了当：“疏健，今早一盏茶发生了何事？”
第918章 算报应吧（5）（）
慕大小姐这么问，就代表她必然是已经知悉一些内情，慕疏健哪还敢隐瞒？当即老老实实的叙述了一切。
今早一盏茶开张，就来了几个陌生面孔，各自落座一方桌子。
“你们听说了吗？京师首富慕家的二姑娘嫁到阔真族去，听说被厥罗王子疯癫起来给咬掉了一只耳朵，砍掉了一双手。”一个体态浑圆的中年男子大声咋呼开了。
跟着就有人接腔：“听说了，岂止是一只耳朵，一双手，据说那厥罗王子会吃人，连带把慕家二姑娘的脸蛋都给咬了一半，四肢也都全砍下了，血流成河。”
大清早的，一盏茶的客人不多，慕疏健当时在场，所以亲耳听到了这个消息。
“这位客官，你说的事情可属实？”慕疏健急着向最先开口的中年男人求证。
“大爷还能骗你不成？”那个男人言之凿凿的翻了白眼。
慕疏健向来不善于自己拿定主意，虽说他与慕疏凤没什么交情，但毕竟都是慕家人，如今出了这样子的大事，他顿时慌神了。
最开始接腔的男人附声，带有些幸灾乐祸：“我说慕家大公子，你家出了这样的大事，今儿还做不做生意？”
“这？”慕疏健被难住了，他涨红了耳根子一时答不上来。
“慕家这点出息！”两个男人哄笑一团。
在慕家的地盘谈论慕家的是非，还要连带嘲笑慕家的人。这是踩上门来找茬了！
慕大小姐越听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她追问：“跟着呢？”
慕疏健说：“原本我也是为难，突然不知道打哪儿冒了一群人出来，他们说这两个男人犯了命案，是在逃的逃犯，二话不说就将他二人押走了。”
“是朝廷的衙役？”慕大小姐更奇怪了，这件事怎么又跟朝廷扯上了关系。
慕疏健摇头表示不知内情，只说：“来人一个个都高大魁梧，看上去都是练家子，就是不知是不是当真是官府人？”
“之后还有人闹事吗？”
“没了。”慕疏健有些窘迫的说，“押人的时候，那两人大呼冤枉，又拼命抵抗，闹得一盏茶的桌子、椅子掀翻了一地。我命人收拾好狼藉，就决定暂时歇业半天。”
“大姐，对不起！”说完这一切，慕疏健有些愧色。
“无妨，歇业半天也不是坏事，天下间的银子咱们慕家也赚不尽。”慕大小姐勾起嘴角笑了笑，“你做得没错。”
其实慕疏健心中所想的，倒不是慕大小姐那么市侩计算少赚了半日银子，他只是觉得慕家发生了这样大事，要回来跟大伙一起商量。
迟疑着，他问：“大姐，凤儿真的遭了那样毒手吗？”
慕疏健饱读了多年圣贤书，他的内心是很纯真且善良的，尽管慕疏凤从前待他刻薄，但如今听说她的遭遇，他还是充满了同情。
“受了些小伤。”慕大小姐轻描淡写的应道，“各有各的造化，从前她做的那么多错事，如今就当着她的报应吧，你也无需要太介怀。”
“大姐，我明白的。”跟慕大小姐的一席谈话，让慕疏健心中的郁结散了不少，“那我就先忙去了，开春了，新茶要开采，最近一盏茶事务繁忙，还请大姐见谅。”
“唔，好好干！”慕大小姐微笑着鼓励他。
第919章 算报应吧（6）（）
跟着，慕大小姐又单独把慕疏龙叫来。
“凤儿真被人砍掉四肢，咬烂了半张脸吗？”慕疏龙一进门就开口问。
慕大小姐很平静答道：“没传言的严重，被咬了半只耳朵，砍掉了一条手臂，人还好好活着。”
“凤儿真可怜！”慕疏龙心中泛起五味杂坛。
这数月的日子，慕疏龙遭遇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最开始是爹慕槐礼莫名其妙倒下了，跟着最疼爱他的娘亲突然去世了，现在又得悉胞姐的不幸遭遇。
若是换着慕疏龙以前只懂得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作派，他早已被这一波狂风骤雨给打残了。
亏得吕远容临终托孤，慕大小姐临危受命，改变了慕疏龙的人生。
虽说跟着王治习武的日子尚短，但是慕疏龙的体魄强健了不少，个头也长高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智开始成熟，他不再认为衣来伸手的日子是理所当然，慕府风雨飘摇，他身为慕家的男儿有责任担当起慕家的大任。
“你有话要对我说？”瞧着慕疏龙犹犹豫豫的样子，慕大小姐挑了眉头。
慕疏龙问得小心翼翼：“大姐，咱们能将凤儿接回来吗？”
“不能！”慕大小姐不近人情的甩出两个字，“她嫁去阔真族，她有她的宿命。”
“我知道，我知道从前凤儿刁蛮任性，伤害了不少人，或许如今真的是她的报应到了。”慕疏龙喃喃自语。
这番话慕大小姐还以为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让慕疏龙明白，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想通了，慕大小姐很惊喜：“龙儿，你真的长大了。”
“大姐，谢谢你。”慕疏龙第一次坦然的对慕大小姐道谢，是发自肺腑的谢意，“若不是你，我一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去了。今后我习好武艺，保护你，保护慕家。”
这是一句承诺，也是一句很暖人心的话。
慕大小姐笑了，是极欣慰的笑。
兜兜转转，没想到第一个扬言要保护她的男人，竟然是这个一年前在地上打滚撒泼的慕疏龙。
慕大小姐心道：看来从今往后，只要不是十恶不赦、冥顽不宁的人，总是要给对方留一线余地，说不定就可以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
“大姐，怎么了？”见慕大小姐笑而不语，慕疏龙面色有些发窘，他讪讪自语：“我说错了？”
“你没错！”慕大小姐笑容更秾艳了，“我只是感慨你真正懂事了。”
姐弟感情瞬间增进了不少。
跟着慕大小姐又与慕疏龙聊了几句家常，慕疏龙却有些心不在焉。
慕大小姐知道他心中仍是为慕疏凤的事难受，也不勉强他立马解开心结，只叮嘱他好生学习武艺。
“三娘，我想你明儿去帮我查一查在一盏茶那两人的底细，以及那帮子突然插手的朝廷衙役到底是哪路人马？”出得慕府，慕大小姐就如是交代。
“大小姐认为可疑？”
一盏茶地处京师要道，是京师数一数二的茶楼，不少南来北往的商贾慕名而来。
生意人走南闯北，消息灵通自然也不再话下，偶有一、两人能探听到阔真族的消息并不出奇。
自家大小姐为何就对此事上心了呢？
第920章 王爷，你能好好说话么？（1）（）
“三娘认为我多疑了？”慕大小姐眼眸微眯。
“三娘从不怀疑大小姐的本事。”这是丁三娘的良心话。
她闯荡江湖十几年，慕大小姐是她识得最与众不同、出类拔萃的女人。她对自家大小姐是心服口服，五体投地的倾佩。
慕大小姐解释给丁三娘听：“一盏茶来往的客人，虽说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但稍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在慕家的地盘谈论慕家的是非，还故意高谈阔论，生怕咱们慕家人会听不到。”
慕大小姐断定，这是有人故意设下的伎俩。
“这么做有何目的？”丁三娘一语问到了重点上。
慕大小姐稍怔，这也是她一时半会没有头绪的地方。
慕槐礼倒下之后，京师上下皆有耳闻，慕家的门楣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内里开始有萧瑟的迹象。
当然，这也不是关键。
聪明的人都知道，即便是在慕家最鼎盛时期，也没到富可敌国的地步。
夹杂在朝廷与阔真族之间，慕家好比任人宰割的蝼蚁一样渺小，且不说慕疏凤是堂堂正正嫁过去的，就算是阔真族强取豪夺，如今落到这个下场，无权无势的慕家也只有暗地里痛哭的份儿。
“明儿去查探查探，说不定会发现蛛丝马迹。”慕大小姐眼神明媚而温柔。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慕大小姐好奇心上来了，不刨根问底弄个清楚明白绝不会善罢甘休。
“三娘明儿一早就去办。”丁三娘点头保证。
第二日，丁三娘一大早就起身出了王府办事。慕大小姐睡到辰时（注：古代九点后）才慢悠悠的起身。
墨莲送了来早膳，一杯温热的牛乳与一碟八珍糕，外加准备了一盘清水煮肉。这是为慕大小姐爱宠小灰狼准备的。
慕大小姐一边吃，一边喂狗崽。
“墨莲，王爷今儿出府了吗？”慕大小姐嘴里塞了一口糕点，手里还忙活着逗弄狗崽，问得漫不经心。
“不曾出府。”墨莲老实作答，“奴婢在天井撞见过王爷院里的嬷嬷。”
“那敢情好！”慕大小姐将剩余半碟肉全摆在小灰狼跟前，自己蓦地站起身子。
“大小姐不用早膳了？”
“不问清楚，吃不下！”慕大小姐干巴巴的撂下一句话，人已经垮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