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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你就当从未提过!”
朱皎月被泼了一盆冷水。
之后朱兴德也从夫人口中听到这事,他勃然大怒,斥道:“不知丑,真是不知丑。”
这段日子恰逢关老大人逝世,朱兴德只感命运捉弄,造化弄人,他感叹自己怀才不遇,内心就有些偏激。他对夫人说:“女大不中留,既然她想嫁人,那咱们就把她送入宫去。”
朱夫人震惊:“老爷,你不是说笑吧?一入侯门深似海,咱们膝下就只有这样一个宝贝女儿啊!”
“入得宫去,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朱兴德这当口所有的心思都陷在了仕途里,“若是月儿能讨得皇上欢心的,将来晋升妃嫔之位,连带咱们朱家祖上都跟着沾光。”
朱夫人是妇道人家,素来以丈夫惟命是从,关乎女儿的终生大事,她更是不敢自己拿捏主意,又恐女儿深陷在那段畸恋中不能自拔,她沉吟片刻后终究是默许了丈夫的做法。
得悉自己要被送入宫中,朱皎月又哭又闹。
“你闹够了吗?”朱兴德厉声呵斥,“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作主。你更别妄想能够嫁给那毛头小子,咱们朱家丢不起这个脸!”
第976章 被要挟的爱情(5)()
朱兴德怒火上涌,说话口不择言。朱皎月在心里怨极了老爹的市侩、顽固,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朱皎月哭过闹过之后还是只能任由她爹的摆布。
她相约西门文轩说明实情。
“月姐姐,你要进宫去?”西门文轩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的声音变得尖锐。
“文轩,月姐姐身不由己,你还是将我忘了吧。”朱皎月落泪,她殷殷叮嘱,“我与你本就不该开始的,只怪造化弄人,将来你一定会遇到心爱的女子,记得好好待她。”
“不!”西门文轩握住了她的皓腕,他很激动的说,“月姐姐,咱们逃走吧,逃到天涯海角,逃到没人能找到咱们的地方去。”
西门文轩是初生牛犊不知虎狼的厉害,但朱皎月却知晓这层利害关系——若是她此时随着男子私奔,即便侥幸能逃走,朱家的声誉也就彻彻底底毁了。
非但如此,若是圣上顾及颜面要追究,朱家的列祖列宗都不得安宁。
想到这些,朱皎月的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她凝住心神,用了很疏离的语气:“文轩,你太不懂事了,婚姻大事岂能如此糊涂草率?”
“我”西门文轩楞在原地。
朱皎月又说:“我身为官宦人家的女儿,入宫是注定的,我别无选择。但你还有机会,文轩,答应月姐姐,今后一定要寻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与之携手共白头。”
说罢,朱皎月强忍住心酸,捂住面孔跑开了。
“月姐姐”西门文轩在身后呐喊,他的声音似泣出了鲜血。
朱皎月狠心的没有回头。
过了几日,朱皎月就在老爹的安排下入了宫去。而西门文轩黯然伤神的离开了京师,回到了北方。
一堵红墙,隔开了宫里与宫外两个世界,也隔开了有情人的痴心情深。
朱皎月被封美人,又被恩赐住在月琴殿,算是完成了朱兴德交给她的使命。
那晚,皇上循着规矩宠幸了她。
她没挣扎,没拒绝,闭着眼睛默默承受了一切。
她将自己当作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皇上对她并没有多少格外的记忆,恩宠之后,她就被晾在了一边。她并不与三宫六院争宠,故而在宫中的日子还算是风平浪静。
只是很多次夜深人静的时刻,她会想起西门文轩,心就跟针扎似的痛。
宫中岁月容易过,宫外的世界又经历了几度变迁呢?朱皎月在心中默数了日子,恍恍惚惚在宫中竟然虚度了八年的光景。
她二十五岁了,放眼后宫她早已不再年轻。
西门文轩也有二十了,他娶妻了吗?生子了吗?印象中那张憨厚的脸庞渐渐变得模糊。
随后的一年里,她对西门文轩的思念变得越来越浓烈。她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不记得他的容颜,相见也未必相识。跟着她又暗笑自己痴傻,余生都不会有再见的日子,忘不忘又有什么所谓呢?
“主子,这是北门一个护卫送来的。”正是朱皎月想得出神的时候,月琴殿一个丫鬟逞上一个荷包给她,“护卫说是今晨一个婆子托他送来的,指明点姓要交给主子,奴婢已经替主子打发了赏银。”
丫鬟笑道:“能让护卫如此死心塌地办事,想必那婆子使了不少银子。”
第977章 被要挟的爱情(6)()
“那婆子呢?”朱皎月拿着荷包,顿时面青唇白。
“理应是被护卫给打发了吧。”丫鬟有些奇怪的问,“主子,你没事吧?”
“没事。”朱皎月心虚的摇摇头,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我乏了,你且下去吧。”
丫鬟退下之后,朱皎月将荷包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她确认无误,这是她当年亲手所绣,普天之下仅此一个。
这是属于西门文轩的荷包。
荷包的图案很梦幻,是一个少女背靠大树仰望苍穹。
她仍记得,这是西门文轩的一句玩笑话。
他说:“月姐姐,以后文轩长大了变作大树,天晴替你遮阳,雨天替你避雨。”
“这可是你说的。”朱皎月笑弯了腰。
事后,她凭着想象,将西门文轩许给她的承诺给画了下来,后来又怕画卷褪色,故而将之作为锈样,绣在了荷包上。
她亲手将荷包送给了西门文轩。
“他来了?是他来了吗?”朱皎月只感觉心跳漏了两拍。
她略使劲拍了自己的脸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她想起,这荷包里是有夹层的,当初她与西门文轩说笑过:“月姐姐送你的荷包专程替你留了个夹层,若是你以后有不开心的事儿,不想对外人说,就写个小纸条塞在里面。”
西门文轩憨笑:“好,文轩都听月姐姐的。”
心念转动,朱皎月就想到了关键:莫不是文轩有话要对我说?
如是一想,朱皎月利索的取过一把小剪子,将夹层给剪开,赫然发现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
字很简单,只写着:子时,北门榕树下。
是文轩?朱皎月的情绪翻腾,眼角很快蒙上了一层水气。
期待、兴奋、悲伤,各种情绪糅杂起来,让朱皎月丝毫没怀疑过,这兴许是一个圈套。
后宫沉浮多年,朱皎月领教过太多的阴谋诡计,但此时她却顾不上了。
当晚,趁着众人都入睡后,朱皎月偷偷起身,她取过一件黑色的风氅,将自己由头到脚的包裹起来。她没有提灯笼,尽量让自己和暮色融为一体,靠着墙脚根,她疾步行走着。
北门距离月琴殿有一段距离,一路上朱皎月的心情七上八下。
谜底很快揭开了。
相约朱皎月的人当真是西门文轩。
一别九年,他长高了,长壮了,但榕树下伫立的男人依稀还是记忆中憨厚的模样。
朱皎月生活在宫中,锦衣玉食的日子让她的容颜与十年前如出一辙,西门文轩一眼就认出了她。
“月儿?”西门文轩轻唤,声音有丝嘶哑。
他改了称呼,不再叫她月姐姐。
“文轩!”相见的这一刻,朱皎月所有的理智都溃堤了。
这些年来的日夜思念,这些年来内心里藏着不敢对人说的委屈,霍地都迸发出来,她不顾一切的扑到了西门文轩怀里。
她很贪婪的吸着他的气息,他温柔地抚摸她的头顶。
像从前那样,他们在彼此的身边寻到了那种莫名踏实的感觉。
一别经年,竟然丝毫不曾改变。
第978章 被要挟的爱情(7)()
“你怎么来了?”朱皎月很快就被拉回到现实中,她结束了这个短暂的拥抱,推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西门文轩答道:“今年朝廷举办采青节,恢复了‘舞龙采青’的习俗,阿爹就让我一道来了。”
当年的分别让西门文轩万念俱灰,回到北方,他除了醉心武学之外,再没他踏足过京师之地。
西门府上下并不知道他这段经历,西门老爷也只当儿子争气,非但不加以阻止他夜以继日的苦练,反倒是引以为傲。
这次西门文轩与朱皎月相见,说起来还是六王爷昭浩康无意中牵了这根红线,他督办的采青节,恢复了茶界“舞龙采青”的旧习俗。
西门老爷仗着自己独生子武艺高强,希望西门文轩能讨个彩头,所以二话不说就将他一并带来了
重返故地,西门文轩的心情起伏,当年与朱皎月相处的情景历历在目,思念如潮,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要见她一面!哪怕是肝脑涂地,他亦然在所不惜。
西门文轩费了一番功夫辗转打听,寻到了一个与宫女有几分交情的婆子,花了重金让她将荷包送到朱皎月手中。而后他又观察到北门防守松散,凭着他的武艺修为,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从榕树那处地形混入宫中。
他成功了,一切都很顺利,他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月姐姐。
朱皎月听完西门文轩的叙述,却被现实给打醒了——西门文轩如此铤而走险,豁出了性命不顾要见她一面。
“糊涂,你快走!宫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朱皎月狠狠地推攘了他一把。
“月儿?”西门文轩不舍的轻唤。
“快离开!”朱皎月口气生硬的催促。
西门文轩无奈,也不敢在此地多停留,只想来日再做打算,他悻悻然的纵身离开了。
望着西门文轩消失的背影,朱皎月长舒了一口气。她心情复杂的欲转身离去,可刚一回头,就发现身后有一抹黑影。
“奴婢给朱美人请安。”黑暗里传来的声音冷冰冰没有半点温度。
“你是谁?”朱皎月捂住狂跳不止的心口,她强作镇定的问。
“朱美人贵人事忙自然是不识得奴婢了。”黑影往前走了几步,清浅的月光落在她面颊之上,依稀能辨出面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她自我介绍:“奴婢是玉华殿的嬷嬷,奴婢唤着崔蝉。”
玉华殿是云才人的寝宫,朱皎月是知道的。那么,这婆子就算是云才人的人了?
她与云才人并没有太深刻的交情,故而这会儿她吃不透崔蝉的用意。
是凑巧路过?还是一早就有预谋?
“朱美人请放心,奴婢在宫中伺候主子二十几年,最是明白轻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奴婢绝对不会自己给自己招惹麻烦。”崔蝉的声音平静得带那么一丝沉重。
朱皎月此时心绪翻腾,根本没有招架的能力,她嗯哼一声就越过崔蝉疾步离去了。
回到月琴殿,朱皎月这才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与文轩在宫中私会,竟还被人发现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朱皎月六神无主,她将最信赖的古嬷嬷叫到身旁来,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将她与西门文轩相遇、相识到今天宫中相见的种种全坦白了。
第979章 被要挟的爱情(8)()
古嬷嬷虽上了年岁,有了阅历,但听完这惊世骇俗的一段情,她也顿时慌了神。
闹不好这是脑袋搬家、诛连九族的死罪!
“小姐啊,那、那西门公子人走了吗?”半天后,古嬷嬷才憋出一句话来。
“走了,被我给赶走了!”朱皎月答。
如此,古嬷嬷心里就有了主意:“小姐,崔蝉只是个奴婢,说话没分量。眼下无凭无据,只要咱们矢口否认,皇上也指不定会信谁呢?”
“唔。”朱皎月心虚的应了一句,她心里拿不定主意。
“余下的事儿咱们走一步再看一步,小姐你别太担心。”古嬷嬷安慰道。
在宫里为求自保杀人是常见的事,朱皎月虽说本性善良,但也不至于柔弱。
如今她却没办法对崔蝉下手,毕竟崔蝉是玉华殿的人,崔蝉的出现会不会跟云才人有关?鞭长莫及,朱皎月在宫中地位低微,她是没法伸手到玉华殿里去查探内情,也不敢贸然朝着玉华殿的人落手。
在忐忑不安中过了大半年,一直都相安无事。
莫非崔蝉当真会替自己守住这个秘密?渐渐地,朱皎月的防范心开始减弱。
也正是这个节骨眼上,崔蝉却蓦地出现了。
她领着一个满脸鲜血的宫女,混着夜色一同闯入了月琴殿。
“朱美人,救命啊,救命啊!”一开口,崔蝉的声音就很急切。
“发生何事了?”朱皎月有些奇怪的问。
“这是奴婢的同乡,唤着桂花,她今儿受了主子责罚,无处容身,求朱美人收留。”
朱皎月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