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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喜珊很早就起身了，她心里藏着小九九，故意没去叫醒尔笑公主，她怕公主追问昨晚之事。
喜珊跟着尔笑很久了，摸熟了尔笑的脾气，知道今儿公主款待康王妃，自己招待得好，公主是不会计较昨夜里自己失职的小错。
她径直去了王府大厨房准备宴请的事，一直拖延着慕大小姐与丁三娘到了贤王府，才假意与慕大小姐一道去叫醒公主。
她原是想躲掉公主的责骂，不曾想到公主竟然惨遭横死。
“康王妃，奴婢该死，若不是奴婢逾越了规矩，痴心妄想巴结贤王，奴婢当晚能早些赶回，兴许公主就不会横死。”喜珊一脸愧疚的哭诉。
听完始末，再看喜珊的神色，慕大小姐已经八九分肯定喜珊说的都是实情。
“是万冬蕴杀害公主，一定是她！”喜珊口口声声咬定万冬蕴是凶手。
“你为何如此笃定？”
“整个王府，只有万冬蕴才有动机杀害公主。”喜珊的眼神流露出恨意，“大伙都知道，我家公主刁难过她，但她却表面奉承巴结公主，这种人阳奉阴违，肯定是趁着没人的时候下毒手。”
喜珊只是一介婢女，她眼界有限，所能想到的是最直观的证据。
慕大小姐没对她多说什么，只应道：“尔笑在天有灵，定会保佑咱们查出真凶，我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喜珊顺着滴滴答答又是落下一串泪珠子。
查明了喜珊的嫌疑之后，慕大小姐就径直回府了，她并没去找贤王爷求证喜珊所言的真假。
丁三娘依旧被留在了贤王府，她陪同着自家大小姐出门口的时候压低声问：“大小姐，可要三娘留意着喜珊？”
“与其留意着喜珊，倒不如留意着贤王爷。”慕大小姐如是交代。
丁三娘有些吃惊：“大小姐怀疑贤王爷？”
慕大小姐给了一个含糊其辞的答案：“现阶段任何人都有可疑。”
原本关淑妃母子二人都是最大的怀疑对象，而今贤王爷又搅和进了喜珊的口中。以王爷之尊与一个丫鬟月下谈心，听来是平易近人，但想深一层却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第1065章 长得好看（4）（）
关于喜珊的秘密，慕大小姐回到康王府后，一字不漏转述说给昭浩康听。
昭浩康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似笑非笑：“三皇兄天生就颇有女人缘。”
慕大小姐琢磨一番，觉得话里藏着另一层意思，她欲追问，但被昭浩康岔开了话题。
他说起了刑部那边的情况：“尔笑的死太过突然，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刑部查无所获。”
“唔。”慕达小姐嗯哼一声，这个结果完全是意料之内。
“因为尔笑身边的奴婢指证，万冬蕴逃不开嫌疑，已经被刑部关押了。”
“关押起来了？”慕大小姐微讶。
尔笑一死，万冬蕴毫无疑问是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上，她被刑部收押这倒是不奇怪，慕大小姐关心的是万家那边的动静，她略略提高了音量问：“万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昭浩康声音中蒙上了一层寒意，他说：“万家的女儿表面看个个出身尊贵，实则都是为家族利益所牺牲的棋子，出了这样的大事，还奢望万家能排除万难保住她们不成？”
万家没插手，对于万冬蕴的遭遇，他们选择了一贯的做法——袖手旁观。
“不过这次万家也未能置身事外。”昭浩康道。
“怎地？难道因为万冬蕴而受到牵连？”
“不是。”昭浩康摇头，顿了一下才说道：“尔笑之死已成定局，父皇午后已经颁了圣旨，让二皇兄作为使节，亲自护送尔笑的灵柩回阔真族。”
“安王爷？”慕大小姐很吃惊，“安王爷曾与阔真族结下梁子，这次尔笑又遭逢不幸，他亲自前往阔真族，闹不好就是火上浇油。”
“嗯。”昭浩康点头，面色沉重。
其中的利害关系，昭浩康自然也是心中有数。
慕大小姐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皇上是打算用武力来解决？”
尔笑之死，本与安王爷没有任何瓜葛，皇上却无端端委派他出任使节，可想而知是动了武力讨伐的念头。
若真是如此，那就违背了当初与阔真族和亲结盟的本意。
望着面色凝重的昭浩康，慕大小姐追问：“是关淑妃的主意么？”
“不知道。”昭浩康诚实作答，“父皇宣布这个决定很突然。”
昭延禧的做法着实让人猜不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他宣布了决定，态度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事先万家没有得到任何风声，所以临时陷于被动之中。
再加上万冬蕴被指证为杀害尔笑的凶手，万家更是没有立场反驳。
“这必定是关淑妃的好计谋。”慕大小姐眸光浮动，紧咬牙关，“尔笑之死，被她用来大做文章，轻轻松松就将万家给套进圈套里。”
以万家的势力，不是那么轻易就被撼动。
若要想对付万家，就需要一个爆发点，很不幸，无辜的尔笑成为了他们计谋中的牺牲品。
“兴许也不是这样。”昭浩康面色迟疑，“关淑妃要走这一步棋，必须有十足的把握劝服父皇才行。”
昭浩康说得没错，整件事兴许是关淑妃的布局，兴许也不是，毕竟皇上的决策不是关淑妃可以轻易把控的。
“若要证实也不难，王爷找个机会问问皇上不就知道了。”慕大小姐这是铁了心要刨根问底。
第1066章 闹鬼了（1）（）
向皇上求证只是小事一桩，昭浩康便点头应承下来，但没想到第二日他入宫办事却并不顺畅。
有人先他一步进了御书房。
“皇上，安儿驻守边塞，没理由贸然撤回的道理。”万贵妃软硬兼施的磨着皇上，“前往阔真族的差事，不如另觅人选。”
万贵妃不甘心安王爷以身犯险，故而私下里来央求皇上，希望他能改变心意。
“哼。”皇上别开脸，声音冷淡，“如今周边的蛮夷小邦都不成气候，不需要他继续驻守。”
“皇上，安儿曾经与阔真族数次交锋。”万贵妃脸上挂了两滴粉泪，“如今尔笑横死，真相不明，此时让安儿前往阔真族，不是火上浇油吗？一个不小心，那群蛮夷之邦将怨气洒在安儿身上，那么”
万贵妃哭泣。
皇上态度依旧坚决：“尔笑之死，与你万家脱不开关系，朕安排他前往，你就权且当作替你万家将功补过吧。”
如是一说，万贵妃顿时词穷了。
万冬蕴被指证为杀害尔笑的嫌犯，万家撇不清关系，皇上是捏准了万家的软肋。
“既然皇上心意已决，那么臣妾有最后的不情之请。”
“你说！”
“安儿年纪尚轻，办事难免会鲁莽冲动，臣妾想让娘家三哥陪同安儿前往，也算作是照应。”这是万贵妃退而求其次的要求。
她口中的娘家三哥就是万温纶，万初雪的亲爹。
虽然前些日子万贵妃才不满万温纶自作主张，但大事面前，万贵妃不敢当作儿戏。
万温纶是万家最杰出的儿子，最是骁勇善战，她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才陪在安王爷身边。
她做这样的安排，是料定阔真族不会善罢甘休。
一旦兵戎相见，万贵妃首当其冲是要保证儿子全身而退。
“唔。”皇上没反对她的提议，“有个照应也是好事，你去安排吧。”
“臣妾谢过皇上。”万贵妃面色稍有缓和。
随后昭浩康觐见了皇上。
“你来有事？”昭延禧面泛倦色。
“父皇，儿臣前来是为了二皇兄出使阔真族的事。”昭浩康开口。
“不用说了！”昭延禧很粗暴地打断他，“这件事朕心意已决，朕不想再提。”
“父皇误会儿臣之意了，儿臣并非是替二皇兄说情，而是儿臣不明白为何父皇有此决定？”昭浩康抛出了疑问。
昭延禧很生气的说：“朕说过，不准任何人再提此事。”
他素来疼爱昭浩康，今儿却一反常态。
“父皇？”昭浩康不解，他关切的问，“可是近来休息得不好？”
“近来诸事缠身，朕很累了，你回去吧。”昭延禧伸手揉了揉眉心，他有气无力冲着昭浩康挥手。
昭浩康碰了个钉子，他回到康王府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慕大小姐。
最后他补充了一句自己的担忧：“眼看着要迎来汉水的汛期，加之尔笑横死，父皇一时间千头万绪，他定是太劳心了。”
“皇上对王爷也不肯说出实情？”慕大小姐很吃惊。
在昭延禧心目中，昭浩康这个小儿子有着很特殊的地位。原本三言两语便可交代清楚的事情，为何皇上要故意借词不提？
难道昭延禧是受人挑唆，有意要与阔真族再起干戈？
第1067章 闹鬼了（2）（）
皇上的心思，慕大小姐斗胆猜想，却没有证实的途径，纯粹只是天马行空。
昭浩康窥出了她的心思，他说：“父皇素来主张以和为贵，这次想必也不会例外。”
这话与其说是安慰慕大小姐，倒不如说是自我安慰。
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委派安王爷出使阔真族，无疑等同在风头火势上添了一把柴火。
难免让人去猜测皇上是别有用意。
“唔。”慕大小姐嗯哼一声，没再说多余的话。
第二日，四月二十。
安王爷一行浩浩荡荡从京师出发。
依着规矩，尔笑的灵柩送回阔真族，是不能走水路的，只能经陆路而行，原本顺流而下，需要四、五日的路程，就延长了一倍。
这期间，所有人都唯有等待。
待到安王爷一行抵达阔真族，是好是歹，总会出个结果。
急不来的事情，慕大小姐强迫自己转移开心思。
四月二十一日，京师炸开了个消息。
曹芷卉的亲爹曹孟在午时被判斩首，其首级（注：此处指头颅）被挂在京师城门之上示众，算作是对贪官污吏的严惩。
朝廷的做法让百姓拍手称快。
“大小姐，皇后娘娘有急召。”
原本慕大小姐是想趁着这两日得闲，让丁三娘陪同去柳宅与慕府走一趟，谁知道午膳之后就被皇后的急召匆匆的召进宫。
皇后将身边的丫鬟都屏退了，她压低声音问：“听说百姓对曹孟的死拍手称快？”
“唔，的确如此。”慕大小姐不明为何皇后又关心起曹家的事。
“唉。真是作孽！”皇后的声音有些低落，面色也很难看。
慕大小姐瞅出了端倪，她柔声问：“娘娘，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皇后眼神闪烁，语气极不自然：“曹芷卉在昨夜里疯了，满嘴胡言乱语，逢人就说宫里闹鬼。”
鬼神之说，皇后心中是有敬畏的，尤其是上次被慕大小姐在华宁寺假扮柳惠妃吓了一场之后，她心里更是恐惧。
今天一大早，皇后得悉消息，说是曹芷卉撞邪，她顿时忐忑难安。
“娘娘，要去看看吗？”丁岚宜征求皇后的意见。
身为后宫之主，发生妃嫔撞邪的事，皇后必然要露面的。
皇后沉默着，心思转了一大圈：这节骨眼上撞邪？是曹芷卉的把戏？还是当真父女连心，让她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陪着本宫去瞧瞧吧。”疑心归疑心，皇后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以免自己落人话柄。
“有鬼啊，有鬼”曹芷卉蜷缩在墙角根，神情呆滞，嘴里喃喃自语的重复着。
“你真瞧见有鬼了？”皇后的声音竭力保持着镇定，实则内心里她信了八九成。
曹芷卉那张脸，足以证明一切。
她面无血色，双眼呆滞，似被人勾走了三魂七魄。
皇后自认为阅人无数，她一眼就瞧出曹芷卉的惊悚与怯意是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假不了！
“有鬼！”曹芷卉亦然认不出眼前之人便是皇后，她抓住皇后的衣摆，声音尖锐而刺耳，“快救救我，救救我！”
“去叫御医来。”皇后往后弹开了身子，她表面若无其事的吩咐奴婢。
第1068章 闹鬼了（3）（）
皇后亲自吩咐，御医房不敢怠慢，御医首领许修平亲自带同两个御医前来。
三人把脉会诊，最终得出的结果是：惊吓所致。
“娘娘，芷才人的病情并不算太严重，稍加调养休息，是有康复的希望。”说这话的时候，许修平微微诺诺，生怕自己会被责骂。
谁知皇后态度很冷淡，只说：“既然如此，开些宁神定心的药让她服下。”
许修平赶忙应下，顺手开了珍珠末、惊风散等药给曹芷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