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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慢脚步,沿着花园的小径两人来回走动。没过多久,府衙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位身着褐色袄衫,头戴黑色冠帽的中年男子,看他气度不凡,一定就是慕府老爷慕槐礼。
果然,这个猜测在玲珑口中得到了印证,只见这丫头有些慌乱地扯住慕疏影的衣袖,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大小姐,是老爷,是老爷回府了,快请安吧!”
慕疏影闻言,也不答话,落落大方的走到慕槐礼面前,盈盈的欠身,口中说道:“爹爹一路风尘,女儿给你请安了!”
“影儿?”慕槐礼眼眸中闪动着惊讶,他这个常年待字闺中,大门不出的大女儿,竟然变得这样落落大方,他诧异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儿在府中花园随处走走,这就见到爹爹回府了。”慕疏影答道十分流畅。
“哦!”慕槐礼点点头,也没有多余的问候,就打算离开。
第21章 谁道雪天寒(5)()
“爹爹,瞧你一路风尘仆仆,可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南北茶王’之争?”瞧着慕槐礼的身影,慕疏影尽量装着不经意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旋即停住已经迈开的脚步,慕槐礼显然十分震惊的问道。要知道幕府经商的事宜,幕府的家眷可是从来都不知道详情,哪怕是作为当家夫人的吕远容,也从不敢过问半分。
“说来也是奇怪,爹爹不在府中的日子,女儿不慎掉入池中,陷入了昏迷。在这半梦半醒之际,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位童颜鹤发的老公公,他在我耳边说道此事。女儿似乎隐约听见什么‘南茶涩,北茶难种’等。”慕疏影手抚着垂留在耳际的鬓发,故意编出了一个听上去让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她知道,以原本慕疏影留给慕槐礼的印象,要想在顷刻之间去改变是没有可能,要想得到他的另眼相看,也只有借助荒诞离奇的鬼神之说。
“此事当真?还有呢?”慕槐礼的反应,如慕疏影预想的一样,丝毫不见起疑。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莫非是我慕家祖宗显灵,让我慕槐礼能够在有生之年,将我慕家经商的茶叶发扬光大。”
“女儿梦中听见老公公诉说,南茶、北茶,各有所长,要想夺得这‘茶王’之名,还要依靠经商之道。”慕疏影说得一本正经,而慕槐礼更是听得不住点头。
“影儿,看来你果真是命格奇佳,能够有缘得到我慕家先祖指点。由此看来,我慕家今届的茶王之争,一定能够旗开得胜。”慕槐礼嘴唇上的八字胡都激动得有些颤抖:“经商之道应当如何才能取胜?”
眼看着吸引了慕槐礼的关注,慕疏影立刻以退为进。她柔声说道:“爹爹,此事说来就一匹布那么长了。你一路回府辛苦,先稍作休息,容后到女儿居住的西厢房再详细给你禀明详情,可好?”
慕槐礼点点头,往前行了两步,又转过身,盯着慕疏影片刻,才道:“影儿,爹爹许久不曾见你,今日一见,你脱胎换骨了。”
“大小姐,是真的吗?梦中你真的梦见了慕家先祖?”随着慕槐礼离开,玲珑按捺不住好奇的问道。
微微一笑,慕疏影也不作答,只是交代道:“回房去吧!”
果真回到房内没多久,慕槐礼就匆忙而来,瞧着他连衣衫都未换,可想而知有多么心急。眼看着鱼儿上钩,慕疏影免不了暗自窃喜。
“玲珑,去给老爷沏茶!”从慕槐礼跨入房内眉头微皱,到落座后环视四周浮现出的难以置信,都悉数落入慕疏影的眼中。可想而知,这些年来,慕疏影受过的委屈,他这做爹的应当是不闻不问,甚至乎连她女儿的厢房也是毕生第一次踏入。
“老爷,请用茶!”奉茶之后的玲珑,躬身退下。
慕槐礼顺手捧起茶盏,揭开茶盖,浑浊的茶汤曝露在眼前,他瞪圆了双眼,喉咙一阵涌动。这等劣质茶,慕槐礼生平还从未品茗过,如今却在自己的府邸,被奉上这等茶。这让他情何以堪?
第22章 谁道雪天寒(6)()
“爹爹,这劣等茶想必不合你的胃口。”慕疏影佯装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府里没派些上等茶叶过来?”慕槐礼将茶盏放在桌上,提高了几分音调问道。
慕疏影故意垂下头,不答话,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慕槐礼心中明白了几分,他凝视着房内早已经陈旧的家具,又将目光落在女儿消瘦的脸颊上,终究无奈的叹息:“好歹是你的亲娘,怎么如此狠心呢?”
慕疏影依旧保持沉默,她自然明白,此刻无声胜有声的力量。
“影儿,这些年来,你受委屈了。”慕槐礼内疚的说道。
“爹爹,别说这些,让女儿给你说说梦中先祖提点吧!”慕疏影抬起头,眼底的落寞委屈,就那么充盈在美丽的眼眸中,她故作大方的转移了话题。
“不急一时!”饶是慕槐礼心急如焚,想知道先祖有什么指点,面对着慕疏影这番楚楚可怜的模样,那还有心思呢?
“爹爹可是有什么要事?”面对着站起身打算离去的慕槐礼,慕疏影追问道。她心中倒是感到半分欣慰,至少这所谓爹爹还不至于灭绝人性,不会全然为了茶王之争而来。眼看着她这女儿受到的委屈,倒有几分内疚之情。
“唉!”慕槐礼长叹道:“爹爹这次回府,会呆上半个月的日子,过完年关才会外出。这先祖提点的经商之道,抽个日子,你我父女两人再慢慢详谈也不迟。现在最紧要的,是跟你娘亲谈谈,你过得这寒酸日子,传扬出去,恐怕人家以为咱们慕府家道中落。”
“爹爹,别!”慕疏影慌忙起身,伸出双臂拦住了慕槐礼的去路,她垂下眼帘,故意轻声说道:“爹爹,如果娘亲误会女儿私下里向你诉苦,别说女儿,就连香姨都会受到牵连!”
“玲儿?”慕槐礼更感诧异,还来不及细问,一个人影就闯入了他的视线中。身着有些陈旧且单薄的衫子,一脸的憔悴曝露在慕槐礼面前,来人不是香玲儿是谁?原来慕疏影早就暗中安排玲珑去请香玲儿过来,其中的用意自然不言而明。
“老爷?”毫无准备的香玲儿在乍然瞧见慕槐礼的时候,恨不得双手掩面。原来这香玲儿也是个聪明人,这些年来虽然受尽了吕远容的欺凌,但都不敢背地里向慕槐礼诉苦,生怕多生出事端,每逢慕槐礼回府的日子,香玲儿就翻出唯一准备的体面衣裳,而原配吕远容也略有收敛。如此一来,慕槐礼虽也知道妻妾相处有些摩擦,可表面上也相安无事,因而不放在心上,也从未过问。
“你瞧瞧你这身装扮?”慕槐礼血气涌上脸面,怒道。
“老爷,贱妾失仪了!”香玲儿欠了欠身,满面羞愧的打算离开。
“好歹你也是我慕府的二夫人,你这打扮真是丢尽颜面!”慕槐礼越说越气,原本的香玲儿是何等的风姿绰约,如今却判若两人。慕槐礼的目光游走在慕疏影和香玲儿的面颊之上,最终衣袖一甩,搁下一句:“岂有此理。”
待到香玲儿回过神来,慕槐礼的身影已经离去了数丈开外的距离。而一手安排这一切的慕疏影,微微侧目,一派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
第23章 锋芒才露尖尖角(1)()
“影儿,老爷这样怒气匆匆而去,恐怕会责难大姐,我们快跟去瞧瞧。”香玲儿不由分说的拉着慕疏影就走了出去。
当香玲儿拉着慕疏影疾步抵达吕远容居住的“雨露阁”外,里面已经传出了阵阵争执之声。
“老爷,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慕府上下!”只听吕远容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她义正言辞的说道:“老爷你常年奔波在外,慕府上下都由我一个妇道人家打点,家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这花销如流水一样。我常常夜不成寐,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如何替老爷能够把持住家务,守住老爷辛苦赚回的银子。”
“好歹影儿也是慕家的大小姐,香玲儿还是我明媒正娶的二夫人。她两人过的日子,我看连府里的下人都不如。”慕槐礼没有理会这吕元容的诉说,一针见血的点出所见到的事实。
“老爷,她两人在府中好吃好住,到不明白何事让老爷大怒了?”吕远容索性装起了糊涂,长叹一声,又故作委屈的说道:“难道老爷以为我苛刻这她们,老爷在府中的日子少,也不知道我身为当家夫人的难处,我自己过的日子,比上她们还要艰苦十倍,只是个中委屈,外人不知罢了!”
慕槐礼也不是蠢人,他一眼扫过吕远容厢房内的摆设与她的衣着,就知道吕远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吕远容越说越是激动,眼泪早已止不住哗啦的往下掉,慕槐礼面对女人的哭诉,顿觉得满腹道理也讲不清,索性把头扭开,眼不见为净。
“老爷,我劳心劳力的经营者幕府上下,不知道是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这可是陷我于不义之中啊!”吕远容眼看着慕槐礼没有继续追究,反倒还先声夺人哭诉起自己的委屈。
“好了,好了!”慕槐礼心烦的拍了拍桌案,斥道:“我慕府好歹也是京师首富,虽然不是家财万贯,但是这府中各人的生活,起码还是要像样一些。该花的银子,省下来也富不了,传扬出去倒是丢了我慕府的颜面。”
“既然老爷发话了,那我这当家夫人也一定好好掂量掂量。”吕远容也懂得见好就收,好言好语的答道。
这话入得慕槐礼耳中,觉得是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这府里的琐碎小事往后得到解决也就罢了,于是捋了捋胡子,点点头,没了下文。
这场原本要在慕府里掀起的革命,就被吕远容用妇道人家的撒泼手段,轻而易举的化为了无形。慕疏影略感惋惜之余,到不得不重新审视吕远容身为妇道人家的厉害。
接下来的两日,慕槐礼因为心存愧疚之情,都留宿在了二夫人香玲儿的厢房内,非但是如此,还亲自指派管家给二夫人添置了不少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绸缎清一色都是明艳的色泽,或红,或绿,或黄,或蓝衬托得香玲儿原本姣好的容颜,回流了不少往昔美艳的影子。
府中各人都瞧在眼里,有心眼的奴才们自然懂得见风使舵,但是也有不少坚持认为大夫人才是慕府中屹立不倒的当家夫人,没将这般变数放在心上,日子照旧那么过。
当然,慕槐礼的举动,除了引发府中下人议论纷纷,慕府当家夫人吕远容早就是恨得牙痒痒,却碍于慕槐礼的威望而无可奈何。
第24章 锋芒才露尖尖角(2)()
慕府自老爷慕槐礼回府后,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宁静,被慕疏影设法一挫锐气的吕远容,自觉收敛了不少。
“影儿,来试试爹爹带来的‘绿阳茶’。”这日,慕槐礼满面笑容的出现在慕疏影的西厢阁楼,跟在身后的家丁捧着茶壶、茶盏。
“绿阳茶?”纵然慕疏影对于茶道的认识也不少,可这茶还是第一次听说。
“哈哈”慕槐礼朗声一笑,道:“这是我慕家的上品茶,顾名思义,取自于阳春三月的嫩芽而成,这绿阳茶每年新茶上市,都会引发四方宾客疯抢,那场面真是热闹。”
“嗯!”慕疏影点点头,轻轻啜了一口,只觉得满口生津,的确是一道好茶。
“爹爹,除了这‘绿阳茶’之外,慕家可还有什么珍藏呢?”慕疏影放下茶盏,开口问道。
“我慕家以经营茶叶为生,茶叶种类何止数十种,可惜的是,能够称之为上品的,却只有这‘绿阳茶’。”慕槐礼捋了一把下颌的胡子,充满了惋惜的道。
“影儿在梦中听闻,这北方种茶,多是高山之上,自顾‘高山云雾出好茶’,所以北方有着‘天时’之利!”慕疏影说道。
“唉!”慕槐礼一声叹息,这话正中了他多年来心结。
南北茶王之争,六年为一届,彼此胜负难分,慕家仗着地处京师,不少达官贵人都爱饮用慕家茶,因而朝廷的官营权一直花落在慕家,靠着这“地利之便”,慕家的南茶也是声名远播。但近年来水运畅通,北方茶叶也有不少被运往京师,朝中不少达官贵人饮用后都赞不绝口,看这势头,大有后来居上的意图。
为了保住这“茶王”的地位,慕槐礼容忍了吕远容的提议,将大女儿慕疏影嫁给六王爷,明知道朝廷这道秘旨,是为了体弱多病的六王爷冲喜,明知道一如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伴随只剩下半条人命的六王爷,大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就白白葬送,他也狠下心肠。
如今见着大女儿落落大方,侃侃而谈,他心中早就泛起了五味杂坛。
“爹爹,北方茶得‘天时’,南方茶得‘地利’,要真正取胜,还要靠‘人和’。”谈到这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