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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姓村子了。
因此当年在那个刚刚解放的年代,林家村这边的绣娘们被林家村的村长做主,打包一起卖给了隔壁的木家村。
两个村子之间隔了一座不高不矮的小山,那时候根本没有山路,路全是人用脚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十来个绣娘随着几个林家村的壮丁押着送去了木家村,有两个绣娘经不起翻山越岭的折腾,在路上害了病,根本没能挺过去。
赵金娘也险些没能熬过去,是木婉她娘把自己那份口粮剩下一小半给赵金娘,又给赵金娘找水喝,一路硬是逼着赵金娘不准睡去,才把人熬到了木家村。
赵金娘聊着过去被卖到木家村的经历,颇有些感慨,她拍拍木婉的手,目光温和,“你娘是我见过的心底最善的人,可惜心善未必就能活得久……”
她叹了口气,突然又意识到这么说有些不妥,木婉娘是因为生木婉时难产死的,她“诶”了一声,连忙改口道,“你瞧我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娘在天有灵,看到木丫头长成现在这俏模样,一定欣慰得很。”
赵金娘说着,也下意识地打量起木婉来。
老实说,过去木丫头不怎么主动和人接触,遇到谁都是低垂着头胆小的模样,两家人家做邻居做了十来年,赵金娘对木婉的印象居然还比不过小时候抓周时的记忆。
现在也许是姑娘大了,稍微懂事了些,胆子也跟着长了,看起来似乎总有哪里变了,赵金娘好好地打量了一下木婉,不由得道,“木丫头长得可真像你娘年轻时候的样子,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大了一定也是个美人。”
木婉娘年轻时候算是林家村有名的美人,皮囊自然不错。
木婉的模样其实和大燕王朝那个木婉的模样也相差不多,只不过大燕王朝的那个木婉,是从小娇生惯养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皮肤细嫩得轻轻一捏都能留下一个红印子来,而现在这个木婉,皮肤粗糙不说,长期在太阳底下晒着,黄黑黄黑的,就像一只丑小鸭。
木婉听着赵金娘的话,忍不住好笑,美人?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这张脸,入手的触感她自己摸着都嫌粗糙,离美人这俩字也太远了吧。
木婉的动作让赵金娘误会成了小姑娘的爱美之心,她看着年纪轻轻的木丫头,心里一动,说道,“木丫头,你在这儿等着,我给你找两样东西来。”她一边说,一边笑眯眯地起身回屋。
坐在小院板凳上的木婉愣愣地看着赵金娘急吼吼地冲回屋,过了没多久,手里拿着两样看起来有些眼熟的东西出来。
等到赵金娘打开来,木婉才反应过来赵金娘手里拿的这两样是什么。
胭脂和唇脂。
这两样东西换到这个木婉陌生的时代,模样却也没多大变化。
赵金娘见木婉看着她手里的这两样东西,笑起来,猜小姑娘怕是头一回见,说道,“木丫头,来,我给你搓一搓,保证啊,给你变个人似的。”
赵金娘手指尖尖轻轻挑了一小抹,为木婉点上些,再一点点晕开。
赵金娘的手法很熟练,她眼里漾开笑,说道,“当年你娘嫁给你爹的时候,就是我给你娘上的妆呢,不过我的手艺比不得你娘,你娘给我画的妆可好看了……”她边小心地给木婉抹胭脂,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等到两道工序全上好了,她垂下手,满意地看了眼乖乖巧巧坐在板凳上任她涂抹的小姑娘。
“真好。”赵金娘轻轻感慨了一声。
木婉对着小院子里的大水缸照了照,微微露出一个笑,看得赵金娘一个晃神,心里突然起了念头:
她家野小子比木丫头好像大两岁的样子?年龄挺合适的……
赵金娘轻咳一声,有些想留木婉下来吃个午饭,她看了看院子外头,心里念着自家野小子怎么到这个正午点了还不回来?媳妇都要跑了!
木婉也跟着看看外头,想了想起身道,“赵金娘,我得去田里了。”
赵金娘闻言转回头来,看看被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丫头,又想到小丫头家里那个不安生的后娘,作为一个不相干的近邻,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可惜地点点头,她想了想又叮嘱道,“木丫头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你赵金娘,我家小子最是热心,喊他帮你啊。”
木婉闻言顿了顿,点点头轻声道了谢。
找个男人来帮她?那可不得被乡里乡亲的说闲话说到死?
木婉抿抿嘴,心里先消了这个念头。
她走在田埂边上,这时候正是大中午了,不少忙农活的汉子都从田里回家吃午饭,还有的带了饭,就直接就地坐在田埂边吃起来。
木婉穿着农家女下田干活的糙衣服,脚上卷着裤管,蹬了双灰扑扑的水鞋,着实看着土味,过去木府的下人都穿得比她要好百倍。
但是奈何木婉走过来硬生生像是道风景线似的,一头乌黑柔顺的中长发侧分了一下,干干净净地别在耳朵根后,把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以前的木婉总是恨不得把脸藏在头发后面,小小的身子也总爱佝偻着,想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似的。
但是现在这个木婉的身体里,是那个活在大燕王朝木府大千金的灵魂,哪怕她只是随意走在田边,也都给人一种和这片农地格格不入的怪异来。
与这份怪异随之而来的,是惊艳。
目标07?先定一个小目标,吃饱穿暖饿不死()
农村里的庄稼汉大多是朴实又内敛的,看到木婉迎面走过来,也都不敢光明正大地细细打量着,直等到木婉走过去了,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午饭的汉子,才彼此之间窃窃私语起来。
“刚走过来的那个是木老头家的闺女?”
“是吧?但我瞅着感觉好像又不太一样?”
“以前咋没发现木丫头长得那么像她娘呢……”
“啧啧,木婉娘过去是真的好看啊,跟城里女人似的……”
“嗤,城里女人你见过几个?还城里呢!”
“诶说真的,木丫头有她娘八分像,还有两分说不出的味道来,我觉得啊,木丫头比她娘还要胜几分呢。”
“木老头的福气真是好,先是娶到了个漂亮老婆,现在闺女也出落得漂亮,贼有面子。”
“嘘,你忘记木老头家里那个母老虎啦?有那母老虎在,还算福气好?我宁愿没这个福气。”
“嗯……”
话题一转到李秀娟身上,聊着天的几个庄稼汉都不约而同地噤声了,任谁都不想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
李秀娟出门给木老头送午饭。不得不说,李秀娟虽然对木婉极差,但是对木老头却没话说,也许也谈不上感情,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心存刻意的讨好。
尽管庄稼地里的庄稼汉子们讨论得小声,甚至刻意避开了李秀娟,见到李秀娟来了,一个个的都噤声不谈,但是他们谈的内容却依旧被李秀娟听见了七八分,她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抬脚想往那几个闲聊的庄稼汉这儿走,却被那几个男人避之不及似的躲开了。
她脚步一顿,脸色更加难看。
李秀娟抿了抿嘴,捏着饭篮子的手指抓得紧紧的,她重重哼了一声,踩着微重的步伐去找木老头了。
木老头正在玉米地里干活,木婉按着记忆里的印象找过来,见到木老头轻轻喊了一声,“爹,我来帮忙。”
随着记忆的融合,木婉对木丫头的记忆更加清晰,隐约也明白这具身体应该会做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目前要想最快改善自己在家里的待遇,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木老头这儿刷起自己的存在感和好感度来,在这个父系社会里,一家之主的话才是最硬的。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刷存在刷好感,是木府大小姐从小就会的技能,木府老夫人的手段可比李秀娟高明几百倍,她还不照样过得风生水起,把木老爷子哄得就宠她一人?
何况现在只是用来对付一个农家老汉。
木婉并不觉得她能从木老头这儿得到多好的待遇,她也没想太多,只想在这段不得不修养调整的日子里,过得顺遂一些。
至于过得再好些,木婉清楚,单凭这个家,单凭家里任何一个人的有限的见识,没人做得到。
她只有靠自己。
木老头一抬头,正对上木婉那张像极了她亲娘的脸,木老头微有些晃神,下意识地喊出了木婉娘的名字来,“阿水……”
“爹?”木婉目光里带着疑惑,她抿抿嘴,说道,“李二娘喊我来帮忙。”
木老头回过神,他看着木婉,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回道,“丫头回去休息吧,这儿有爹就好。”
木老头难得一见地温和,摆摆手,他看着木婉大大方方露出五官的脸,神色恍惚地喃喃道,“露出脸好,木丫头真像阿水,像极了……”
提着饭篮子走过来的李秀娟恰巧听到这句话,一时间差点就想把饭篮子砸了。
她不敢找木老头直接骂,就像往常一样,直接冲着木婉叫骂起来,“喊你来地里给你爹干活!你这死丫头倒是好!跑去学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抹腮红(面脂)!再不管管,还不得出去找干爹了?!”
木老头皱起眉头,过去听李秀娟说这些粗言秽语的话,他顶多心里不大舒服,今天却是因为看到木婉直接想到了自己死去的第一个妻子,这一点点的相似都让他不乐意木婉被李秀娟这样诋毁。
他压低了声音,转头瞪了一眼李秀娟,骂道,“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是个做娘的人说的话么!给我回家去!别在外面丢我的人!”
李秀娟猛地睁大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木老头。
她不是第一天这么骂木婉,过去但凡她看到木婉露出那张像极了林水的脸,都会破口大骂,久而久之,木婉压根不敢在她面前把头发梳到耳朵后去,木老头也不是第一天听了,以前从没这么大的反应,这两天却是因为这丫头,一次两次地冲她发火。
木婉站在木老头的身后,低垂着眼睛,心里有些意外又有些窃喜,没有想到仅仅是勾起一点木老头对木婉娘的回忆,就能起到那么大的效果,看起来木婉娘在木老头心里的位置,比她预估的还要再高一些。
她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
木婉的娘会绣活,她也会绣活,那么这“血脉相承”的手艺又会让木老头想起多少她娘的好来呢?
目标08?先定一个小目标,吃饱穿暖饿不死()
李秀娟灰溜溜地回家了。
她既不敢与木老头对着叫板,也不敢再当着木老头的面骂木丫头。
她恨恨地放下手里的饭篮子,私底下狠狠剜了一眼低眉顺眼装乖巧的木婉。
木婉被木老头劝回家。但要真直接回家,回家后就得对着李秀娟那张晚娘脸,木婉还不想那么早早地回去,在李秀娟那一肚子火还没消下去的时候,主动撞去枪口上。
她想了想,最后又转去了赵金娘那儿。
木婉有些自己的打算,但是她所有的盘算计划,都建立在她的一技之长上。她会的不多,最能拿出手的,也是上辈子靠着吃饭的,就是这绣活的本事。
在做这一切打算之前,她迫切地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能够解释她会绣活的借口。
赵金娘是绣娘,是木婉在这个村子里最先接触的熟人,赵金娘对这具身体的生母有感情,这是木婉现在最能利用上的东西。
“赵金娘。”木婉敲开赵金娘的院门。
赵金娘正坐在那个葡萄藤架子下缝补衣服,听到木婉的声音有些意外,她转身看过来,“阿婉?”
“赵金娘在忙?”木婉问道,视线落在赵金娘手里的裤布上,线脚细密整齐,她眼里露出一丝看得见的羡慕,小声说道,“赵金娘的手艺真好。”
赵金娘闻言笑起来,被木婉夸得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来,笑道,“我也就只会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哪里算得上什么好手艺。要论好,你娘是真的好呢。”
木婉垂下眼,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她抿抿嘴,抬头看向赵金娘,一双杏眼闪着急切的光,问道,“赵金娘能教教我吗?我……我有件衣裳,破了个洞……想在上头绣个花遮一遮,这样就又能穿了。”她顿了顿,声音越发轻了下去,说道,“快过秋了,衣裳能省着些就省着了。”
赵金娘知道木婉家里的情况,听到木婉说的,心里涌上一丝同情和怜意,要不是她家里还有个小妹,大妹穿下不能穿的衣服,估计木丫头也能将就穿穿,她闻言点头应道,“能,当然能,你娘那么会,木丫头的手也一定巧得很。”
赵金娘笑起来,拍拍身边那张早上还没搬进屋的小马扎,示意木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