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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似乎又渐渐回到脑子里,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此时一双瞳仁竟然是出奇的清凉,沉静中带着温柔。
嘴巴张了张,求救一般地吐出几个字:“我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他闭了闭眼睛,心里持续疼痛。那个恶心的夜谜在指甲里面藏了剧毒,不但会让伤口痒痛难忍,而且会让人的意识迷糊。就算是意志力非常坚定的人,在恍惚的状态中也忍不住会去抓挠自己的伤口。如此一来,身上的那个伤口便会变得更大,恶性循环,最后那人便会在生不如死的煎熬中经过数天全身溃烂而死…几乎是被自己挠死。
毒药不是侵入人体才开始发作,因此他封住她的穴位是没有用的,因那毒作用在伤口。
夜谜,夜谜,你千万不要落在本王手中!
“别挠,千万别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阿颖,你听到了吗?”
华颖的双眸中渐渐又有了一些焦点,淡然的神情又回到了脸上,轻轻点了点头,咬紧了唇。。
可这样的痒痛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为了防止万一,冷墨承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使她动弹不得。
车子停在了华府的门口的不远处,他用自己那件蓝色披风将她包裹起来,紧接着便想将她抱着她出车厢。
“等一下!”
华颖挣开他的手,脸色苍白,深喘了几口气:“我自己能进去。”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虽然有气无力,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她心里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冷墨承若是这个时候出去被人看到的话,除非他将那些人目击者全部都杀了灭口,即使当时受到他的威胁而承诺不说出去,相信过不了几天这事情就会被那些人当茶余饭后的话题。当成八卦说不要紧,作为现代人,她也并没有那么看重自己的名节,深深懂得清者自清这样的道理,但是这件事情如果传到有心人那里,冷墨承装病一事就会被揭穿,如此一来,他多年的蹈光养晦便会前功尽弃,这个人情太大,她还不起。
冷墨承又如何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可眼见她这样痛苦,让他实在放心不下。
华颖摇了摇头:“为了这样的小事,断送你自己,太不值得。”
“对我来说,你就是大事。”
“别婆婆妈妈的,这样会让我看不起你。”此时,华颖只觉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冒汗,眼前不停出现重影,冷墨承那张俊美无比的面孔,此时在她看来也有些扭曲。最难熬的肩头的痒痛,袖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因为艰苦的忍耐,身体微微开始有些打颤。
“药在我房里,你无须太担心。”她转过头避开他的眼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猫着身子出了车厢,刚下车突然觉得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连连打了几个趔趄。冷墨承差点按捺不住冲出去,听见她在车帘子外面低低说道:“想想初衷,莫要冲动。”
他已经前倾的身体顿时僵住,须臾,慢慢坐回到了凳子上。那么多年的蹈光养晦,他从来不觉得什么,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隐忍竟是这样辛苦。
华府的大门两边各挂了一串大红的灯笼,贴了红纸黑字的门联,看起来格外喜气。因今晚的百鬼夜行,府内不少仆人丫鬟也得到了恩准去街上看游行,因此除了大门口留着几个人值守,留在府内的人并不多。
华颖脚底下打着飘,一步一步走到大门口。几个值守的仆人迎了上来,却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汗珠,额前的散发贴在脸上,竟也有一种很特别的美。除了那对秋水一般的眼睛依旧淡漠冷清,神情远不似平日那般风轻云淡。
“五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二夫人怎么没回来。。”
“是啊,华府的车队都还没回来。”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围着她。
华颖皱了皱眉:“既然看出我不舒服,还不将我送去北苑。”她藏在袖下的双手互相搅着,心里有些后悔怎么没有提议让冷墨承将她的双手绑起来。她竭力保持着平日的样子,上了青骓小油车。
短短的路程,却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车厢让她备受煎熬。仿佛有一个声音不停在耳边说:“你不是痒么,你不是痛么,用手挠啊,挠啊……”耳边“哄哄”作响,就如沉在水底一般,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的思绪又渐渐飘渺起来。
“不不不……”华颖扬起头,汗水顺着她颀长优美的脖子,一滴滴地往下滑。萦绕在脑海里的蛊惑,以及身上的痛苦简直让她发疯。双手使劲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唯有这样才能让她保持着仅剩的理智。
第105章 漏网之鱼()
小油车停下来的时候,她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心里默念着,希望手头上的那些药丸有效才好。下了车,身上还仅剩着一点点残存的力气,一步步挪着走入北苑大门。
“咦,小姐怎么回来了。”陆伯迎了出来,院子里头的其他人除了崇蝶躲在西厢房没有出来之外,都相伴去街上看游行去了。陆伯提了一盏灯笼,替她照着脚底下。他年纪大了视线不好,加上是在夜里头,倒并没有看出华颖的不对劲。
“嗯,我有些头痛,先入房歇息了,一会儿母亲回来你告诉她一下,就说我已经睡下了,让她不必担心,你也去休息吧,不必理我。”
“是。”
匆匆吩咐完,腿脚一阵发软,扶着墙壁才撑到自己的房门口,“嘭”一声推开房门,听到自己的喉咙底下发出急切的喘气声。
药已经近在咫尺,焦虑中带着欣喜,一进门即刻跌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将她横抱着起来往内室走,一边问:“药在哪里?”
“妆奁盒边上那个青色瓷瓶。”
他“嗯”了一声,将她先放到床上,点亮了油灯,然后迅速找到华颖所说的那个瓶子,从里头倒出一颗药丸,放在她眼前:“可是这个?”
华颖双眼放光,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顾不得点头,从他手里抢过药丸便放入口中,冷墨承倒了一杯水给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你是想干嚼不成。”
她没有心思跟他斗嘴,闭起眼睛,依旧保持着手握成拳的姿势,带着期盼静静坐在床上,希望药效赶紧起来。冷墨承琥珀色的眼珠中带着疼惜,吁了口气,扯开她肩头的的衣服,见一道很深的伤口,犹如一条蚯蚓趴在她的肩头,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肩头肿地很高,整个肩膀的皮肤就好像被烫伤了一般,呈现一种很奇怪的朱红。
去外室取了面巾用水壶里的凉白开淋湿了,刚想帮她擦拭一下血迹,听见她喉咙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带着难耐的痛楚。须臾,见她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又渐渐开始变得痛苦。
冷墨承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那药无效?
“阿颖,你怎么样?”
她咬住唇,没有说话,依旧在苦苦忍耐。他心疼地抱住她,只觉得怀里的人整个身体都在打颤。
“唔……”她闷闷地哼着,优美颀长的脖颈猛然扬起,咬破了唇,满嘴都是血腥味。
他从来没觉得这样无助,耳边传来她犹如受伤的小兽一般的呜咽声,心痛地无以复加。
时间如此难熬。
突然间,华颖的鼻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淡淡香气,唇瓣被印刻上了一抹冰凉,双颊仿佛有湿漉漉的水珠滑落。。她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脑子里面有些混乱,意识也跟着有些模糊起来,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变得轻盈了起来,似乎灵魂脱离身体飞了起来。。
“叩叩叩……叩叩叩……”
华颖猛地张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大亮。眨了眨还有些酸涩的双眼,身体依旧懒洋洋地趴在床上不太想动,觉得右边的肩膀有些奇怪的感觉,低下头见到肩上一条细如头发一般的红色,这才想起发生在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那种被千万只蚂蚁噬咬的感觉,让她心有余悸。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
“叩叩叩……”敲门声还在继续,是小悠见她到了点还没有出来,想进来看看,发现门被反锁,这个时候又听陆伯说小姐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身子有些不舒服,不由得越发担心起来。
“小悠,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不用管我。”
“哦……知道了小姐。”
华颖又四仰八叉地躺回到床上,看着床顶雕刻的图案,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才想起昨天穿的那身衣服好像被人换了。。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转,努力地回想昨天晚上的场面。
她痛苦难耐,然后他抱着她,然后亲了她,再然后。。她摇了摇头,似乎就没有然后了,她睡着了。但身上的衣服肯定是他帮她换了没错。
算了算了,她身上穿着自制的短裤和内衣,即使换衣服也不能全部看光光吧,即使被他看光了,就当他是妇科大夫。。华颖咬了咬指甲,重新从床上坐了起来。突然又想起无双受了伤,在四王府养着。。
思忖了一下,下床穿鞋,从放在桌上的荷包里面取出圆篌吹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听见窗户发出“咯咯”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玄色劲装的人已经幽灵一般地入得房来。
“属下夜息寒见过华五小姐。”他行了稽首礼。
“免礼。。无双怎么样?”
“她没什么,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王爷吩咐人帮她擦了伤药,想必很快就会痊愈。”华颖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抓到天威教的人没有?”
“抓到几个,逃了几个。”他垂下眼睛,显得有些羞愧:“但是,那些抓到的活口全部都死了。”
“死了?”
“是,这些天威教的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早早就已经在牙齿中埋下了剧毒,如果被抓了以后不能脱身便服毒自尽。”
华颖倒吸了一口气,冷若秋水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看来这些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穷凶极恶。目光微闪,看来日后需要加倍小心,她突然想起自己该去首饰店取她定制的东西了。
“五小姐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你先退下吧。”
夜息寒点了点头,玄色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外。左思右想,既然确定无双没事的话,就不用去四王爷府了,如今冷墨承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被人看到与他交往过甚的话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好处。
日头初升,淡淡的阳光照在光复殿的琉璃瓦上面,让整座大殿看起来金碧辉煌,威严华丽,四角飞檐雕着各种神兽,形态各异,看着有种高不可及的巍然。
早朝的官员早已经下了朝,偌大的宫殿之内,站了三个人。坐在上首金龙椅上的是身穿明黄龙袍。头戴冠冕的冷墨凌,他的双手伏在龙椅扶手上,一手的手指一下下的轻轻敲着鎏金雕刻的龙头,冠冕前面垂挂的一排东珠,微微晃动,弧光交错,令人看不真切他眼睛。
第106章 男人之间()
“经查,云王的确有谋反之心,不但在封地树起了自己的雕像,而且据传在王府穿龙袍。”
“据传?怎么传出来的?”冷墨凌抬手摸了摸下巴,眸底一片阴鹜。
“是,自然是有人看到的。”马国诏仰起头,对着高高在上的冷墨凌笑了笑:“皇上不要忘记,云王府的可有我们送过去的女人。”
马国诏长得其貌不扬,身材瘦小,两腮无肉,看起来顶不起眼,只是那双闪着精光的三角眼却让人过目难忘。他是马太后的父亲,也是当朝的国师,如今脸上一副忧国忧民的摸样。
沉默。。
冷墨凌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手指依旧在龙椅把手上一下下有节奏地敲击。
“皇上,云王留不得啊。”护国大将军马德浩也在一旁劝谏。
冷笑了一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云王毕竟是朕的皇叔,也为我大赫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话音刚落,他便已经快步走下了台阶,拂袖而去,明黄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殿堂门外。
“皇。。”
马国诏伸手拦住他,对着他缓缓摇了摇头,一双三角眼中带着笃定的。
“父亲……”
“不急,不急,云王现在自信心膨胀,皇上即使现在还不忍心杀他,假以时日,以他的性格也会自寻死路,你耐心等待就是。”
冷墨凌一路走到御花园,突然之间转身从站岗侍卫的腰际拔出佩刀,疯了似地砍向重在身边的一颗桃树。
“啊……啊啊…啊啊啊……”他将自己一腔怒气全部都发泄在了树上面,形同癫狂,将边上的人吓得半死,竟然没有一个人够胆上前劝阻他。
的确,他想当皇帝,他喜欢高高在上被万人敬仰,更喜欢手握生杀大权的感觉,他好不容易坐上了这个地位,可回过头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尊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