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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的看着闪烁的烛光在顾长生的脸上落下的跳跃的阴影,上官风离不带一丝感情的对上官清明说道,“杀了他。”
“不!绝不!”
上官风离冷冷说道,“举大事者不拘小节,清明,你不能操妇人之仁。”
“我不会动手。”
上官风离阴冷的一笑,“你下不了手,由我来动手好了。”
“姐姐,不论是谁杀了他,只要我知道,我必杀那人。”直视着上官风离,上官清明的眼中写满坚决,而口气却平淡得宛如一池秋水,“不管那人是谁,我绝不心软。”
“……”太过了解胞弟的性格,上官风离也不敢太过强硬,语气一转,软软说道,“清明啊,想想你自幼到大的愿望吧。”
“……”
“你该知道,要一统圣教,总会付出代价,总是有所牺牲的。”
“……我不会杀他。”
“你不会杀他?”上官风离有些玩味的笑了,“呵,你可真是重情重义。只是,你又当真是重情重义的吗?既然喜欢他,当日你便不该应承我会与战东宁成亲。你既与战东宁结为夫妻,那你便不该再念着顾长生——既要一统圣教,又想得到顾长生,天下间有这般如愿的事?”
“……”
上官风离毫不留情的继续说道,“要一统圣教,你就得做出牺牲。——难道你从来不知道为了这个目标,你会做出无数牺牲吗?”
“……我知道。”
上官风离冷冷道,“你既知道,那你便更该清楚:你的婚姻是一块有利的筹码,它只能是助力,绝不应是阻碍。而你,偏偏迷上了顾长生,还闹得天下皆知——当年,你便不该破坏他的亲事。更不该带他回来!”
上官清明苦笑:的确,姐姐说得都没有错。在立志要统一圣教那一刻开始,他就明白:为了这个愿望这个目标,今生今世他会付出无数代价。他的婚姻他的爱情甚至他的友情,都得围绕一统圣教进行,而绝不该更不能从心所欲。只是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心,更无法预测命运——不可知的命运让他遇到长生,然后爱上,更为他乱了理智,不顾一切……
上官清明在书房中缓步踱着,忽然自失地一笑,“既想一统圣教,又要爱情……我的确太过贪心——鱼与熊掌,哪能兼得?——是我太贪。”
“所以,你只能择一而定——你既与战氏结成姻亲,那就不该再与顾长生纠缠——清明,当断不断,只会害了你自己!”
“我知道,姐姐,你说的一切,我都知道。但对他,我真的下不了手。”
上官风离正色道,“顾长生的性子你再清楚不过,你以为,他会任你与战东宁厮守?你以为,在你对他落毒种蛊后,他会不对你心生恨意?——一个心怀仇恨的人有多危险,你该清楚。”
“……”沉默了很久很久以后,上官清明安安静静的说道,“姐姐,我不会杀他。绝不。不管今后会因此而遇到什么,一切我甘愿。”那声音平静无比,却也,坚定无比。
“你!”
“姐姐,放过他,好吗?他身中阳蛊,一生一世都会为我所控。”
“不。”上官风离摇头道,“即使有蛊毒在身,但没有发作时,他依然是武功绝顶的顾长生。我不能让这样的祸害留在世上。”
“我,不会杀他。更不会让旁人伤他,害他,杀他。”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上官姐弟互不相让的对峙着,室内,一片死寂。
弯月穿过天空中层层重纱似的云朵,将清冷淡淡的光影向人间幽幽洒落。
光影明灭间,上官风离看到上官清明苍白的脸上带着种无法形容的惨淡阴森和幽暗。
良久良久过后,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轻轻问道,“那,让他武功全失,就可以了,对吧?”
“……不错……”
幽灵一样的在昏焰欲灭的烛影下踱着,上官清明的眼中,满是挣扎。
当他踱回顾长生跟前时,眼中已是一派决然之色,只是,说话的神情却似梦呓一般的恍惚,“好,我便让他成为一个废人。”没有丝毫犹豫,上官清明出手如电,飞快的在顾长生身上点动……
身上的剧痛让顾长生猛然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情人那漠然的脸,听到的,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再没有关系。”
“你废去了我的武功?”
“不错。你既不愿留在我身边,我又不能杀了你,那我当然不能放任武功绝顶如你者,安然离开。”
“你要放我离开?”
即使心中的悲楚在翻江倒海,上官清明的脸上却是一派平静从容,“不错。你既不肯陪在我身边,那我只好任你离开。”
顾长生闻言不由笑出声来,那笑容在一刹那间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自作自受!
完全是自作自受!
什么人不好爱?为什么偏偏不可自拨的爱上了他?
没有人高兴他爱上他,他却偏偏爱上了他。为了他,他背叛了家门,割断了宗族血脉,舍弃了身份地位,在众目睽睽之下抛弃了新婚妻子……
却换来,如此结局!?!
这就是他不顾一切,付出所有的爱情?!
努力眨掉眼中泪意,顾长生很平和的告诉上官清明,“我恨你。”
原来,恨到了极致,是可以如此云淡风轻的。
——他要报复!!
一句我恨你说得平淡无比,但饶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镇定深沉如上官风离者,也不由全身一冷。
而上官清明心中轰的一声,只觉全身的血都在呼啸咆哮着逆流,冲击得他的心似要迸裂,头更似要炸开一般,只是喉头却似被什么给堵住了,发不出一个字来。
尽管功力全失,尽管全身无处不痛,但他仍咬紧牙关,自地上爬了起来,昂头道,“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定要报复!上官清明你莫要后悔!”
随后,挺直了背,他转身离开。
望着顾长生的背影逐渐自视界中淡去,他知道,以那人的性子,他们的未来也许再没有重叠的可能。
他闭眸,一滴泪自眼角缓缓滴落。
“姐姐,你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不伤他,害他,更不会杀他。”
“……”
“姐姐!”
“我答应你。”
“还有,姐姐,你得派人保护他,不让人伤他,害他。”
“不可能。”她不动他已是极限,若还派人保护他……
阴郁的眼锁住上官风离,上官清明一字一字清晰说道,“不要逼我,姐姐。”
“……好……我答应你。”
“当我一统圣教时,我要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顾长生,活生生的完完整整的顾长生。”
“……为什么……对他痴迷至此?”
“我爱他。姐姐,我爱他。从来没有爱过谁,也从来没有执着过哪一个人,只有他——只有他。”
定定看了上官清明半晌,上官风离长叹息,“你可知,不杀他,还要护他,你埋下了一个心腹大患。”
“……姐姐,你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吧?”幽幽的,屋中回荡着上官清明涩滞的声音,“若真爱过,你便会知道,爱一个人,哪里舍得伤他、害他……而我,已伤了他,害了他,再要我动手杀了他……我真的,做不到。”
望牢一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木立如痴的弟弟,不知怎的,上官风离心里涌起凄楚,突然觉得一阵鼻酸,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她喟然叹道,
“……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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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无缺公子你也有今天啊!”
“咦,无缺公子怎么由得我们打啊!快快快,把你的烈日剑法使出来让咱们瞧瞧!”
“来呀!用你的烈日剑法把我们劈成数段啊!!”
高欢站住了脚,目光落在墙角。只见墙角边一名落魄男子被几个江湖汉子围殴。那几个江湖汉子也不使功力,只纯粹以蛮力对那男子拳打脚踢,看得出其意在污辱。那落魄男子蜷缩着,紧闭着眼,不声不晌的承受着殴打。
……无缺公子……
是那位曾名动天下的无缺公子顾长生吗?
高欢凝神注视那男子,即使唇青眼肿,但仍可以从瘀青下看到其英俊的五官。即使已事隔七年,只看那张脸,高欢仍是可以断定:眼前这衣衫褴褛的落魄男子赫然正是当年的无缺公子顾长生。
七年前,华山论剑,十五岁的顾长生以一套自创的烈日剑法,技压群雄,成为三帮九派盟盟主。那白衣少年的勃发英姿,让高欢上了心。当日高欢便断言:“此子定非凡品。”以为他日此子必将称霸武林、叱咤风云,却在三年后听到他舍弃一切跟随魔教上官清明而去的消息,又在三年后知道他被上官清明抛弃。当时得知,高欢不由为那武学奇葩惋惜,没想到今日却会在此处遇到他。
当年他神采飞扬,而今日,却潦倒如斯……
已经成为废人了吧……
微微一叹,高欢准备转身离开,却在此时,看到了他的一双眼。
顾长生抬起了头,睁开了眼,盯着那几个汉子。那一刻,黑白分明的一双眼中闪动着如剑般冷冽犀利的光。
为首的大汉一怔,随即拳头更如雨点般落下,边打边骂,“看什么看?你真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无缺公子啊?你以为你吓唬得了谁?他妈的!给老子打!往死里打!”
顾长生又垂下眼,默默的承受着拳打脚踢。
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光,高欢微愕。
缓缓的,她笑了……
移步上前,高欢轻喝,“住手。”
为首的大汉转过头,发现只是一个女人后,破口大骂,“臭娘们少管大爷的闲事!滚一边去!”提起醋钵大的拳头,便又往顾长生身上砸去。
却在下一刻,身子被抛到了墙角。
大汉自地上爬起,狞笑道,“原来遇上会家子了。难怪敢管爷们的闲事!”话音未落,一掌便向高欢袭来,那掌势来得又凶又狠,竟是招招致命。
高欢摇了摇头,为大汉的不知生活感到好笑。轻轻伸出手,斜斜劈出一掌,众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已看到那大汉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后,便昏了过去。
看着那大汉,高欢叹了一口气,微嗔道,“叫你住手你就住手好了,为什么不听话呢?我脾气一向不大好,最见不得人家不听话了。”
转眼看向剩下的几名汉子,高欢笑嘻嘻的问道,“你们是准备做听话的乖孩子?还是不听话的坏小孩?”
汉子们惊疑不定的看看有如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地上的大汉,又看看气定神闲的高欢,很快就作出了抉择:连应景的狠话也没有说,汉子们便抱起地上那大汉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欢上前,想扶起那蜷缩着的人,那人抬起头,挪身避开高欢伸出的手,然后挣扎着自地上站起,迈开步子,便要离开。
高欢不悦道,“喂,连谢也不说一句,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顾长生仰起头,冷冷说道,“我并没有要你出手。”
“那是!”高欢冷笑一声,“昔日的无缺公子沦落到今日地步,你自是恨不得死了才好。”
“不关你事。”冷冰冰的看她一眼,顾长生拔脚便走。
“怎么不关我事?”一把拉住他,高欢怪叫起来,“当然关我的事了!从七年前在华山上看到你开始,我就一直想要你。眼下有人伤害我想要的东西,我怎么能视而不见?”
“……”
高欢走近,伸出手,像流氓调戏花姑娘一样的托起了顾长生的下颔,笑咪咪的说道,“顾长生,我看上你了。从七年前开始。做我的人,如何?”
顾长生很高,高欢仅及他的胸膛,她伸手托住他的颔,要仰起脸才能跟他说话,那场面说不出的滑稽,但顾长生并没有觉得好笑,因为他从眼前这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凝视着顾长生的眼睛,高欢认真说道,“把你交给我,为我做事,成为我的人,如何?”
“什么意思?”
“我,名叫高欢。开着天朝最有名的青楼,暗地里经营着生死买卖——我,要你成为我的工具,替我杀人,如何?”
“成为你的工具,替你杀人……”顾长生干涩的一笑,阴郁的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