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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生微微一笑:原以为他这方缠斗期间,战东宁早已不知所踪,没想到……
看来,上天还真是眷顾自己啊——天要亡她!
双足一整,顾长生以缩地成寸的步法,数步追行至战东宁身后,提掌横劈。
战东宁只觉一股霸道无比的真气破空袭至,更生出一种自己置身于干酷沙漠中的可怕感觉。抬眼望敌,只见来人那一双冰冷的眼睛森寒且锋锐,仿若淬了火的剑,浸在冰水中,既寒且烈。
只看到这双眼睛,战东宁便知此人必杀自己不可,绝无放过的可能。
心知此次遇敌,是生平从未所见的绝顶高手,她一掌拍开身边的外甥,长啸一声,手中剑破空而起,全力迎击来人。
顾长生变掌为拳,直击长剑。“当”的一声,长剑竟被他一拳击碎,与此同时,他的左手朝战东宁心口拍下……
突然间剑芒大盛,剑气狂卷而至,直摧顾长生。
顾长生不得不撤右拳回救,再度变拳为掌,翻手为掌往来袭的剑劈去。而左手依然直攻战东宁。
十三左手迅速前伸,拦截这一掌。但为时已晚,他只接下了半掌,而剩下的半掌,依然击在了战东宁心口……
十三踉跄跌退,差点倒在地上,所幸他退后数步终于稳住身形,但仍禁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而此时的战东宁却是面白若纸,真气在全身经脉中乱蹿游离,五脏六腑像被翻转了过来,被击中的地方更似有火在烧灼……
狂喷鲜血,眼前一黑,她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顾长生冷冷一笑,踏步向前,挥掌相向……
一柄剑挡在顾长生前面。
剑身,在烈日辉映下,泛起幽幽寒光。
细细审视着持剑人,大半年未见,他已经成长了,颀长的身体高大英挺,少年的俊美与青涩已被俊朗和坚毅所取代——在他没有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了。
盯着眼前人,顾长生平静说道,“让开。”
夏侯日月没有退步,一双眼中满是捍护战东宁的决心。
“不要逼我对你出手。”
“……长生,对不起。”
“让开。我不愿伤了你。”
“……对不起……”
“不自量力。”顾长生冷笑道,“凭你功力,就算你能伤我,但伤我的同时,你必死无疑——你死了,我照旧会杀了她。不要做徒劳的事。”
举起手中剑,凝望住顾长生,夏侯日月的眼神是愧疚亏欠的,“有所不为,有所必为!——长生,你原谅我。”语毕,手一抖,长剑便挟着森冷的寒气,闪电般直击而来。
顾长生冷冷的看着酷似那个人的夏侯日月举剑相向,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人向自己攻来——只为了那个女人……
悲啸一声,顾长生双掌拍出,同时飞出一脚,疾踢夏侯日月腹下要害。夏侯日月略退一步,攻势不缓,手中剑仍疾如流星般迎战顾长生,攻势狠辣又凌厉,完全的不留余地。
纵身急退数步,避开夏侯日月的攻势,顾长生震怒的看着他,冷笑出声,“一来便下如此辣手——全无旧情可念!好个夏侯日月!”
“……”夏侯日月收势止剑,凝望着顾长生的双眼复杂之至,半晌,方轻轻说道,“原谅我……有些事,我不得不做……”话音刚落,便又挥剑相向。
长啸一声,顾长生倏地前冲,挥拳直击。夏侯日月只觉这看似简单的一拳,有如实体,向自己直捣而来,凌厉霸道之极。不敢硬接,他跃身半空,避开这一拳,同时将剑气凝住,剑锋化作一点青芒,自上而下,流星般直取顾长生。
“当”的一声,痴绝出鞘,剑锋划出一个弧度,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夏侯日月的攻势。
夏侯日月面色一凝,双足飘动,手中挽出无数剑花。此时顾长生只觉自己似置身于漫天花雨中,每一朵花都是那么美,却又是那么致命。
心知夏侯日月这些日子来功力突飞猛进,顾长生收摄心神,视眼前剑气凝起的朵朵剑花为无物,横剑一扫,剑气所到之处,剑花应而消去,同时锁紧夏侯日月的长剑,攻守兼顾,令夏侯日月难寻破绽。
轻叱一声,夏侯日月右手握住的剑奋力激剌,左手化掌,袭向顾长生胸口。
痴绝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先向夏侯日月左掌弯去,挡住掌气,再返折回去,进击的方向依然是夏侯日月右手中的剑。
夏侯日月侧身闪开痴绝,但顾长生的左拳已然封死了他的退路。他只得扭身回击,但顾长生手中贯满真气的剑却已恭候多时。好个夏侯日月,急急往后挺抑,以毫厘之差避开了痴绝,同时双足一顿后再反弹起,划起漫天剑影,手中剑闪电般疾射,同时左手化出无数掌影,铺天盖地的笼罩顾长生。顾长生手中痴绝直往前劈,化作点点剑雨,迎击夏侯日月全力以赴的杀着。
夏侯日月绞击敌剑,双剑相击,发出有如龙吟般的激响,但夏侯日月内力上明显逊顾长生一筹,吃不住力,身子猛然一颤,立即往后急退数步,一稳住身形,他随即横扫长剑,正面还击,使的却是同归于尽的拼命招数。
顾长生轻叹出声,“傻孩子。”
痴绝回鞘,顾长生双掌疾推,右掌仍直攻夏侯日月,左掌却握起,挥拳直击剑身。
劲气交击,发出爆炸般的激响。
微晃一下,夏侯日月喷出了一口血,面色苍白,惨然道,“我输了……”
顾长生微笑,由衷道,“能让我以痴绝全力迎战,已是难得之极。你,长进良多。”
“……却,依然输了……”夏侯日月心下明白,若非顾长生收剑回鞘,自己绝对会命丧于剑下。若非顾长生只用五成功力,身中一掌的自己,仍然会命绝于此刻。
顾长生温言道,“别忘了,你我终有差距离。你在进步的同时,我亦然在长进。”
“……我在进步的同时,你亦然在长进……”夏侯日月喃喃的重复着,“……我在进步的同时,你亦然在长进……”几乎是有些绝望的问道,“那是不是我永远也无法与你并驾齐驱?”永远忘不了,他好整以暇的收剑回鞘那一幕,自在、轻松,全不把自己当作一回事!
沉吟片刻,顾长生诚实回答,“如果不出意外,应是如此。”
夏侯日月闻言悲嘶一声,宛如一头负伤的兽!
不解他为何会如此难过,顾长生道,“胜负乃兵家常事,更何况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赢得尽这天下所有人?——你无须把得失看得太重。”
目光深沉的凝视着他半晌,夏侯日月方恨恨说道,“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原因,可好?”
而夏侯日月只是深深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知道这人若打定主意不说,是绝不会吐露只言片词,顾长生也不再强求,只道,“是,我的确不知道原因,我只知道,现在我要杀了她。”
即使败落,即使负创,夏侯日月仍然护在战东宁身前,挡住了顾长生前进的步伐。
“让开。”
“不。”
“不要逼我杀你。”
夏侯日月抿紧了唇,倔强的回答,“要杀她,你先杀了我。”
顾长生的眉宇间平添许多戚伤,有些惆怅的轻笑起来,“……我以为,对我所说的话,你真的会照做不误……看来,是我误解了,十三。”
“……”夏侯日月悄然不语,但坚定的眼神却开始龟裂……
“原来,”顾长生怅然叹息,似有所悟,“应允和承诺,总是有如烟花一般,转瞬即逝。”
夏侯日月的嘴唇动了动,却依然无语。只是,眼中却浮现动摇。
悠悠一叹,顾长生低声道,“我总是,过于天真,永远会相信那些虚无飘渺的话。”
夏侯日月的双目中满是痛苦。默然片刻,他轻轻道,“长生,只此一次,绝对只此一次。”他的声音放得极低,几难听清。这句话,既像是在对顾长生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么,这一次,我们依旧会动手了?”
夏侯日月闻言又是一阵默然,许久过后,方低低道,“长生……对不起……”他深深的看着他,一双眼中似燃着无热度的幽冥之火,没有烈焰,却可无声无息焚尽一切,“就算死在你手上,我不后悔。”然后,双掌幻化出重重掌影,全力向顾长生攻去。
面对夏侯日月雷霆万钧的强猛攻势,顾长生不避反迎,双手食中二指戳出,迎上夏侯日月双掌。
夏侯日月脸色一变,急急撤掌,却已太迟,顾长生的手指仿若附骨之蛆,黏着他撤退的真力,终于剌上他的掌心。
指掌交接。
指劲破开掌力,透脉而入。
夏侯日月全身剧震,喷出鲜血,他的身躯似断了线的风筝,被硬生生震得往天空抛去。
眼看他就要坠往地面,顾长生双足后蹬,借力一跃而起,将他牢牢接住,拥在怀中。
伸手拂过夏侯日月周身大穴,温柔拭去他唇畔血痕,顾长生柔声道,“傻孩子,你先睡会儿吧。”
随即,夏侯日月就陷入昏迷中。
也所以,顾长生没有看到昏迷前的夏侯日月眼中所隐藏着的一丝笑意……
放下怀中男子,顾长生一步一步走向战东宁,——他可以杀掉她了。
这即将成为事实的行动,让他感到无比快意。抽出痴绝,他准备断她头颅——怕以掌伤了她后,她仍有救治。所以,他要斩下她的头颅,让她绝无存活的可能!
就在他拔剑那一瞬,一道人影闪电般掠过他身边,抱起战东宁便走,迅若流星。
刹那间,人影已在数丈之外。
是他!
没有追赶,顾长生只站在原地,淡淡对那人道,“我在栖霞山顶等你。咱们说个一清二楚。”
近两个时辰后。
那人来了,满脸怒容。一见到顾长生,就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很清楚。”顾长生的脸色平静无波,无所谓的笑笑,“不就是伤了你妻子战东宁吗?怎么,心疼了?”
“你疯了!“上官清明怒斥道,怒视着顾长生毫无悔意的双眼,他怒道,“她何其无辜,你居然下得了手!要不是日月拼死相救,此刻她早就死了!!”
“她无辜?”顾长生淡淡一笑,一双眼睛却危险的眯起,直视着上官清明,他一字一字说道,“早在她嫁给你,成为你妻子那一刻开始,就绝不是无辜的。”
“……”
“我说过,不要让我遇见战东宁——一看到她,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杀战东宁,他不悔。虽有歉仄愧疚,但不后悔。
怔忡许久,上官清明方低声问道,“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回明教来?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回来?”
“我本想送你一样东西,给你一个惊喜……”顾长生笑了笑,方道,“如今,惊是有了,怒也有了,喜却不知到何处去了……”
“……”
沉默片刻,顾长生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救治之中。”
“会死吗?”
“……不知道。”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我要她死。”
“你!”上官清明不敢置信的看牢他,像是从来不曾认识他一般。
顾长生却神情自若,淡淡的重复道,“我要她死。我要杀了她。”
“绝对不行!”上官清明断然道,“战氏一族如今在教中极为重要,杀了她会出乱子——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不容许有任何意外……而且,她是个好女人,不该无端被杀。”
“无端被杀?“顾长生的声音冷得就像是结了冰,“当她成为你的妻子,拥有了我的人后,她就该死。”
“我绝对不许你再伤她!”
“绝对不许我再伤她?”顾长生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当年,你只要一统明教就好,如今你要一统天下。当你真做了皇帝,她是不是就会成为你的皇后,百年之后同葬一穴,千秋万世,伴在你的身边?”
上官清明没有回答。
——有的时候,没有反驳,没有回答,没有辩解,其实就已经是承认。
恐慌,排山倒海的涌上顾长生心头,一把抓住上官清明的手,他急切的说道,“清明,放下一切,我们走!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而上官清明,却退后一步,无言的,将手抽离。然后,轻轻说道,“我不会走。”
哀伤的看着空落落的手,顾长生低低问道,“为什么?”
“大丈夫当有所为!——男儿,必须为自己确立一个目标,然后永不言倦、永不言悔、永不气馁、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