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长生的眼灼亮如星,里面燃着无边的火。
此刻,他已无法思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得到他,不计一切得到他!先得到他再说其他!
在这一刻里,他只要得到他!
低喘一声,他吻了下去……
“爱你。长生,一直爱……”
他在他耳际细细倾诉着思念,声声爱语有如符咒般缠上他的心头。他不知道他是真的爱他还是只是一时迷惑,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要先享受了眼前的浓情蜜意再说其他。
在爱中浮沉多年,他已然看开:从今往后,他再不奢求永恒。
他说他一直爱他……
相信他吧。至少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是真心真意的。谁知道他会迷恋自己多久呢,只要他是真心爱他,就算只有一天,也已足够……
热切的吻,烙在他的颈际、胸前、腹上。
急切的手,探索着他的身体。
灼热的眼,燃烧着他的心……
穿透、痛楚、焚烧、灭顶……
他承受着他的索求,深深的感觉他的律动与激狂。只是,不够,不够,全不够!
贪婪仿若无底洞,再多的拥抱与亲吻,依然无法填满。在疯狂的欲望中,夏侯日月只知道紧紧抱住身上的男人,放纵于情天欲海中……
一切平静下来后,顾长生已经睡去,夏侯日月却没有丝毫睡意。即使顾长生的善后工作做得很好,但初历云雨的身体仍有不适,仍在兴奋与痛楚。
无法入睡的夏侯日月索性侧身支颐,凝望着枕边的男人。
月光透过窗户映在他的脸上,看着他宁静的睡脸,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微笑,浮上了夏侯日月的脸:——终于得到他了。
从十三岁那一年开始,顾长生就不只是一个认识的人的名字,而是缓缓生根,慢慢抽枝,渐渐开花,最终渗入到他骨血里的孽根。无从摆脱,也无法摆脱。
堆叠多年的渴望,压抑多年的情感,熬过无数季节的更替,费尽心血,算尽机关后,在今夜,终于得到偿还。
——终于,得到他了。
手,轻抚过顾长生颈上那血已凝结的伤痕,夏侯日月微微苦笑:如果可以,他多想就那么咬着他,吸尽他的血,噬尽他的肉,将他拆骨入腹,让他,与自己完全溶合成一个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此以后再无离分。如果可以!
低头吻着顾长生的唇,眷恋的,温柔的,深刻的,缠绵的,虔诚的。
轻轻的,他对沉睡中的男人许下了一生未曾背离的誓言:
“长生,我既然已经得到了你,就绝不会再放手。生相伴,死相随,一生相依,不离不弃。”
“——神阻弑神。魔挡屠魔。”
第八章
荣华三十二年,五月,南方六郡蝗患,所过之外,寸草不留,颗粒无收。
七月,天降大洪,淹没数州县。一时之间,哀鸿遍野。
灾民纷涌于湖南以避难。帝悯众生苦,诏令湖南开仓,以解燃眉。然灾民聚众而起,哄抢官仓,屠杀官吏良民无数。
帝勃然,遂令湖北剌史卢义之率军镇乱之。义之血洗湖南,斩暴民无数,令一郡涂炭。故反抗益涨,暴乱益烈。
十月,义之平暴乱,兹杀暴民十二万。湖南太守陈立、涉案官员二百余及极端暴民三千余人,皆押赴至京。
――《天朝史。世宗本纪》
冷月高悬,冬日的寒星在夜幕中显得格外明亮,而在瑟瑟冬风中,夏侯日月却仍守在庭院中。此时,他正躺在一张舒适的摇椅上,耐心等待夜归人。
自平北海回朝后,顾长生因功而被荣华帝青眼有加,特以其表字为号,封为侍剑将军,官拜从二品,执掌兵权,并令其协同户部,共助西南战事。西南战事未平,所以顾长生变得忙碌异常,整天都是在协调各衙门的合作、整理统计各种数据、收集各方面的相关情报、整训调遣援军……等方方面面的事情中渡过。每日回到家中时,皆已是夜深。
相较之下,执掌刑部的夏侯日月就显得太过清闲。回朝后,除了在获封的次日到刑部打了个照面外,就完全没有去刑部办过一件事。整天都无所事事的呆在顾长生的将军府中,看看书、发发呆,日子过得惬意之极。
虽然世人对顾长生夏侯日月二人的关系皆是心知肚明,但对两人如此不掩不避的处理方式仍是目瞪口呆无法适应,于是在一片冷讽热嘲怒骂痛责声中,人们渐渐把这位新王入驻刑部的事完全遗忘了,就连当陈立等人被解押至京时,也没有人期待这位王爷能有什么作为。
夏侯日月微眯着眼,百无聊赖的看着落叶在风中飞舞以打发时间。当他终于看到顾长生出现时,不由一跃而起,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一边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一边抱怨,“总是这么晚才回来,真是的!”
顾长生无所谓的笑笑,“你知道军中事务繁多嘛。眼下战事未平,暴民又起,我当然忙得不可开交。”顿一顿,他斜眼睨着某人,笑得可恶,“所以当然不能像某人一样,每天里不是吃就是睡。”
夏侯日月嘴一撇,不屑的道,“你难道就不知道世界上有‘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说法啊?”
顾长生叹服,“论脸皮之厚,你的确是无人能及。只怕就连高欢那家伙面对你时,也只能望而兴叹甘拜下风……”
夏侯日月一脚踹向他,成功的让吃痛的顾长生止住了话,这才满意一笑,“走吧,吃饭了。”
吃过饭,沐过浴后,顾长生到书房,继续埋首于无数卷宗之中。
夏侯日月一边喂他吃自己亲手削好的橙,一边数落,“也只有你命好了。一边办公事,一边还有红袖添香。真不知道你修了几辈子,才会遇上我这么任劳任怨的大好人。”
顾长生放下手中卷宗,转头惊诧的问道,“红袖添香?请容在下无知一问:您是红袖吗?”
夏侯日月凶霸霸的反问,“我难道还不算?”
顾长生笑嘻嘻的道,“所谓红袖,自然是绝世美人了。等哪天大爷我高兴了,找几个红粉佳人来侍读,才能真正成就一段风流佳话。”
夏侯日月闻言恶向胆边生,一把将碟中剩余的橙全塞入顾长生口中,掐住他的颈,恶狠狠的道,“要是让我发现了你敢偷香窃玉,有你好受的!”
“你会怎么做?阉割?杀了我再奸尸?”顾长生眯着眼睛调戏他,“好生期待~~~~~”
夏侯日月一巴掌打掉他的色迷迷,怒喝,“听到没有???”
“咳咳咳……听到了……听到了,王爷……咳咳咳……”口中的橙被那一巴掌打入喉中,咽个半死的顾长生一边吐着橙,一边顺着气,还得抽空回答暴君的质问,实在是辛苦之至。
夏侯日月拍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再递给他一杯水,看他喝下后,方没好气的骂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哼,哪天大爷我也找几个美人来,看你怎么办?”
顾长生顺口道,“顺其自然吧。”
“什么??”
顾长生正色道,“自然是顺其自然了。如果你只是玩玩,我何必扫你兴?如果你是认真的,我成全你。”
夏侯日月咬着牙问他,“为、什、么?”
他问他为什么?顾长生垂下了眼,苦笑:还用问为什么?过往生命,就是因为他强烈的独占欲与嫉妒心,方铸就大错,无力回天。过往一切,他虽不悔,却并非无憾,所以,如今的他会尽力控制自己,不再重蹈覆辙――一段感情,走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真的太过悲哀。
见他久久不语,夏侯日月逼问,“说,为什么?你说啊!”
顾长生抬起了头,笑得淡淡倦倦,“强求,只会令双方痛苦、彼此难过,何必呢?”
夏侯日月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着因顾长生的话而中烧的火,以免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只是心里却在嚷,“为我执着为我疯狂就这么难吗?你当年能为了上官清明不顾一切,却为什么不能为我做到?你知不知道,若让我得知有人近了你身,不论那是谁,我都会统统杀掉,毫不犹豫。一如,你杀掉战东宁……”
……战东宁……上官清明……
夏侯日月悚然而惊,忙忙的拉回思绪不再深思。但在抬眸无意间见到顾长生此刻的眼神时,他愣了。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带着三分怅然五分伤心一分追忆,还有一分苦涩,复杂之至,难言之至……
滔天的火,熄了。
刹那之间,夏侯日月的心里充满了悲哀:面对上官清明的背叛,你宁可把他杀了也要永远得到,而对我,你却……
他幽幽的笑了:是不是,在你心里,永远没有人能够取代上官清明,永远不能?
气氛,就这么沉寂下来。
良久过后,是顾长生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转开话题,他若无其事的问夏侯日月道,“陈立那件案子,你打算怎么办?”
无心再在之前的话题上纠缠,夏侯日月也泰然自若的回道,“我已有主张。”
顾长生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夏侯日月胸有成竹的道,“陈立他们只是小鱼罢了,真正的大鱼还藏在后面――我要捉了这条大鱼。”
“大鱼?哪条大鱼?”
夏侯日月一字一字道,“夏侯连印。”
“哦?”
“接到这案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自五王之乱后,这近一百年来天下大治,国家长治久安,素有天下第一粮仓之称的湖南底子那么深厚,就算支持二三十年规模如这回两线作战的战事也应全无问题,哪里会连一次蝗灾也无法应付?更何况,湖南既遭灾,却仍有办法应付前线需要,这岂不是奇怪之至?所以我就派人下去仔细调查。没想到,还真让我发现了夏侯连印这条大鱼。”
“他怎么了?”
“是他,利用主持户部之机,中饱私囊,多年来将天下粮草私卖。更在战事开始之初,即令人收购粮草。湖南之所以能一直支持战事,只为这位信王一直在将他手中的粮草高价卖给陈立等人。”
顾长生疑惑道,“你怎会如此清楚?”
夏侯日月没好气的道,“你真以为这些天里我每天真的都是在吃喝玩乐、无所事事啊?”这些天里,他人虽没有到刑部,但却在暗中布置人手,调查一切。
顾长生沉思道,“你会如何处置夏侯连印?”
“他是王爷,更是天家骨肉。我不敢擅自处理,自然是禀明一切,由皇上自行定夺了。”
“……嗯,也确实只有如此了。那,陈立等人你又会如何处理?”
夏侯日月淡淡道,“通通杀掉,一个不留。”
“哦?那可是三千多条人命啊。”
夏侯日月细细解说,“以陈立为首的那二百多官吏,是绝不能留的。若些他们无能,百姓也不会暴乱。他们怎能留命?至于那三千多暴民更是不能留――他们是为生活所迫不假,但在国家正值对外用兵、两线交战之际,他们趁乱而起,抢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