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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妈妈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有些颤抖的手,坚定不移的指着房门外,“给我滚!”
“哟,这是闹哪样啊?不是才醒来吗!”
走进来的是同样穿着无菌服的薄艳和大伯母。
她们来看薄妈妈绝对不是姑嫂情深。
而是,他们所有的活路都被程珈澜攥着,是地狱还是天堂,都得在那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只是那个男人太难见到,巴结起来的难度比喜马拉雅山脉的主峰还要高。
于是挑战不可能完成的高度,倒不如来巴结跟他们留着一样血脉的薄荷,来的更有效。
本来这一点是所有人的认知,也是薄艳和大伯母以来看薄妈妈为理由,走的第一步。
他们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错估了一种东西——
习惯!
习惯了任他们予取予求的薄妈妈,又习惯了他们百般无赖也不曾红脸的薄妈妈。
所以当薄艳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薄妈妈竟然正对着薄荷发火!
不管是因为他们需要巴结薄荷来达到目的,还是牵绊的血缘关系,这都让平日里自视甚高的薄艳看不过去,见状她忍不住讽刺道:“二嫂,你可真是好大的脾气啊。”
“你给我闭嘴!”
薄妈妈顿觉胸口聚集着一股子气,那种无法呼吸到空气的窒息感,让她十分难受,再加上因为薄荷的事情,让原本脾气很好的她,无法控制自己。
不管薄妈妈因为什么事儿态度如此之差,从来没受过委屈的薄艳可不干了,她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一些话冲口而出,“你还好意思怪薄荷!要不是因为你,她能走到这一步吗!”
这句话犹如天际响起的惊雷般,在薄妈妈的脑海中骤然响起。
她忽然明白了,薄荷之所以如此作践自己,完全是因为她,归根究底都是她害了女儿!
“妈妈!”薄荷冲到病牀前,连忙扶住身体颤抖如深秋落叶的母亲,涌上眼泪的杏眸中,满满都是担忧,“你别激动……”
“是妈妈对不起你……”
薄妈妈抬头看着薄荷,心脏处传来的尖锐疼痛,让她每次呼吸都变得沉重不已,每句话说出来的话也越发艰难,“都是妈妈拖累了你——”
她不是痴傻的女人,即使没亲眼所见,也能够想象这些日子里,她放在心尖上疼着爱着的女儿受了多少苦!
她和薄荷的父亲相爱多年,却一直在子嗣方面异常艰难,一直到了中年才得到薄荷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别说薄爸爸,就连她都不知不觉娇养着薄荷。
薄妈妈可以很坚定的说,他们给了薄荷所有能够给的一切。
好在即使如此,薄荷除了比其他同龄的孩子更加单纯外,并没有任何骄纵的公主病。
单纯可爱的薄荷,毫无疑问是她和薄荷的父亲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然而,被她如珠如宝疼爱的女儿,竟然因为她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薄妈妈不知道,应该怎么让自己接受,又怎么向深陷囫囵的薄爸爸交代!
“不!”
薄荷用力摇头,泪水飞溅,心里还有种莫名的慌乱,“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妈,你别听她胡乱说……”
一旁的薄艳想说,她才没有胡说的呢!
可是却被大伯母拦住了,当看到大伯母严厉的眼神时,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叶叶!”薄妈妈蓦地抓住了薄荷的手臂,那苍白瘦弱的手,在这一刻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道,指甲甚至已经嵌进了薄荷的皮肉,“答应妈妈,离开那个男人!”
“我……”
薄荷很想点头,可是她不敢,留或不留在程珈澜身边,从来都不是她说着算的。
薄妈妈并不知道薄荷身不由己,她只看到薄荷的犹豫,顿时急红了双眼,发狠道:“既然你不答应跟那个男人断绝关系,那我还不如直接死了!”
哪怕是她死了,也绝对不能让薄荷将来被人戳着脊梁骨!
激动不已的薄妈妈挣开了薄荷,直接拨下插在手背上的针头。
刚才时,就因为薄妈妈的情绪激动,鲜血倒流,输液管里变成了满满的红色,手背还在不断的流血……
现在又被薄妈妈野蛮的扯掉,顿时殷红色的血渍就纷纷落在了白色的牀单上,薄妈妈身上的病服跟扶着她的薄荷身上,都沾了点点红色。
脸上那种炙热的温度,让薄荷吓了一跳。
“妈——”
她想抓住母亲的手,不让她继续弄伤自己,可已激动到极点的薄妈妈,又哪里是好控制的呢。
两人拉扯间,连接在薄妈妈身上的心电监护仪扯掉了,骤然变成直线的仪器,立刻发出尖锐的声音。
值班的医生听到动静急忙忙赶来时,病房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他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半晌才想起来喊人。
最终,以薄妈妈再次晕过去,薄荷和薄艳还有大伯母被赶出病房,才得以控制。
薄荷看到景致从病房里走出来,连忙迎上去,急切的问:“我妈她怎么样了?”
笑容若春风拂面的景致,脸上难得有了怒意,“你要是不打算救回薄夫人,大可以直接说,不用一次次的刺激她!”
薄妈妈的病情原本就十分严重,再加上他赶来时,对方已经停止自主呼吸将近半小时,能够将她救回来,绝对是从阎王手里抢人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薄荷的声音哽咽,没有人比她更希望母亲好的,可偏偏母亲因为她,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险之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景致瞧着薄荷眼眶发红,一副即将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叹息,柔和了语气道:“薄荷,别让她再受到任何刺激了,否则下一次,谁都没法救她……”
“嗯嗯!”听到景致这番话,知道母亲暂时平安的薄荷,再也忍不住了,盈满眼眶的泪水直接滚落而下,“景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了!”
景致轻轻颔首,算是收下了薄荷的感谢,他又对着值班医生细细的叮嘱一番后,才转身离开。
程珈澜快速的将公司重要事情处理完毕后,驱车赶到了中心医院。
他从车里出来,就听到了前来迎接的保镖大概的叙述了今天的事情。
尤其是听到薄妈妈再次被抢救后,他的眉头忍不住蹙起来。
保镖又告诉他,薄荷在休息室。
程珈澜缓步来到休息室的时候,薄荷并没有在牀上休息,而是双臂抱膝直接坐在了地上,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薄荷——”
程珈澜走过去,直接将薄荷揽进了他的怀里,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薄荷回过神来,转头看到身后的程珈澜,不但没有抗拒的推开他,唇角甚至还浮现出,一丝可以称得上温柔的笑容。
145程珈澜,放了我,好不好?()
“你来了。”
这般类似老夫老妻的对话,着实让程珈澜习惯冷硬的心,浮现出一丝柔软。他不由自主抬起手,去触碰薄荷的脸颊。
然而未等他触及到她,就被她抓住了手。
薄荷握着程珈澜宽大的手,对他扬起微笑,视线重新放到了窗外,她说:“程珈澜,你看到了吗?”
“什么?”
心情愉悦的程珈澜循着薄荷的视线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被夕阳烧的橙红的天幕,似的云朵,飘荡着肆意的舒展,偶有归巢的鸟儿扑闪着翅膀飞过,有种说不出的写意。
夕阳西斜,的确是难得的美景。
即使没有回头,薄荷心底也清楚,程珈澜并没有读懂她的意思,她毫不介意的扯了扯唇角,继续道:“刚才那边儿有好多鸟儿飞过。”
“它们这样,这样的,飞啊飞……”
薄荷抬起手臂,在空中比划着鸟儿飞翔时的样子,“那样子真美。”
真自由……
听着薄荷话中潜在的意思,程珈澜禁不住蹙起眉,可他只是望着薄荷,不曾说话。
“还有……”薄荷的声音清脆,在她用兴奋的语气说着某件事儿的时候,程珈澜只觉得听进耳中是异常舒服,而她正抬着手臂指向对面。
八层楼高的位置,他们又站在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前,是可以轻易的看清对面马路上的情况。
“那些人,他们行色匆匆是因为要回家吧?”
家,真是个无比美好的词语!
莫名的悲伤在薄荷心底浮现,想到病房里病重的母亲,监狱里受苦的父亲,她的心脏蓦地被刺痛!
可是,她的家在哪里?
“薄荷——”
薄荷不曾回应程珈澜,只是接着说道:“程珈澜,你知道吗,我有个美满的家庭,家境富裕,父母恩爱,作为唯一掌上明珠的我,是被疼爱着长大的,那时候我每天都仿佛生活在天堂里,那般幸福!”
说到这儿,薄荷的小脸上浮现出近乎梦幻般的神情,犹如沉浸在美妙的梦中。
然而脑海中画面一转,她眼前闪过推开苏幕遮家门时的场景,紧接着就是薄家那群极品亲戚犹如恶霸般气势汹汹,哪里还有曾经的和善模样?
那时候薄荷才知道,她一直依赖的薄家完蛋了,那时候她才知道,人为自己带上的面具,真是不可思议。
一夕巨变,她跟母亲流落街头。
然后母亲心脏病复发,她为了救母亲,选择了拍卖自己的十天时间。
结果这次拍卖,却让她彻底的失去了自由!
薄荷一直觉得她做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的苦,都是为了母亲。
可是直到她在病房里见到母亲时,母亲那一句句疾言厉色的话语,才让她明白过来,那都是她以为的!
所谓的为了母亲,为了家人,都不过是她的以为!
她自以为是做出所谓的牺牲,根本不是母亲想要的。
母亲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母亲说——你给我滚出去!
母亲说——既然你不肯跟那个男人断绝关系,那我还不如死了!
想到母亲在病房里的话,想到母亲以决绝的姿态拔掉点滴,扯掉心电监护仪……
薄荷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坏掉了,要不然怎么就这么,这么的疼呢?
“够了!”
程珈澜出声,打断了薄荷,当他瞧见她小脸上的悲伤时,不由自主放柔了声音,“不要再说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够!”
薄荷的杏眸中浮现出明显的泪意,黑白分明的瞳眸湿漉漉的,有种浓郁到化不开的悲恸,她不顾程珈澜的反对,继续说道:“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不断的告诉我,叶叶,女孩要爱惜自己。我曾经不以为意,甚至觉得父亲十分啰嗦,还跟他争吵过……”
“可是现在我才明白,父亲当真是有先见之明的!你看,他都那么一遍遍,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告诉我了,我却还没有学会自爱!我自甘*做了你的情儿!”
薄荷缓缓地转过身,神色复杂地望着程珈澜那张俊美的脸庞,睫毛眨动间,甚至感觉到扫过了对方的脸庞,他们的呼吸交融,传进彼此的耳中,有种难以言喻的亲昵感。
只是仿佛罢了。
咫尺天涯,说的就是他们。
“程珈澜……”薄荷祈求地睨着程珈澜,“放了我,好不好?”
“薄荷,你在开玩笑吗?”程珈澜的眸光越发清冷,“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十年之约!”
“我知道。”薄荷垂下眼帘,不管当初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十年的合约上签了她的名字。可是她真的不能再跟他走下去了,“我愿意用余生为你做牛做马,偿还一切,只要你高抬贵手!”
程珈澜冷眼睨着一脸祈求的薄荷,抓紧了她的手臂,唇角勾起残忍冷漠的笑意——
“爬上我牀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高抬贵手?为你父亲请律师,给你母亲最好的治疗,你怎么不让我高抬贵手?摆平你那个朋友惹下的事儿时,你怎么不让我高抬贵手?之前请来景致救你母亲的命,你怎么不让我高抬贵手?”
程珈澜的一连串反问,让薄荷无言以对。不管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她都无法否认,在她需要的时候,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帮了她。
薄荷还记得之前,因为苏幕遮她在世贸国际敲响火警后,为了不让他看出来,故意用头撞墙,结果真正晕了过去,那时候他抱着她的强壮手臂和宽阔到令人安心的胸膛。
程珈澜心脏跳动时,传来的用力心跳声,似乎还在她耳边鼓动。
可是不管怎么样——
她都不能用母亲的命去赌!
薄荷心底愧疚的无法言喻,她微微别过了头,垂下眼帘,避开程珈澜冷峻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