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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毕以后,毕忠良便坐上开过来的小汽车,招呼刚从文具店里出来的狙击手匆匆上车,去追刚才那辆车。
苏三省抱着晕过去的李小男,心里紧张坏了。他摇晃着李小男不停地喊她:“李小姐,李小姐。”
“所长,唐山海好像从咖啡馆跑了?追不追?”阿强跑过来向他汇报。
但当时心思全在李小男身上的苏三省看一眼毕忠良汽车驶去的方向,又看一眼昏迷不醒的李小男,便抱着她离开了。
“不追了,这烂摊子够毕忠良收拾的了,送李小姐去医院。”
陈深辨明方向,便急忙绕过一条弄堂,向唐山海追去。他的速度很快,所以爬出的几名特务一下子就找不到他的踪影了。
唐山海和徐碧城是在下一个弄口突然被陈深挡住的。陈深看到徐碧城,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现在我没法向你解释。”徐碧城着急地望了一眼身后继续说,“我要带山海走,老陶的车就在前面等我们。”
陈深却恼怒地看着她,“为什么临时改变计划?为什么你要掺和进来?你们应该知道大白天地进行这样的营救,根本谁也出不去!徐碧城你有没有脑子?”
徐碧城没有想到陈深会发这么大的火,她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委屈。
“我不许你这样跟碧城说话。”唐山海突然一把将徐碧城拉到身后,看着陈深说,“她是为了来告诉我们接头人其实是共党的交通员,原本她根本不用冒这个险。”
“果然是这样。”陈深愤怒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们军统无耻,但没想到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陈深的话让唐山海很生气,“你一定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深同样生气地看着他,“但如果陶大春没有对我撒谎,事情就不会弄到现在这样被动的地步。”
眼看着两个男人互不相让,徐碧城着急起来,“你们别吵了。陈深,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但陈深却一把拉住了唐山海,他坚定地对她说:“不能走,你必须跟我回去,谎称你刚才是为了追一名嫌疑人才跑的。毕忠良已经撒下天罗地网,你们根本别想跑出去。”
陈深的话刚说完,就看到唐山海突然对着他的身后开了一枪,然后一名特务倒在了地上。
“没有退路了,要么走,要么死。”看着倒在地上的特务,唐山海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枪口冒出的烟坚定地说。
唐山海说得对,枪声引来了所有特务的注意,相信没多久特务就会包围这里。他们肯定是走不了了。这让徐碧城一下子就惊慌起来,她有些无措着焦急,“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一脸坚决的唐山海,陈深也知道他说得对,现在的他们没有退路了。唯一的活路只有冒险。所以他对唐山海和徐碧城说:“按我说的做”
唐山海开的那一枪不仅击毙了那名特务,也让一直守在龙江路75弄弄堂口的陶大春吓了一跳。他紧张地四下张望,便看到了毕忠良的汽车向他驶来。被毕忠良的狙击手击中汽车以后,陶大春不敢再逗留,急忙发动汽车驶离巷口。
毕忠良并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让身后的篷布大车朝他追去。毕忠良指着一旁的一幢二层小楼对狙击手说:“你去那边楼上。”
他这是要守株待兔。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要待的兔此时却正在弄堂里劫持着陈深。听到枪声赶过去的扁头和一众特务看到陈深被唐山海劫持了,都吓了一跳。
“全都给我让开。”唐山海凶狠地看着他们高喊。
等扁头和一众特务让开,唐山海便劫持着陈深来到了计划中陶大春一直等待着他的75弄的弄堂口。
可惜的是唐山海没有看到陶大春,却看到毕忠良和一众拿着枪的特务。
“唐山海,你不知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吗?”看唐山海拿枪顶着陈深,毕忠良朝他怒吼。
唐山海手上的枪并没有因毕忠良的话而放下。他看着毕忠良说:“如果你不给我活路,陈深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有现场的特务都紧张地枪指唐山海。毕忠良拧着眉头看了看陈深,发现他也正神色平静地看着自己。
“所有人退后,给我一辆车。”唐山海挥着手里的枪,继续向毕忠良示威。
“给他车!”毕忠良说话的时候,眉头已经恢复如常。
扁头闻声赶紧跑去,开来一辆小汽车,停到唐山海和陈深身边,并忙不迭地从驾驶座上下来。他站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紧张地看着陈深。唐山海一边死死地盯着那些拿枪的特务,一边劫持着陈深往汽车旁边退去。他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特务身上,所以没有看到此时对面的二楼,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他的脑袋。就在他往汽车旁边退去的时候,毕忠良向二楼的窗口瞄了一眼。陈深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也看到了那扇窗口露出的枪口。所以唐山海让陈深替他打开车门的时候,陈深趁机低声告诉他有狙击手。
陈深的话刚落音,顺势扭头的唐山海耳边响起一声枪响。虽然子弹没有击中他的脑袋,但擦过了他的耳朵。就在唐山海愣神的瞬间,扁头忽然冲了上来,死死抓住他持枪的手。
“头儿,快跑!”扁头对陈深高喊。
陈深当然没有跑。看到毕忠良正看着自己,他知道他不能跑。他思绪急转,然后选择无力地软倒在地,他必须要救走唐山海。
可惜事情早就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唐山海将扁头打翻在地,想再次将枪对准陈深。但就在他的枪刚对准陈深的时候,毕忠良已经一枪击中了他的腹部。这一枪让唐山海来不及反应,特务们已经一拥而上,夺下他的枪,把他按倒在地。
这一幕被躲在不远处弄堂二楼的徐碧城刚好看到,但却没有人看到她,是陈深让她躲起来的。但是听到枪声的时候,她还是惊慌地发现了情况的异常。看着唐山海被押走,她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她本以为他可以逃走的。
唐山海被押走时,瘫倒在地的陈深也被扁头等人扶着走开。陈深又一个站立不稳,坐倒在地,扁头赶紧扶他靠坐在车旁。
“头儿,你哪里受伤了?”扁头关切地看着他。
可陈深根本没有心思理他,他喘息着回头望向唐山海。只见唐山海倔强地抬着头,从人群的缝隙中看着陈深,他眼神中有不甘,但更多的却是大义凛然。鲜血在他的身下留下长长的血痕,但他望向徐碧城藏身的那间民房,眼中却是满满的柔情蜜意。
徐碧城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唐山海被拖走,她也看到了唐山海脸上温柔的笑意。她捂嘴压抑地痛哭,连身体都在发抖。
毕忠良走到陈深身旁。陈深看到了徐碧城痛哭的样子,在毕忠良问候他的时候,终于撑不住内心的悲痛,忽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晕了过去。
唐山海很快便被押到行动处的牢房里,他的腹部虽然已经包扎了绷带,可疼痛终究还是让他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唐山海神色变幻,他好像正在做梦。
第179章()
他梦见在黑暗的空间里,徐碧城正向他走来,满脸关切,“山海,我带你走,我不会丢下你的。”
他微笑着伸手去抓徐碧城的手,忽然一声枪响,徐碧城后背中弹,颓然倒地。
“碧城!”唐山海惊呼一声,也彻底惊醒了过来。那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已身处牢房。
唐山海不知道他时刻牵挂着徐碧城的时候,徐碧城满脑子也都是他的样子。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押走以后,徐碧城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贝勒路福煦村68号,她没有开灯。她的脑海里闪现的是唐山海不顾安危想让她离开的样子,还有被毕忠良一枪击中的样子,他望着自己,眼中却是满满的柔情蜜意。
徐碧城摇摇晃晃地走到屋子中央,终于无力地晕倒在地。
在那场混战当中,昏迷的不只是唐山海和徐碧城。同仁医院里,也躺着同样昏迷的陈深。虽然他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但他一直昏迷不醒。
毕忠良来到陈深病房时,扁头还在为陈深邀功,“我们头儿连命也不要的,被车撞断三根肋骨还跑去抓人。行动处也就我们头儿会这么拼命!处座,你都看得到的吧?”
逼得毕忠良只得威严地看着他,“你先出去!”
毕忠良在病床边坐下时,陈深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看到毕忠良淡淡一笑,陈深也露出微笑。
“我是被你们吵醒的。”陈深有气无力地看着毕忠良说。
毕忠良依旧笑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命?”
“听说要命的都怕不要命的。”陈深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毕忠良却收起了笑意,话锋一转,“你不觉得今天这事很奇怪吗?”
“我也想知道,唐山海为什么要干傻事。”陈深说着,眉头也皱了一皱。
毕忠良直视着他,“你知不知道接头人已经来了?”
陈深恍然地看着毕忠良,“难道唐山海是为了救他们?”
毕忠良却不以为然,“既然想救他们,那他当初何必答应合作?”
陈深点了点头,“还有那辆车来得那么突然。在行动之前,连我们都不知道唐山海会一起去,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毕忠良沉吟着,“还有一个人很可疑。”
“谁?”陈深怔了一下。
“咖啡馆的女服务员。”毕忠良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守在门口的扁头突然高喊了一声,“李小姐!”
毕忠良和陈深显然都听到了声音,下一秒就看到李小男和苏三省走了进来。
“毕处长也在啊?”没想到会看到毕忠良,李小男朝他打招呼。
“处座。”苏三省也跟着看着他。
毕忠良略一点头,讪讪地对苏三省说:“苏所长也来了?”
还没等苏三省回话,李小男已经匆匆走到陈深床前,担心地看着他说:“陈深你怎么样了?看你被车撞到,真是吓死我了。你千万别吓我,你要不要紧?”
陈深只是朝她一笑,“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晕血,苏队长担心我,才把我送医院来了。”李小男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苏三省。
“原来苏所长特地跑去那里,是为了替我照顾小男。谢了。”陈深也望向苏三省。
“陈队长客气,只是凑巧罢了。”苏三省淡淡一笑。
“苏所长,不如让陈深和李小姐说几句悄悄话,我们先走一步。”毕忠良微笑地看着苏三省。虽然苏三省不太情愿和李小男现在就分开,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毕忠良便转头对陈深说:“唐山海的事我会扫尾,你先休养。”
“我想嫂子了,让她来看看我。”陈深有些无力地看着毕忠良。
“行,明天我就让她来。”毕忠良说完便和苏三省走出病房。苏三省离开前还不无妒意地回望了李小男一眼。
目送他们离去以后,陈深看着李小男,才敢展现自己眼里那深深的忧伤。
“陈深,你没事吧?今天真是吓死我了。”李小男看着陈深的眼睛,忽然有些诧异,“怎么了?”
“我很累,我想睡一觉。”陈深说着已经转过身去。
李小男看着陈深疲惫的样子,一反常态地没有再说什么。她安静地坐在陈深床边看着他的背影。她没有看到面向床里的陈深睁着眼睛,眼里有深深的挫败。自从“宰相”牺牲之后,陈深很久没有尝到挫败的滋味,唐山海失手被擒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陈深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唐山海被押走的样子,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营救唐山海。行动处没有传来抓获徐碧城的消息,他知道徐碧城或已安然离开。这或许是唯一值得庆幸之事,只是他要如何面对徐碧城?他不知道。想到这些,陈深痛苦地闭上眼睛。
“陈深,你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告诉我好吗?也许我能帮你做点什么?”看着陈深的背影,李小男还是没有忍住心疼地问他。可是她得到的,是陈深无助的沉默。
走出病房的毕忠良和苏三省也同样沉默着。他们并排走着,苏三省为毕忠良和自己各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烟,毕忠良仿佛陶醉地吐了一个烟圈,这才开了口:
“苏所长今天也去了红磨坊?”
“啊?是,凑巧去那附近喝茶,没想到今天行动处有行动。”苏三省的样子好像真的事先不知情一样。
毕忠良却笑了笑,“苏所长果然人才,你的鼻子是不是天生能够闻到情报的味道?”
苏三省也笑了,“处座这是在夸奖我吗?”
“当然。我觉得这是一种天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