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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站在一旁的毕忠良冷冷地看着,陈深的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担忧。苏三省显得有些焦虑。李默群仿佛无意地瞟过这三个人,把他们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
宪兵退下以后,影佐便微笑地对李小男说:“对于我最敬重的对手,我们日本人从来不缺礼数。我应该见过李小姐吧?但遗憾的是,我从未注意到你的与众不同。请恕我眼拙。”说完他还亲自倒上了酒,对李小男举杯说,“李小姐,请。”
李小男毫不犹豫地接过酒,一饮而尽。
看到李小男这样勇敢,影佐不禁又鼓起掌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说:“李小姐果然有胆色,比那个永远不敢喝酒的陈深强多了。”说完他瞟了陈深一眼,让陈深不禁有些尴尬。
李小男没有说话,影佐又直直地看着她,“李小姐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在酒里下毒吗?”
“影佐将军既以礼相待,应该不会做出下毒这种有失身份之事。况且我还有一肚子让你们感兴趣的秘密没有说出来,你应该舍不得这么快就毒死我。”李小男说话的语气一改日常的娇俏可人,变得异常沉稳镇定。这让苏三省十分不习惯,他仿佛不认识地看着李小男。
她的话让影佐不禁大笑了起来,“喝完了酒,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听故事了?我确实很感兴趣,你究竟是怎样把76号最精英的几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
李小男也微笑着开了口,“其实很简单。我从一开始追求陈深,就是为了借他接近76号——特别是行动处诸位高人,以便掩护自己的身份。”
陈深神色平静地听着李小男的话,他不敢有一丝异样的表情。影佐低垂着眼帘,默默地听着,还悠闲地夹起一块寿司放进嘴里。
李小男颇有点儿不甘心地说:“我倒是想从陈深这里套问些情报出来,可惜他心有所属,对我并不在意。”
李默群怔了一下,“他心有所属?他有中意的女人?”
李小男对着李默群笑了笑,“对,而且那人正是您的表侄女,徐碧城。”
“胡说八道!”李默群一脸尴尬。他扫向陈深的时候,发现陈深既尴尬又无奈地低着头。影佐倒对这些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又夹了一块生鱼片放进嘴里,轻轻地说:“接着说。”
“徐碧城是军统卧底的事,诸位都知道了。陈深虽然不拿我当回事,但借着他的关系,对了,还有毕太太一力促成,我跟徐碧城成了邻居。”李小男说着,看向了一旁的毕忠良。听到“毕太太”这三个字,毕忠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李小男继续不紧不慢地说:“徐碧城倒是愿意跟我分享她拿到的情报。我们一起利用了陈深,让他不知不觉为我们做了不少事。只可惜徐碧城和唐山海暴露得太快。不过作为同志,我也投桃报李,在他们暴露的时候帮了他们一把。”
苏三省立马盯着她追问:“是你是你从医院送出了情报?”
李小男对他笑了笑,“苏所长,如果没有你的默许,还有你尽心尽力地送我去医院,我可能未必有办法把情报送出去。”
听着李小男的话,苏三省立马着急了起来,“你说谁默许?我根本没有”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小男打断了,李小男微笑地看着他说,“唯一有可能送出情报的人就是我,诸位机智过人,却没有任何人怀疑我,这不是默许不是放水,又是什么?”
李默群愤怒地扫着毕忠良三人,“是不是有这回事?你们为什么没有查她?”这个问题让毕忠良、陈深、苏三省全都无言以对。只有影佐依旧不动声色地听着,又吃了一块寿司。
第197章()
李小男说完,又看向了毕忠良,依旧是一副微笑的模样说:“再来说说我跟毕处长的渊源吧。毕忠良的太太刘兰芝对陈深特别关心,急于想让陈深成家,我就利用她的这一心理,跟她打成了一片。也是借刘兰芝这座桥,我搭上了毕处长这条线。”
毕忠良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冷冷地看着李小男说:“李小男,我看出来了,你不但会演戏,还会编剧。”
李小男却不急不躁地对毕忠良算起了账,“毕处长在福寿堂那点小股份,跟李主任这个大股东自然是没法比。不过上个月毕处长让陈深在十六铺码头的‘宏济善堂’花七成的价钱买了一批鸦片,再倒手卖给福寿堂,还是赚了不少钱吧?”
这句话一下子中伤到了李默群和毕忠良两个人。影佐终于看了李默群一眼,李默群尴尬地望向毕忠良,毕忠良的脸色便更难看了。然后他们又听到李小男接着说:“宏济善堂可不是吃素的,他为什么肯花七成的价钱卖鸦片给毕处长?当然是因为我暗中给了他足够的好处。毕处长也是聪明人,作为答谢呢,他把军统出卖我们的情报透露给了我,不然在红磨坊咖啡馆那次,我可能就失手被擒了。”
“李小姐,你这戏编得离谱了。”毕忠良脸色发青地看着李小男,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
“事实就是这样。”李小男微笑着说,“陈深是个胸无大志的滑头,他或许知道我在做什么,但他知道毕忠良也知道,所以他就假装不知道。而且他还要拿我当幌子,好方便隔着唐山海,仍能跟徐碧城眉来眼去。”
陈深垂首不语,仿佛是放弃了辩解。他知道,他现在只有尽力配合着李小男,不管她说什么。
李小男看了陈深一眼,又继续说:“毕处长当然是个聪明人,但有李主任压着他,加上苏三省现在风头正劲,有时候他也会觉得不得志。那怎么办呢?捞点钱,或者跟共党或是军统暗中眉目传情,没准还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毕忠良冷冷地看着李小男,此刻他在心里应该早就想把李小男千刀万剐了。
李小男却没有对毕忠良的冷眼有所介意,她将目光望向了苏三省。苏三省看到李小男的眼神,心里一下就慌了。这个眼神,影佐默默地看在了眼里。然后他就听到李小男说:“至于苏三省,他对我百般追求,死心塌地,让他为我做点事,就更容易了。”
苏三省急忙辩解,“我为你做什么了?我告诉你,就是我抓的杜欢乐,就是他供出的你。要不是消息走漏,加上有人暗中阻挠,抓到你的人应该是我。”说完,苏三省瞥了一眼毕忠良。
李小男对此似乎还很伤感,她有些难过地说:“是啊。我没算到的一点就是,你因为迟迟得不到我,因爱生恨,反而决定把我抓起来,向日本人邀功。幸亏不是你来抓的我,要不然你当场一枪杀了我灭口,我哪还有机会告诉他们你都为我做过些什么!”
苏三省彻底被李小男的话激怒了,他冷冷地看着李小男说:“胡说!你胡说!我为你做过什么?我没有!”
影佐没有理会爆怒的苏三省,也没有理会脸色铁青的毕忠良。他微笑地看着李小男,鼓起掌来,慢慢地说:“李小姐,我佩服你,你的本领,已经堪比我们的川岛芳子。”
没有人注意到,一旁望着李小男的陈深眼睛里有多悲痛。陈深此刻十分清楚,李小男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混淆视听,减轻自己的嫌疑。只是他更知道,无论她怎样巧舌如簧,都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她知道得太多,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给她留下任何活路。她是用她的牺牲来成全自己的潜伏。一定要配合好她,保证让自己全身而退,保证去完成“宰相”留给自己的使命,才不枉她的牺牲和成全。
影佐说完,再次为李小男倒上了一杯酒,然后他又再次拍了拍手。门外的日本宪兵又送上一份寿司,并收走影佐吃剩的那两盘食物。影佐将寿司往李小男的面前推了推,他微笑地看着李小男继续说:“李小姐,忘了告诉你,这寿司是我亲手做的。在座的几位都还没有机会品尝到。”
李小男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你听着,如果你帮我找出谁是‘麻雀’,那么你非但不用受一丁点折磨,还可以得到最至高无上的荣誉。”影佐说着,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李小男也看着影佐,只是她没有再说话。
影佐软硬兼施,“但如果你耍滑头,我也会让你知道,有的地方比地狱更黑暗。”
陈深听着影佐的话,心里一紧。
听完李小男的故事以后,大家再次回到了会议室里。和之前不同的是,毕忠良神态冷静,陈深麻木,苏三省则显得慌乱烦躁。
“三位,听了李小男的一番供述,一定都有话想对我说吧?”影佐冷冷地看着他们。
苏三省本想发话,但看了看毕忠良和陈深,也压下话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的这个动作被李默群看到,所以李默群看着他,“苏所长是有话想说?”
苏三省看了看毕忠良说:“还是毕处长先说吧。”
“也好,一个一个来。”李默群说着也看向了毕忠良,“毕处长,说说吧。”
毕忠良咳嗽了一声才缓缓地说:“李小男能够在诸位的眼皮底下活动这么久而不被发现,其心机之深,确非常人可比。所以无论她今天说出什么来,我都不会惊讶。”说完他在桌子底下踢了陈深一脚,示意他也说点什么。
陈深便顺势接腔:“老毕说得没错。她从一开始接近我们,就应该做好了暴露的准备。所以她会一一掌握我们的把柄,留下似是而非的证据,好给她自己留下活路。就算活不了,总也能拉几个垫背的,重创76号。”
苏三省急忙附合,“对,都是圈套,都是她给我们下的套子。”
“难得三位众口一词。你们说我是该信她呢,还是信你们?”影佐说着审视着三人的眼睛。
毕忠良恭敬地看向他,“忠良愿配合影佐将军彻查,以证清白。”
“李主任。”影佐看向李默群,“我要你负责彻查此事,我不会冤枉一位功臣,也不过放过一条蛀虫。”
“是,影佐将军。”李默群恭敬地看向他。
影佐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李默群审视着三人,他淡淡地说:“今天晚上,就请三位暂时留在行动处配合调查。”三人点头领命,回到各自的办公室,陈深眼里的担忧越来越重了。
看着陈深走进办公室,等候在门口的扁头把他迎进屋,看着他却不知该如何发问,只得殷勤地替他把椅子拉开,让他坐下。
陈深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发愣,他的脑子很乱。
“头儿,你这几天需要啥东西就同我讲,我都会去帮你买来的。”扁头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见陈深不语,他又努力笑了笑,“哎呀,没关系的啦,你不能出去就不出去,反正本来你就是住在这里的,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嘛。”
陈深理了理头绪,终于抬头看着扁头说:“去把门关上。”
扁头愣了一下,赶紧关上房门,走回陈深面前说:“头儿,你有事情同我讲是不是?李小姐到底是不是共党?肯定弄错了是不是?”
不过陈深却答非所问:“扁头,我和小男待你怎么样?”
扁头认真地看着他:“这还用讲啊?你们又是我的恩人,又是我的媒人,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我好做的你讲出来,我一定帮你的。”
“那如果是要掉脑袋的事,你还愿意帮吗?”陈深直直地看着扁头。
听到“掉脑袋”三个字,扁头微张着嘴,有些吃惊地望着陈深。他结结巴巴地说:“头儿你要我做啥?”
陈深认真地说:“帮我去找徐碧城。”
听到徐碧城的名字,扁头惊慌了起来,“徐小姐是被被你藏起来了?”
陈深点头。
得到陈深的确定,扁头忽然就心乱如麻。
“在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小男是‘医生’。但现在既然她是,我就难逃其责。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救她,也就是救我自己。现在只有你能帮我。”陈深认真的样子让扁头有些手足无措,他完全怔住了。
陈深看着扁头的样子,又说:“当然如果你真的不乐意,我也不会勉强你。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马上带着朱珠远走高飞。因为万一我受牵连,你也会被连累的。”
第198章()
扁头语无伦次地摆手说:“我不要钱,头儿你不会有事的。今朝你同我讲的这个事情,我我我就当没听到过。我嘴巴缝牢,保证不会同人家说的。但是你讲的这个事情,我我真做不来,我怕等一下我做不好,把徐小姐也牵连进来,那你本来没事也变有事了。我真的做不来的。再说,你晓得的,我还有朱珠”
看到扁头的样子,陈深终于有些失望地靠在了椅背上,呆呆地不再说话。他知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