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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唯一真心待他的也只有李小男了,虽然他只当她是个兄弟。
在唐山海家,徐碧城换了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发亮的眼神和陈深所画的画像非常吻合。唐山海倚门而立,敲了敲开着的房门。徐碧城扭头望向唐山海,唐山海问:“这几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徐碧城摇摇头。唐山海说:“平时你要跟柳美娜走动,她是个话多的人,或许能探听到一些消息。”唐山海想了想继续说:“这两天毕忠良和陈深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还是要时刻提高警惕,虽然这几天毕忠良没有安排任务给我,但我想这种日子不会太久的。还有,应该已经有人向毕忠良汇报过你和陈深的关系了你和他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了,免得落人话柄。”
徐碧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绞着的手指停了下来。她面有怒意地走到唐山海面前,唐山海不再靠门而立,看着徐碧城。徐碧城说:“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什么时候该跟他约会,什么时候又该翻脸不认人。你出去吧,我要准备睡觉了。”
徐碧城说完,转身走到窗口,准备拉上窗帘。此时她不经意地看到,楼下不远处正停着一辆汽车。她没有多想,将窗帘拉拢,一回身却见唐山海已经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唐山海走到窗口边,站在徐碧城面前,“看到楼下的汽车了吗?要装作不知道。”
这时两人的影子已同时出现在窗帘上,只是两人身子相错,并没抱在一起。徐碧城问:“用得着这样吗?”
唐山海看着窗帘,确定两人的影子在窗帘上相拥后说:“用得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我们输不起。”唐山海说完摸向床边的电灯线,黑暗中,唐山海看着徐碧城说:“早点休息吧,晚安。”
唐山海走出卧室,并自觉带上了房门。徐碧城走到门口,将房门反锁。门外的唐山海听到徐碧城的锁门声,站了一会儿,才又默默地走向书房,在书房的沙发上睡了下来。
楼下汽车里坐着的汪伪特工正盯着唐山海家的卧室窗口,他们目睹了唐山海制造的这些假象。
第二天早上,陈深咬着油条走在路上,跟踪的特务仍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陈深忽然加快脚步,拐进了一条弄堂。特务赶紧跟上,弄堂里空无一人。特务思索片刻,径直往前追了出去。而后弄堂中的一扇门打开,陈深走了出来,又从来时的路走出,顺利甩掉了跟踪。
甩掉特务后,陈深去了一家修理厂,他找一名刀疤脸男子取老k行动时要开的汽车。在确定汽车来路干净后,陈深直接把装有两根金条的盒子递给了刀疤脸男子,并嘱咐他:“明天早上六点前,必须把车开到国定路肥皂仓库门口,车钥匙留在车上就行。”
之后陈深去了福寿烟馆,拿华老板给毕忠良准备好的月份子钱。只是华老板不在,给陈深递钱的是皮蛋。他们两个径直进了包房,皮蛋将信封递给陈深,让陈深点点。陈深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是一沓美金。他没有数,又把美金重新塞回信封。皮蛋又从衣服内侧口袋取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推到陈深面前说:“这是明晚八点去香港的船票。”
陈深问:“有没有办法再弄一张?”
皮蛋一愣,“这三张票是有一户富商搭了飞机去香港,所以把船票转手卖了,就算日后查到人也走了,查不到咱们身上。再弄一张的话”
第20章()
陈深把票收起,将两个信封分别放进身上的两个口袋,明天一早六点,“那就算了。务必赶到国定路仓库门口,我会让人提前把车子送到那里。”
皮蛋点点头,“知道了,深哥。”
陈深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望了一眼四周,确定跟踪特务没有跟上来,就直接回了行动处,去了毕忠良办公室。他走到桌前,把从福寿烟馆拿来的份子钱信封递给了毕忠良。毕忠良接过,从里面取出两张交给陈深。陈深欲接时,毕忠良又缩回,“不许赌钱!”
陈深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你什么时候学得比嫂子还啰唆。”
毕忠良笑着看着陈深,换了个话题,“让你买的明天的火车票买了吗?”
陈深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火车票,放在毕忠良桌上说:“买了。”
毕忠良拿过火车票说:“明天早上你也准时来队里,送他们去车站。”
陈深点点头,“行,那我出去了。”
毕忠良“嗯”一声,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目送陈深离开自己的办公室。陈深双手插在口袋里走过审讯楼外。他慢慢走过审讯楼边,一直走向狗房方向,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审讯楼某个囚室狭小的窗户。但同时陈深也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他知道,盯着自己的肯定是站在窗口边的毕忠良。陈深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去。陈深不知道的是,毕忠良目睹他走过审讯室走向狗房方向时,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
下班时,唐山海与徐碧城一起走下楼来。此时外面下起了雨,唐山海让徐碧城在原地等等,他回办公室拿伞。唐山海重新折回楼上时,与拿着黑布伞的陈深不期而遇。唐山海与陈深打了个招呼,上了楼。
陈深看到徐碧城就站在门厅里,正望着自己。可是当陈深望向徐碧城的时候,她收回了目光,望向了外面。此时风雨渐大,豆大的雨点砸在门口的地面上,很快打湿了地面的尘埃,雨滴落到尘埃中又溅起,像开出了一朵晶莹剔透的花。陈深的心里也像慢慢开出了一朵花,他走到徐碧城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徐碧城看着外面的雨帘,打破了沉默说:“上海的冬天,这雨怎么说来就来?”
陈深话里有话地说:“对。这里的气候不比重庆,什么时候都得提防着变天。”
徐碧城说:“看来你已经适应了。”
陈深摇摇头,“不,我不适应,烦透了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雷劈的日子。”
徐碧城不禁看了陈深一眼。从侧面看陈深,徐碧城总是有些恍惚地想起,当年他身穿军装的英俊侧颜,她一时看得有些痴了。此刻唐山海已经拿着伞走了下来,他在楼梯上站住了。看着陈深和徐碧城并肩而立的背影,他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没有立刻走上前去,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
陈深忽然说:“你的日子还长着呢,记住,凡事都犯不着拼命。”
徐碧城回过神来,收回了目光。陈深哗的一下撑开了黑布伞,独自走进了雨里。大雨在徐碧城的面前形成了一道水帘,她就那样隔着水帘,默默地看着陈深打伞的背影一步步走远。
唐山海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她的身边,“走吧。”
徐碧城一惊,扭头看了唐山海一眼。唐山海撑开伞,示意徐碧城靠近自己。徐碧城呆立了一会儿,才伸手挽住了唐山海的胳膊。
此时毕忠良正站在办公室窗口,看着陈深和唐山海、徐碧城先后走出行动大队。也是此时,刘二宝向毕忠良报告说,陈深在汉中特训班授课时,徐碧城是那里的学生。毕忠良一边看着雨中的一切,一边琢磨着刘二宝说的消息,沉默不语。
陈深回到家径直去了书房。他站在书桌前,把金条、船票等放进一个公文包。他在打开抽屉找证件的时候,发现抽屉一角的那把布鲁斯十孔口琴。他坐下来拿起那口琴抚摸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吹响它。半晌,他还是重新将口琴放回了抽屉。他合上了抽屉,仿佛终于放下了什么。
次日,当朝阳照在仁居里陈深家门口的那盆长青藤上时,拿着装有金条和船票等物的公文包的陈深从家里走出来,整装待发。国定路肥皂仓库门口,汪老太、皮蛋、老k坐上了已经停在那里的那辆蓬布汽车,老k发动汽车,行驶在前往无锡的路上。
陈深从黄包车上跳下,付钱后走入行动队的大门。刘二宝正好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的目光落在陈深那只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上。此时李小男正坐在一辆黄包车上出现在门口。她穿一件白色的大衣,还没下车就看到陈深入内的背影。她大喊:“陈深!”
陈深站住,回身就看到李小男匆匆付了钱,兴奋地跑向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盆。陈深有些诧异,“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李小男举起手中的食盆摇了摇,“给你买了早餐。”
扁头此时凑了过来,“哎哟,生煎啊,香得很,我老远就闻到了。李小姐这么体贴,头儿,你福气真好。”
扁头欲接李小男手里的食盒,被李小男毫不客气地打掉手。“扁头啊,你怎么这么拎不清的?早饭你就别抢了。晚上我过生日,我请兄弟们吃晚饭。”
扁头大喜,“好的呀,李小姐过生日请客,起码是要到上海饭店的吧?”
陈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行,就上海饭店。”
刘二宝站在门卫室静静地听着众人之间的对话。李小男催促说:“陈深,快点吃早餐吧!完了请个假,你答应要带我出去玩的!”
陈深看到门口的刘二宝,对李小男说:“早上我还有事呢,要去也得中午。你来这么早干吗?”李小男挽住了陈深,“反正我也没事,我就在这儿等你。”
唐山海和徐碧城此时出现在了行动队的门口。徐碧城一眼就看到了李小男挽着陈深的手,唐山海注意到徐碧城的神色有轻微的变化。门卫的刘二宝见到这两对相遇,不由得抱住了双臂,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神态。陈深此时也看到了唐山海和徐碧城。
李小男认出了徐碧城,“徐小姐!”
徐碧城只得微笑上前,“李小姐,早啊。”
唐山海跟着走上前来,站在徐碧城身边,“碧城,你朋友?”
徐碧城哦了一声,“是陈队长的女朋友李小姐,我们见过一次。”
李小男望向唐山海问:“这位是”
徐碧城犹豫了片刻才说:“我先生,唐山海。”
李小男笑了,夸赞说:“唐先生和徐小姐真是郎才女貌,一看就有夫妻相。”
徐碧城有些尴尬,“是吗?”
唐山海望向陈深,笑了,说:“李小姐和陈队长也很登对。”
李小男一拽陈深的胳膊,“听听,人家都这么说。”
陈深任由李小男挽着自己,说:“走,上去吧。”
在与徐碧城擦肩而过的瞬间,陈深的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忧伤,而徐碧城也垂下了眼帘,似乎心事重重。
第21章()
毕忠良坐在办公桌前,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着刚从门卫室回来的刘二宝,问道:“他们几个有没有异常?”
刘二宝摇了摇头,“唐山海和徐碧城看不出什么异常,不过”刘二宝沉吟片刻,压低了声音说,“陈深今天带了一只公文包来。平日里他都是空手来的。那个叫李小男的女演员,还给他送了早点,说今天是她的生日,要陈深一会儿陪她出去玩。”
毕忠良听完,低头看了一下表,此时是早上八点。他思索了一会儿后,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找到陈深办公室的那一片,取下来递给刘二宝说:“等我们去了火车站,你拿着钥匙进陈深办公室看看他的公文包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毕忠良在刘二宝接过钥匙转身离开后,打了电话给唐山海与徐碧城。唐山海挂下电话,徐碧城就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了,“你接到电话了吗?”
唐山海点头,“毕忠良刚来电话,让我负责押送宰相去南京。”
徐碧城有些不快,抱怨地说:“我是去南京参加预备干部培训班,跟你同行。真是的,怎么临时才通知,我连换洗衣服都没准备?”
唐山海思索着,走过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轻声说:“毕忠良应该是怕消息走漏,所以才在出发前临时通知我们的,他信不过我们。”
徐碧城充满了疑惑,“那宰相是中共的人,关军统什么事?”
唐山海沉吟不语,他心中担忧的是另一个可能。假如中共的人真的获得消息,在中途营救宰相,那么毫无准备的唐山海和徐碧城就会沦为炮灰。毕忠良对李默群并不真正心服,他不可能不明白李默群把自己安插到行动处,是为了牵制毕忠良的权力。但假如自己在押送的行动中被杀,毕忠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李默群刻意安插的眼线。这招借刀杀人才是最可怕的。但这些不能告诉徐碧城,她不会想那么多,即使她知道了一切,也不过是徒增恐惧而已。
唐山海对徐碧城笑了笑,“你说得对,可能是我多虑了。”他看了看表继续说,“还有一点儿时间,你赶紧回去收拾几件衣服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