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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那幅铜镜前,她含着淡淡的微笑,认真地给他盘着发,阳光落到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那样的时光,那样的轻笑,一切都刚刚好。
就是在那张软榻上,她一双清澈的眸子满含气恼,抓着他肩上的衣服:“反正孩子叫西门庆我就去死!一定死给你看!”
很多很多个或吵闹或温馨的小时光在回忆里缓缓走过,她的开心,她的皱眉,她的恼怒,她抓住他衣服时讨好的笑,她真情流露时的委屈大哭,一切的一切,就像一根刺一样,狠狠地
扎在他的心口上,拔出来的时候不见一丝的血,却留下无法更深的疼痛,一点一点地侵占整个身体,扩散到四肢百骸。
她在的时候习惯成自然,她不在的时候,世界原来那么黯淡。
“做了菜,吃点东西吧。”突然间,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西门筑瞳孔一缩,猛然回过头,门口逆光,少女的身形只剩一个曼妙的轮廓,看不清容颜。
西门筑几乎是条件反射就走上去,眼睛里盛着满世界的光亮,却在看清楚那人的脸时,眉眼忽然地沉暗下来。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皇表哥,你怎么这样……”纳兰音气恼地拍着门,等了很久,书房里的男人依旧没有出来。
一个半月了,颜溪依旧音讯全无。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孩子来王府找颜溪玩,一进大门小夏高兴地叫着:“姐姐我们回了一趟乡下,给你带好吃的东西了!”
一大群孩子叫了半天姐姐却没人回应,去颜溪的房前敲门也没人开门,星星抓着一个婆子的袖子:“阿婶阿婶,姐姐去哪里了呀?”
婆子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最终红着眼眶摇了摇头道:“上次我病得快死了,府上大夫没在,是她背着我去医馆的,心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哟,想不到,唉,年纪轻轻就,唉……”摇头叹息着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星星歪着脑袋问乐乐。
乐乐狐疑地皱了一下小眉头,他虽然聪明但是年纪小,很多事情也不能想明白,思索了一下之后,诚实地摇了摇头。
星星又逮住一个婆子,大大的星子般的眼睛忽闪忽闪:“阿婶阿婶,姐姐出什么事了吗?”
那婆子四十多岁,闻言也是红了眼眶,有泪水在眼里凝聚,强忍住之后,含着愠怒瞪了一眼厅堂那边:“去问王爷吧!”
除了星星外,剩下的几个孩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大事不妙的凝重。
“王爷叔叔,我们来看你和姐姐了,还带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哦,嘻嘻,姐姐老是请我们吃东西,都不好意思了。”
小小的女孩子笑着,说话仍是奶声奶气的:“王爷叔叔,姐姐去哪里了呀?怎么没看见她?”
话一出口,厅堂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丫鬟护卫们垂首低头,皆大气不敢出,空气中似乎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西门筑端着茶杯的手陡然一滞,眼眸微眯,凤眸闪烁着一丝凌厉而危险的气息。
“给本王回去。”
“王爷叔叔你赶我们走吗?可是我们没有见到姐姐呢,两个月没见到她了,我好想她,”小小的女孩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王爷叔叔你让我们见见姐姐吧……”
“还要再说一次吗?给本王滚回去。”
“叔叔你好凶哦,我们才不是来看叔叔你的,我们想跟姐姐说说话……”
话还没说完,星星衣服的领子就被提起,整个人也悬在半空中,男人的眉目阴沉得可怕:“你再给本王多说一句,信不信立刻叫你们几个人头落地。”
呜呜哇哇的,星星吓得大哭。
西门筑不耐烦地松手,砰的一声,小小的身体掉在地上。
几个男孩子立刻拖着星星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脾气上来了的星星哭着回头道:“坏叔叔,你一点也配不上姐姐!”
西门筑的眸子里霎时涌上一股寒意:“都给我回来!”
他眉目寒冷地往前迈去。
砰的一声,李秀跪在西门筑面前:“王爷,您不要伤了这几个孩子,他们都是王妃喜欢极了的孩子呀,王妃在天之灵见到这一幕,也不会开心的啊……”
在天之灵……在天之灵……
不,她没有死,她不会死,她一定没有死。
可是,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再加上她当时身受重伤,还会有活路吗?
接受吧,西门筑,她已经不在的事实。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年轻的王爷暴吼一声,踢开跪在他面前的护卫,开始暴躁地砸东西。
“为什么找不到你!你给我回来,回来啊!”瓷器古玩,桌椅板凳,能砸的全部被砸,厅堂内爆发出似要震人耳膜的声音。
“这算什么?说好陪我一辈子,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女人,你给我滚回来!”声音沙哑,似嘶吼的野兽,西门筑双目通红,从怀中拽出那个精致的钱袋,“啪”的一声无情地甩在地上,砰的一声踢开门走进了别院。
他开始砸自己的房间。
他疯狂地砸房里的一切,明明她不在了,可她的气息却在充满回忆的房间里无处不在,这样的痛苦的滋味,他再也不想体会。
他要彻底忘记这个女人,这个答应他会在她身边,却就这么离开他的,背信弃义的女人。
铜镜,她的梳子,她的衣服,她写的字,她用的茶杯,所有的所有,在他手中摧枯拉朽,像是末日来临一般,全部毁灭得不成样子。
房间一片狼藉,西门筑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肩膀颤动,停了一下,又开始疯狂地砸,直到房间,再没有可以毁灭的东西为止。
一阵清幽的花香遥遥传来,西门筑喘着粗气走出去,挥开试图阻拦他的护卫们,义无反顾地走进了花园,开始疯狂地撕扯那些长势正好的风铃草。
蓝白色的花海,延绵着生命的温柔与美好,风香淡淡。
却都一株一株被他连根拔起,沦为烂泥。
“好热好热,西门筑,快帮我擦擦汗。”
“真是的,既然这么累,还这么辛苦地种花花草草干什么?”
“因为我超级喜欢风铃草啊,明年,你就可以看到了,看到之后,你就会很喜欢的。”
“我又不是没见过。”
“我种的,当然和别人的不同,我可是大美人呢,种的花当然要比别人种的漂亮,等着看吧。”
“大美人?你倒是不谦虚啊。”
“跟你学的。”
不愿意忆起的美好往事就像一阵旋风般猝不及防朝他袭来,看着手里被连根拔起的枯败的风铃草,西门筑整个人都怔住了,又想起之前疯狂的举动,肩膀开始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颜溪……”整个人像一只拉满的弦陡然松懈,他冲过去,紧紧地抱住那些蓝白色的像铃铛一样的花,像是在抱着那一个再也见不到的人,眼神波动,神情哀伤,再也忍受不住,嘴里逸出痛苦而奔溃的喊叫。
“颜溪,你回来……”
从阳光正好到暮色沉沉,年轻的王爷就在遍地是泥的花丛里躺了一个下午,没有人敢打扰他,时间静得连飞虫的声音都能听见。
直到一声大叫从庭院传来:“找到王妃的下落了!”
第59章 时过境迁()
一转眼,四年后。
四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在这四年里,各国变化风起云涌,九州大陆上的五国势力经过一次次的或军事或经济的洗盘后,开始了重新的分配,煌国和期国作为九州大陆上面积与实力最大的两个国家,虽然仍旧一南一北彼此抗衡,但是两国的实力与往年相比,都削弱了不少,分别为煌国盟国和期国盟国的巴哈国与东棠国势力都在逐步提升,但东棠国无论从政治经济还是军事都比巴哈国又更胜一筹,而在这几年中,梁国,一个本来毫不起眼的东北边陲小国,在一次次战争中奠定了史诗般的胜利,短短的几年内,一个原本备受欺压的小国开疆扩土,奋起而上,变成了各国军事指挥中再也不能忽视的要员。
毫无疑问,在一个国家裂土开疆的过程中,贡献最多的绝对是骁勇善战的士兵们。
经过又一次的告捷之后,与梁国厮战的东棠国终于举起了白旗,梁国国内一片热情高涨的欢呼声,在这样的一个时候,百战百胜的将军俨然比皇帝还要受人尊敬。
梁国最颇负盛名的将军有一个儒雅好似书生的名字,席堇程。相传,席堇程在四年前虽然同样运筹帷幄,战绩骄人,但却不像最近这四年一样场场常胜,荣光至顶,有崇拜者曾问过席堇程短短几年神勇至此的窍门,席堇程还没回答,他麾下的大将便笑言,得红颜美人在旁,席将军自然英勇盖世。
众人都明白,席堇程断不是酒肉好色之人,虽已有妻儿却也不惯儿女情长,他的成功来自于他的文韬武略的智谋和审时度势的杀伐果断,但无可否认,自从他身边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之后,他在战场上的胜势便真如神助般节节攀升。
听有幸存活的敌国军士说,那个在战场上一贯蒙面的女子,有一双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目光的眼睛,那是一双清澈如昆仑山白雪融化的眼睛,莹莹生亮,水漾着一般,仿佛随时都能流出眼泪,仿佛眼睛的主人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深闺少女,应该出现在莺啼燕语的秋千架上,而绝非杀人如麻的铁血战场。
但就是别人以为不过如此的黄毛丫头,转瞬就能将一个个彪形大汉甩在马蹄下,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很多人都认为她是席堇程的女人,然而据知晓情况的一小撮内部人员说来,事情并非如此。
这个谜一样的女子,是席堇程夫人蔚若四年前去北泷山寻灵芝草的时候捡回来的,奄奄一息的女子身边还有一个两个月大的婴儿。
当时被带回梁国后,被救治后昏迷很久的女子终于醒来,醒来之后,她不记得自己的姓名,不记得自己的年龄,甚至也不清楚身边躺着的婴儿是不是自己的。
她迷蒙地看着陌生的一切,陌生的自己。
她就像是一个被上天抛弃的小孩,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她乐观的程度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经过一天的埋被休整之后,她就冲着席堇程夫妇微笑,很江湖中人地抱拳:“谢谢你们救了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的!”
这些往事只有席堇程几个亲信知道,而席堇程断不会让他们透露一星半点出去,他知道南风当时身上有很多伤痕,断定她是有仇家,他不可能再让南风有被仇人追杀的可能,所以这些事情他让亲信下属严格控制,不说出去。
是了,那个女子被席堇程和蔚若赐名,叫做蔚南风。
皓月当空,夜风阵阵,白日里喧嚣的梁国都城已经淡去了那份热闹,只留下微凉的宁静。
“南风南风你等等我……”突然间,一声大叫刺破了宁静的夜。
“堇程哥你和南风别跑啊,等等我!”一个松绿锦袍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追赶着前面的两个人,穿过一条街又一条街。
“别逼我!”跑不动的男子突的大声一吼,却也没能止住前面两人奔跑的脚步,男子下定了决心,握拳,仰天一吼。
“来人啊,席堇程将军出现了,大家快出来看啊!”
什么叫人气,什么叫百姓爱戴,什么叫疯狂,明明夜已经算深了,这么一呼,附近百姓家的门登时砰的打开,潮水般的群众霎时将席堇程和蔚南风围了个水泄不通。
“真的是席将军啊!”
“席将军近看之下更是一表人才,这么会打仗又这么英俊,啊啊,席将军!”又一女再犯花痴,像只发情期的母猫一般,尖声大叫。
“席将军,我要嫁给你!”一声过后人群静了一静,因为梁国民风实在还没开放到这种地步,就在大家准备看那个女子是谁的时候,一个更惊世骇俗的声音从另一边蹦了出来。
“席将军,我要给你生孩子!”
“……”
席堇程将一只肥手从腰上拽开之后,凝重地揉了揉眉头。
“本将军很感激大家这样的热情,可是更深露重,本将军实在要回府歇息了。”
“席将军!席将军!席将军!席将军!”
“……”
“席将军可真是抢手啊。”身边,一个白衣墨发的清秀女子发出了淡淡一笑。
被人不时摸胳膊蹭大腿,英勇盖世的席将军幽幽望天。
随后挑眸看向女子,眼神传递的意思很明显,不如我们杀出一条血路吧?
“伤了百姓是要坐牢的,就算不坐牢名声也不好听,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