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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熙音望着他宽厚的后背,又垂眸看了眼紧握的双手,呆呆的……
地上的影子,依旧被拉得长长的,只是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陪伴,变得不再那样孤单。
其实就这样手牵着手,能够继续在这条路走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这是,他第一次有过的感觉。他的影子,想着。
看了眼身边的另一道影子。
以为只有喜欢的人,才能手牵着手走下去。其实谎言,也一样能够做到,虽然那个过程亦如烟火的短暂……她的影子,想着。
纪熙音倏地停止了跟随的步伐,并默默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就在他还继续前行的时候。
手心突然一空,让他不得不跟着驻留,进而茫然不解的回首。
炽白的灯光,好像阻隔在他们之间的一道无形的墙面。空气,偷走了他们的时间。
直到很久很久,久到……它不知道跑了多远后——
“如果可以,我希望司野哥就像以前那样。”她说,“就像……最初那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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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gi☆§伤害和救赎4()
纪熙音垂下美眸,望着地面上的影子发呆。
而他,却为她脱口而出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就算没办法,我也能够接受司野哥的讨厌。只是……能不能请你……不要在我需要的时候,再出现在我的身边。更不要……伸出你的手……如果能够装作视而不见……或许更好。”头也不抬的,低声喃喃着。
她只是想恢复最初的生活,虽然要一个人撑着,但那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背叛自己。一个人,其实没什么不好的。比起身旁有个不知何时会突然消失的人,她宁愿选择习惯独自一人的生活。
“你到底想说什么?”徐司野不是听不懂,而是……
“我想说——拜托司野哥,今后就恢复最初的相处模式吧!”她终于鼓起勇气,正正的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碧眸。
可是徐司野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用那高深莫测的眼神凝视着她,就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似的!
纪熙音被他骇人的目光所震慑住!那样的光芒,才在几个小时前看到过……让她害怕,让她懦弱的想要逃避,更想要逃跑的目光……
“司野哥,你是个好人,你……同时也很优秀。其实凭你的条件,你想选择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像我这样的人……”她说着,咬住下唇,沉重的一字一顿,“司野哥不应该喜欢像我这样的人……”
“你这样的人?”当他听到她的前一段话,就知道她已经选择了拒绝。虽然因为辰晏的存在,让他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但是就像她说的,以他的条件,想要什么没有?可偏偏有一天他意识到自己真正的需要的时候……无往不利的形式,终于被终结。
而被她亲口拒绝的那一刻,心脏就像被猛地撞了一下。疼痛的,压抑的,说不出话来。
“懦弱的……自私的……没用的人……”天朗的前车之鉴,她已经不敢再让时间去自然的改变什么。她害怕,害怕再伤害一个无辜的人。给不了承诺,就不该让人等候。不管是因为她的心,早已遗失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还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承担不起其他人感情的事实。
她,好累好累,真的再没有多余的精神去面对这些。
“对不起……”原来到最后,除了这三个字,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话来作为伤害他后,最好的致歉。
“纪熙音。”
垂首间,倍感沉痛的声音,震痛了她的心。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强烈而紊乱的节奏。呼吸的急促,紧握的双手,无一不是她准备承受他任何方式的回应。或骂人,或发泄……
“是。”她等待着,等待他……
“你以为这样,就能够让我转身离开吗。”
“啊?”
“你以为,只要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就能够把我吓跑?”
“司野哥……”
“如果我连你在说谎还是在说真话都分辨不出来,那我才是真正的愚蠢!”
纪熙音始料未及的除了他的回答,还有……他如狂风席卷而来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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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gi☆§伤害和救赎5()
黑漆漆的夜里,有一盏路灯照耀在一个角落。两道身影,在地面墙面相依着。这个夜晚,这座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只是照不到某些被孤寂围困的角落。
有那样一道声音,如同温暖的拥抱,注入一股暖流,浇灌在她逐渐干枯的心田。“虽然我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如果我第一眼见到的你是个其丑无比的女人,是否会被你吸引。也无法确定,如果你我不是因为这样的身份,不由己的相遇,相处,我会否能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你,喜欢上你。但是……我唯一能够肯定,在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后,这些如果即使某天发生了,也不会成为我离开你的借口。”
拥抱,还有他真挚又别扭的告白,在这个微冷的冬季,带给她丝丝的温暖,还有感动。
只是……
她,双手缓缓阻隔在他们之间。压在他的胸口,将他推离了自己。
感性,理性,这一刻,后者胜了。
“我不愿勉强你,虽然曾经想过在不顾你的想法下将你从他手中抢走,但是……”那或许只是出于冲动,被嫉妒麻痹了理智的一秒之间而已。
“他?抢走?”纪熙音听着,嘴角都扯不出一丝苦笑的弧度,仅仅是满目黯然。心蓦地揪疼着,如同警告自己般,声声强调。“不用了,早就没有那个他,也没有所谓的抢。他是他,我是我,而司野哥……依旧是司野哥。就像司野哥说的,如果我们不曾因为这个身不由己的原因相遇,相处,或许就像这茫茫人海中的某个人。当我们面对面站着,也无非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会擦身而过,却不会一眼之间看到彼此。”
“只是如果。”
“是啊……只是如果……”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如果。此时的她,身在何处?在做什么?那样的生活中又会有些哪些过客,哪些朋友?而此,她和他和他,是否真如他们所言,在两个平行的两个轨道上,各自行驶,未有交集的机会?
于是,她不认识他和他,他和他也不会认识她。他们彼此互不相识,俨然是各自人生的陌路人。
看着她陷入迷惑不解的状态,看着她开始怀疑起现实,看着她……仿佛想要逃离,徐司野难以阻止的慌张,如同一瞬之间就会失去她,或是在他眼前消失的她,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抓不住!
“如果,终究只能是如果。既然能够相遇,那就是事实。就像我喜欢上你,也是你无从改变的事实!”
徐司野试图控制住骇人的失落感,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重大的决定。坚定不移的目光,由始至终的面对着他眼里心里的那个人。在她因为疑惑,而心生逃出这样的生活之前,他终是无法继续装作泰然自若!
“纪惜音,你给我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从这一秒开始!你,就要接受并习惯我的存在!除非我决定放弃,否则……就算你真的变成一个丑八怪,对我来说,也只是更利于除掉那些凭空跑出来的不必要的麻烦!懂吗!”
“司野哥!”这次,她听着他用霸道伪装的温柔的宣言,比起所谓的感动,更多的是气恼!
她已经说的那么清楚,无非就是不愿意再三让自己迷失在沼泽森林!为什么他不能明白!为什么他不能够了解她的焦虑!为什么他看不清喜欢上像她这样的人,注定只会受伤?!
她是如此的自私,耽误一个人的青春时光,最后只用‘对不起’这三个字作为答复,将他小心翼翼捧上的心,狠狠的摔个粉碎!如今,还要让历史重演吗!
她是如此的懦弱,在抉择,在感情,在所有方面,都像只鸵鸟!担心,害怕,犹豫不决,进而又铸成伤害。
她又是如此的愚蠢,对一个人的谎言深信不疑。然后像个傻瓜一样等着他出现,却只迎来了那场雨,那身泥泞,那满身的狼狈,还有可悲的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
甚至有时候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扫把星,因为她幼稚的报复行为,给顾珉宪带来难以愈合的伤口。以至于演变到现在这样,他要用司野哥来威胁自己。也许,父亲也是因为自己离开,而那个不负责的母亲……也是如此。
“也许,我真的是个不祥的人。无法带给身边人幸福,只有灾难,苦闷,烦恼,痛苦。”她突然想笑,意识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才发现这样的自己,大概更适合离开有人的地方,不要去祸害别人。而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却有人告诉她,他喜欢她。这,是不是莫大的讽刺?“司野哥,你要学聪明点。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别喜欢错的那个人。这世上有很多善良漂亮的好女孩等着你,你该去爱护那样的女孩。而不是……一个不详的,又充满仇恨的愚蠢的人。”
他没有说话,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她的说的话,又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已决。
可能,他们的时机总是在错过。
口袋里的手机声声作响,她呆滞的取出看了眼,眼底一闪而过的光,却转瞬即逝。关掉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
不出几秒,徐司野的手机也响了!
“辰晏?”
纪熙音听着,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你们现在在哪儿?”夏辰晏心想这时候他们不是在家,就是在赶行程吧?应该在一起没错。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夏辰晏期间打过几次给音,不是没人接听,就是有人按掉。是手机问题?还是……
“什么事?”纪熙音被冻红的俏脸,因为听到夏辰晏的名字,有一丝的动容。而这对于徐司野来说,微不足道的细节,却是最致命的!
徐司野骤冷的声线,让夏辰晏误以为他们在工作,也便问了下音在不在身边,想看看出了什么差错。
“音,她现在跟我在一起。”徐司野不打算隐瞒,更没必要对他隐瞒。不管是曾经作为音的男朋友的他,还是脚踏两只船的他,也可能是在准备跟未婚妻准备结婚的他。无论是哪个他,徐司野都不想隐瞒。
刻意强调的语调,就像是对敌人的挑衅。“我们两个,私下里,单独。”
“司野。”
“夏辰晏,从今天开始,音会由我守护。至于你,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再去打扰她。最后,祝你新婚愉快。”不给情面的挂断了电话。
他转头看向纪熙音,她在听到他宣告主权时,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在听到最后的祝福时,又像是满身疮痍后再被人捅进心窝,难以言喻的痛苦隐忍。他该给她一个肩膀,一个怀抱,一个可以为她遮风避雨的地方。可是,这一切都在她宛若幽灵的行走在夜色中时,落了空。
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挖空心脏,一次又一次的像是活了又死去,死去又活了。千疮百孔的,心口的伤,鲜血淋漓后结痂,变成无法磨灭的伤疤。然后,在今日,再次被划开了这道伤口,继续让血液流淌着,滑过肌肤……
她如若漫步云端,漫无目的的,轻飘飘的,不知疲倦,不知尽头的行走着。
身后的人,默默地紧跟其后。似是怕惊着像行走在这世间夜色中的一抹幽魂,了无踪迹的飘浮着,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直到——
公路一束刺眼的白光,仿佛破晓来临,带走了她的灵魂!
千钧一发之际,飞速赶上的他,将她往后一拉!在车子距离还有些远的时候,保证了她的安全!
“你想死是吗!夏辰晏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就算他欺骗了你,你还是无法忘怀!就算别人对你再好,你也只能记得他一个人!是吗!”
徐司野像是被猎人伤害的野兽,狂傲咆哮着。
他可以容忍她暂时无法忘怀一个男人,可以包容,可以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淡忘。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她为了那个男人伤害自己!
“如果有的选择,我也希望我能忘了他。如果感情可以控制,我也希望我能够毫不在意的面对有关他的所有。如果我能够决定自己要不要来到这个世界,我想我应该从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她精神恍惚的喃喃自语。
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生下她。
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让她迷失在他的温柔了,最后遗失了心。
既然爱着她,又为什么要丢下她,让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游荡。
都是骗人的,都是骗子。
“你冷静点!”她像是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