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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眉一正,康聿容笃定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图稿就是出自吴秀枝之手。”
“好。”柯木蓝没继续抬杠:“就算那些是吴秀枝画的,可是以她那古怪的脾气,她未必会对你有求必应。所以,我觉得你需要的不是吴秀枝那几张图稿,而是一个真正的服装设计师。”
“服装设计师?”
“对。咱们在国外也待了好几年了,你也应该听说过这个职业。”
“没错,听说过。而且,我还知道法国的gabriellael很有名。”康聿容咬唇,看他,说:“目前,咱们中国并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只能去国外聘请。”
“现在国与国之间的交流很开放,我想从国外聘请一个服装设计师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康聿容缓缓地靠到沙发背上,目光注视着前方的某个点,表情凝然,默然不语。
柯木蓝没打扰她,静静地看着她思忖。
良久,康聿容悠悠说道:“真要请一个设计师的话,我还是想请吴秀枝。”
“为什么?”柯木蓝不懂了:“吴秀枝的设计只是一时兴起,她没有受过专业的学习与培训,她设计出来的东西,我不觉得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我不这么认为。”康聿容提出了反对意见:“吴秀枝虽然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不能因此就否定她的能力。你没见过那些图稿,真的是惊艳至极。某些人对某些事有着天生的灵敏度,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天生就是吃那碗饭的。我觉得吴秀枝就是吃这碗饭的。
之所以觉得吴秀枝更合适,还因为她是一个中国人。我和她的接触虽然很短暂,但从她的穿衣打扮以及言谈举止上来看,我肯定她在上海的时候一定是长时间的混迹在上流社会层,所以她更懂得中国阔太太阔小姐们的品味。
虽然现在上流社会的太太小姐们崇尚洋服,但纯洋服未必都符合她们的品味,尤其是年岁稍稍大一些的。而吴秀枝这种半中半西的设计,说不定更能迎合更多的人群,毕竟我们现在的消费人群是中国女人。还有,吴秀枝除了会设计洋服,她设计的新式旗袍也很夺人眼球。这一点,外国设计师就做不到。
还有一点,对目前来说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请吴秀枝的薪水肯定比外国设计师要低。”
柯木蓝神情惬意,坐姿慵懒,橙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暖暖的、橘色的光晕。他微偏着头,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好看的眼睛里晃动着星河般的璀璨。
他一直都知道,她做起事来要么不做,要做就会全力以赴。
在他眼里,只是聘请一个设计师而已。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外国的专业设计师难道还比不上吴秀枝这个半瓶醋?
可她考虑的是上流社会层的基本情况、消费群体、以及店里的成本问题。相比之下,自己的考虑还真是太片面了呢。
看来,他还真不是吃“做生意”这碗饭的人。
康聿容见她愣愣的不说话,只是闷笑,好奇的问:“怎么了?”
柯木蓝抿唇笑道:“在洋装店里这一年多没白待,我从你身上问到了,铜臭味。”
康聿容嗲了他一眼:“你的鼻子有问题,什么铜臭味?这是积极向上的味,懂不懂?”
“好,我的鼻子有问题,但我的记忆绝对没问题。就凭吴秀枝那刁钻古怪的脾气,你呀未必能请得动她出山。”柯木蓝好心提醒
康聿容没接口,心里嘟囔着,请得动请不动,只有试过才见分晓。老话不是说吗?不撞南墙不回头,等她真撞了南墙再说呗。
转天,康聿容就叫上了梁愈,两人二进小凉庄。
清晨的阳光,宁静淡雅,没有喧闹气息,让人心旷神怡。吴秀枝在自家小院里正感受着这种意境。
凉凉的空气,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她的发丝,让她感到了全身心的放松。
“啪啪啪!”有人敲门。
吴秀枝皱皱眉,她这里一向没什么人来,这大清早的又会是谁呢?
她忖思片刻,往门口走了几步,冲着木门问道:“谁啊?”
门外的康聿容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人应声,竟愣了一下,赶忙回道:“吴女士,是我。我是康聿容啊,就是去年找你修衣服的那个。”
听闻,吴秀枝的眉皱的更很了。
这个叫康聿容的女人对她来说真的是记忆犹新,之所以记忆如此深刻,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女人是她在此隐居之后,唯一接触过的陌生人。
老实说,她一点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这女人秀丽的容貌,健全的身躯,让她嫉妒的同时又格外的自惭形秽。她就像一面镜子,往她面前一站,自己的残缺与丑陋瞬间暴露无遗。
她就是想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都不行。
抛却这些外在的,她觉得这个女人身上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劲儿,这股劲儿是股什么样的力量,她说不上来。
但是它,不仅能轻易搅动她平静了十几年的心绪,还会引领着她,让她情不自禁的去臣服,去顺从这个女人。
这简直太可怕了。
她在这小屋里心如死灰的蛰伏了十几年,本想着就这样静静地把自己耗死在这儿,岂料偏偏她闯了进来。
她就像个诱导体,不经意的诱惑着自己。
吴秀枝盯着紧闭的木门看了几秒,决定不予理睬。
康聿容从门缝里看到欲要转身的吴秀枝,急促喊道:“吴女士请留步,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想见我,你不用开门也不用见我,但是能不能就这样,听我说几句话?”
说完,康聿容两眼紧贴着门缝,眼珠一动不动的盯在吴秀枝扁扁的身躯上。
吴秀枝犹犹豫豫半天,最终还是把脚步收了回来。
康聿容松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
第148章 师傅请出山()
康聿容说:“吴女士,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出山。我知道,你墙上的那些图稿都是出自你手,所以我想请你做我的服装设计师。”
门里,吴秀枝轻嗤一笑,异想天开。
门外,康聿容自嘲一笑:“我知道,你一定会笑我痴人说梦。我来之前,我的朋友也曾对我说过,说请你出山倒不如去国外请一个专业的设计师来的轻快。你就像天山峭壁上的雪莲,确实不易采摘。但是我还是想来试试,因为你设计的那些衣服我真的是太喜欢了。
我知道,你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愿让外人所知,不愿让外人人踏入。
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从你嬴弱的身躯,从你淡淡的化不开的愁容里,不难体会,你经历过的绝不是什么美妙的回忆,它把你的灵魂拖进了坟墓,只留下一具脆弱的身躯在这世上无望的残喘。”
吴秀枝忍不住有些惊愕,这些她怎么会知道的?
康聿容看不到对方的任何表情,只是自顾自的往下说:“这些话,或许说到你心缝里去了,或许你还奇怪我为什么说的这么准。”她苦笑一下,接着说:“告诉你,这不是未卜先知,而是亲身体会。因为,我也有一些伤筋伤骨痛彻心扉的回忆。”
曾经的回忆,如同幻灯片似的出现在了康聿容的脑海里,随着那些画面的出现,她一字一句的讲述了起来。
从她嫁给章盛呈开始,到婚后章盛呈的态度,到国外的艰辛,到离婚,到对孩子的愧疚,再到外国餐馆的经历。除了,隐去了章盛呈这个名字,隐瞒了柯木蓝这个人物,她几乎是把这多年来的一点一滴丝毫不剩的都讲给了吴秀枝听。
康聿容以为都过去那么久了,即使谈起也该不会有什么波动。可惜,她高估了自己,她的眼圈红了,喉咙哽了,还有两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潺潺抖动。
虽然时间是个很好的疗伤师,只是那些渗透到脾肺里的伤,又怎能会轻易的遗忘呢?
梁愈发觉出康聿容的情绪不对,上前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康聿容微微喘了口气:“当我冲进雨夜的时候,我想过死;当我躺在医院的时候,想过死;当我将要被外国男人强暴的时候,想过死。
我们都有过万念俱灰的时候,我有,相信你也有过。但是我们最终还是选择活了下来。
既然我们选择了活着,既然我们选择了让生命继续下去,那我们就该让以后的生命鲜活快乐,而不是继续低迷在阴冷的晦暗里自叹自哀。
我朋友曾对我说过:人,活的就是一种心情。人生如戏,谁都来不及筹划与彩排,但戏中的导演却是我们自己。给这场如戏人生赋予怎样的灵魂,剧情或悲或喜,结局温暖悲凉,都取决于我们自己。
人的一生就如同天上的太阳,有圆满,也有残缺。
既然,我们的前半段人生过得凄凉悲苦,为什么我们不把后半段活的温暖和煦呢?
我从不奢望我能像毛毛虫那样,羽化成蝶,展翅高飞。但,我也绝不会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永远的活在黑暗里。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我希望,你也是。”
说了这么多,康聿容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她似乎也没打算要得到吴秀枝的回应,稍停片刻,又说:“我把我的故事说给你听,不是装可怜博同情。在我看来,活着也是一种拥有。当我拥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我就不觉得自己再可怜,也就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了。
我今天来,确实带着目的性。但是,我更希望的是,你能跨出心里的那段坎儿,走出来看看人群,看看太阳。
因为时间关系,我这次不能像上次那样‘三顾茅庐’了,但我会等你到十二点。我不勉强,你答应也好,拒绝也好,我都坦然接受。”
世界安静了,只有风轻轻垂着。
梁愈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时而看看紧闭的木门,时而看看滑动的太阳,
一抹难掩的焦虑,布满在了少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
他不懂什么是服装设计师,但他知道康聿容今天来这儿的目的。
让他愤然的是,康聿容都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了,可这个“吴女士”始终没有动静:“这老女人,架子怎么就这么大呢?”
相比小伙子的焦躁,康聿容就显得冷静多了。
她虽然弄不清吴秀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唯一肯定的是,她绝不是那种任凭一个人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人。来之前,她就没抱多大希望,等在这里也只是在等最后的死心。
“吱呀”一声,一个多小时后,门开了。
吴秀枝静静地看了康聿容两秒钟,走出来站在街上,抬着头,看着蓝蓝的天空,看着明媚的太阳。
吴秀枝说:“我出来了,我看见太阳了。”
康聿容是震惊的,她真的是没想到,吴秀枝这次居然这么的“听话”。她竟然有种,喜极而泣之感。
吴秀枝虽然答应了做康聿容的设计师,但她并没有去洋装店里朝九晚五的上班。康聿容在店附近给她租了个独门小院,这样有个什么事儿也方便商量。
康聿容预料的没错,吴秀枝的那些图稿做成衣服之后,果然是大受欢迎。店里的裁缝师傅,由一个增加到了五个,可依然是供不应求。
这天,康聿容来到吴秀枝的住处。
她拿起吴秀枝新画的图纸,笑着说:“你呀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还正想着,咱们现在做的都是一水的洋装,能不能做些旗袍看看效果怎样。我这还没说呢,你倒提前画出来了。”
吴秀枝的变化不小。
住进康聿容给她安排的这座小院之后,尽管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她爱说了,爱笑了,与康聿容交流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打趣了。
吴秀枝端着一杯茶过来,放到康聿容的面前,说:“你才是只虫子呢?一个那么有知识的人,居然说出这么俗气的话来。我这叫未卜先知好不好?”
“好,好,好,未卜先知,未卜先知行了吧?你呀还真是爱计较。”
康聿容放下图纸,喝了口茶,说道:“现在的预订已经达到两百件了,而且还在增加。师傅们每天都在加班加点,可还是忙不过来,我想必须得再请几个师傅才行。”
吴秀枝沉吟了一会儿,说:“师傅的薪水不低,多请一个师傅,就多一份大的开销。虽然现在的利润比较可观,但长此以往下去,你最后根本就赚不了什么钱。”
“师傅们忙不过来,客人们又都一天天的催着。如果不请师傅的话,你说怎么办?”康聿容把问题丢给了对方。
吴秀枝定定的看着康聿容,说:“聿容,你有没有想过要扩大生产?”
康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