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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看在眼里,便又淡淡地叹了一句:“可惜好人没有好报。”似无奈,又似牢骚。
女人的神色顿时一僵。她知道或不知道雷诺有意说了这句话,但这句话都实实在在刺到了她的心。林建军是不是好人,她并不在乎。但是林建军确实是少数几个对她怀有几分同情的人。曾经吧
雷诺也不想刺得太多。刺得太多,着于痕迹,反而会弄巧成拙。于是神态自然地问大姐:“怎么,这就出院了?”虽然事关女人,但他仍旧不拿正眼看女人,仿佛就跟他上回跟她说过的一样:队里的很多人,当然包括他在内,都再也不想见到她。
大姐看一眼女人,回道:“是呀,我劝她再住几天,她偏不听。”
雷诺含糊地点了点头,只问:“你现在要回看守所吗?我送你吧!”
大姐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又不要紧,自己回去就行了。”忽然哎了一声,“要不你送她回去吧!”说着指了女人一下,不顾女人的神色又是一僵,雷诺也微微蹙起眉头,兀自热心肠地道,“她现在可是双身子”
雷诺还没出声,女人抢先一步道:“不用,我自己打车。”
大姐:“现在可不容易打到车。”看看他们两个人,似乎也知道自己提议不大合宜,但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劝说,“不管怎么样,孩子总是无辜的不能为难孩子是吧?”
女人的神色松动了一些,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不管怎么样,孩子在她肚子里,她得第一个心疼。
不想她再改回想法,这一次雷诺便抢在了她的前头:“好吧,”他的脸上还留着一些不情愿,这倒不是假装,论本心,他确实不想给女人提供任何方便,但正因为这样,才显得愈发真实、自然,“我送你。”
雷诺终于正眼看上了女人,但面无表情。
女人有一秒想要退缩,但对上雷诺更加冷淡的眼睛,便连退缩也萎靡了。
和大姐分开后,雷诺还算礼貌地护着女人回到车上。两个人系好安全带,雷诺问她是不是回家,女人果然犹豫着没有点头。他知道女人在犹豫什么。正常人一出了医院肯定第一时间就想回家,想都不用想。可她那个家回去有什么意思?
雷诺本来也是明知故问,正抓着她的这点儿犹豫,好接着推出下面的一问:“你就一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你要不是个孕妇,我也不管那么多,总要有个人能照应你才好。”
女人抿了抿嘴唇,更犹豫了。能依靠的人除了那一个人,还能有谁呢?她两只手都放在了肚子上。
雷诺想了一想,这回改成以退为进:“随便你,你要回家就回家。反正我只管送。是好是歹,都是你自己选的。”说着便发动起车子。
车子很流利地开出车位,果真向着梁奶奶面店的方向拐去。几乎刚上正道,女人的声音便有点儿急地响起来。
“我不回家!”
雷诺没理她,继续把车子往前开。
女人的声音更急更高了:“我要去嘉信,你送我去嘉信。”
雷诺还是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子。
女人真急了,一把抓住雷诺的一只胳膊:“我说我要去嘉信!”
雷诺这才扫了她一眼,在心里冷笑。他沉沉地道:“我知道。这里不能随便调头,得到前面绕。”
女人神色一松,慢慢地放开了他。
路上,雷诺的手机响了起来。
雷诺满心以为是汪辉打过来的,连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怔。他轻轻地皱一下眉头,很快,便又把手机收了回去。铃声一直响到最后。安静了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这次,雷诺只迅速地掏出来看了一眼,便随即收了回去。
第三次也如此。
幸而没有第四次。
坐在副驾驶座的女人虽然也不想跟雷诺有多少交流,但铃声响了这么久,少不得偷望雷诺几眼。雷诺一开始皱着眉头,似乎有一些困扰。但很快就适应了铃声似的,每多响一声,他的神色反倒淡然一分,不几下,他便恢复成常态了。
女人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罗潇潇脸色苍白地握着自己的手机。虽然手机屏幕早已经黑了,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一起在前台工作的女孩子问她怎么了,她连忙扯了一个笑容敷衍过去。
站在门口负责保安工作的梁家安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有同事问罗潇潇伤口还要不要紧。本来是好意关心,但提起来,终究是一根刺。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明明触碰到是那层厚厚的痂,可一瞬间却似乎又有一种沾染到自己鲜血的滑腻错觉。
罗潇潇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一抖,脸色又添一层苍白。
同事见状,十分过意不去:“哎呀,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罗潇潇勉力做出释怀的模样,微微地笑了笑:“不要紧,已经快好了。”
确实已经快好了。痂结得很厚、很结实,而且开始发痒了。之前因为结的痂和缝合线粘在了一起,还有点儿担心,特意去医院复查。医生叫她放心,只要别乱抓,让痂自然脱落,不会影响正常拆线的,而且还说她伤口长得挺好,疤痕并不明显。如果还是在意的话,可以去做个祛疤手术。
看医生说得一脸轻松,罗潇潇自己也轻松多了。朋友和她男朋友也很高兴。
这些天真多亏了他们小两口。她一直住在他们的新房里,吃饭、上药、复查他们都照顾得无微不至。
罗潇潇是独生女,没有亲哥亲姐。她不知道如果有亲哥亲姐的话,是不是会为她做到这一步。但是男朋友的话
罗潇潇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这么多天以来,雷诺从不曾出现,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起初她也是很难过的。
只要一回想起那天,在天香苑里、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停地留流着血,雷诺也是满脸的血她被梁家宽折磨得命都快没了,雷诺也被梁家宽羞辱得面目全非她就觉得又害怕又难过。
她以为只有雷诺是和她心灵相通的,能够和她感同身受。在彼此的心目中,他们都无可替代。
在这种时候,他们只需要彼此。
她以为雷诺也会是一样的想法。
然而当她醒来,雷诺却并不在。接下来的日子,也继续不在
惊诧,伤心,愤怒但当朋友都开始为她义愤填膺时,她却又渐渐地没有那么煎熬了。
是失望吗?还是看开了?就像朋友被她的男朋友解劝的那样,雷诺也是身不由己,毕竟工作放在那里。
第293章 你去死(上)(2)()
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接受现实了。
她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想要一份普普通通的爱情罢了
“你实在不应该这么急着回来上班,”同事好意地关心着她,“反正前台也没什么要紧事,干嘛不多歇几天?你男朋友也舍得啊?”
正是无心之语,却说得罗潇潇心头一动。
她笑了一笑,本不想说什么,忽然又不吐不快似地张开了嘴:“他还不算我男朋友。”
几位同事都是一愣。连站在不远处的梁家安都不禁看了过来。
“那个叫雷诺的小警察?”同事诧异地问,“你不是说你们已经在一块儿了吗?又是看电影,又是带他去见朋友的?”
罗潇潇有些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嘴唇:“只是有那个意思,但还没到那一步。”
同事们彼此看看,又问:“是不是闹矛盾了呀?”
罗潇潇唯有苦笑:“没有。”她倒是想闹矛盾呢!可人都没见着,话都没说一句,上哪儿去闹矛盾?
同事们看她还是病恹恹的,便也不好再多问。
不多一会儿,经理过来看罗潇潇脸色发白,头上都是冷汗,倒主动提出让她回去多歇两天。罗潇潇也确实开始觉得不舒服了,心口一阵一阵地发闷,还有点儿恶心。经理问她,有没有亲友能来接她的。那就只有朋友小两口了。可是这些日子已经给人家添了那么多麻烦,现在又正是上班时间,罗潇潇怎么能再麻烦人家。
“没关系的,”罗潇潇逞强地笑了一笑,“我自己能回去。”
主任哪里放心:“这怎么行?你看你脸白得真跟纸一样了。”正想叫前台的哪个小姑娘送罗潇潇,忽然听到有人自告奋勇。
“一会儿我送吧!”
一回头,竟然真是梁家安。他上前两步,又局促地停住了。
大家都有些意外。梁家安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很多人有事没事都喜欢找他“帮忙”。他虽然总也不拒绝,但主动揽活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梁家安的声音不大,听起来还有些含混:“我,我一会儿就换班了,正好送罗潇潇回去。”
主任:“现在离换班的时间还早吧?”正常换班时间要到中午十二点,但她马上明白过来,“你又给别人‘帮忙’了?”
梁家安吭吭哧哧地笑了一声:“说好马上就来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有人愿意,那当然最好。主任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下来,回头吩咐罗潇潇也别死撑着了,赶紧去休息室待着吧。
这边罗潇潇刚进休息室,那边雷诺载着梁家宽媳妇把车停在了嘉信公司面前。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雷诺对女人道一声好自为之,等她一下车便开车走了。他不是怕见罗潇潇,他根本就不知道罗潇潇今天会来上班,还以为她在朋友家里养病。
雷诺只是纯粹地不想浪费时间。
女人看一眼扬长而去的车子,转头向嘉信大厦走去。站在门边的梁家安从她下车的那一刻就看见了她。女人也一下子看见了梁家安。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不断缩短,彼此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清晰。
梁家安无论如何也说不上高兴。他先是惊讶,到后来简直是惊骇。
女人却是一路笑着,似乎一点儿也不会受他的影响,又似乎早就习惯了他会用这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来迎接自己。
看着梁家安离自己越来越近,女人的内心也越来越轻松。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是一个孕妇了。尽管肚子还一点儿也没有变大,此时此刻,却仿佛已经能够感觉得到孩子的小胳膊小腿儿正在里面奋力地动来动去,腰上也很明显地吃力起来。
她很自然地一只手撑在后腰,一只手放在小腹上。
而在梁家安看来,女人的一举一动却越发让他匪夷所思。
当女人终于立定在他的面前,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得不能动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找到他的公司来。
女人微微笑着道:“还在上班呢?”那口气亲切而随意,再正常也没有,“什么时候下班?一起回家吧!”
不知哪句话刺激到了梁家安,他浑身猛然一抖,登时像一个被妖怪吓醒的倒霉蛋一样,退后一步,以一种尖锐得近乎凄厉的声音大喝一声:“你来干什么!”
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女人从来没听他这么大声过,脸上的笑不觉顿了一顿。前台那几个人本来也没注意到他们,现在一起张望过来。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女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略略流露出一些埋怨:“你这是干什么”
还没说完,就被梁家安厉声打断:“你走!快走!”
女人:“有话好好说”
梁家安:“我没话跟你说!”
女人:“都是一家人”
梁家安的脸登时涨得血红:“谁跟你是一家人!”
女人刷的一下冷下脸,一阵青一阵白:“”
梁家安一瞬间有一些畏缩,但马上想到这里是嘉信,不是家里的面店,更不是那个他早已搬出来、被当成了杂物间的小小房间。梁家宽也被抓起来了。
他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想是这样想,然而仍是不敢再轻易动一动。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道很轻的声音。但梁家安还是听到了,听得一字不差。
“怎么了?”
原来是在休息室的罗潇潇听到动静,出来了。
梁家安陡然从心底里涌出一股血气。
他仍然颤抖着,但还是站稳了脚跟,不想再退后一步。
“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家。”他咬着牙,把手往门口一指,“你出去!”
女人怒目而视,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放在小腹上的手不知不觉地收紧了一些,隐隐约约从身体里传出抽痛。但转眼间,那一点点抽痛就被更加强烈的怒气给淹没了。
啪的一声脆响。
女人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梁家安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