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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像他这样的男人不愁没女人的,只要他勾勾手指,整个c市的女人都会前仆后继地涌上来伺候他,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所以他何必一天之内强吻她两次?
一定是被鬼附身了!
“因为你这张嘴……”他冷着脸睨着她,故意停顿,语调冷飕飕的。
他那口气充满鄙夷,听得云裳心里怪不舒服,下巴一抬,不服气地喝道:“怎样?”
“太欠!!”
云裳,“……”
欠?
欠什么?
“欠收拾!!”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扣住她后脑的大手用力一拉,把她往后仰的小^脸蓦地拉到面前,阴测测地吐出三个字。
呃……
她错愕,红唇微启,愣愣地看着他。
她的嘴招他惹他了?怎么就欠收拾了?
再说,就算她嘴欠,也轮不到他来收拾吧,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恼得说不出话,他却趁机俯首,三度吻住她。
唇齿相嵌。
这次不似前两次凶狠,温柔了许多……
像安抚,像诱+哄……
云裳一颤,刚想挣扎却被他的舌搅乱了心湖……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刚才还盘踞在心里的那些悲伤,这会儿居然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当意识到自己已经不那么难过时,她安静了下来,放弃反抗。
如果他的吻能让她忘记不开心的过去,那她为何要拒绝?
她不喜欢伤心,不喜欢心痛,不喜欢哭泣,她极度渴望自己能重新开始,渴望自己能变得没心没肺、无坚不摧!
他的吻,她不讨厌了……
本是推拒的双手,随着她的心理变化而慢慢攥紧了他的衣襟,脚尖,轻轻踮起。
她的舌不再躲避,甚至试着与他纠缠,嬉戏……
郁凌恒惊讶极了。
他微眯着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怀里慢慢投入的小女人,感受到她的回应,心里竟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小雀跃……
吻着吻着,两人就倒在了牀上……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抚上了她的腰,有些难耐地揉……
然后延绵直上,握住她其中一个柔软……
再然后滑进她的衣摆,触上她的小腹……
当他的指尖真真实实地与她的肌+肤相触,云裳一激灵,混沌的大脑立马清醒过来。
反射性的,她将他狠狠一推,差点将猝不及防的男人直接推下牀。
好好的吻,戛然而止,结束得如此突然,郁先生很不满,气息粗+重心+痒难耐,拧眉看她。
云裳脸儿滚烫,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她一边惊慌又羞愧地捂住嘴,一边频频往后退,直到整个人缩到牀头,退无可退。
她现在懊恼得恨不能跳河自尽才好!
啊啊啊!
见鬼!
郁家肯定有很多鬼!
她刚才一定也是被鬼附身了,所以才会接受他甚至回应他……
他们根本不相爱,却做出如此亲密的事,这简直……
噢!nonono!这是不对的!不对的!
云裳,快醒醒!你不能如此堕^落!
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骂自己,她臊得都不敢抬头看他。
暧^昧的气氛,渐渐变得尴尬。
“跟他说了什么?”
突然,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她怔了怔,抬眸看他,“……嗯?”
“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微垂着眼睑,状似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袖,语气却有些冷飕飕的,“跟他说了什么?”
黎望舒鬼哭狼嚎的一句“你说过的……你二十岁生日那天说过的……你都忘了吗?云裳!你都忘了吗?”像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上,不问不快!
他想知道,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她到底对黎望舒说过什么!
她到底对黎望舒做过什么承诺,使得黎望舒到现在都还对她念念不忘,非她不可!
二十岁生日那天……
云裳心脏一紧,好不容易散去的酸涩卷土重来,脸色微微泛白。
说了什么?
其实,她只是许了一个愿……
她许了一个奢侈的生日愿望。
希望能与他长相厮守,永世不离……
低下头,云裳笑得无奈又苦涩。
都说生日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果然!
不灵了!
她和黎望舒,终是错过,此生都再无长相厮守的可能……
她不言语,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遗憾里。
郁凌恒一见她这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的无名火就蹭蹭地往头顶冒。
“说啊!你跟他说了什么?”他不悦冷喝,态度强势霸道。
他口气一硬,她就不想给他好脸色了。
“关你什么事?!”抬头就冲他没好气地一声吼,然后跳下牀将他往门外推,“出去!我要休息了!”
郁凌恒俊脸阴沉。
生生被她推出门外,甚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就呯地一声甩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郁凌恒莫名恼火。
深深吸了口气,他转身就进了对门主卧。
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腹诽。
不说他也知道,她一定是跟黎望舒灌了*汤,骗得黎望舒神魂颠倒,到现在都对她忘不了。
所以——
她就是个妖精!
她就是个祸水!!
她就是个招蜂引蝶的坏女人!!!
哼!
……
……
……
郁先生言而有信,很豪爽地跟郁太太签了约。
做成生意的郁太太心情很好,轻轻哼着歌走出嵘岚大厦。
正要朝着地上停车场走去,却在随意转眸间看见对街有个帅气熟悉的身影。
是郁晢扬。
红色帕加尼停在路边,引擎盖开着,似是出了故障。
他正站在车头打电话,看样子是在找人来修理。
云裳遥遥望着对街的郁晢扬,想了想,然后朝他走过去。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噙着友善的微笑,她语调轻快地跟郁晢扬打招呼。
刚好打完电话的郁晢扬闻言抬头一看,看到是她,俊秀的脸庞顿时冷漠如霜。
“不必!”郁晢扬冷冷吐出两个字,硬^邦^邦的像石头。
砸得人生痛。
知道他不待见自己,其实云裳也很不想自讨没趣,可她又想,怎么说现在也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闹太僵终归是孤立无援的她比较吃亏。
因此她觉得,主动跟小叔子套套近乎示个好什么的,很有必要。
至少凭她的第六感,她觉得郁晢扬的性子比郁零露好,所以讨好他一下也未尝不可。
这样想着,她自动忽视他的冷漠,厚着脸皮很热情地要求帮忙,“抛锚了吗?我瞅瞅——”
一边说着,一边主动走过去,弯腰去查看发动机。
可她的手还没触碰到他的车,就被他很粗^鲁地一把掀开。
“别碰我的车!!”
他怒喝。
云裳猝不及防,被他掀得脚下踉跄,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歪,她稳不住,狼狈地跌倒在地。
脚踝顿时一阵剧痛。
崴了。
“郁晢扬!”
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云裳也动了怒。
看到云裳跌倒,郁晢扬有瞬间的后悔,但在听到她凶巴巴的喊他的名字后,心里那点小小的愧疚顿时烟消云散了。
他冷冷看她一眼,然后转头去看发动机,对她置之不理。
若此刻换成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加诚恳的歉意,可她云裳,不配!!
云裳气得咬牙切齿,真想爬起来狠狠踹他一脚。
踹他到九霄云外去!!
可是……
哎!只是想想而已。
重重叹了口气,她慢慢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有些无奈地看着一脸冷酷的郁晢扬,轻轻道:“郁晢扬,男人不好这么小气的。”
云裳觉得,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跟她一个女人计较,多少有点跌份儿的。
尤其她都已经主动示好了不是么!
郁晢扬抿唇不语。
云裳很诚恳地说:“两年前的事算我不对,我不该报警,我跟你道歉行吗?”
她始终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
“你以为什么事都可以用道歉来弥补?”郁晢扬蓦地转过头来狠狠瞪着她,凶狠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
见他如此不通情理,云裳也失了耐心,忿忿道:“你真的觉得当时事情闹到那个地步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
明明双方都有责任!
“我都‘求’你了!”郁晢扬倏然红了眼眶,从齿缝里迸出一句。
“哪又怎样?!!”云裳情绪也激动起来,音量拔高,没好气地说道:“因为你是郁家的小少爷,因为你身份矜贵,所以你觉得你开口‘求’了一个人是给了对方莫大的面子,对方必须得荣幸之至的答应你的要求?!”
“我爸死了!”
郁晢扬双手撑着车头,低垂着眼睑,喉头微哽,涩声道。
云裳一怔,心头的火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嗤地一声灭了个干干净净,愣愣地看着他,“……什,什么?”
“那天晚上,我爸出了车祸,他一直在等我……”他的声音沉重喑哑。
两年前的那个夜晚,是郁晢扬最深最悔的痛。
得知父亲出了车祸,正在t市玩乐的他方寸大乱,连忙驱车要赶回c市,哪知还没出t市市区就撞上了云裳的车。
他急着回去见父亲,可云裳偏偏要报警,最后他被拘留,当天晚上父亲就因伤势过重逝世……
他错过了与父亲此生的最后一次见面!
母亲说,父亲在弥留之际,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期望能最后看他一眼,可他却一直没能出现……
每每想到自己让父亲含恨而终,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个报警害他被拘留的女人!
“……”云裳的心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愧疚和后悔排山倒海般将她席卷,她怔怔地看着红着双眼的郁晢扬,好半晌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连我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要你的对不起有何用?!!”他冷冷阻断她,双目含恨地剜她一眼。
然后,他连爱车都不管了,大步流星地朝着对街走去。
似是再与她多呆一秒就会要他的命一般。
“郁晢扬……”云裳看着走得头也不回的大男孩,愧疚地失声喃喃。
她很后悔,真的很后悔!
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子的……
她没想到自己一时任性,居然害得一对父子遗憾终生……
犹记得当时的郁晢扬,那般慌乱那般无助,红着眼求她别报警,说愿意给她很多很多的赔偿费……
可她铁石心肠不为所动,甚至连听他说明原因的耐心都没有。
如果当时她能静下心来,听听他说的话,她一定不会为难他,因为她深知亲情对一个人有多重要……
郁晢扬恨她,她以前很不理解,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确该恨!
在这件事上,她太可恨了!
心里酸涩难当,云裳知道,现在她就算说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郁晢扬心里的遗憾。
深深的遗憾!
……
……
……
嵘岚集团。
呯!
总裁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正埋首办公的郁凌恒拧眉不悦,抬头就一记凌厉的目光射向推门而进的人。
“手断了?”
敢如此无礼闯进他的办公室,就算是亲弟弟也照骂不误。
郁晢扬余怒未消,走过去一p股坐在大哥对面,双臂抱胸靠着椅背,抿着唇一脸愤然。
“怎么了?”郁凌恒挑眉看了郁晢扬一眼,关心弟弟的同时手也不耽误,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郁晢扬发飙,“哥!你到底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偏偏是她?她害得我连爸爸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噌地挺直腰,激愤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拍案而起。
郁凌恒合上签好的文件换了另一份,打开文件一边看一边问,语调慵懒散漫,“她又怎么你了?”
云裳刚下去不久,两人应该是碰上了,估计又针锋相对了一番吧。
郁凌恒这样想道。
“我讨厌她!就没见过比她更讨厌的人!!大哥你为什么要娶一个害我遗憾终生的女人呢?!”郁晢扬吼得咬牙切齿。
“我娶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害你被拘留的人。”郁凌恒抬眸瞟了眼情绪狂躁的弟弟,表示自己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