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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好衣衫,将宫衣叠放整齐,将漂亮的貂皮斗篷叠好,站在溪水边,望着水中倒影,用手指理着凌乱的青丝。
烟雾迷漫的暖泉上映出一个清丽的女子,她缓缓坐在石头上,心里暗思:好清的水。想到水字,便不由自己地忆起了母亲,母亲出生江南,那里美丽的水乡,人间的天堂。多想再回那里看看母亲生长的地方。
捧着齐整的衣裙,进入密林,火堆还在,可柴三郎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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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癫狂父亲(1)()
第六章癫狂父亲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正yu寻觅,林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如意郡主——”
心里有些责备他,就算走得匆忙也该打声招呼吧?待她出来,人已无踪,好在有宫人寻来,否则让她如何离开,弄不好会被宫人误成偷溜出宫的宫女。
小宫女几步走近她,款款施礼:“郡主把宫衣给我就好了,大吉会带郡主出宫。”
一旁出来个小太监,手里捧着拂尘。
“有劳公公了——”
“郡主请——”
走了许久,总算到了御花园。
皇宫比她的想像要大,也很华丽,可她依旧不喜欢这里。
出了宫门,远远地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侧还有顶家轿。
凌定疆疼惜地看着女儿:“怎么这么晚?”
“爹,回家吧”她撩开轿帘。
冬天的京城,还是那么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旗飘飞,店家的喧哗声,过客的讨价声,此起彼伏。
近了天瑞府,凌定疆拉开轿帘,女儿从轿中下来,走过他的身畔,他闻嗅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有些许的熟悉。
是什么?是脂粉,不是!是花香,也不是!
对了,这种香气似乎只有后宫嫔妃身上才有。
女儿的身上怎会有皇宫的气味?
凌定疆想到此处,心中惊骇不下:“雪音,跟爹走——”拽住女儿的手,径直进了天瑞,父女俩大踏步进入书房。
爹是怎么了?他的眼睛好吓人,仿佛要把她给吃了一般。
“说——生什么事?”
她抬起惊疑的目光:爹是怎么知道,难不成知晓她跌到荷花池了?
“说——”凌定疆一掌拍在桌案上,“哗——”桌案被拍碎。
她的心咯噔一下,长这么大还从未见父亲过这么大的火。父亲天生神力,这一掌又岂止百斤,只怕已经达到千斤。
“爹想问什么?”
凌定疆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的目光闪烁,一定有事生,“不是崔贵妃让你进宫么?她与你说什么了?”
“哦——”雪音淡淡地应道,便将在青鸾宫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
崔贵妃yu牵线搭桥,将雪音配与崔璋。雪音不待崔贵妃说明原由,便先道出“姻缘自主”金牌之事,用金牌搪塞住崔贵妃的话。
“还有呢?”凌定疆严肃的瞪视着女儿,对雪音所讲的一切显然还不知足,他想知道得更多。如果女儿只是在青鸾宫稍坐片刻,身上不该有后宫嫔妃的脂粉气味。
“后来女儿准备离宫的时候,遇到了柴三郎和八王爷,八王爷出言不逊我和他起了争执,就就掉到御花园的荷花池了”
凌定疆闻到此处,大惊失色,左看右瞧:“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
这哪里还是那个严肃冷静的大元帅,一脸惊慌。
“爹,没事,我真的没事?”
不对,如果女儿掉到荷花池里,但这身衣衫明明就是女儿自己的,还是一样的干净,“你的衣裙怎会是干的?你想骗我?”
“不——不,女儿没有骗爹。”“女儿掉进了荷花池,后来后来柴三郎就去找了套嫔妃的衣服让我换上,再后来我把衣服弄干净,又和他在宫里的小树林里把衣衫烤干”
“换衣服?烤干?”凌定疆看着女儿的眼睛,她不会做出什么出阁的事吧?“柴三郎?又是和这个柴三郎在一起?”
为什么女儿的目光闪烁不定,难不成,她爱上了柴三郎?
“爹你怎么了?”
“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他紧紧地握住女儿的双臂,热切地看着她的目光。
柴晚秋,他今生都无法洗tuo的耻辱。这个女人,虽然嫁他为妻,却背着他在公主府里大养男侍,丢尽了他的颜面。
“爹你抓疼我了”她努力想挣tuo父亲的大手,被他握得很紧。难道爹真的太担心她出事,所以才会如此紧张,她不希望父亲如此:“爹,我真的没事,没事——”
“别想岔开话题,说——快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你身上怎么会有后宫女人才有的气味”凌定疆大吼一声,谁也别想骗他,无论是他曾经的妻子,还今天的女儿,只要他想知道的,她们就必须诚实的尽数相告。
气味?雪音努力地想着,爹是说宫里那些好闻的洗香露么?据说那是用苍山皂角熬制加了上等的玫瑰花露,用完这种皂角香露,十天半月头上都会能闻到一种淡淡的馨香,非常好闻。
“爹”
“柳若烟——你今儿不与我说清楚,别想离开书房!”凌定疆大吼出声。
19。 癫狂父亲(2)()
雪音颤了一下,爹居然叫出娘的名字,“我不是娘,我是你女儿,我是雪音呀爹,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爹居然把她当成了娘,她知道自己长得像娘,奶娘说她越来越像娘了,不但长得像,连言谈举止,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娘。
春雨听到书房“啪——”一声巨响,不敢进去,一路小奔去通禀老夫人。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否则若被我知晓实情,绝不轻饶!”凌定疆厉喝着,双目喷出愤怒的烈焰,她感觉自己快在爹的目光里烧成了灰烬。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爹会这么大火?
惊讶地看着着莫名怒火的父亲,她竟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话语,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定疆、雪音,你们父女是怎么了?”“啪——”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与不安的询问声。
“定疆,雪音是你的女儿呀,她自小就没了娘,有什么事让老婆子来管”
凌定疆像着了魔,口里喃喃自语:“女儿!女儿女儿”为什么她是他的女儿?和当年一般模样的容貌,甚至有着相同的眼神,一样的声音是他的阿若,还是他的女儿?他分不清楚,如果最爱的女人变成了女儿,他该如何应对。为什么他的女儿像极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屋外,凌老夫人焦急不已。
“来人,快把门撞开!”
“轰——”门被撞开,书房内,父女二人相对而站,相隔两步之遥,一个望着女儿像是着魔,嘴唇颤蠕着,另一个满是惊恐不知所谓,眼睛里蓄着泪花。
“春雨,还愣着做什么?快扶姑娘回房歇息!”
她在丫头的搀扶下,正yu离开,身后传来了爹的厉喝道:“不许走——”
“雪音,你爹喝醉了,别管她,回房去吧!”凌老夫人似在安慰孙女,使了个眼神,在两名丫头的搀扶下离了书房。
爹喝酒了吗?
不,他绝没有喝酒!
因为爹离她最近,就离她一两步的距离,冲她说话的时候满脸怒容,如果喝酒她应该闻得到酒气,可她没有闻到。
木讷、惊疑地回到自己的闺房。
雪音不明白,爹为什么要那么大的火。
爹把她当成了娘,把她当成了娘!
侧身躺在绣帐内,想起了过世的娘亲,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
今儿没人问她,是否用过了午饭,她躺在g上一遍遍地想,为什么爹会生气,为什么奶奶说爹喝醉了?
在她依昔的记忆中,她真的见过爹、娘吵架。还记得在半夜梦回时,母亲抱着自己咽咽的低泣。
爹娘成亲之时,爹爹三十二岁,娘才刚满十九岁。第二年,娘便生下了她,不久之后,娘便去了边关陪伴爹爹。
三岁那年,听说娘因为体虚流产,然后奶奶便令人将她送到边关——娘的膝下,希望娘可以走出悲伤。
在去边关不久,她第一次在边关一处父母的内房里,看到爹爹动手打娘,那时候她真的好生气,奋力推开了爹。
后来,众人才知道,她承继爹爹的天生神力。她推倒了爹爹,还害爹爹撞伤了胳膊,可爹爹居然很高兴,在她的记忆里,那天爹第一次抱了她、亲了她。不久之后,娘便替人给她请了习武的师父,希望她长大后能够善用自己的神力。
在那之后,她虽再没瞧见爹娘吵架,可她时常看到娘在半夜里哭泣,在边关的那些年,她的记忆里,每次娘和她一起睡,从来都穿着厚厚的衣服,甚至是在夏天,娘的肌fu都包裹在厚重的衣衫里边。
不,不——
一定是她多想了,爹娘是很恩爱的fu妻,爹为娘从未纳妾,尽管娘没有为凌家诞下儿郎,爹爹一直就很爱娘。
还记得十一岁那年的初秋,爹爹回朝述职,几乎就是在爹回来不久之后,娘便病倒了。她病了,可娘竟然拒绝看大夫。
娘爱自己,娘爱爹,为什么不看大夫?
雪音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这里面有太多的疑惑?娘死得太奇怪了。
她起身翻找出娘留下的木盒,母亲的遗书,母亲的小札,母亲留下的几张银票,银两并不算多,只有一千八百余两。
不,不——
她不可以怀疑爹娘的事,他们是恩爱的,是最好的fu妻。
雪音越要强迫自己,却越难做到。快地收好木盒,重新躺回到bsp;
20。 癫狂父亲(3)()
晚饭是在闺房吃的,红花送来了几样可口的小菜与米粥。
红花看着雪音一口又一口地吃着:“郡主,我们府上就快办喜事了。”
“喜喜事?”
“对呀,今儿下午老夫人和二夫人就在商议呢?过三日就是姑娘二十岁的寿辰,老夫人邀请全京城的年轻才俊、豪门公子来贺寿,说要姑娘挑一位如意郎君呢?”红花捧着脸蛋,“听说老夫人还要邀请张平澜和罗忠他们”
她拥有皇上亲赐的“姻缘自主”,但奶奶可以让她自由挑选自己中意的夫君。淡淡一笑,希望将一切释怀。
奶奶说得对,爹真的喝醉了,才会那么失去分寸。
二十岁,别人家的姑娘在这个年纪怕已经早做了母亲;二十岁,母亲在这个年龄已经有了她。
为了她的寿辰,天瑞府忙得热火朝天,既然这是奶奶为她所做,她不想反对,更不想令亲人伤心。
奶奶说,寿辰之前,一定要好好沐浴,把十九岁的霉气与不快都去掉,用干净的身子,干净的心迎来二十岁。希望她的二十岁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泡在牛奶ju花香汤中,浑身舒透。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红花,水有些凉了,帮我加桶热水来!”
从小,她就喜欢沐浴洗澡,即便是冬天也必是隔日一洗,春、夏、秋每日都会沐浴,奶奶说,这样子女娃儿才会长得水灵。她小时候就希望像大家姑娘那样,有白色的香汤,可家里穷弄不起,但她的孙女可以享受这些。
为了让雪音有足够好的香汤,奶奶特意令人在天瑞府里养了几只奶羊、两只奶牛,一年四季都有最好的牛奶供她沐浴。
她用手轻柔地洗擦自己的肩部,头上包裹着绸巾,浴桶里飘着漂亮的ju花花瓣。
“红花,如果明日换作是你你会怎样选?”幻想着明日的游园会,会有一群好儿郎出现。
当年她决然随父亲效忠沙场,因为京城有太多不利于她的谣言,望族公子的悔婚、皇子抗婚、才子逃婚,她成为京城人人皆知三弃新娘,成为天下男子拒娶的丑女、悍女。
哪个女子没有出嫁的梦想,梦想着寻得一个如意郎君,像许多女人那样幸福地依在丈夫的怀中,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雪音也有自己的梦想,就是找一个懂她、爱她、惜她的人。
有人握着浴绸,轻缓地替她擦着背部。
如果同时出现三个人:懂她的、爱她的、惜她的,她该怎么选?轻笑一声:“还真是不好选。”
她曾说,她的夫婿必是文武兼备的儿郎。
21。 癫狂父亲(4)()
还有母亲的死,逾加证明,这其间一定有不堪忍